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革和开放的政策已深入人心,改革、开放是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自由探讨
和民主争鸣空气日趋浓厚,那些动不动就想打棍子的人,是不得人心的。在
这样的大气候下,中国的话剧一定会兴旺起来。
(原载《瞭望》周刊海外版1988 年3 月21 日)
政协委员曹禺谈当前文艺
中国话剧,最近几年观众少了。今后会不会出现危机?如何振兴?许多
群众十分关心。
全国政协七届一次会议期间,曾以《雷雨》、《日出》等剧作闻名于世
的剧作家曹禺向记。者谈了自己的看法。
话剧的出路在少干涉
曹禹说,中国话剧观众减少的原因之一是受电影、电视、歌舞等艺术发
展的影响,许多观众被吸引过去了,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话剧本身质量不高,
尤其是缺少好的剧本。现在,写小说日子还比较好过,写话剧、写电影就很
困难,因为话剧、电影不但要写,而且要人演,戏排出来后,说要研究研究,
可一研究就没有个完,这样,即使好的作品,也不容易出台。
他认为,要使话剧振兴起来,就要让作家有宽松的创作环境。他说:“我
们应相信中国的知识分子是爱国的,对祖国的前途是非常关心的。即使他们
写生活中的‘黑暗’面,也是为了改变这种状况,而不是给祖国抹黑。有了
这种思想基础,我们就不要什么都去管,什么都去干涉了。让作家在一个宽
松的环境下创作,优秀的作品就能脱颖而出。
写改革题材不要“一窝蜂”
曹禹说,对中国目前正在实行的改革开放政策,我十分赞同。我们的文
艺方针是:“百花齐放”,改革题材的作品是百花园中的一朵,当然可以写,
作为文艺工作者,也应该去写改革的题材。但如果没有改革的生活,只是为
了写改革而写改革,临时性地下去看看,就写不出好作品来。
他说,搞文艺创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部小说,一出好戏,要有长期
的生活积累,经过反复的酝酿思考,“一窝蜂”似地写改革题材是很难出好
东西的。
中国应有版权法
曹禹说,现在,文化艺术界许多法规不健全,特别是没有一个像样的版
权法。他认为,版权法要早定、定细。
他说,有些剧作家花了三五年功夫,费了好大劲才写了一个本子,开始
给了几百块钱稿费,这就属于他人的了。由于没有版权法,目前文艺界无法
可依的现象相当严重。别人如果需要,可以拿你的稿子乱改乱登,另一方面,
如果你的作品不合口味,就可随便叫你停演、不演。如果说作品不好,可以
讲出理由,让大家评论,如果讲不出理由来,怎么能随便不让上演呢?
(原载《人民日报·海外版》1988 年4 月8 日)
曹禺谈戏
曹禺堪称戏剧界奇才,想想,才二十三岁他就创作了《雷雨》!周总理
生前曾这样评价《雷雨》:这个戏合乎那个时代,不仅现在站得住,将来也
站得住。
岁月如流,《雷雨》不老,可我们的剧作家却年事已高。值得称幸的是,
七十九岁高龄的曹禹,身体尚好,虽近耄耋之年仍能为戏剧操劳,七月来湘:
岳阳评奖、汩罗、常德观戏,后又讲课长沙——五十年前,他曾在长沙住过
整整三个月,对湖南人的豪爽热情印象极深,于是这位祖籍湖北,生于天津
的剧作家后来便有了一些私交甚笃的湘籍好友,已故的沈从文,尚健的黄永
玉。。
仍如过去那样纯真动情:参观汩罗屈子词,不管人家步履匆匆,他却忽
然停住,在屈子像前,郑重其事的深深鞠了一躬。
仍如过去那样一丝不苟:为了给长沙戏剧工作者讲一课——也就那么个
把小时吧,他却一直准备到深夜,第二天一大早,五点钟还不到,他又起床
备课。
在树影摇曳的长沙蓉园四号楼,他自然而然地谈到了正在上映的电影《原
野》:“这个戏,凌子导得很不错,刘晓庆、杨在葆配合默契,演得比我写
的好。我的剧本后半节有些啰嗦,电影的结尾改得比原作好。前向在北京,
反响热烈,有的电影院从早上七点放映到深夜两点,看来观众是喜欢这个戏
