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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四尺余长的矮榻上,正蜷缩着一个身穿浅绿长裙的美丽姑娘。她头枕软枕,面朝车门曲腿侧卧;左手不安地攥着衣襟;右手斜搭在榻上,洁白的手腕探出了榻,五指自然而然微微曲起,随着马车的轻微颠簸轻轻晃动着。那溜进来的碎光恰好落在她手上,将那葱白似的纤指照得宛如精心打造的美玉珍品,引人目光流连。
突然,马车剧烈晃了一下,好在很快就恢复了平稳。姑娘皱皱眉头,没有被惊醒。
车外传来清脆的哗哗流水声,车速越来越慢,最后缓缓停了下来。
常遇转身,挑帘跨入车中。
瞧见噜噜脸上的泪痕,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从他将她抱上马车起,她就一直在哭。她哭的很小声,跟路上行人的吆喝呐喊相比算不上什么,可他却听得一清二楚,听她从低低的啜泣变成止不住的抽噎,听她轻轻喊裴策的名字,一会儿说喜欢他,一会儿又说不喜欢他,一会儿又喊他的名字,哭得他都恨不得将裴策绑上来送给她,只要她不再哭了就行。
碍于路上行人,他不好哄她。等他终于来到僻静的乡下小路,村人们又都回家吃午饭了,他再也忍耐不住,将马车拐进河边的小路上。她哭了那么久,必须洗洗脸的,否则回去老爷一瞧,肯定会追问。
而且这里幽静,他也好跟她说说话。
“大小姐”他跪在榻前,握着她的手唤她。
“喵”噜噜皱眉,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红红的小嘴儿也嘟了起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以前那么红润,常遇心疼的摩挲着她,柔声道:“大小姐,醒醒,你渴不渴?外面有水喝。”
噜噜慢慢睁开了眼睛。
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肿。
常遇松了口气,轻轻把她扶了起来,替她把粘在腮边的鬓发拨到耳后,笑着道:“外头有条河,大小姐不是喜欢玩水吗?要不要去洗洗脸?很舒服的。”
噜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怔怔地看着他。
常遇心疼地要死,唇角笑容越发温柔,抬起她手放在自己脸上,“大小姐去吗?我背你出去。”
噜噜茫然的眼睛慢慢恢复了一丝灵动。她眨了眨眼,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抚摸常遇弯起的唇角。
她喜欢看常遇笑,那样开朗,像是那年她第一次出去跑的时候,温和的风吹在身上,全身毛发都随着风微微拂动,舒服得她差点卧在草丛里睡着了。
“嗯,你背我去。”她忍不住回应道。
常遇笑着看她,眸子亮亮的,却没有动。
噜噜微微嘟起了嘴,“我渴了,你说背我出去的。”
常遇攥住她的手,邀功似的问:“我背大小姐,那大小姐给我什么奖励啊?”
噜噜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给你奖励啊?”
“不给啊?大小姐不给,那我就不背大小姐去了。”常遇故作遗憾地道。
“我就要你背我!”噜噜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耍赖。
常遇“哎呦”一声顺势倒了下去,跪着的腿迅速抬起斜搭在榻上,双手稳稳撑住噜噜肩膀,好让她跨坐在他腰腹上不至于掉下来,然后仰着头道:“大小姐这两日吃什么好东西了,长胖了这么多,常遇都抱不动你了!”
噜噜气呼呼地嘟起嘴:“你才长胖了,我一点都不胖!”
有次甜杏吃了两块红豆糕,樱桃说她再吃就要胖成猪了,噜噜便知道说谁长胖了不是好话。
常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没胖啊,我要是胖了,力气会更大,肯定就能接住大小姐了。现在明明是大小姐胖了,所以才把我扑倒的!”
“我没胖我没胖!”噜噜不高兴地去捂常遇的嘴。
常遇就笑着舔她的手心。
噜噜立即脸红了,因为那种异样的痒。
常遇却当她这个姿势不舒服,毕竟是头朝下呢,马上扶着她翻身坐了起来,利落地跳下车,挑开门帘接她:“大小姐出来吧,我背你下去。”
噜噜已经看见了外面流淌的河水,心情突然就轻快了许多,笑嘻嘻地出去,直接扑在常遇背上。
常遇抱起她的腿,稳稳地朝坡下走去。
坡并不陡,走着走着,常遇脚下突然打了个滑,立即踉跄着不得不往下跑。
“喵!”
