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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这种潜在力量,而且他们也并不希望有这种潜能。
我认为在《第二性》一书中,对性谈得过分(尽管谈得很好),但相应
地对政治、经济及社会因素提的就太少。尽管她对生物学的事实倾注了很谨
慎、精确的关注,她仍然显得时不时地在说:“哦,不过女性可以超验所有
这一切。”人们不时会想起对另一位女作家所创作名著的一句话书评:“她
当真知道有那么个男人生孩子的社会吗?”
这位评论者所留下的印象是,他坚信波伏娃女士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女
性的生理大性对其心理有任何决定作用。
我们已经吹毛求疵得够多了,正像普卢塔克对雅典卫城所做的评论一
样,《第二性》也具有类似特性:“它蕴藏着如此兴盛的新鲜感。”我知道,
再说没有公正评价一本书这话,是老掉了牙的陈词滥调,但就这个特定情形
下,我却一定要再用一次这个陈词滥调,因为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意识到
过不公正。
(克?克拉克霍恩,1953 年2 月2 日)
世俗穴居矮人主义──《行会首领》,
J?R?R?图尔金著
17 年前,《穴居矮人》一书出版了。它虽然没有做任何宣传活动,但在
我看来,此书是本世纪最好的儿童读物之一。在这本《行会首领》三部曲的
第一部书里,J?R?R?图尔金延续了他在其早期作品中介绍给我们的虚幻世
界的虚构故事,不过,在这里采用了适合成年人的手法,即,适合那些年龄
在12 岁到70 岁之间的人。对所有喜欢本书所属体裁的人来说,我简直想不
出还有什么其它比英雄探险骑士更妙的圣诞节礼物。所有的探险都与一些神
物有关,比如说生命之水、圣杯、埋藏的宝藏等等,而且通常这也都是美好
的物品,是勇士的任务,去找到它并从敌人手里夺回它,但是,图尔金故事
里的这枚戒指却是坏蛋制造的,它危险之极,哪怕好人用了它,都会变得腐
化堕落。
书中的英雄名叫罗多?巴金斯,是穴居矮人部落中的一员。这些矮人或
许只有三英尺高,脚上长满了毛,并且喜欢住在建在地底下的房子里。但是
他们的思维与理智却和在许多英国侦探小说中出现过的阿卡迪亚的乡下人非
常相似。一千多年以来这些穴居矮人一直居住在一个名叫夏尔的安静平和、
土壤肥沃的地区。他们对外外边的世界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实际上外面的世
界也是充满邪恶的:城镇变为废墟,道路因无人修缮而荒废,肥沃的土地变
得贫瘠、荒凉,野兽和怪物到处横行,旅行变为困难与危险的代名词。除了
穴居矮人之外,还有既聪明又善良的小精灵,有多才多艺而且还算善良的小
矮人,还有人,他们当中有些人是武士,有些是巫师,而且有的好,有的坏。
他们当前所面临的敌人是萨龙的化身,他是巴拉多?杜尔的首领和默多的黑
暗之塔。为他效劳的都是些妖怪,狼群和其他一些骇人的怪物,当然还有人,
他们是那些被他的力量吸引或是震慑住的人。
读者总是要求每个虚构的世界看起来都像个真实世界,而今天所提出的
现实主义标准比起——比方说马洛礼那个时期来远要严格得多。图尔金很幸
运地具有取名字的令人吃惊的天份及极为精确的描绘眼力。当人们读完他的
书时,人们便知道了穴居矮人、小精灵、小矮人的故事,他们居住地方的风
景,人们也同样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要是你想将这类神话故事当真,严肃认真看待它的话,你就必须感觉到,
不管它所写的世界从表面看来与我们生活的世界有多么不同,它里面的人物
和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自己,它将镜子举在了我们所知道的唯一的本性面
前。在这点上,图尔金也获得了巨大成功。在中部地球第三纪时期1418 年发
生于夏尔地区的事,在公元l954 年就不仅仅只让人着迷,它还同样是个警告
与鼓舞,在过去的5 年,我没能读过任何一本比这《行会首领》能令我更愉
