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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第八只老鼠还在小树下躺着不动,而另两只老鼠始终没有露面。
“他们跑了,”那个戴面罩的人说,“咱们上当了。”
“出了什么事?”菲茨吉本先生问。
“很简单,”博士说,“他们有两个出口,刚才他们从那个出口跑出来了。”他走到黑浆果树丛中,弯腰用脚踢开树枝。“看这里,从玫瑰丛当中的那个进口到这里的出口,在地下有一条相当长的通道,这是我见到的最长的通道。”
博士叫那两个人:“把镐和锹拿来。”他们挖了半小时,在这条通道上挖了一条沟。费里斯比夫人尽管在树上只能看到这条沟,看不见下面,但她还在看。她想,可能只有八只老鼠,也许后来他们认为八只就够应付了。这时,不知谁一锹下去,老鼠的储藏室暴露了。
“这里还有两只!一个人喊道。费里斯比夫人听后心头一沉,这两只老鼠是谁?她想跑过去瞧瞧,但又不敢。
“当心!”博士说,“可能里面还有毒气,等风吹散后再说。”
“呸,”其中一个人说,“没有毒气,是堆垃圾。”
“再挖深些!”博士说。
那个人又挖了一分钟。博士往里面看着。
“一堆垃圾,还有昨天的晚餐残渣和两只死老鼠。”费里斯比夫人听出来,博士的语调中流露出失望。
“只有两只老鼠?”菲茨吉本先生问。
“很容易推测,”博士说,“从洞口的大小来看,里面至少应该有几十只老鼠。这两只死老鼠在进口的通道附近,他们被毒气窒息。但是,他们在临死前,一定发出了警报,所以别的老鼠都跑了。”
“警报?”菲茨吉本先生问,“他们会这样做吗?”
“会的,”博士说,“他们是很聪明的动物,有些老鼠的本领更大呢!”他没有详细介绍,转身对另一个人说:“咱们可以把这两只死老鼠带走。”
那个人从货车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纸袋和一副塑料手套。他戴上手套伸手到洞中将两只死老鼠取出放入纸袋中,由于他的背朝着费里斯比夫人,所以她看不见这两只死老鼠究竟是谁。
“好啦,”博士说,“咱们把洞口封上吧!”他们用泥土将那条沟填平后,往货车走去。
“如果老鼠带有狂犬症病毒,您可要通知我。”菲茨吉本先生说。
“狂犬病?”博士一怔,“那当然。不过,他们看起来非常健康。”
“非常健康”,费里斯比夫人伤心地想,死都死了,健康有什么用?她眺望着小树下面躺着的那只老鼠,他是不是也死了?出乎她意料,他好象在动。尽管隔着烟雾很难看清,但确实有东西在动。
车开走后,菲茨吉本先生站在那里望着推平了的玫瑰丛,他有些迷惑,而且感到失望。费里斯比夫人想,他是不是感到纳闷:就为了消灭两只老鼠而费这么大的劲儿,值得吗?当然,他不会知道其他老鼠都跑了,并且不再回来,他的谷仓安全了。又呆了一会儿,他转身回到房子里。
菲茨吉本先生一走开,费里斯比夫人马上从树上爬下来,匆匆跑进树林。一到地面上,她就看不到那只老鼠躺着的地方,但她知道方向。她绕过一堆枯叶,经过一棵西洋杉,那只老鼠就躺在几棵小树旁。
这是布鲁特斯。老先生在他旁边,想把他扶起来而又力不从心。
费里斯比夫人气吁吁地跑过来问:
“他死了吗?”
“没有。他失去了知觉,但他还活着,有呼吸。我想,要是他能起来把药吞下去,就会好的。”老先生指着地上,一个还没有顶针大的带木塞的小瓶子就放在他们身旁。
“那是什么?”
“是一种解毒的药。我们已经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昨晚就把药准备好了。他主要是中了毒气晕倒的,帮我把他的头抬起来。”
老先生不能一面举起布鲁特斯的头,一面给他灌药。现在,在费里斯比夫人的帮助下,他掰开布鲁特斯的嘴,把药水滴进去。几秒钟后,布鲁特斯很困难地吞进药水,开始说话了:
“这儿很黑,我什么也看不见。”
“张开眼睛。”老先生说。
布鲁特斯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我出来了吗?”他问,“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能想起来吗?”
