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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管理局任编辑,胡北风打入中央调察科,钱、李、胡三人在中共组织关系中原在
地方支部,为工作方便起见,将三人编为一特别小组,由李克农任组长,改隶中共
中央特科,受中共特二科科长陈赓单线领导。此三人後来被周恩来誉为中共情报三
杰。李克农後来潜入南京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办公厅负责译电工作,中共特科派陈赓
与李克农保持经常联系,南京如有紧急情况,由李立即转报陈赓处理。
徐恩曾到任後,任命钱壮飞为机要秘书,负责人事及各地基层组织的建立,钱籍
此安置若干中共人员进入中央调查科。徐新设秘密指挥机关和秘密电台,为保密计
,将原在南京丁家桥科址移至南京中央路三○五号新址,对外则挂“正元宝业社”
牌子。此一政府情报中心,徐主任嘱钱机要秘书与之共同处理日常业务,徐已视钱
为其亲密战友。嗣後徐所收机密文件、电报、以及各地发来情报,属于一般性者以
及科内日常世务,由钱先代为处理。凡是由徐恩曾亲自处理之机要文电,例须由钱
状飞过目;凡应由徐恩曾亲批的电文和各种情报资料,须由钱壮飞事先审阅签拟处
理意见後,再送呈徐恩曾签批。徐恩曾主持中央调察科多么轻松逍遥自在啊。这样
以来中央调查科全部机密,几乎都掌握在中共地下党员钱壮飞的手中。
徐恩曾大事不糊涂,其与政府高级官员互相通报的密码本,亲自保管,遇有重大
事情则躬亲处理,亲译密件。但徐常到上海夜游,钱为了获得这个密码本,乃一片
苦心规劝,外出不宜亲揣密码本,如有遗失影响严重。徐如外出他处,则将密码本
亲自藏在办公室机要保险柜内,以为万无一失,钱遂利用机会盗开保险柜,偷摄全
部密码本,原本仍置原处,遂能将政府绝密情报,不失时机译出密送李克农转报中
共中央。如一九三○年十二月九日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在南昌召开江西剿共会议,
十二月二十六月任命江西省政府主席鲁涤平,兼任南昌行营主任负责剿共军事,张
辉瓒为前敌总指挥,这第一次围剿情报,事先由钱译好,竟装在“中国国民党中央
组织部”的大信封里,派地下交通连夜赶赴上海送李克农转送周恩来。如此,政府
尚未采军事取行动时,远在江西之中共早已作好了安全部署,一九三一年四月一日
的第二次围剿情报,钱也用同样方法处理。到了一九三一年七月一日第三次围剿时
,钱因顾顺章案早已擅离职守,中共才无法获得此次确切围剿情报。
徐恩曾其後又嘱钱壮飞除尽量收集中共情报外,兼及其他党派和政治势力的情报
。钱壮飞和李克农根据中共特科的指示,特为中央调查科实为中共在南京、天京等
地建立一些以通讯社名义为掩护的半公开情报机关。其指导机关有二,一为“长江
通讯社”,设在南京“正元宝业社”隔壁中央饭店四楼,一为“民智通讯社”。钱
状飞同负责两社责任。钱壮飞不久将胡北风和其刚从日本留学回国的妻弟张家胧派
往天津日本租界建立“长城通讯社”,胡北风任社长,张家胧任记者,钱、李、胡
三人定期在南京中央饭店“长城通讯社”交换情报,由李克农为主要交通人。所有
获得之情报,均由李通过陈赓转报周恩来,钱、李、胡三人就在最危险的地方,为
中共从事地下工作,
一九三○年四月徐恩曾瞩钱壮飞率员前往沈阳调查东北军事,钱与陈赓,胡北风
组成三人小组,表面上由钱壮飞率领,实则由陈赓领导,带着中央调查科的证件和
经费,浩浩荡荡前往东北。他们在当地中共组织的协助下,巡视中共特科部属在东
北、华北地区的工作,并在东北建立一套属国民党、实际上可向中共中央提供情报
的双重秘密组织。他们此行为中央调查科搞些假情报报效,又特别获得徐主任分外
嘉奖。
中共特科重要负责人顾顺章,于一九三一年四月奉命偕陈莲生护送张国涛、陈昌
浩等人从上海搭乘英商详泰木材公司的拖船到武汉,转往鄂豫皖中共红四方面军去