的。”
谈到戏剧的发展,曹禹并不讳言电影电视、轻音乐、迪斯科、体育活动
对戏剧的强大冲击,不过,他对戏剧的未来仍充满希望。他悠然自若地打着
扇,从容谈他的见解:“戏剧的发展,关键在戏的质量。最近北京人艺上演
的《天下第一楼》,就写一个烤鸭饭庄的兴衰,可京味十足,大受欢迎,票
都订到八月去了。尤其是戏的结尾妙极了,几个脚夫抬出了那两块硬木漆金
的对联:‘好一座危楼,谁是主人谁是客?只三间老屋,半宜明月半宜风。’
随后,音乐声起,大幕徐徐落下,把一切关在幕内,只剩下那副对联,把思
索留给了观众。”
具体一点,戏剧的质量怎样才能提高呢?曹禹认为戏剧要开放,要走多
元化的路、“前向引起轰动的中央戏剧学院上演的《桑树坪纪事》,反映的
是十年内乱中黄土高原一个小村庄里的事,真是棒极了,简直可以说是解放
以来我看到的最好的戏。且不说它的忧患意识,文化批判意识,光是演出形
式,就很有创新。它充分利用了巨型转台、声光、歌舞,还有象征手法,导
演徐晓钟把音乐、舞蹈、电影等多种艺术手段都调动起来了,这个戏既有民
族性,又有时代感和现代意识。好戏总有人看,新加坡还邀中央戏剧学院去
演了这个戏。戏剧要创新,不创新没出路!”看来,这位剧协主席的思想非
常活跃。
谈到湖南的戏剧,曹禺把纸扇合拢,高兴地敲着掌心说:“湖南有人才,
这次全国优秀剧本评奖、共评了十六个,湖南就拿了两个,很不容易,二十
八个省、市、自治区参评啊!”
冒着高温,他在汨罗看了《屈原在汨罗江畔》。曹禹赞叹地说:“三湘
多奇士,湖南人就是敢想。这出戏居然让屈原跟一个寡妇谈爱,它不光表现
了屈原‘长太息’,忧国忧民的一面,还写了屈原的生活情趣,我看后并不
觉得不舒服,这样写一点也不低级,并没有损害屈原的形象,相反我看还丰
富了屈原。”
对常德武陵戏,曹禹爽直地说,开始没想到它竟有那么好。他以他夫人
李玉茹为证:“李玉茹也是个演员,她喜欢看戏,可戏不好,她就要睡觉,
我劝都劝不醒,在常德看几个戏,尽管气温高达三十八摄氏度,可她眼睛一
直睁着,回来后还和我讨论。《思凡》、《程咬金招亲》、《活捉三郎》都
演得不错,演员艺术修养高,看得出有好老师在教,有得力的领导在抓。”
蓉园那次会见,原只让见半个小时,可一谈到戏,他就来了劲,一下谈
了一个半小时。谈到戏剧界新涌现的好演员、好导演、好剧作家、好戏,他
总是“击扇赞赏”,喜形于色,其博大胸怀与敏锐见解令人不禁想到:几十
年来他一直受到戏剧界同仁的信赖与尊重,并不仅仅在于他写出了《雷雨》、
《日出》啊!
(原载《湖南日报》1988 年7 月30 日)
曹禺年表
万家祖籍江西。明末,武官万邦游宦至湖北,定居于潜江。万家家族命
运多外,历代寒窗苦读而多名落孙山,只能做穷教书先生。其父万德尊,生
于1873 年,字宗石,十五岁中秀才,有“神童之誉”。曾就读两湖书院。1904
年考取官费留学生,入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1909 年毕业回国,为直隶总督
所器重,朝考陆军步兵科举人,任直隶卫队标统。原配夫人燕氏,生女家瑛、
子家修。燕氏早逝,复取薛氏为妻。其时,已居住天津小白楼,后迁至意租
界二马路二十八号,现为河东区民主道二十三号。
1910 年
9 月24 日(农历8 月21 日)出生于天津小白楼。取名万家室,字小石,
小名添甲。
9 月27 日母薛氏患产褥热病故。不久,父复娶薛氏之妹薛咏南为妻,视
曹禹为亲生。
1912 年
本年父万德尊获陆军中将衔,升任察哈尔都统、宣化镇守使。家宝随父
居宣化,目睹审问拷打“土匪” (农民)之残酷情况。
1913 年
本年开始由继母带至戏院听戏,此后得以观赏京剧、河北梆子、山西梆
子、唐山落子、文明戏等。著名表演艺术家潭鑫培、龚云甫、杨小楼、余叔
岩、文明戏丑角秦哈哈等人的精湛表演,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成为“小戏迷”,
使之明白“戏原来是这样一个美妙迷人的东西!”