“不能,等等,我能想起来。刚才我在洞里,我闻到毒气,是一种很可怕,令人窒息,又有些甜的气味。我想跑,但我被地上一只老鼠绊倒了。我一定中了毒,起不来了。”
“后来呢?”
“我听到其他老鼠从我身旁跑过,但看不见他们。洞里面黑极了,比夜还黑。后来一只老鼠停下来把我拉起来,我刚想跑,但又倒下了。这只老鼠连推带拉地把我送到通道口,我看到有亮光,并且吸到了新鲜空气;但看不见其他的伙伴了,我想他们一定都走了。后来我又向前跑了几步,能记得起来的就是这些。”
费里斯比夫人问道:“救你的那只老鼠呢?”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看不见,他也一直没说话。我想他一直憋着气,不敢呼吸。”
“到洞口时,我看到了亮光。他把我向洞口外面一推,又回去了。”
“他又回去了?”
“是的,洞里还有一只老鼠,就是把我绊倒的那只。他回去一定是为了去救那只老鼠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费里斯比夫人说,“他一直没能出来,一定英勇献身了。”
老先生接着说:“他是一位无名英雄。”
《尾 声》
几天以后的一个早晨,菜园里开始犁地了。费里斯比夫人听到拖拉机的突突声和钢铧犁地的声音。她就站在家门口向外观看,开头她有些害怕,后来放心了。猫头鹰和老鼠们提出的搬家方案真好,犁出的最边上的一条沟离她家还有两英尺多远呢。
在犁过的柔软潮湿的土地上,被翻出来的红棕色的蚯蚓正慌乱地往土壤里钻。知更鸟在犁沟旁跳跃着,正设法在蚯蚓钻进地里之前捕食它们。犁完地后,蚯蚓也消失了——或是安全钻进土里,或是被捕食。菲茨吉本先生又换上耙,把犁沟耙平。知更鸟这一天过得真不赖!
耙过地,菲茨吉本一家四口都来到菜园,带着锄头和各种种子,比如莴苣、扁豆、菠菜、芥菜,还有土豆、玉米……忙了两天。费里斯比夫人一家隐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布鲁特斯和亚瑟考虑得很周到,他们把她家的入口很巧妙地开在一从草的下面,甚至连比利也不会注意到。
布鲁特斯和亚瑟,还有尼科迪默斯和其他的老鼠们,费里斯比夫人想,以后,她再也见不着他们了。布鲁特斯服了老先生给他的药,又休息了半个小时,然后穿过树林奔向他们在荆棘山谷的王国。他们没有提过再回来的事,除非他们种庄稼失败了。但是,费里斯比夫人不认为他们会失败,他们太聪明了,太努力了。即使他们真失败了,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菲茨吉本先生的农场。
费里斯比夫人想,要是能去拜访老鼠们,看看他们的新住所、旁边的小池塘和庄稼,该有多好。可荆棘山谷究竟在哪里?她一点也不知道。不管怎样,这对她和孩于们来说,路程太远了。所以,她只能想象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是不是也同菲茨吉本家一样,眼下正在刚犁完的土地上播种呢?有些老鼠,比如伊莎贝拉的妈妈,可能抱怨他们选择了艰苦的新生活。但是,詹纳和他的朋友们的结局(如果是詹纳他们的话)也很惨,更甭提他们自己在玫瑰丛的家已被毁掉了。这些事实肯定能帮他们认识到尼科迪默斯的思想是正确的。
菲茨吉本一家播种完毕后,有一两个星期,菜园里平静无事。但是,不可能老是这样,青菜就要出苗了,芦笋已经发芽。在暮春和整个夏天,人们在菜园里忙碌,这儿就不是田鼠安身的好地方了。
在五月一个像夏天一样温暖的早晨,费里斯比夫人和孩子们将树枝、草、树叶什么的,堵住那块空心砖的进口,上面又铺上土。如果运气好,他们到秋天就不必重建家园。
他们一家向夏天的新住所走去。大概用了半天的时间,他们慢慢溜达着,欣赏着好天气,不时停下来尝尝春天刚发芽的嫩叶和树林边上刚长出来的香脆蘑菇。再往前一点,就是他们要经过的,穿过一大片冬小麦地的主道。现在,麦粒刚刚成熟。非常松软。
他们走近小溪,向一棵大树奔去。那棵树的树根上有一个洞。他们就住在这里过夏天。孩子们欢跳着,尖叫着,嘻笑着。蒂莫西跟在哥哥姐姐后面跑着,毫无病容。费里斯比夫人很高兴,对孩子们来说,这真是美好的时光。在菜园里,他们只能自己一起玩,可是,夏天在小溪旁,住着五家田鼠,家家都有孩子。他们刚到几分钟,四姐弟就同一群孩子跑到溪边去看蝌蚪游泳。
