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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姐姐和玉世子的情意很让人羡慕。”半响后,凌染墨悠悠的道,语气有一丝钦羡。
“那就继续羡慕吧。”安心嘿嘿一笑,“羡慕我们的请继续,嫉妒的呢”顿了顿,目光落在云梦萱身上,意有所指的道,“也可以继续嫉妒,反正有的东西对于有的人来说,总归是镜中月,水中花,可望不可得。”
云梦萱身子一颤,贝齿咬着红唇,现出轻微的白痕。
“心儿妹妹和玄少主的婚约可解除了?”凌雨泽看着安心得意洋洋的脸色,轻声提醒。
闻言,安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最膈应的就是玄族,他偏偏给她找不痛快。
“没有。”安心好不拖泥带水的道。
听她一说,云梦萱暗沉的眸光猛地一亮,这么说,她还有机会了?
乐芷菡心神也飞扬起来,抬眼看向玉华,眸内闪过一道期冀的光芒。
“我如今与玄族都划清界限了,婚约当然不作数了,下次见面就是刀剑相向,难道我还能再嫁入玄族吗?”安心看着两人泛着希望的脸色,冷哼一声,毫不怜惜的戳破她们幻想的泡泡,“皇上外公死活都不会同意我嫁入玄族的。”
那封诏书还不能够代表问题吗?别说老皇帝,就是其他两国都不会看着东凌和玄族联姻,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破坏。
再者,还有国师的预言,种种迹象都能证明,老皇帝是断断不会让她入玄族的,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殚精竭虑的不顾父女情意也要杀了娘亲。
他的目的就是不想她和玄璃大婚,然后预言实现,会颠覆东凌江山。
现在好不容易她活下来了,与玄族分道扬镳,老皇帝也放下了心中大石,又怎么可能再次陷东凌于被国破的危险中?
“为何?”凌雨泽一怔,玄族势力庞大,从玄璃与皇爷爷相处交谈中,他看的出来,玄族与东凌早有联系,而安心却反悔婚事,皇爷爷不是该大怒指责的吗?
“哦?你们不知道啊?”安心装模作样的道,心中跟明镜似的,他们自然不知道老皇帝在十年前就想让她飞入皇家,做笼中的金丝雀,而且还有那国师从星象所得的预言。
事关重大,老皇帝不会告知两人,也在预料之中。
凌亦痕是未来的东凌之主,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会更改了。
安心看着二人听了她的话后变幻不断的脸色,细细挑眉,两人都不是心思简单的人,从她的三言两语中,猜到些什么也无可厚非,凌亦痕现在已经羽翼渐丰,且对她誓不罢休,她是不是应该给他弄点麻烦,省的他没事找事?
她看了玉华一眼,玉华轻轻点头,示意可以为之,的确该给凌亦痕找点事做,不然他老是惦记着他的女人,厌烦至极。
“至于是什么原因,有人知道。”安心想着还有乐芷菡和云梦萱在场,因此只是点到即可,以两人的聪慧程度,定能知晓她的话意。
她说的模棱两可,不清不楚,但‘有人’指的是凌亦痕,凌亦痕知道,他们却不知道,如此隐秘,老皇帝对待的态度天差地别,储君会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凌雨泽和凌染墨眸光暴闪,眼内一瞬间掀起了无数风浪,须臾,两人同时平静下来,齐齐看着安心,同样暗藏玄机,“多谢心儿妹妹(姐姐)指点迷津。”
安心忍不住失笑,摇摇头,“不算什么,各取所需罢了。”
凌染墨与凌雨泽对视一眼,不再说话,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心百无聊赖的看向乐芷菡和云梦萱,乐芷菡眼带迷糊,明显不知道其意,云梦萱似有所悟,一知半解。
其实就算这两人知道也没什么,老皇帝不是庸君,从父亲对他几乎死心塌地的追随就看的出来,朝堂的大部分党派他都控制在手中。
武将是安连城,文臣以云丞相为首,想必也定是老皇帝一手培养只忠于他一人的。
安心暗暗叹气,眸中带着怜悯看了不语的凌染墨和凌雨泽一眼,若他们不甘心,就算联手对抗老皇帝和宁王府,怕也是以卵击石,不会成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安心终究不忍,拐着弯子劝慰道,“就如我先前所说,命中注定不是你的,强求也是求而不得。”
