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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那还用说!我们头给我的。
戴(听得高兴)你还有护照?好,那么你就拿去吧!
[他还递枪给贼。
偷费心。。(停)不对,你还忘点东西吧?
戴(惊愕)忘点东西?
偷来,我刚才给你那张洋钱票。(以枪直抵戴腹)拿过来,孩子!
戴(叱责)这对得起人么?我问你,这。。这事办得漂亮么?
偷少说话,我这买卖就不是漂亮买卖。你拿枪吓唬我这半天,这我就算对得
起你。
戴(指枪)你看看吧,你以为我怕这个小玩意,是不是?
偷刚才我进来拿着这小东西,你就怕!
戴那时候装满枪子啊!
偷(将枪由戴腹取回,低头看枪)啊?
戴如果刚才你对我保险柜里的东西不那么热心,你就看见我把枪子一个一个
都拨出来了!
偷(收起手枪)哼,你还机灵啊?!
戴(挺起胸脯)嗯,你再想收拾我,你还得起早点!
偷(狡黠状)大少爷,你一定起得早,不出十二点。哈!哈!(视腕上手表)我要
找几个夥交,别叫人等着,(向窗户走去)咱们再见吧。
戴再见,没事常来!说不定我又有用你的时候。
偷(跨在窗槛上)大少爷!快得很,不等你想到,我就下手啦!
(贼不见。戴追到窗前,对贼的后影遥呼。
戴喂,大混球!听着!你再看看你的枪里头,还是上满枪子啊!(他关上窗门,
哑然失笑;走到房中,神色猝然改变,呆立许久,好像深思下一步的善后工作。忽然他跑出甬道,
取来一条麻绳;进房便由袋内抽出一条手帕,塞入口中,再松松地用绳把自己捆在椅上。预备完
毕,他起手跺踏地板,竭力由满塞的口腔里呼喊)依芝!依芝!
[片刻,依芝穿一件浴衣慌忙跑来,见着士敏这样狼狈,哇的一声扑到他的面前。
少天哪!士敏,怎么回事?(替他解绳)
戴(假作惊惧)哦,依芝,进来一个贼!
少一个贼!
戴对了。(做势)他拿着大枪对准了我,把我绑起来,就把保险柜抢了!
少(忘了丈夫)哦,保险柜,天哪!(跑到保险柜前)
戴(正当少奶奶启保险柜时)可是依芝,他。。他只拿着一张钞票。你不知道,我
一跺地板,把他吓跑了!
少(看保险柜)只拿一张?
戴(油嘴滑舌)对了,他没有工夫再拿啦!
少(着急,视戴)他都拿去啦!
戴(跳起来)什么?
少(又在柜里搜寻一番)都拿去啦!柜里一张钞票也没有了!
戴(大惊)天哪!这贼一定还是个扒子手!(对依芝做懊恼状)依芝,我怎么没有看
见他拿?真的,我简直没看见!这。。这钞票一共有多少?
少大概是一百张。
戴(恐慌)一百张?我的天,一万块钱哪!唉呀!。。这真没法子!以后我只
好找事吧!
[嗒然若丧,摔在椅上。
少(缓口气)还好,他没有把这些珠宝拿去。东西虽然假,做起来怪费事的。。
(末次再看保险柜)我的文件还都没有丢。。(她关上柜门,走到左边桌旁,把抽屉拉开,
检查一下。她似乎完全放下心,关上抽屉,面对戴说)他还拿什么东西没有?
戴(跳起来)还拿旁的东西?这还不够么!(气咻咻然,来回急走)依芝,你的损失
你好像一点不关心似的!
少(开始笑起来)这有什么关心不关心?实在,这简直可笑。。
戴(惊愕看她)可笑?
少嗯,士敏,你看!那些钞票原来是我们慈善游艺会台上用的,都是假的!
戴什么?假的?
少自然!你想想,你每天贼头贼脑地在柜子旁边转,我敢把真钱放在里面么?
戴依芝,那么。。柜里就没有真钱?
少一个真铜子也没有。(见士敏神情惝恍,摇摇欲倒)士敏,你怎么啦?你,神气
像病了!
戴(倒踣椅内)哎,我病了!
少(不耐貌)要命!就因为一个小偷绑你一会!要是他真拿点东西,你病还可
说。
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我。。我。。
少(急欲知道)他从你身上抢了东西么?
戴从我身上?哈!哈!笑话!笑话!
少那么他拿的东西就是那些不值钱的假钞票!(笑)我想这真跟他开玩笑。
戴对了,这简直跟这小偷开一个很大的玩笑!哈!哈!哈!
少一会他就发现自己受骗了,你想得出他那时候的光景么?
