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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为在何种程度上应当受到我们邻人的尊敬或谴责。良心
是建立在我们对人们的认识和我们对自己的行为必然使人们
产生的那些感情的认识的基础上的。虔信者的良心只知道自
己是否得到上帝的欢心,但对这个上帝他是没有任何观念的,
因为向他说明上帝的不可理解的和值得怀疑的意图的就是那
些值得怀疑的人,这些人和虔信者本人一样并不了解上帝,他
们在什么东西会使这个上帝喜欢或者不喜欢的问题上常常自
相矛盾。简言之,控制信教者的良心的人就是那些本身就昧着
良心和利令智昏的人。
无神论者能不能有良心呢?有什么动机可以使他暗中不
干坏事,或者在人们看不到和法律管不到的地方不犯罪呢?生
活经验会向无神论者证明,没有哪一种恶行不会必然地招致
报复。而且如果无神论者珍重生命,他就会避免一切可能会损
害他的健康的过激行为;他不会愿意让自己过苟且偷安的可
怜生活,也不会愿意折磨自己和别人。至于说到暗中干坏事,
那么由于他无法避免的内心的恐惧他是不会去干的。如果无
神论者是聪明的,他不能不承认自尊心的意义。这种自尊心是
每一个诚实的人都应当追求的。其次,无神论者不能不知道,
任何一些无法预见的情况都可能揭露他的一切秘密勾当。总
之,死后的世界绝对不会成为人们行善的刺激力,如果他们不
在地上寻找这种刺激力的话。
179 应当认为主张无神论的君主比俯拾皆是的虔
诚而且残酷的君主好
有神论者对我们说:“无神论思想家本身可能是十分正派
的人,但是他的著作却教育出一些信仰无神论的政客。君主和
他们的内阁大臣如果没有受到对神灵的恐惧的约束,就会丧
尽天良地让自己任意横行霸道。”但是,无论我们把高踞宝座
的无神论者设想得如何荒淫无道,他的恶德以及他带来的危
害总不可能跟不但不是无神论者反而常常以最是笃信宗教和
虔敬神灵著称的所有那些侵略者和暴君、压迫者、野心家和廷
臣给人类造成的那些暴行和罪恶相提并论。难道有哪一个不
信宗教的君主能够比集宗教信仰和令人可憎的恶德于一身的
路易十一和菲力普第二或者黎塞留更遗害于世界吗?我们几
乎不知道有主张无神论的君主,可是把极端的残酷和最狂热
的虔诚结合于一身的暴君和内阁大臣则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180 以哲学为基础的道德对于美德说来
是完全足够的
凡是肯思考的人必然会意识到自己对他人的义务,一定
会承认自己同他们的联系;他会研究自己的性格,了解自己的
需要和愿望,弄清自己对决定他本身的幸福的那些存在物的
义务。所有这些思考就自然而然地产生出道德原理,因为道德
是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人不能不有的。凡是喜欢进行自我分
析,喜欢研究和探讨一切现存事物的根源的人,通常都没有那
些极有害的情欲;他的最强烈的情欲永远是渴望认识真理,而
他的野心仅仅在于力求把这个真理告诉别人。哲学能够培养
人的心灵和头脑。从道德和正直的观点来看,能够独立思考的
人之胜于照例无所用心的人,难道还不明显么?
如果无知有利于神甫和压迫人类者,那么对于社会它就
是十分有害的。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不能利用自己的理性;一个
既没有理性又没有教养的人简直是一个野蛮人,他随时都可
以犯罪。道德或关于人的义务的科学,只有在研究了人的本性
以及人和所有在生者的关系以后才会理解。凡是自己不思考
的人,他就不懂得真正的道德,也不可能满怀信心地沿着美德
的大道前进。人们越不思考,他们就越坏。野蛮人、君主、有钱
有势的人、社会败类——绝大部分都是坏透了的人,因为他们
是最不用脑子进行思考的人。
虔信者从来不用脑子,而且反对思考;他害怕任何的批
评;他屈服于权威,而且常常认为听信不怀好意的人的唆使去
为非作歹乃是自己的神圣义务。无神论者则是沉思的,他鄙视
迷信,而重视自己的生活经验。如果他的沉思是正确的,他的
良心就是纯洁的;他就会有比虔信者更多的实在的动机从事
善良的事业,因为虔信者除了幽灵以外,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刺
激,因为他从来不尊重自己的理性。但是,我们试设想,推动无
神论者行善的种种刺激还不是强大得足以控制他的情欲,他
的目光还如此短浅,竟会不承认促使他同自己的情欲作斗争
的最明显最实在的原因。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可以既恶且坏;
但是他绝不致于比笃信宗教的人更好或者更坏;固然宗教有
自己一整套神圣的诫律,但是这些虔信者并不戒除宗教所谴
责的种种行为。难道信仰宗教的坏蛋比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
坏蛋更不可怕么?难道笃信宗教的暴君比不信宗教的暴君更
不专制么?
