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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穿白大褂的人说:“六十三只,干得不错。”货车里一个人说:“谢谢您,舒尔茨博士。”人们把装着我们的铁丝笼一一放在手推车上摆齐。然后把车推进楼里。
在以后的三年里,我们就成了素不相识的舒尔茨博士和他的学生们的囚犯。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一间长方形的白色房间里。这是间实验室,房间的一头有当时我不认识的很多设备——瓶子、金属器皿,还有一些后面带着电线的黑盒子。我们的笼子放在靠墙的一排架子上。每个笼子上都有标签,笼子之间有木板挡着。有个人拿着很多小水罐进来,在我的笼子里也放了一个,上面插着吸水管。然后灯光变暗,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了。
在很长时间里,笼子就是我的家。这里倒不是不舒适,地板是塑料的,柔软温暖;四周和天花板都是铁丝网,很通风。但这是笼子,使我感到可怕。过去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现在只能向前跳二下,再跳三下回到原地。最糟糕的是恐怖感——我知道我们全都有这种感觉——我们完全处于我们所不了解的人的控制中。他们是为了某种我们猜不到的目的这样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后来发现,这种怀疑和不安本身是我们遭受到的最大痛苦。我们得到的待遇挺不错,只是偶而屁股上感到一种轻微的、一刹那的刺痛。这是对我们进行训练的一个项目。喂我们的食物质量很好,这是一种用科学方法研制的小丸,不过,味道鲜美什么的就说不上了。
当然,我们刚来时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头天晚上我们都没睡好,我是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清早,舒尔茨博士就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年轻人,一男一女。他们同他一样穿着实验室的衣服。舒尔茨博士跟他们说着话朝笼子走过来。
“……分三个组,二十只老鼠注射A系列针剂,二十只注射B系列针剂,另外二十三只作为确定实验结果的对照组,不给他们注射,除非有必要。咱们称这三个组为A、B、C三组,给他们带上标签。从A一1到A一20,B—l到B一20,依次类推。笼子上也系上标签。每只老鼠要从始至终在同一个笼中,食物全都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注射?”
“等把标签系好就注射。现在这样分工,乔冶,你给老鼠和笼子编号;朱莉,你来系标签,我抓着他们。”
原来,那个年轻妇女叫朱莉,男青年叫乔治。他们全都带上塑料手套,长长的直到手肘。我们一个个被抓出来,舒尔茨博士温柔而有力的手提着我们,朱莉将黄色的带着号码的塑料牌挂在我们脖子上。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号码是A—10。
他们挺和气,特别是朱莉。记得她给一只老鼠系标签时曾望着他说:“可怜的小东西,他吓坏了,瞧他发抖的样子。”
“亏你是个生物学家,”舒尔茨博士说,“‘可怜的小东西’应该是‘鼠姑娘’,不是‘鼠小子’。”
轮到我时,笼门打开了一点,刚够舒尔茨博上那只戴着手套的手伸进来。我缩到笼子最里面,这正是他希望的。他的一只手把我按在铁丝网上,手指抓住我的双肩,另一只手把我的头按下。我无力抵抗,被取出后,一只塑料硬领套在我的脖子上了。不到一分钟,我被送回笼中,门关上了,塑料硬领束得不紧,但不管我怎么扭来扭去也不能把它挣掉。
我通过笼子的网眼看到其他老鼠都被抓住并系上了标签。从我这儿数到第六只笼子,他们从中抓出了詹纳,给他也系上标签。等把他送回笼中后,我就看不见他了。
快近中午时,博士和他的助手又来了,这次他们推着一张带轮子的小桌,上面摆着很多装有明亮液体的小瓶子,还有一排长长的尖针和一个注射器。我又一次被抓出来,这次是乔治抓着我,舒尔茨博士将针插在注射器上,我感到屁股痛了一下。后来我们对注射习惯了,因为每周至少要打两次针。他们给我们注射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注射,我都搞不明白,但就是这些针剂使我们这二十只老鼠从此改变了我们今后的生活。
《智力测验》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的生活开始规律化。捕获我们的原因也逐渐弄清楚了。舒尔茨博士是神经学专家,他希望通过我们试验那些注射药水有不有效用,能不能使我们学得更多、更快些。那两位年轻人是生物系的毕业生。
“要长期注意观察,”舒尔茨博士对他们说,“注意A组与B组在学习进度、反应灵敏度上的差距,还要把这两组同C组进行比较。”
对我的试验是从第一次注射那天开始的。试验人是乔冶。我想朱莉和舒尔茨博士也在对其他老鼠做同样的试验。乔冶把我的笼子从架子上拿到另一个房间,这间房同刚才那间差不多,只是有更多的设备,但没有放笼子的架子。他把装我的笼子放在墙上一个出口处,打开笼门,我自由了。
也可以说,我以为自己自由了,墙上这个出口连着一条短短的通道,直达一片绿色的草地。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草地后面有些树丛,树丛后面是一条街。我同这一切只隔着空气,别无它物。甚至,我已经闻到外面吹进来的新鲜空气,难道他们允许我出去啦?