凌雨泽和凌染墨眼中漫上一抹苦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余光瞥见还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将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感激的道,“命不由己,身不由己。”
安心叹息,他们并不需要自己开解,她没生长在皇室,不能设身处地的站在他们的立场去看待问题,处理症结,只能希望他们能知晓其中利害,凡事三思而后行。
凌雨泽和凌染墨已经达到了今天所来郡主府的初衷,便告辞回府了。
乐芷菡和云梦萱坐着不动,打的什么主意安心一目了然。
“心儿姐姐,哥哥他”乐芷菡抿了抿嘴,试探的开口。
“别提你哥哥。”安心还没说话,玉华倒是不悦的叱道。
安心好笑的瞟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隐隐带着不耐,就知这人肯定心情糟透了。
也是,好事被两人打扰,又霸占了她这么多时间,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乐芷菡面色一白,嘴唇嗫嚅半响,不敢在说话,一双美眸几乎要掉下泪来。
玉华连看都未看她一眼,目光锁定着安心笑意盈盈的小脸,乱七八糟的想着,下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在哪里,他有些等不及了。
安心感受到他内涵丰富的视线,小脸微红,但她毕竟脸皮厚,很快就恢复正常,坦然自若的任由玉华凝视着她。
“乐小郡主和云小姐若是没什么事儿,就改日再来吧。”安心受不住大眼瞪小眼的环境,尴尬的紧,皱了皱眉,下了逐客令。
乐芷菡呐呐的道,“好。”说着就起身福礼,准备离去。
“郡主明日会参加宴会吗?”云梦萱换上了早先的温婉如水,大方有礼的福了福身,清声问道。
安心点点头,明日的宴会估计会很精彩,她焉能错过?
“那梦萱明日再与郡主叙话。”云梦萱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看了乐芷菡一眼,出门离开。
“云丞相倒是肯对一个女子知无不言。”安心看着两人袅袅婷婷离去的背影,斥道。
看云梦萱的神色,很显然她明白云轻和八公主来访东凌的原因,一则是道歉,二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将八公主塞给玉华,促进两国友好的关系。
外交政策,联姻是最简单的一种手段。
“云青书上不得台面,云梦萱见识,能力比云青书强了太多,云丞相会着重培养她也在情理之中。”玉华缓缓起身,坐在安心面前,坐在她旁边,抱住她,轻声道。
“老皇帝倒是会用人,爹爹谋略,兵法俱是顶尖的,云丞相虽然满口酸话,但他却能抛开女子不如男的封建理念,专心的培养云梦萱,可见也是一个手段能力俱佳的人,文臣武将之首都被他握在手里,若是不出意外,东凌在他的手中,想再安稳百年,荣华一世也是轻而易举。”安心即使再不愿意承认老皇帝有些本事,也得实话实说。
东凌上下井井有条,百姓日子过的也甚好,老皇帝也没有古代那些帝王的毛病,他年纪大了,不爱美色,且皇后早就人老珠黄,但帝后相处融洽,琴瑟和鸣,极为不易。
若他没有对娘亲做出赶尽杀绝的事儿,她真的会很尊敬他,将他当成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帝王来敬爱。
就是太迷信了啊,安心一叹,可是古代帝王谁又不迷信?尤其是国师说出的话从无虚言,他为了江山霸业牺牲掉娘亲也能理解。
老皇帝戎马一生,将大好河山看的太重,别说一个亲生女儿,就是整个后宫的子嗣都拿来牺牲,他都会毫不犹豫。
“意外?”玉华倏地面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青霜,声音很轻,“或许很快就出现了。”
安心一怔,看向他,不明所以。
“玄族早就做好了出世争夺天下的准备,你的出现,是个契机,但也不是非要你不可,战争,本就只是一个理由,至于如何杜撰了这个理由,并不难。”玉华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淡淡道。
安心抿了抿唇,没错,她虽在玄族生活了一个月,但她那时被仇恨充斥,每日想的都是如何报仇,并没有费太多的心力却了解玄族,而她所知的对玄族不过是冰山一角。
