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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力正在攻上海,只有刘伯承一部跟踪入闽。所幸敌人摸不清福州底细,所以没有
长驱直入。如果敌人洞悉你们的狼狈状态,一个团就可以占领福州了。你们任兵团、
绥区司令的,只顾逃命,丢盔弃甲,沿途扰民,来到福建。我姑念前劳,未令国防
部严加追究。现在各部队士气不振,军纪废弛。据报,当师长、团长、营长的仍想
南逃,有些未经批准,就擅自去台湾。对福建这兵要之地失去信心,良可浩叹!大家
应当知道,台湾是党国复兴基地,它的地位异常重要。比方台湾是头颅,福建就是
手足,无福建即无以确保台湾。”
最后,蒋介石要大家回去转达部属:“用自己的热血,死守福建,巩固台湾,
失去的国土就一定能够恢复。”
他讲完话已经过午。吃罢午饭,他又指名道姓留下未绍良、汤恩伯、李延年、
王修身、李以(匡力)等人,轮番逐个单独谈话,鼓动大家死守福建。
据机要秘书曹圣芬记录,蒋介石对李以(匡力)谈话的时间最长。
李以(匡力)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半年前曾在总统府任参军,现任独立第50师师
长,对蒋介石以“校长”相称。蒋向李核实自己得到的有关福建的情报,了解朱绍
良及福州市长何震、福州绥署副主任吴石等人的真实思想动态,对“闽人治闽”以
及“联省抗台”的活动特别警惕。
李以(匡力)觉得此次与蒋的谈话甚为融洽,觉得总裁对自己甚为信任,因而在
谈话将结束,蒋介石问“有什么困难和意见”时,斗胆进言说:“当前福州外围兵
力单薄,加上军粮不足,补给又跟不上,攻守都有困难。校长不是说,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吗?目前共军正在休整,这是他们作战的惯例,一个大战役之后,一定
有一段休整时间。我们守闽江以北的部队有8万之众,如果我们在陈毅主力尚未人
阅之前,有计划地将主力撤过闽江这一条非常不利的地障,撤至闽南,这对持久战
有利,对巩固台湾外围有更实际的效果。我向校长直言,并非我怕死,而是为大局
着想哪!”蒋介石望了望李以(匡力),井无责难之色,而是仰天长叹一声,缓缓说
道:“你是我的学生,难道不知道‘先制之利’、‘先发制人’、‘先声夺人’、
‘安定人心’的重要性吗?没有军队还有国家吗?保全兵力是重要的,但福州过早
落人共军手里,其政治影响很大。台湾人半数以上原籍福建,对故乡十分关怀。南
洋一带侨胞,也是福建籍占多数,如果福州失守,他们就会认为国民党已彻底失败。
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就会使我们失去海外侨胞的同情与支持。所以为了大局,福州
必须死守。希望你体会我的苦心,放胆去做。只要将领有必胜信心,处绝境可以复
生。有我教导你们,有台湾在,即便大陆失尽,也可复兴。”
蒋介石与李以(匡力)谈完话,已是下午4时。
办公楼外停机坪上,“美龄”号的马达已隆隆发动。未绍良率领参加这次机场
军事会议的军长、师长们,列队欢送蒋介石登上飞机。
蒋介石此次到福州,只逗留了了个小时,连机场都没有出。
在“美龄”号腾空东去的时候,有个师长咕贼了一句:“叫我们死守福州,他
连宿一晚都不敢!”蒋介石训话之后刚刚过了10天,解放军第十兵团司令员叶飞、
政委韦国清就遵照三野司令员陈毅的命令,率领10万人马从苏州、常熟、嘉兴等休
整地冒着酷暑南进了。他们乘国民党军正处于欲守无心、欲逃不准的尴尬境地,向
福州发起迂回进攻,只经过4天战斗,即于8月17日攻占了福州。紧接着又挥师南下,
攻占泉州、漳州。至9月下旬,第十兵团完全控制了厦门外围沿海阵地,形成了对厦
门、金门三面包围的态势。
蒋介石的愿望再一次落空了。
正是:
胜败之间凭士气,
士气背后看民心。
未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部) 第二十五回
蒋介石厉色训粤将 李宗仁严辞斥总裁
且说为确保厦门、金门两岛,蒋介石下决心换马:任命汤恩伯取代朱绍良为福