181 信念对人的行为有时很少影响
前后一贯的人是极其少有的。只有在人的信念符合于他
的性格、他的情欲和利益时,这些信念才会影响他的行为。正
如我们从日常经验中所知道的,宗教信念造成许多恶,却很少
产生善;这些信念之所以有害,是因为它们经常姑息暴君、野
心家、狂信者和神甫的情欲;它们之所以毫无益处,因为它们
不能抵抗绝大多数人的自然的迫切的兴趣和利益。如果一个
人的宗教信念违反他的强烈的欲望,他总是要抛弃自己的这
些信念;那时即使这个人不是无神论者,也完全会像任何一个
无神论者一样地行动。
如果我们想根据人的行为判断他的信念或者根据人的信
念判断他的行为,我们就永远有犯错误的危险。极端信仰宗教
的人,尽管自己野蛮的宗教教理如何反社会如何残酷,有时也
会表现得十分仁爱、宽容和稳健;在这种情况下,宗教教理显
然是和他的性格背道而驰的。某一个轻薄汉、淫佚者、伪善者、
通奸者或骗子手偶尔也会说出极其高尚的道德信念。而为什
么他不把这些信念付诸实践呢?因为他的性格、他的利益、他
的习惯同他那些冠冕堂皇的抽象理想绝不相容。被许多人奉
为神圣的、严峻的基督教道德原则,对于那些向别人宣传这种
道德的人的行为原来只有十分微弱的影响。难道他们每天不
是肯定地对我们说,我们应当遵循他们的教导,而不要过问他
们的行为么?
宗教卫士们最习惯于把不信宗教的人称做坏人。许多不
信宗教的人没有道德,自然是完全可能的;但是他们之所以没
有道德是由于他们的性格,而不是由于信念。他们的行为和信
念之间有什么联系呢?难道没有道德的人不能成为很好的医
生、建筑师、几何学家、逻辑学家、形而上学者、思想家么?行为
无可指摘的人可能在许多事务上完全无知,也可能不善于思
想。当问题涉及真理时,谁发现了真理对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我们不要根据人的信念判断人,也不要根据信奉这些信念的
人来判断信念;请根据人的事业判断人,根据这些事业在何种
程度上符合于经验、理性和人类的利益来判断人的信念吧。
182 理性使人站到不信神和无神论的立场上来,
因为宗教是极其荒谬的,而神甫们的上帝
则是一种阴险恶毒的存在物
任何进行思考的人必然会达到不信神,因为理性向他证明,神
学只不过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幽灵,宗教违反健全思想的全部
原则和伪造人类的全部认识。思想健全的人之所以变成无神
论者,因为他深信,宗教不但不会使人幸福,而且会成为人类
所遭受的一切最大的动荡和经常的灾难的主要根源。追求幸
福和安宁的人,只要对宗教有了明白的认识,就会否定它,并
且会承认,一生一世胆战心惊地害怕那些为恫吓神经衰弱的
妇女和儿童而创造的幽灵,不但是令人厌倦的,而且也是无益
的。
的确,根本忽视理性的任何论据的淫佚者有时也会达到
不信神;但是道德高深的人有十分正当的理由批评宗教和摆
脱宗教的羁绊。宗教的威吓无力使坏人除去根深蒂固的恶习,
而是摧残、折磨和压制脆弱的灵魂。英勇卓越的人很快就会抛
掉他们暂时被迫忍受的羁绊。胆小怕事的人则一生一世在这
种羁绊下过着可怜的生活,和在经常的恐惧中日形衰老,他们
永远都受到毒害他们生活的种种怀疑和犹豫的压迫。
神甫们把上帝变成了一种十分阴险恶毒,令人憎恶和狰
狞可怕的存在物,以致世界上很少有人不会衷心希望这个上
帝根本不存在。经常感到恐惧的生活能不能是幸福的呢?虔
信者和所有崇拜残酷的上帝的人啊!承认你们敌视上帝吧,承
认你们希望它不存在吧。如果一想到这个统治者就使人痛苦,
难道可以不希望它不存在或者会消灭么?神甫们用来创造上