工作。这一条运送木材的船向不搭客,由一陈姓中共党员为舵手,却经常搭载中共
要人往来于上海、武汉之间,也为中共运送文件和武器。一九二七年七月十五日武
汉清党後,中共留在武汉的党要,多乘这条船从汉口安全到达上海。
顾顺章在完成护送任务後回到武汉,大摇大摆住在汉口大智门大智旅馆,不顾中
共秘密工作纪律,重以“化广奇”艺名,在汉口新市场游艺场所公开登台表演魔术
赚钱,又陷入脂粉阵中醇酒美人,乐不思沪。不巧于四月二十四日晚在汉口特三区
一高尔夫球场前,被中共转变人员王竹樵(尤崇新?)指认,顾顺章与陈莲生同时
被捕。王竹樵当时为中央调查科两湖调查员兼陆海空军总司令武汉行营(主任何成
浚)侦缉处少将处长蔡孟坚下之工作人员。
顾被捕後押在行营侦缉处,随即转向政府提供见面礼,指出中共驻武汉秘密交通
机关,中共红二军团驻汉口办事处、直属中共特四科的领导、英商详泰木材公司拖
船陈姓舵手,并表示还要亲向南京军事最高当局提供中共中央领导机关和领导人在
上海的秘密地址,以及中共特科钱壮飞等人的情报。顾向蔡孟坚表示除非亲见总司
令蒋公,不愿再提供有关中共任何情报,又特别再向蔡提出,他本人未到南京之前
,千万不可将其被捕事电告南京。武汉当局不顾顾顺章的劝告,于四月二十五日向
蒋总司令、陈部长立夫、徐主任恩曾连去特急密电,报告顾已被捕自首。电到南京
路海空军总司令部时,时在办公厅工作的李克农翻译此电,压迟一小时始行呈阅,
并在此一小时内抢先通知上海中共中央。当时总司令办公厅并不认为逮捕这位中共
无名小卒,有何重大价值,不必大惊小怪,顾闻悉电报已发出摇头叹息:“完了,
抓不到周恩来了”。
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五日正是星期六,巧在钱壮飞正在“正元宝业社”值夜班,
闭门读书,晚上十时忽接武汉发来之六封给陈立夫、徐恩曾的特急绝密亲译电报,
心知有异,不知武汉发生何种重要事情。钱乃用偷摄的秘码影本将电文快速译出,
不禁大吃一惊。电报均由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拍发,第一封紧急电“黎明(按为
顾顺章化名)被捕,并已自首,如能迅速解至南京,三天之内可将中共中央机关全
部肃清”第二封“明早派军舰将顾顺章解送南京”。
钱壮飞认为“明早”即四月二十五日起航,按航程计,後天(四月二十七日)上
午可到达南京,政府需时间部属,最快大後天(四月二十八日)才可能在上海进行
大搜捕,还来得及通知中共中央安全撤离。第三封“顾顺章供称,军舰迟缓,请速
派飞机来接”。电报在钱手中,钱认为此非军事紧急事件,顾顺章名不见经传,又
非中共要人,谅南京不可能立刻派飞机前往接驾。钱壮飞仔细记下来电内容,再将
原电报照原样封好後,立即命令在中央调查科做打杂的女婿刘杞夫(刘正风,湖南
人,年约二十岁)乘当晚十一时夜快车去上海,早上六时五十三分抵站,把这个特
急情报面交“舅舅”李克农转陈赓上报中共中央。刘杞夫是钱壮飞与李克农间的秘
密交通。
刘杞夫走後,钱立即转告在“民智通讯社”工作之中共人员讯即撤离,另急电天
津“长城通讯社”的胡北风等人员迅速撤离隐蔽。第三天(星期一)早晨钱壮飞象
往常一样,亲自驾车前往下关接徐恩曾早上七时二十分自上海到京火车、再送到“
正元实业社”上班。到办公室後,钱告以武汉有急电,徐面瞩钱用徐专用密码本将
此电亲译,并当着徐面译出,钱译一封呈一封。译完後,钱对徐说:“来电说我这
里有共产党!”徐不信,以为有人栽赃。然後钱壮飞若无其事装做回家休息,从容
不迫离开,迳往火车站搭车去上海,这时政府早已在上海北火车站集结了大批军警
,来迎接中共这位骄客钱壮飞,虽经严密检查乘客,一无所获,事实上,他早已在
上海郊区真如小站下车,绕道进入市区了。
四月二十六日正是星期天,碰巧不是中共交通站接头的日子,经过一翻周折,直
到四月二十七日周恩来始自陈赓和李克农处,获悉钱壮飞所截获的这十万火急情报
。顾顺章因工作关系完全知悉中共中央要员在上海所使用的化名和他们的秘密住址