建省主席,同时接过了原守岛的冯玉禧嫡系刘汝明的指挥权;又任命毛森为厦门警
备司令。
汤恩伯衔蒋介石手令,当即把朱绍良拉上飞机,载往台湾,形同绑票。毛森率
领特警武装赶到厦门,把守各要塞的防务。
待把两岛的防御部署好,蒋介石便抽出身来于7月6日出访菲律宾。
官方称:蒋总裁此次出访,为商谈中菲联盟,以加强中菲经济互助与文化合作。
其实,蒋介石访菲的真正目的有两个:一是请菲律宾总统季里诺替他向华盛顿
陈情,也将台湾划入美国西太平洋的防线之内,未来的安全即可无虞。不过菲岛乃
蕞尔小国,惟美国马首是瞻,杜鲁门对蒋已撒手,季里诺的话是否有效,蒋介石心
中也不大有数。二是考虑台湾一旦失守,他蒋介石也决不向美国请求政治庇护,凭
他与季里诺的老关系,菲律宾是较为理想的“避难所”,此次出访有“投石问路”
的用意。
他之所以这么急切地出访菲律宾,似乎还出于他笃信神明的一种意向。
那是他去福州开完军事会议,乘“美龄”号座机飞回台湾“喘喘气,静养些时
日”的日子里,他微服走出日月潭畔的涵碧楼,路遇一名算命的老卦仙。他想此时
偏偏碰上算命的也许是一种缘分,便以一位侨商的身份请老卦仙给自己算一卦指点
迷津。老卦仙要他报了生辰八字,就放出一只“知命鸟”为他衔了一枚封签。他接
签一看,脸色顿时煞白,扔给老卦仙两块银元,极颓丧地走了。原来那封签上的又
辞是:
鸿渐于磐,据于蒺藜,困而不复,泣血涟如……凶!
不曾想算一卦竟得一支“下下签”,一个凶兆!不禁使他陷入一种帐然若失和无
可指望的悲哀之中:那“鸿”不就是他蒋介石及其袍泽吗?那“磐”不就是指台岛
吗?“困而不复,泣血涟如”,难道这是天意,是神明为自己的命运所作的安排?他
于惶惶中又安慰自己:此种玄谜既可信,亦可不信。于是,他便在这种信与不信之
间决心再为自己寻觅一条后路。
访问了菲律宾,他接着又飞到南朝鲜与李承晚会晤。
李承晚向他表示:“对于共产主义威胁痛心疾首!”并同他商订了“东亚反共
同盟计划”。这使他感到莫大宽慰。非常遗憾的是,这个计划没有得到美国的认可,
仅以发表一个公报收场。不过据他观察,种种迹象表明美国对朝鲜半岛局势不会坐
视不管。
再说李宗仁得知福建省换了主席,大光其火,在一次参政会上猛烈抨击道:“
蒋先生有言在先,说他自己在宪法面前只是一个平民。以一个平民随便撤换封疆大
吏,成何体统?”不仅如此,他还公开发表声明:蒋先生对汤恩伯等人的委任未经
政府任何会议和职能部讨论审批,皆应无效。
汤恩伯闻讯,把代总统痛骂一通,遂向台湾发了辞职电。
刚出访菲律宾、南朝鲜返回台湾的蒋介石接到汤恩伯的辞职电,并得到有关李
宗仁赴穗主政后“与粤军首脑张发奎密谋,企图实行两广联盟,自立门户,与台湾
分庭抗礼”的情报,大为震怒。如果“两广”阴谋得逞,在华南站稳脚跟,那他就
永无复起之日了。他的军队,他的国民党组织,他运到台湾的大批财产,将统统归
桂系所鲸吞,他本人则将成为一个海外游魂,一只困于“磐”的哀鸿,真要“泣血
涟如”了——他蓦然想到那枚“下下签”,不禁不寒而栗。
他认为是时候了,他该“出山”了。
他率领大批党政要员飞抵广州。
途经厦门时,他特意着陆,对汤恩伯进行一番抚慰。
广州东山梅花村32号,是粤系首领陈济棠原来的公馆,陈被蒋介石撵去海南岛
之后,此处便冷落下来。突然一夜之间,陈公馆门前停满了高级轿车,四周布满了
警卫岗哨——蒋介石未与李宗仁打个招呼,一到广州便在陈公馆住下了。
自7月15日至20日,蒋介石以国民党总裁身份,在此连续召开中常委会、中央政
治会议联席会,最后以中国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的名义通过议案,正式设立在杭
州会谈时议定的“中央非常委员会”。决议规定:非常委员会为非常时期的最高权
力机关,“总统及行政院长的一切措施须先经该会核定始可施行”。蒋介石以国民
党总裁身份兼任非常委员会主席,李宗仁为副主席。
蒋又名正言顺地抓回了“总统”大权,再也不是“一个平民”了。
蒋介石仍不满足,他知道要逼李就范,还须从根本上拆散粤桂联盟。
他令毛人风派人监视张发奎的行踪,并分别召见粤系将领薛岳、余汉谋、李汉
魂等,声色俱厉地警告他们:“你们以为你们可以反对我咯?反对我就是背叛党国!
