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在外面喧哗?”
厅堂内传出一声低沉威严的喝问。
童子忙跑过来制止:“这位先生,请问尊姓大名,找我主人何事?”
汉子停住喊叫,打量了童子一眼:“噢,你是许名士的书童吧?在下姓曹名爽。现有我叔曹丞相手书一封,须面交许名士计个口彩。来人,”他向后一招手,一个家人挑一担礼品进来。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先生笑纳。”
曹爽!这名字好熟。司马懿扭回身细看,心中一格登,果然是十年前在京郊校场遇到的那个恶少。他怎么也来啦?难道也想让许名士品评?如此粗俗之人。能会有什么好评呢?
童子看也不看礼品,只接了书信,说句:“稍候。”便进了厅堂。
曹爽见廊下站一书生,便得意地扫他一眼,才待要扫到别处,眼珠却一怔。此人怎么面熟?不觉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书生。
“喂,大爷怎么看你好生面熟呀?你姓甚名谁?”
司马懿见他恶习不改,还这样傲慢无礼,便不予理睬,只顾背着双手环顾左右。
“喂,大爷问你呐!你耳朵里塞驴毛啦?”
司马忠一旁没好气他说:“你嘴里吃狗臭屁啦?”
“什么?你个贱人,敢骂大爷!”
“是你先骂我家公子司马懿的。”
“噢。”曹爽想起来了,“原来是司马二公子。我说怎么面熟。十年啦,想不到在这儿又见面啦。”
司马懿不冷不热地:“原来是曹公子。你还是那么威风呀?”
曹爽:“啊,啊。你还是那么、那么不卑不亢呀。可惜,你那当京兆尹的爹爹死啦。”言外之意:你已失去了靠山,还傲气什么?
“不过,我家的祖坟近些时常冒紫气。看来,我们弟兄有祖宗荫德庇佑,自会有出息的。”
“呀!还不去靠祖坟上的紫气去升官发财,跑这儿来干嘛?”
司马懿反唇相讥:“你不去找你叔叔讨个官做,也跑到这儿干嘛?”
“曹公子”童子打厅堂里出来,冲曹爽道:“我家主人说“了、礼物退回,请曹先生两日后来见。”
、曹爽一听,火道:“什么?你没让许名士看我叔叔的书信?我叔叔可是曹丞相呀!”
童子:“如果没有曹丞相的书信,先生恐怕要等十天半个月哩。”
司马懿故意感叹道:“哎呀呀,到底是曹丞相的侄子,好大的面子呀!”
“哼!”曹爽可没受过这等窝囊气。
司马懿又火上浇油道:“哎,何苦找气生。这儿又不是曹府。何况,俺司马懿不也等了一日?”
“啊?!”曹爽不听则已,一听气得豹眼圆睁,哇哇直叫,“你等了一日,偏叫俺等两日。这不是太小瞧大爷我了吗?
走,大爷不见他了。有什么了不起?不经过他品评,老子就做不了官了吗?”说罢,挥手让家人挑上礼物,气咻咻走了。
司马懿见许名士不畏权不媚上,心中愈加敬佩。他忍不住倚着廊柱,透过竹帘,向堂中窥视。
厅堂正中打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古貌清奇,体态清瘦,精神矍铄。颔下一络整齐的灰须,鬓边微有几茎白丝,风采翩翩。他对面跪坐着一个年轻后生,生得眉清目秀。面对老者的言谈,不住地点头,神态十分专注、虔诚,犹如佛门弟子在听禅师讲经布道。下首还坐着十几个学生,个个正襟危坐,不时地点头,似乎从老者的育讲中悟出了什么。
房中摆设极为筒洁,但古朴有致。先生身后挂一幅长卷山水画,高山岭岩,飞瀑流泉,苍松古藤,对弈老人,画得浓淡疏密有致。画两边是幅对联。上联是:深山大泽龙蛇远;
下联是:古木苍藤日月昏。含义高古隽永,字体飘逸洒脱。
先生面前有一张紫檀木雕螭书案。案上摆着几卷摊开和未摊开的书籍;边上有一只青铜香炉,不知燃的什么香,香气从竹帘间袅袅溢出,是一种奇特的香气。
此情此境,立刻使司马懿产生一种肃穆敬仰而又忐忑不安的感情。
他默默地侍立在廊下等侯。俟那案上的一柱香燃完,便见先生微闭双目,摆了摆手。面前的年轻后生起身,虔敬地向先生长揖一礼,告退出来。
房中童子掀开门帘,冲司马懿道:“司马公子请进。”
司马懿闻听,急整冠趋前,恰与喜气洋洋迈出门槛的年轻人交臂而过。
不知何故,二人竟同时互视一眼,仅仅是一刹那问,司马懿看到对方眼中掠过一道闪光,而自己也瞬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已经走过去了,他不禁又回头看去,那后生恰也蓦然扭过身来。四目相对,似乎又,问电光石火般的一击。二人都不好意思的互相点了点头。
司马懿强按住一颗膨膨狂跳的心,走向前去,向许名士深施一礼。
一许助手持胡须,朗声发问:“是河内司马懿吗?”