本年家瑛、家修从湖北潜江来津。
1915 年
本年设家塾。万德尊聘请其外甥刘其珂为家宝的教师。
1916 年
6 月黎元洪任大总统,万德尊任其秘书。家居北京西城。万德尊与屈映
光交往甚密,其子老师为前清拔贡,深请数学,家宝也随之就学。
本年万德尊带家宝到黎元洪花园游玩。黎以园养的“海豹”为上联,叫
家宝对下联,遂以“水獭”相对。颇得黎元洪的赞赏,赠其金表一块。
1917 年
本年黎元洪下台,万德尊退职回津。抑郁不得志,常发脾气,打骂仆人。
与友人赋诗填词以舒愤懑,后结集,名为《杂货铺》。
11 月俄国十月革命胜利,万德尊对列宁颇称赞。其思想并不守旧,订阅
《东方杂志》等书刊,并允许家宝阅读《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滁
传》、《西厢记》等书。万德尊望子成龙心切,教他“自立自强,不要去做
官,去做医生”。并常叮嘱他不要忘记:“你是窭人(即穷人)之子!”
本年名士方先生,任曹禹家庭教师,见其聪慧,特赋诗称赞:“少年才
气不可当,双目炯炯使人狂。相逢每欲加诸膝,默祝他年姓字香。”
1918 年
本年河北水灾。逃难到津的段妈来万家做保姆,其家境悲惨。丈夫因地
主迫害致死,公婆相继自杀,其子也因惨遭地主毒打无钱医治而亡。她常对
家宝讲述农村境况和自己的遭遇,使家宝对穷苦农民深表同情。他回忆段妈
说:“一个好的保姆,真像一个人生的启蒙老师。”
1919 年
本年万德尊命家宝做诗,稍思,得“大雪纷纷下,穷人归无家”诗句。
1920 年
本年到天津官银号汉英译学馆学习英语,课本为《泰西三十轶事》等。
1921 年
本年开始接触外国文学读物,如莎士比亚的《一镑肉》、都德的《最后
一课》、笛福的《鲁滨逊漂流记》等作品。
1922 年
本年黎元洪复任大总统,授予万德尊“藩威将军”,并为将军府将军。
1923 年
秋考入天津南开中学为二年级插班生。
1924 年
本年因病休学一年。
1925 年
本年入南开中学文学会并为该会图书馆馆员。对“五四”新文学作品甚
感兴趣。阅读鲁迅的《呐喊》、郭沫若的《女神》等,对郁达夫的小说尤为
向往。
本年加入南开新剧团。
1926 年
本年结识天津《庸报》编辑王希仁,并与同学创办文学周刊《玄背》,
作为《庸报》幅刊出版。共出26 期。
9 月《玄背》第六期到第十期连载处女作,小说《今宵酒醒何处》。首
次用曹禹笔名。
10 月《玄背》13 期发表诗两首:《林中》、《‘菊’‘酒’‘西风’》,
署名曹禺。
1927 年
4 月在《南中周刊》 (第20 期)发表《杂感》三则,提出“自己踢开利
害的计算”、“在病弊困惫中要为社会夺得自由和解放”、“先觉的改造者
委身于社会的战场,断然地与俗众积极地挑战;文学的天才绚烂地造出他们
的武具,以诗、剧、说都向一切固袭的心营攻击”。
本年听王芸生讲演工人运动史,大骂蒋介石叛变革命,曹禹说:“这是
我第一次接触革命理论,当时不甚了了,但思想上是受了影响的。”
4 月从《晨报》看到李大刽英勇就义的新闻报道,曹禹说,“使人感到
一种不可抑止的悲愤,这件事给我的印象深刻极了。”
5 月作杂感《偶像孔子 (闲说)》,提出“应当打破偶像的崇拜,和一
切类似偶像的因袭无理由不合人道的;日思想的权威”。载《南中周刊》第
25 期。
6 月翻译莫泊桑的短篇小说《房东太太》,发表于《国闻周报》第4 卷
第22 期。
7 月在张彭春指导下,参加丁西林的《压迫》、田汉的《获虎之夜》和
《可怜的斐迦》的排练和演出。
10 月新剧团拟公演易卜生的《国民公敌》,天津军阀褚玉璞以为是攻击
他的,遂派督办公署出面勒令禁演。曹禹在剧中担任主要角色,震动颇大。
他回忆说:“仿佛人要自由地呼吸一次,都需用尽一生的气力。”
10 月作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