我一个箭步冲到通道的顶头,但马上又跳回来了,我不能向前走,因为离笼子(还在我背后大开着门)两英尺处的地板上有些什么东西非常不对头。我的脚刚一着地,便有种可怕的刺痛感,使我全身痉挛,两眼模糊,头昏目眩。我对这种触觉一直不能适应——别的老鼠也一样——但我体验过无数次。最后我才知道,这是触电。这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但是,我日夜渴望离开笼子,奔向草地和树丛。我再试一次——又跳回来了,没有一点用。后来,我看到左侧还有一条通道。开头我没注意到,因为当时我只盯着当中那条通向户外的通道。左侧这条通道有五英尺长,有灯光,前面一定可以拐弯。我跑进去,到了拐弯的地方,非常小心地向右转——在这里又看到草地了。这次,当我以为快达到目的时——又是一次触电。我回到原处,发现右侧还有条通道,我又冲过去,又看见了一个出口,但还是因触电又跳回来了。就这样重复了许多次,每一次都感到自由就在眼前。
最后一次,我离草地只有几步远了,前面啪哒一声落下一扇铁丝门,接着,后面也落下一扇,上面没有天花板,一只戴手套的手从上面伸下来,把我抓回笼中。
一个声音说:“四分钟三十七秒。”
这是乔治在说话。
我多次穿过通道奔跑的结果就是又回到离起点只有几英尺远的陷阱里。原来,乔治在上面一直观察着我的一切行动。
原来这是人们在对我进行智力测验,测验我的智力和记忆力。我同其他老鼠一样,被多次试验。第二次试验时,我的速度快了些,因为我记得——在某种程度上——哪条通道有电地板,哪条没有。第三次的速度更快些。每次试验后(有时是朱莉,有时是舒尔茨博士),要记下试验时间。也许你会问,既然知道这只是一个诡计,为什么还要这样盲目地乱跑。我没有办法呀,如果被关在笼子里的是你,你能不想逃跑吗?即使你跑的目的只是一个幻影。
我们接受了很多的针剂注射和其它试验,其中有些比智力测验更为重要,因为刚说的那个测验只是测验我们学习的进度,其它那些试验则教给我们一些实用的东西。
其中有项试验,舒尔茨博士叫它“形状认知”。即把我们放在一间有三扇门的小屋里——一扇圆门,一扇方门,还有一扇是三角形的门。这些门都设有弹簧锁,很容易推开,每扇门通向一间有同样三扇门的小屋。如果你走错了门,就会触电。所以你必须学会:在第一间屋子你要进入圆形的门,第三间屋子要进三角的门。等等。
所有这些活动都能帮我们打发时间。一周一周很快地过去了,但这并没有打消我们逃走的愿望。我想念废下水道里的家,希望能看到爸爸和妈妈,想和哥哥一起到集市玩要。我知道所有的老鼠都有同样的心情,可这是没有指望的。但是,有一只老鼠决心要试一试。
他是一只年轻的老鼠,可能是被捕的老鼠中最年轻的。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的笼子靠近我。他名叫贾斯廷,同我和詹纳都被舒尔茨博士编在A组里。
一天深夜,我听到贾斯廷轻轻地喊我。由于笼与笼之间有块隔板,所以很难听清,当然也看不到对方。舒尔茨博士有意用隔音材料做成这些隔板,以便隔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不让我们彼此交谈。但是如果双方在彼此最靠近的角落里谈话,声音可以通过前面的铁丝网传过来。 “尼科迪默斯吗?”