司马懿忙答:“学生正是河内司马懿。”
许劭见他神情紧张,长揖不起,笑道:。‘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他待司马懿谦恭地跪坐下后,问:“年庚几何?”
司马懿:“虚度二十春秋。学生久慕先生大名……”望云霓。今日敬上仙庄,得瞻尊颜,三生有幸。”他不知怎么搞的,回答了先生问话后,竟情不自禁地又冒出一段钦敬之词。
许助听了,立刻变了脸色,道:“小小年纪,怎学得如此俗语套话,令人听了肉麻。老朽忠耿秉直,推荐榆扬,评人论事,决不虚言诳语,也不喜欢别人戴高帽。”
司马懿惶惑万分,忙辩解道:“先生教诲,如醍醐灌顶。
方才所言,实是学生心中激动,脱口而出。”
“好了。”许劲摆摆手。“你家祖上世代为官,崔大人、杨大人信上俱已写明。但凡官宦子弟,有三种情况:一是纨绔于弟,一是昏愚不可教,一是济世贤才。看来你不会是前两种。对于前两种,老朽会嗤之以鼻,赠他一句学会做人再来’。现在老朽问你话,你要从实讲来。”
“恳请恩师教诲。”
许劭微闭双目,问:“你平日读的什么书?最爱读什么书?”
“学生熟读四书五经,略精左氏春秋。最爱读的是武略之书,尤以《孙子兵法》为最,每日必诵一遍。”
许劲猛地睁开眼,问:“嗅,你也爱读《孙子兵法》广司马懿见先生感兴趣,便滔滔不绝他说:“学生不才,窃以为《孙子兵法》不仅讲的是用兵韬略,也是大丈夫生身处世的要旨,经国济世的妙方。读之,可不滞不板,不蠢不傻,不愚不昧。否则,当今朝廷陵替,纲纪崩摧,天下大乱,群雄四起,不懂兵法战略,怎能成就报国为民之大业?”
许助目露精光,有些喜欢这个敢言直说的年轻人。他要司马懿谈谈春秋战国的王霸大略。司马懿谈讲品评,切中要旨,且引古评今,颇有宏论。直听得许劭连连点头。
“你可认得方才离去的青年?”
司马懿如实回答:“学生不曾认得。不过,却有一见如故之感。”
许劲奇怪地:“当真不认!这就奇了。方才的青年,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南阳人氏。和你这河内学子回答的一模一样。你说奇不奇?”
司马懿半信半疑。我与那后生素昧平生,相隔千里,怎么会谈吐相同?天下竟有如此奇事。
许劲不无惋惜他说:“可惜。老夫对特别喜爱的门生,往往要依其人品才学赠送一雅号。我已经送诸葛亮南阳一卧龙之赞语。前日又有新野庞统为凤雏。如今你来晚一步,该评说你个什么好呢?”许劭颇费踌躇地拧眉思索。
司马懿一旁心中如揣个兔子。他急切地等着恩师的评说。他自信不比卧龙后生逊色。他惋惜自己来晚一步,又庆幸哥哥的安排,使自己能够拜谒结交当今以识人善断著称的许名士;同时也使自己大开了眼界,一时间,学到了三年五年学不到的见识。眼下,许名士就要对自己下评语了,这评语将会对自己今后的仕进和事业产生巨大的影响呀!半晌,许劭眉头舒展,道:“‘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从你的喜好和志向看,你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具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你这一辈子将在战马上度过。你会在战马上成就大业。我就送你个雅号“神骏”吧。”
司马懿闻听大喜,忙道:“谢先生厚爱。学生不才,谨记教诲,不懈进取。”许劭郑重他说:“你聪明大略,博学多闻,实为当今奇才。老朽还有一言相赠,请谨记。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
潜其心,观天下之理;定其心,应天下之变。若以此道修身养性,则能逢凶化吉,前程无量。”
司马懿一字一句听着,记着,刻骨铭心。
旁听的学生中有人喷喷惊叹:“今日开了眼界,大汉出了两位奇才。”
两位奇才!话音传到司马懿耳中,他既兴奋又不安。兴奋的是受到许名士的好评。不安的是另一位奇才诸葛亮,他竟捷足先登,摘走了卧龙之雅号。自己家乡有个清风岭,本来自己应该是清风岭上一卧龙的,可如今晚来一步。神骏稍逊卧龙一筹,岂不可惜可叹!