戴我怎么想不出?!我奇怪他拿着钞票怎么办?
少他要是聪明的,我猜他一定把钞票分着家换去。
戴(惊讶)你以为他还能够换么?
少自然,那些钞票本来做得跟真的一样,你想。。
戴(忽然站起)依芝,我想到街那头药房去一趟就回来。
少做什么?
戴我要换一张钞票。一张。。一百块钱的钞票!
少(奇怪)咦?戴二爷,你从那里弄来的一百块钱钞票?
戴我。。我存起来的。
少你居然存钱。这是什么意思?
戴(灵机一动)依芝,你猜猜看!(停)
少(惊喜现于色)士敏,是不是。。
戴你猜得正对!预备你的生日用的。
少(轻轻拉过他的手)哦,你真好!能想着我!(申斥的样子)可是士敏,你不应当
把所有的积蓄都放在一张整票子上。
戴对极了!(拿出钞票)所以立刻我要到药房换去。
少(欲阻止)可是,士敏。。
戴(把钞票放在口袋内,慌忙拿起帽子)依芝,我就回来,要是有人来找我,叫他们
等一等!
少好吧!
(士敏走到门口,不觉迟疑起来,回头看依芝。
戴(十分关心)你猜猜,依芝,如果刚才那个小偷兑钱叫人抓着,你想大概要
监禁几个月?
少我不知道。。也许十年二十年吧?
戴(形容沮丧,扔下帽子)十年二十年?
少你想他该监禁几年?
戴依我看,六个月倒可以试试。
少六个月监禁?用假钞票?你真是大少爷。(见士敏踱来踱去)
你不到药房去么?
戴(苦恼)不,我改主意了。
少(看着不耐烦)好啦,我要换衣服。
[她在左边桌旁,把抽屉打开,取出一只大钱夹。士敏诧异地看着她。
戴(张开嘴)喂!你的钱夹早就放在这儿么?当着我。。我说那个小偷。。
少(向戴哂笑)这不是运气么?那小偷就没有找到这儿。
戴那。。那皮夹里的钱不少吧?
少几百块钱。
戴(惊讶)哦,我。。我。。
(他步来步去,频频摇头。
少(向房门走去)你看,今天下午我出去的时候,我就想把钱藏起来;我猜你一
定不会在这儿找。你这个笨东西。
戴(徘徊)唉!笨东西,笨!——对了!(依芝出去。这当儿,士敏猝然停步,目光炯炯,
似乎又在捣鬼,他跑到门口追呼依芝)依芝!回来,就一分钟。
少(回来)什么事?
戴(又把钞票取出)依芝,自从我口袋装着这一百块钱的钞票,我就放心不下,
只想应该换了它。现在我不想找那药房的先生换。。他跟我是朋友!—
—我说我不愿意找他换这么大数目一张钞票,你想是吧?(伶俐地)所以我
倒有个主意,你钱夹既然有许多现钱,为什么你不跟我换换呢?
少我?
戴(斜视她)当然,叫我少出去一趟,不好么?
少(停一会)那。。自然可以,我替你换吧!
戴(心里高兴,却又极力压抑,外面装出不动心的样子)你愿意,那好极了。
(依芝打开皮夹,取出一卷钞票,一张一张地数。士敏走过来,走过去,眼眸看着她现出快乐的光
芒。
少(抬头望戴)这不费事,一下就换了。把你的钞票给我。
戴(送钞票过去,假笑)你拿去吧。
少(正要交给他一卷钞票)这大约是一百块零票子。。(戴正要伸手接取,依芝却缩回手来,
满面狐疑)士敏!你不会把钱交给白老五吧?
戴(加倍真诚)我不会,你放心,决不会的。
少你答应我啦!
戴依芝!我几时跟你说过瞎话?
少(给他钞票)好吧,你拿去吧。
戴谢谢,依芝,谢谢。(欣欣地查点钞票)唉!你不知道你对我做了多大一件好
事!
少(怜爱油然生)士敏,因为你还能记住我的生日。。我想这一次,我还给你钱
还给白老五。
戴(狂喜望着她)哦!依芝,真的!你真给?
少我向来说一句算一句。(把那钞票又退给士敏)所以你还是把你的一百块钱钞票
收起来。
戴(拿着钞票,不知所措)可是依芝你以为。。你以为还是给我零票子好吧?(又拿
钞票还给她)因为我想白老五一定也不喜欢要整票子的。
少(又数出一卷钞票,交给士敏)也好,你拿去吧。
戴(钞票到手,乐趣横生)谢谢,依芝,谢谢。
少(关上皮夹)那么,士敏,你不会再到俱乐部把钱又赌光吧?