他跑得太不稳,好像随时都可能摔倒似的,噜噜怕得紧紧攀住他肩膀,喵喵乱叫。
好不容易平安跑到平缓的鹅卵石河滩上了,常遇猛地朝前俯身下去,瞬间,噜噜也跟着他往下倒,变成了屁股高抬身子前倾的姿势。
“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噜噜害怕地夹紧常遇的腰,扭动着想要跳下去,小脸不知是因为低头的原因,还是害怕的缘故,红扑扑的。
常遇扭头看她,狡猾地道:“大小姐不给奖励,我就不好好背你!”
噜噜大叫:“我给我给!你要什么奖励啊?”
“亲我一下!”
“啵!”噜噜撑着他的肩膀,扭头就朝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常遇心满意足地将人放了下去。
噜噜追着要打他。
常遇一口气跑到河边一棵歪脖子柳树下才停了下来,坐在岸边的大石上喘气,边喘边望着噜噜笑。其实他一点都不累,故意逗噜噜玩呢。
噜噜却是真的跑累了,倒在常遇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息。
常遇满心怜爱抱着她看她,等她慢慢平静下来了,低头含住她的红唇,温柔辗转。
她不见了,他忧心忡忡,四处找她,更是在山上白白等了一夜。找到她了,她在裴策床上,她已经被裴策要了身子。他两天两夜没睡,她却先后被顾三裴策
他嫉妒他们,可看她可怜痛哭的模样,他心里,就只剩了疼。
“大小姐不怕,就算他们都不肯答应你,你还有我呢,咱们不再为那些人哭了,啊?”他抬起手,紧紧地抱着她道。
噜噜马上想起了裴策,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裴策说话不算数,他答应做我的男人的!”
总要哭一场的,现在哭了,想通了,回去就不会再为此事烦恼,不再惹其他人怀疑了。
“别哭别哭,千万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老爷知道了会说你的。大小姐,其实裴策很喜欢你,他现在不愿意做你的男人,是他还没有想明白,只要他想明白了,他就会来找你。你看,他早晚都会来找你,早晚都会做你的男人,那你现在不是白哭了吗?”
他轻轻晃着她,耐心地道。
“可他一直说要娶我啊,还不让我喜欢你!”噜噜很是不信,眼泪却停了。
常遇起身,笑着抱她到河边,一边打湿帕子一边替她擦脸,尽量简单地解释道:“他现在这么说,是希望你只喜欢他一个。他那么喜欢你,肯定离不开你。可是,只要大小姐不改,为了跟你在一起,他就必须改。大小姐,我认识裴策六七年了,他那个人啊,从来不正眼看一个姑娘,现在他对你好,对你特别好,可见是很喜欢你的。你别生他的气了,也别因为他现在不愿意就哭,知道吗?”
噜噜眨眨眼睛,“我不改,他就会改吗?”
常遇胸有成竹地点头:“他会的。大小姐这么好,他怎么舍得不做你的男人?”
噜噜心里没有那么难过了,转而期待地问:“那他什么时候会改啊?”
常遇亲亲她擦拭过后更显细嫩的脸蛋,笑道:“别急别急,下次见面大小姐故意不理他,次数多了,他就会忍不住找你来了。”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相信裴策是真的对大小姐动了心,如果裴策的心意足以让他克服世俗观念,那么,被大小姐冷落几次,裴策肯定就受不住了,会向大小姐妥协的。如果裴策一心想要独占大小姐,说什么也不变,那大小姐对他冷淡就是应该的,活该在他常遇的努力下渐渐被大小姐遗忘。
他可以接受大小姐喜欢他们,却不允许大小姐被他们任何一人独占。
他乐于见他们被大小姐折磨地彻夜难眠,却不能忍受他们惹哭大小姐。
为了让大小姐开心,他愿意违心替他们说好话,但路到底要怎么走,就看他们待大小姐的心了。
噜噜相信常遇。现在她才知道,这些人里面,常遇对她是最好的,只有他不让她改。
她也相信常遇的话,相信裴策早晚会答应做她的男人之一的。
她的心重新雀跃起来,只是想到很久不能见到裴策了,即使见到也不能理他,她就有点难过,脑袋贴着常遇的胸口道:“那我要是想他了怎么办啊?”一边说着,还一边晃动着小脚丫。
常遇低声笑了,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噜噜眼睛一亮,“那样真的管用吗?”