他怎知,世事沧桑,皆有定数。命运安排他俩在这儿碰面,使他们文成为各报其主的生死对手,在三国纷争的战火烽烟中演绎出一段段神奇的故事。此是后话了。
司马懿大传五 卧龙岗忡达会诸葛 楚汉界天马胜卧龙
五 卧龙岗忡达会诸葛 楚汉界天马胜卧龙
卧龙岗仲达会孔明;酒足饭饱,奕棋助兴;卧龙咄咄逼人,神骏步步为营,出神入化的盘旋跃马,直逼九宫;卧龙长叹:“此莫非天意乎?!”
司马懿从许府出来,神情亢奋。望天,觉得天格外高,格外蓝;望地,觉得地格外宽,格外绿。他想,今天拜谒许名士的情形应该马上回禀杨太守,还不知他怎样牵挂呢。
想到这儿,他径奔太守府。府门卫士已经认识他了,无须禀报,由他迸出。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后堂。
“哈哈,二弟定有喜事相报。”杨太守早已在等他。此刻见他步履轻捷,满面春风,心中已知晓,此番拜谒定获益非浅。
司马懿喜不自禁地向杨太守言讲了品评情形。杨俊听了大喜,说:“怎么样?我早已说过二弟是个人才,将来定在愚兄之上,这下信了吧!今日有了许名士的品评,你大展宏图的时日不远了。”
当下,杨俊吩咐摆家宴庆贺。
席间,司马懿想起卧龙诸葛亮,便问杨太守:“许名士对本郡诸葛亮评价甚高,不知兄长可认识此人吗?”
杨俊道:“此人虽乡野村夫,实是隐居的官宦之后,博学多才。你应该去结交一下,发现他的长处,弥补自己的不足。”
司马懿也想见见这个后生,一则交个朋友,二则探探他的才学见识,切磋学问。便向杨太守打问诸葛亮的住处,决计明日登门拜访。
次日,司马懿带家人司马忠骑马出城,径往隆中卧龙岗而来。一路上但见高岗枕流水,鸟呜伴松风,疏林掩茅庐,柴门半自开,真个是松篁交翠清静界,竹篱野花香自来,令人心旷神恰。司马懿一路观赏,赞赏不已,好个清丽世界,比之河内牛角川,豪壮不减,秀气有余。隐居在此,修身养性,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正遐想间,已来到庄前。司马懿轻扣柴门,谁知柴门乃是虚掩,一推即开。
司马懿正思虑是否进去,忽一斑斓猛虎迎面扑来,不觉大骇。急拔剑在手,意欲与猛虎相搏。司马忠惊骇地大喊:
“二公子小心!”危急间,却见一童子打舍里跑出来,向那虎头上一拍,那虎随即定在那里。
童子拱手打问道:“先生是何人,来此有何贵于?”
司马懿惊魂未定,侧眼盯着猛虎,手中剑依然提防着,口道:“在下河内司马懿。意欲拜会诸葛孔明先生。”
童子道:“先生请跟我来。”
司马忠心有余悸地指指猛虎:“那虎……”
童子笑道:“勿怕。这是看家护院的木虎。只能唬人,不能咬人。”
司马懿疑惑地问:“木虎?”
童子说:“这是先生自家做的,不信你来看。”
司马懿将信将疑地趋上前去以手触摸,果是木料制的。
不禁赞叹:“神奇神奇!”
童子说:“司马先生稍候,我家先生正与朋友谈话。我去禀报一下。”径自进了房中。稍顷,便听房中有人高声大嗓地喊着:“是仲达贤兄来了,快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