,并且熟知与中共在上海有关系之第三国际远东情报和苏俄远东红军情报部派驻上
海的工作人员化名及秘密住址,顾如及时将这些情报向政府泄露,对中共中央、第
三国际、苏俄远东红军情报均有不堪想象的严重後果。
周恩来立即与陈云等人商定对策,在聂荣臻、陈赓、李克农、李强等人协助下,
迅即指挥中共特科人员倾巢出动,抢在政府行动之前,采取三项紧急措施:一讯即
转移中共主要负责人的住址,及顾顺章所熟悉或能侦察到中共主要负责人之秘书全
部调换;一将所有原在上海可能会成为顾顺章侦察、追踪的干部,尽快调离上海;
一立即废止和改变顾顺章所知道的一切秘密工作方法和暗号。就在四月二十六日深
夜,中共中央和中共江苏省委等机关已转移秘密新址。
四月二十七日,顾顺章乘坐的军舰到达南京,蔡孟坚驱车前往码头迎接,然後直
驶“正元实业社”徐恩曾办公厅,顾说这就是中共南京负责人的通讯处,使徐、蔡
不禁大吃一惊,徐主任立即派人四出追查机要秘书钱壮飞的下落,钱早已杳如黄鹤
,不知去向。徐又专派中央调查科总干事张冲、顾建中等,率领大批人员连夜赶往
上海,会同上海英、法租界巡捕房,于四月二十八日早上开始全市大收捕,除连续
搜查了中共中央在上海的秘密电台地址外,周恩来等中共中央领导人,虽然古庙依
旧,“菩萨”早已出巡,只有徒望破庙空悲切了,正如蔡孟坚处长一九八○年所写
“两个可能改写中国近代史的故事”,只是历史又一次殷鉴而已。
周恩来他们当年能够兔脱,妙在巧也。周恩来自一九五○年以来,曾多次说到当
年如果没有钱壮飞,他和许多中共领导人及在上海的工作人员,早已不在人世了。
顾案如果早发生一天(即四月二十三日星期三),则中国现代史或将改观。一巧在
钱壮飞时值夜班,一巧钱竟敢事先偷译来电,一巧在顾乘军舰,遨游长江,指点孤
山始到南京,一巧在适逢星期六京中显要多在春申游宴,一巧在政府迟于星期一始
在上海行动。有此五巧,冥冥中似有定数,竟使白下蒙尘,金陵神伤乎?
中共中央鉴于顾向政府自首并泄露党内机密,以致造成中共中央在上海之秘密机
关多处被破获,若干重要领导人被捕。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特别紧急会议,决定开
除顾顺章党籍,由周恩来负责执行党的纪律。周恩来于同年(一九三一)九月下令
将顾顺章一家大小八口及中共党员斯励等九人,由中共特一科王竹友在中共特二科
科长陈赓监视下执行,埋尸于法租界姚主教路爱棠里三十三号及三十七号、英租界
武定路武定坊六号、新闸路斯文里等处。上海租界当局于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二
十八日在上述地点掘出尸体,十二月十一日又致电香港通缉周恩来归案法办。
顾顺章鉴于全家被原来的自己人无情屠杀,于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在上海“申报
”第六版,同月三十日又在第二版刊登“顾顺章悬赏缉拿杀人凶手周恩来等紧要启
示”。启示全文如下:
敬启者顾顺章于民国十三年(一九二四)受革命潮流之激励,误入共党歧途,数
年来参与机密。鉴于共党倒行逆施,黑幕重重,与本人参与革命之初衷,大相违背
。不忍糜烂国家,祸害民众,乃于本年四月间自动脱离共党,向党国当局悔过自新
,从此闭户读书,以求学识之大进。对于共党任何个人,从未加以陷害。顺章只有
主义之斗争,毫无个人仇恨之心,此亦政治家应有之态度。孰意周恩来、赵容(按
即一九八○年十月三十一日被中共开除党籍之康生)等竟亲肆毒手,将余全家骨肉
及远近戚友等十余人悉行惨杀,而顺章岳母之私款七千余元及价值三千余元之田产
字据,亦被劫夺而去。似此残酷兽行,灭绝人道,实为空前罕见之惨案。噩耗传来
,痛不欲生。现除已呈报国民政府之悬赏两万元严缉该犯等,依法究瓣外,顺章特
另行悬赏缉究,以慰冤魂。如有人能将该犯周恩来、赵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