帝形象的那些忧郁情调就是如此,这个形象使人感到愤慨,引
起敌视上帝的情绪和产生抛弃任何关于上帝的思想的愿望。
183 唯有恐惧才会使人们变成信教的人和有神论者
如果说恐惧创造了神灵,则也只有恐惧才支持着神灵对
凡人头脑的统治;从远古以来,人们都习惯于在听到神的名字
时就吓得发抖,竟使这个神灵在他们眼里变成了一种可怖的
幽灵,一种稻草人,一种折磨他们,使他们丧失控制自己的勇
气和力量的恐惧之物。他们总是担心:一旦他们不再害怕这个
不可见的幽灵,他们立即就会受到它的伤害。虔信者过于害怕
自己的上帝,所以不可能衷心地爱它;他们在上帝面前奴颜婢
膝,所以不能摆脱它的控制,他们宁愿阿谀它,而且即使陷于
自欺,也得要使自己相信,他们归根到底是爱上帝的。他是在
被迫之下才是有德行的。虔信者之爱上帝犹如奴隶之效忠暴
君,不过是被迫地和伪善地承认强力罢了,内心是绝对不同情
的。
184 我们是否能够和应当不应当爱上帝?
基督教神学家们把自己的上帝变成了一种很不可爱的存
在物,所以他们有些人决定不让自己承担义务,以致因此而被
自己的比较涵蓄的同伴革除教籍。比方圣托马斯断定,对上帝
的爱是在人开始利用自己的理性的那个年龄产生的。耶稣会
教徒西尔蒙德则反对说,这种爱还太早了。另一个耶稣会教徒
瓦斯凯兹坚决地说,临死的时候爱上帝就够了。较不驯良的古
尔达多则说,一个人一年应该爱一次上帝;亨里凯兹宽容到允
许五年一次地爱上帝;索图斯同意星期天爱上帝。西尔蒙德问
道:为什么要中断呢?接着他补充说,苏阿列兹建议偶尔地爱
上帝。然则在什么时候呢?对于这个问题,他让我们自己去判
断;这是西尔蒙德所不知道的。他说,因为既然连如此博学的
神学家都不知道这个问题,谁还会知道呢?……同一个西尔蒙
德继续宣称,上帝不会命令我们对它抱热烈的爱情,也不会答
应在我们把我们的心交给它的时候拯救我们;我们只要实行
了上帝的训诫,就算是听了上帝的话,并且用真正的爱情爱过
了上帝;上帝也只要求我们有这种态度;同时它不会命令爱
它,而只是命令不要敌视它。这种教理在冉森派信徒看来是亵
渎的、讨厌的邪说;他们把自己的上帝描写得如此正颜厉色,
面目可憎,所以这个上帝比他们的对头耶稣会教徒的上帝更
不可爱;耶稣会教徒为了招致最大数量的拥护者,立意给上帝
加上种种甚至能够使最缺德的人得到鼓舞的品质。由此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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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基督教徒说来,最迫切的问题,即关于是否必须爱上帝的
问题,过去就是这样明显。在基督教教会牧师中间也有这样一
些人,他们劝人全心全意地爱上帝,尽管它非常严峻;另一些
人,如神甫但尼耶尔,认为赤心爱上帝是基督教全部美德中最
英勇的美德,但不是弱小的人所能达到的。然而耶稣会教徒宾
铁罗走得更远,他断定,新同盟的一个特权就是摆脱爱上帝的
难受的束缚而获得解放。
185 关于上帝和宗教的种种矛盾观念证明,无论
上帝或宗教都不过是人类想像的产物而已
一个人的性格永远预先决定着他的上帝的属性;每一个
人都按照自己的模样来创造上帝。追求享受和娱乐的乐天者
不能设想上帝是严峻的和记仇的;他的上帝应当是宽厚的,很
容易谈得来的。严酷无情、忧郁不欢、动辄发怒、喜欢挑剔的人
需要一个会引起恐惧和惊慌心理的上帝;在这种人看来,凡是
认为上帝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