常遇诱惑地看着她:“大小姐不信吗?那你现在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骗你。”
“嗯!”
噜噜笑着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常遇热情地回吻她,温柔又霸道。
清风徐徐,流水淙淙,两人越抱越紧,越吻越深,心中欢喜甜蜜越甚。
浑身绵软渐渐无法呼吸之际,噜噜迷迷糊糊地想,常遇说的办法果然有用,她一亲他,就不会再想裴策了。
“喵”
她难耐地挺起胸脯,他为什么要突然揉她的胸口呀,尾巴都长出来了!
虽则荒郊野外偷偷半点坏事也无人知晓,常遇做事还是挺有分寸的。今日已经耽搁许久,再不返程,老爷会生疑的。一番亲密过后,见噜噜终于恢复了平时的灵动模样,他感慨地舒了口气,抱起人回了马车,一路疾驰。
噜噜没了心事,睡得就更美了。
她又哪里想得到,庄子上还有份惊喜等着她呢。
☆、第93章喵叫
噜噜“卧床”休息了五天半;身体终于康复了。
这日父女俩吃早饭的时候,林员外最后一次叮嘱她,“如果宋先生或大宝二宝他们问你生的是什么病,不管他们问什么怎么问,你都只说肚子不舒服,千万不能说你是贪玩跟裴策回镇子了,知道吗;”
噜噜笑的乖巧又甜美;“知道,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肯定好好听爹的话,”
这是常遇教她的,不管老族长如何生气如何训斥她,她乖乖认错就没事啦。
她这副模样,林员外哪里还能生出半点气?
他只能气势不足地警告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以后你若是再淘气,爹就把沈姑姑请回来!”
这回噜噜是怕了,绕过炕桌挪到林员外身边,抱着他肩膀撒娇:“我听话,爹你别吓唬我”
林员外绷着脸,哼了声:“不信你就试试,看爹有没有吓唬你!”
“爹”
噜噜委屈地嘟起了嘴。
林员外无奈,捏捏女儿粉嘟嘟的小脸,催促道:“行了行了,爹还有事要忙,你快去书房上课吧。这几日功课都落下了,今儿个一定得跟先生好好学,尽量早点补回来。”
“嗯,我知道。”噜噜仰头笑,转身捏了一粒葡萄送到林员外口中。
林员外笑着接住,拍怕女儿肩膀,让樱桃服侍她穿鞋下地,目送两人离去。
噜噜喜笑颜开地走了,只是,踏上书房前的台阶,看着面前虚掩的门,她有些犹豫。
上次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冷着脸,不给她鱼干吃,还凶巴巴地打了她手心。
这回她接连好几天都没上课,先生会不会更生气啊?
她顺着细窄的门缝朝里张望,想先偷偷瞧瞧先生的脸色。
“大小姐,时候不早了,您快进去吧,别让宋先生等太久。”樱桃在她身旁小声提醒道。
“哦。”噜噜接过自己的小书袋,硬着头皮进去了。
进了门,她都没敢往书桌那边瞧,低头掩门,耷拉着脑袋往前走。
直到坐到位子上,她才一边往外拿字帖等物,一边悄悄抬眼瞄向对面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先生在看书,像以前一样。
噜噜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宛如叹息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格外突兀。
“听说你病了?”宋言放下书,抬头看她,目光依旧清冷,可眼底隐隐有暗波流动。
“嗯,我肚子疼,一直在炕上躺着,起来就不舒服,所以没来上课。”噜噜缩着脖子答,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
她是心虚,怕被聪明的先生瞧出她在撒谎。
但在宋言眼里,她小嘴儿微微噘着,眼帘低垂,长长的浓密眼睫遮掩了那双澄澈的眸子,完全不像以往进来就期待地看向他袖口,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看起来竟是可怜又委屈。
他想到了自己的猜测。
林员外派丫鬟过来说大小姐病了,卧床不起,却并没派人去请郎中。
有什么病,病的那么厉害还不请郎中的?
他记起从前翻看食谱时,有些汤品曾注明可缓解女子经痛,或滋补阴虚。
想想学生的年纪,差不多也来了吧?
女子来了初潮,便是大姑娘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