“是我。”我向离他的笼子最近的角落靠拢。
“咱们在这里呆多久了?”
“我不知道。几个月吧——我想,但我没法计算。”
“是的,我也弄不清。你想外面是不是冬天了?”
“可能是,或者是深秋。”
“天要冷了。”
“但这里不冷。”
“是的。我想设法儿逃走。”
“逃走?怎么逃?你的笼子是关着的。”
“明天给我们打针时,他们要打开,那时我就跑掉。”
“上哪儿去?”
“我不知道。可能有出口,起码我可以观察一下环境,这没什么坏处吧?”
“你可能会受伤。”
“我不这么想。不管怎样,他们不会伤害我。”
他说的“他们”是指舒尔茨博上那三个人。他接着满怀信心地说:
“他们花了那么多时间和药物搞试验,一定把我们看得极为宝贵。他们会很慎重的。”
过去我没想到这点,经贾斯廷一说,恍然大悟,他的话没错。几个月来,舒尔茨博士、朱莉和乔治几乎把全部工作时间花在我们身上,他们肯定舍不得伤害我们;另一方面,他们也不甘心让我们逃跑。
第二天早晨,贾斯廷开始执行他的计划。这引起一些波动,但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当朱莉拿着注射器打开贾斯廷的笼子时,他用力跳出,砰的一声落到地板上(约四英尺高)。接着,他全身一抖,窜到房间的另一头,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看来朱莉一点也不慌。她镇静地把注射器放在架子上,走到门旁,按了一下墙上的电铃。门上的红灯亮了。她从门旁书桌上拿起记事本和笔,朝贾斯廷逃走的方向走过去。
过了几分钟,舒尔茨博士和乔治进来了。他们小心地打开门,然后关上。“外面的门也是关着的,”舒尔茨博士说,“他在哪儿?”
“在这下面,”朱莉说,“在看排气管。”
“真的吗?是哪一个?”
“A组的,正像你所预料的,是9号,我正在记录。”
很明显,红灯是个警告信号,门里门外都有,表示“实验动物逃跑了”。舒尔茨博上不仅知道我们当中的一个逃跑了,而且事前他已预料到了。
“……比我的推测要早几天,”舒尔茨博士说,“但这更好,你们觉察到……”
“快看,”朱莉说,“他在看护壁板,又去研究窗户,看他退后朝上面观察。”
“还有,”舒尔茨博士说,“他同时也在观察我们,你们看见了吗?”
“他还显得挺冷静。”乔治说。
“你们想过没有,一个实验室的老鼠会这样吗?或是对照组的老鼠会这样吗?我们要掌握手中的材料。A组在学习、智力等方面已超过对照组的百分之三百,B组超过百分之二十。这是新搞出的DNA在发挥作用,我们有了一个真正的突破。既然有了DNA,我们可能搞出一个真正的突变新种,一个新品种的老鼠。但还应该谨慎,我想咱们可以开始换另一种注射液了。”
“是类固醇吗?”
“是的。这种药可能会使他们的发展稍微缓慢点——虽然我还有些怀疑。即使这样,也是值得的,因为我敢说他们的生命至少要比以前延长一倍,可能更长些,甚至延长很多。”
“看!”朱莉说,“A—9有了新发现。他看到田鼠了。”
乔治说,“看他观察田鼠的神态!”
“可能是,”舒尔茨博士带着讥讽的语气说,“他在想田鼠是不是也在等着注射类固醇呢。其实,我认为G组的田鼠也可以注射,他们的情况几乎同A组一样。”
“要不要拿网子来,把A—9抓回去?”乔冶问道。
“我想没必要,”舒尔茨博士说,“现在他只学会了一点:他出不去。”
可是他们低估了贾斯廷。他学会的不是“出不去”。
《学习阅读》
当然,贾斯廷那一天没有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