费里斯比夫人开始打扫房间,这里需要冬天留下的枯叶当地毯,还要找些柔软的青苔铺床。房间设在一棵橡树根上的洞里,充满着好闻的泥土气。
费里斯比夫人在采青苔回来的路上,看到她旧日的邻居——一位叫珍妮丝的夫人,她也有四个孩子。珍妮丝跑过来跟她说:
“您今年来得真晚,我们都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
“没事,”费里斯比夫人说,“我们都挺好。”
“您不是住在菜园里吗?”珍妮丝还坚持她的看法,“我以为您害怕犁地,会早点搬过来呢。”
“实际上,”费里斯比夫人解释说,“他们没有犁到我们住的地方,那是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您的运气真好!”
“确实是。”费里斯比夫人没有再多说,她曾答应保密,她应该守诺言。
但是,经过长时间考虑,她认为应该将这一切都告诉孩子们,但首先要他们答应保密,因为他们毕竟是乔纳森·费里斯比的孩子。照尼科迪默斯的推测,他们将来很可能同别的田鼠不一样,他们有权利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第二天晚上,他们提前吃完晚饭,费里斯比夫人把孩子们叫到一起。
“孩子们,我要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很长的故事。”
“好呀!”辛西娅喊着,“什么故事啊?”
“一个真实的故事,关于你爸爸和老鼠们的故事。”
“怎么会扯到爸爸和老鼠呢?”特莉莎问。
“因为你爸爸曾是老鼠们的朋友。”
“他曾是老鼠的朋友?”马丁怀疑地说,“我从未听说过。”
“在你们出生之前他们就是朋友了。”
忽然,蒂莫西出乎大家意料地说:“我想他可能是老鼠的朋友,我想老先生也是。”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推测。我好几次看到老先生从玫瑰丛里出来。我知道爸爸过去常常去拜访老先生;但我从未见过爸爸去过玫瑰丛。”
很可能,费里斯比夫人想,因为他不愿意我们看到,所以总是从黑浆果树丛中的出口出来。
他们都坐在房门外面。费里斯比夫人从第一次拜访老鼠时谈起,告诉他们她的所见所闻和尼科迪默斯向她说的一切,说着说着,太阳已快下山,晚霞把远处的群山照得彤亮。就在群山中的一个山谷,住着尼姆的老鼠们。
当费里斯比夫人讲到老鼠们如何从尼姆逃出时,孩子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当她讲到她怎样被捕以及怎样从鸟笼中逃出时,他们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讲到最后,特莉莎和辛西娅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马丁和蒂莫西的神色悲伤。
特莉莎说:“妈妈,太可怕了。那一定是贾斯廷,他救出布鲁特斯后又回去了。他太好了。”
费里斯比夫人说,“可能是贾斯廷,我们不能肯定,也可能是别的老鼠。”
马丁说:“我要弄清楚,有一天我要去荆棘山谷。”
“那太远了,你不认识路。”
“不,我敢说杰里米认路。您记得他曾告诉过您,老鼠们在山下有一块空地吗?那一定是荆棘山谷。”他想了一会儿又说,“他说不定会让我坐在他的背上飞到那里去,就像上次带您去一样。”
“但咱们不知道杰里米在哪里?这儿看不到乌鸦。”费里斯比夫人提醒他。
“没关系,等秋天咱们回菜园后,我可以找到他。如果我找到些发亮的东西放在阳光下,他兴许会来取的。啊,妈妈,行不行?”马丁对他这个主意感到兴奋。
“我不知道。我想老鼠可能不欢迎外客。”
“他们不会在意的。终究您帮过他们,爸爸也帮过他们,而我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妨害的。”
“这些不是咱们今晚要决定的事,”费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