戴不,我不。这钱来历太不易。
少那么记住,你已经答应我,你以后永远不再打麻将!
戴(举起手来)永远不打。
少(愉快)这才是好孩子!(微微在他脸上打了一下)难得你这两天居然想着我的生
日!
戴(摇头)也只有这两天吧!!(依芝未听见,对他嫣然一笑,走出房门。她走后,戴把钱放
在口袋内,兴致淋漓,行坐难安。电话又响了,戴诧异地看了一下,拿起耳机)喂?谁?(惊
愕的声调)喂——我以为你正在路上,预备到我家里来呢?。。什么?你改
主意了。(怨恶貌)唉,真糟!什么?没什么!没什么!那么,你明天早晨
见我好吧?。。啊?要我这就去!为什么?。。哦?哦!是啊!。。五
十块底么半!。。什么?三缺一,就等我!。。那么。。(决断)也好,我
就到!老五,你们等着,不误事,来到就摆!
'他把耳机挂好,戴上帽子。刚走两步,就听楼上梯板大响。他“哎呀”一声立刻站住。抛下帽
子,木立不动。
戴(侧耳静听,低声哺哺)太太!(声音突止)
[他慢慢扬头上视,呆望着还在颤动的屋顶。
——幕落
原名whose Money? (Afarce)
(原载《南大周刊》第74 期,1929年12 月10日)
冬夜
(独幕剧)
Neith Boyc 著
小石改译
人物:
顾继光
顾阿慈
董四奶奶 (邻居孀妇)
设景:西山顾氏农居内一间外屋。
静极了!屋里只有左边壁炉龛内吊着的水壶,还断断续续地吐出低微单调的沸声。室内大半是黑默默
的,正中圆桌上的洋灯都瞌了眼,这两天整夜地点着,连它也有些疲倦了。屋里不见一个人影,
有的只是从正面两隔窗户漏进来的月光,射在窗前的花盆上,亮黑的圆桌上,老旧的椅子上,幻
成种种寂寞、哀愁的影儿。屋内沉静;屋外更沉静。窗户外面,枯树不动,远山寂寥,田野沉沉
地压盖着一片积雪,明月冷清清地照在上面。雪面的白光四处反射。屋外的景物异常清朗。屋内
房顶也反耀出一片亮光。这样屋内约莫看出许多模糊的轮廓:近角远隅也有一点安微的光明;像
是右边立着一只书柜,上面仿佛挂着一架静默的钟、旁边隐隐约约斜挂着的,大概是一杆猎枪;
侧旁一定是一方穿衣镜:壁炉的火焰正吐着舌头在镜里晃耀着;左边壁炉前边多半睡着一张大躺
椅;正面清清楚楚地排着一架缝衣机、一张沙发,一隔窗户下放着一个。月光冷静静地照着,地
板上横的竖的都是沉死的黑影。
车声辚辚,由远而近。房前马声,铃声,足步声突破长久的寂静。一个男子的声音: (声音)到
了!站着!站着!〔锁钥转动声。门——在后墙正中,介于二窗前——大开,顾阿慈进,转身向
外。
阿继光,最好你看着长工把马盖好。不到明天早晨,温度一定冷到零度以下
的。
光(台外)好,好,我会管。你把门关严了吧。
(阿慈关门;脱下厚厚的皮大衣,走到圆桌旁,把灯点上。进来的女人是一位中年的太太,穿着一
身灰白的衣服,头上戴着一个黑帽子。她坐在桌旁一张摇椅上,叹一口气,神色散漫,望着房内
的东西。灯光下,屋内的陈设显得异常精致——木器都是白色的,窗帷、椅垫、桌布都是鲜红的
颜色。地板上还铺着几张长方的小地毯,红的、绿的,横一块、竖一块都有。书柜内一行一行地
排列着西洋书籍,上面放着几张照像和石刻。窗台上还有几盆冬天的花草点缀着。稍时,阿慈把
黑纱帽取下,看了半天,放在桌上,不觉回头望望书柜上的像架。出了一会神,她把自己的头发
理了一理,手抱着手,又呆呆地坐着,空望着前面。左面足步声。继光抱着一束木柴,提着一个
风雨灯进来。他穿着一件厚重的大衣,戴着皮帽。进门把灯吹灭,靠在壁角里;然后走至炉旁,
放下木柴,取帽子,脱大衣。他里面穿一件灰白的长袍,套上一件黑马褂,太紧了,显得他益发
消瘦。他的头发己呈灰黑色,不过面上还剃得干净整洁。他望望阿慈,知道她在出神;于是添柴
引火,在炉旁烘手,一面紧紧地看着阿慈。
光阿慈,你一定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