数千年的准备,只待时机,从玄族主胸有成竹的神态中就可知,玄族分食天下,指日可待。
且玄族并不满足与让天下四分,而是预备逐一吞食三国,各个击破,一统八荒**,独占鳌头,王者天下。
只是她的反间计,让东凌暂时逃过了一劫,那份诏书的公布,更是三国明白了玄族的狼子野心。
玄族若想出世,自立为王,首先得过了三国的首肯,端看他找什么样的理由了。
以一敌三,不太现实,只能分而化之,或许联合其中一国,将矛头对准较弱的一方,慢慢收复。
南云派来云轻与东凌联姻,说不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云轻足智多谋,他既不想与玄族合作,免得兔死狗烹,又不想成为玄族与别国联手后的盘中餐。
便借着道歉的名义,实则是与东凌结成同盟,抵抗玄族有朝一日的进攻。
毕竟,她是东凌的郡主,玉华更是东凌的肱骨之臣,她和玉华折损了玄族尽皆四万人,与玄族已是势不两立。云轻会选择与东凌结盟,也是经过权衡利弊后才慎重下的决定。
“明日宴会怕是腥风血雨啊。”安心想通了当中的关窍,苦笑的道,“这次联姻势在必行,老皇帝和云轻都明白,单靠一国,阻挡不了玄族,南云抓了玄族的少主,结下了梁子,东凌就更不用说了,与玄族没有缓解的余地,双方都有共同的敌人,且敌人虎视眈眈,联姻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还有凌亦痕。”玉华轻声提醒,“皇上想拆散我们,也可以借着联姻的由头,逼迫我娶了八公主,而你就会嫁入天家,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皇上一定会同意联姻。”
安心本就下沉的心闻言又坠落了几分,南云和东凌一结亲,两国同气连枝,自然不惧玄族,且老皇帝想她嫁给凌亦痕,此来一举两得,他怎会不为之?
“不回来就好了。”安心头痛,一出接着一出的麻烦连续上演,目不暇接,连个松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玉华眸光温凉,放下茶盏,没说话。
“玉华,不然你要了我吧,凌亦痕总不会娶一个残花败柳,他说要我做他的皇后,如果他的皇后不干净,我看他会不会娶。”片刻,安心咬了咬唇,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低声呢喃道。
“你说什么蠢话。”闻言,玉华脸色一沉,警告道,“不许你再有这种想法,爷要你,是情不自禁,不是为了解决问题。”
“可是”安心也不想用这样的法子来解开眼下的难题。
“没有可是!”玉华打断她的话,声音浅淡凉气弥漫,“交给爷就好,爷没你想的那么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安心眸光漫上暖意,靠在玉华怀里,不再多言。
接下来郡主府又陆陆续续的有人拜访,安心不想理会,遂命管家打发了。
着人在花园里搬来两张躺椅,安心和玉华懒洋洋的躺着沐浴着阳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闲聊着天。
明日就会风雨欲来,今日的闲暇时光她不想错过。
“你会不会弹琴?”安心想起了什么,偏头看着玉华,“我会吹箫的。”
“女子会吹箫很少见。”玉华笑了笑。
“乐器我就会钢琴,吉他和箫了。”安心苦下脸,“吉他我倒是会制作,但是钢琴就选材有限了,音色也会有差距,吹箫是因为师父会,天天吹啊吹的,我耳根得不到清静,就抗议,他就说等我哪日吹的比他好了,他就不吹了。”停顿了一下,一改苦兮兮的脸色,得意的道,“后来我练了两个月,就将他比下去了,他再不敢在我面前献丑。”
玉华命人取来古琴和白玉箫。
两人起身,安心从思锦手中接过白玉箫,箫身通体用上好的白玉雕琢,她试探吹响,音色清灵轻越。
“你还是别弹了,我吹你唱吧。”安心突然很想听玉华唱歌,他声音好听,唱起来肯定悦耳。
玉华玉颜一黑,磨牙道,“你让爷唱歌?你是不是想死?”
“不唱就不唱,生气做什么。”安心身子一抖,手中的白玉箫险些掉下地,嘟囔了一句。
玉华径自调试着琴弦,如玉的手来回拨动,古琴时不时发出几个灵动清脆的音符。
“我先唱,你记下来,然后我们在合奏,好不好?”安心想了想,询问玉华的意见。
玉华点点头。
安心清了清嗓子,清冷如水的声音吐出唇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