谁敢与我作对,我就叫谁死在我之前!”于是,这些粤将一个个噤若寒蝉,惶惶不
可终日,纷纷向李宗仁提交辞呈,以免遭杀身之祸。
在蒋介石的高压下,两广联盟胎死腹中。而蒋介石又扳起铁腕,来个一不做二
不休,干脆将防卫广州的胡琏兵团和刘安祺兵团撤至海南。这无疑是釜底抽薪,广
州无险可据,李宗仁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在华南立足了。
“真见鬼!他果又从幕后杀到前台来,大打出手了。”李宗仁对蒋介石来广州
的举措愤慨至极。
“德公,趁老蒋在广州,我们干脆把他扣起来算了!”张发奎向李宗仁建议道。
李宗仁虽然愤恨难耐,但他明白,眼下已不是当年张学良、杨虎城发动西安事
变的时代了,即便是把蒋抓起来,也丝毫改变不了国民党在大陆最后失败的命运。
“向华(张发奎宇)兄,把蒋扣起来,最多使你我出口气,除此之外,又有什么
用呢?”李宗仁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摇头叹息,“他的兵,我们调不动,他存放在
台湾的钱,我们取不出,扣压他只能使我们徒招骂名啊!”
“管那么多于吗?只要把他扣起来,一切便会有办法的。”张发奎坚持自己的
主张,“你虽是代总统,但也是国家元首,就以‘颠覆政府’治他的罪,即能服众。
我们两广团结合作,若实在不行,还可退保海南争取美援嘛!”
李宗仁说:“向华兄,问题不这么简单哪!你不在其位,当然可以随便幻想,
你若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不会同意这样干。。。。。。。。”
张发奎见李宗仁这般态度,忿忿地说:“舍不得孩子打不了狼!你‘李猛子’
啥时变得如此前怕狼后怕虎?那就只有屈居下风,甘心忍受欺辱……唉,妈的,两
广算是完蛋啦!”
翌日,张发奎即去香港定居了。
李宗仁虽然不主张扣留蒋介石,但却想用另一种手段煞一煞蒋的气焰,出一出
郁积心头的闷气,把属于自己的权利夺回来。
这天一早,他坐车来到梅花村32号,一脸严肃地对蒋介石说:“今天,我以代
总统的身份找你谈话,交换一下意见。”
“好的,好的,德邻弟,有什么话你尽管讲吧!”蒋介石谦和地应着,似乎并
不计较对方的这种训责式的口气,一声“德邻弟”,反倒显示出作为盟兄的宽容。
“国家已到了即将破灭的境地,我今天不得不畅所欲言了!”李宗仁正襟危坐,膘
了蒋一眼,“你此番已是第三次引退了,当时你是怎样对文白、百川等人说的?”
蒋介石微笑着,默不做声。他当然清楚地记得,自己曾对张治中、阎锡山等人说过,
5年之内绝不过问政治,让李德邻放手去干。
“在我秉政之后,你却处处在幕后操纵,擅自指挥军队。我名为代总统,既无
可遣之将,又无可调之兵,实则为傀儡。结果南京失陷,上海弃守……此责任该由
谁来担负?你口口声声指训党内军内派系作祟,而首先你对下不公,亲疏有别,怎
怪别人?且密使毛人风逮捕陈仪,复命汤恩伯挟持朱绍良离阎,成何体统?我李宗仁
绝非好权之人,常念总理遗训,忍辱负重,为党国尽力。但你时时处处以个人独断
凌驾于党和政府之上,凡此种种皆属自毁诺言,目无宪法的荒唐行为……”李宗仁
越说越气,嗓音也越来越高,满腔的愤懑不平之气,一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来,一
发而不可收。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