快的小说。
(W?H?奥登,1954 年10 月31 日)
伟大的沉思者──《阿基琉斯之盾》,
威斯坦?休?奥登著
奥登是当代诗歌伟大的沉思者,在许多方面他也是我们时代的典型诗
人。在他的诗中没有晦涩到必须要查字典的词语。在他身上是现代主义商标
的反面的说服力。在大多数当代诗歌领域方面,他坚持着自己粗暴的所有权。
他沾沾自喜地快乐着。他所有的诗作是一间教室,他的领地是一只涂满了所
有人类样板的门、属、种的黑板。他的诗歌是幽默的拟人化游戏,或是一则
小寓言,或是思想们的晤谈。其诗歌主要的主题是对于“真正之城”的追寻,
这座城池不在空中,也不在地上,既非虚构之城,也不是自找指责的诗人的
被诅咒之城,而是一座可能存有人类精华的城池。很早以前奥登即已放弃对
新那路撒冷传统的罗曼蒂克访问,但你仍能从他的诗中感觉到他的怀旧之
情。今天当奥登谈起正义之城或善之城,好像是在讲述一个美好地方的故事,
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可怕的事情。
阿基琉斯之盾在荷马史诗中已被饰上了未来凯旋的纹饰。奥登仔细考察
阿基琉斯的盾,看到了当代状况许多可恐怖之处。这样一种格调尽管很完美,
对今日的奥登而言却似乎显得太简单。
举个例子吧,《舰队访问》的开篇一节:
水手们来到岸边
走出空空的小船
面目柔和的中产阶级男孩
翻看着连环漫画
对他们一场棒球赛
胜过50 个特洛伊人
罗曼蒂克的痛苦几乎离开了奥登的诗歌。在它原来的地方我们只发现一
个解除了武装的第一人称独一元二的奥登,几乎像诗人卡明斯的小写字母
“i”一样小。这个和蔼又智慧,严肃的导师似的奥登,舒舒服服地闲聊着文
学的种类和精神即心理学方面。他是多么热爱那些一心一意的人,一丝不苟
的人,多产的人——那些已找到了他们使命的人啊!他又是多么厌烦憎恶那
些“所有狗娘养的不干正事的主”啊!在扮演这种教师的角色当中,奥登使
用一种奇特的亲密词汇,好像他一贯置身于一群老友之间,而且我们知道他
的语言风格己悄悄回到最习用的英语中去。
他的新作包括同一主题的两组诗,以及由混合的多篇汇集而成的一个中
等长度的诗节。诗节中其中有几首诗是对温文尔雅时候的奥登的最佳诠释。
组诗中的头一首《牧歌》,是奥登最好的作品之一,它们分别被命名为“风”、
“林”、“山”、“湖”、“岛”、“平原”、“溪流”。当然,奥登的牧
歌仅限于城市人的牧歌。来到乡村,他怀疑自己能支撑上多久。“平原”一
诗可视做为他的自传最好的一首:“如果我是平原上的人,我会憎恨我们大
家。”“我也希望拥有一孔带俩个出口的洞穴”。“溪流”一诗是当代文坛
最美的诗篇之一。
另一首结束全书的组诗叫《时序女神的教规》。在这组诗里奥登把祈祷
者按照教会法规定的时间分为一天中七个时期,在诗中诗人审查着他的自我
意识。他以一种个性化的温暖而非冷静客观的方式来阐述,就象一个分析学
家爱上了他的病人。我们在这些诗里看到奥登与人群面对,与世界面对,与
他人面对。如同《牧歌》一样,这七首教规时间的诗显现出奥登的风格,他
是一个阿卡狄亚人,他先前的原型是乌托邦,他逐阶段逐阶段处理这些语词,
创造了自己。我们读到阿卡狄亚式的淳朴、单纯、平和的爱、善,我们也读
出原型、为科学所苦、恶化、倨傲。诗中随处可见英语诗坛的执牛耳者,随
着每首新作的发表提高着自己的地位。
(卡尔?夏佩罗,1955 年2 月20 日)
家中的酒鬼──《长夜漫漫路遥遥》,
尤金?奥尼尔著
在尤金?奥尼尔于1953 年去世后所遗留的文件中,有一份自传手稿,但
这不是一份普通意义上的自传。《长夜漫漫路遥遥》是以剧本的形式出现的
——这是奥尼尔真正的悲剧。它以1912 年一个戏剧演员家庭的夏季别墅为场
景。这一家沉浸于一种内在的悲伤和毁灭感中,而与外界社会隔绝。
对于一部为舞台而作的剧本来说,《长夜漫漫路遥遥》(完成于1940
年)确实存在一些缺陷。它比较冗长,而且重复,但这是由于其所选材料的
性质决定的。剧本包括许多大段的自传性独自,这样剧中人物可以回到从前,
给观众提供故事背景。但奥尼尔的悲剧份量如此沉重,以致使其剧本先天的
不足显得微不足道。作为对一个伟大的剧作家的心灵剖析,《长夜漫漫路遥
遥》是一份强烈吸引人心的,独具特色的作品。它揭示了奥尼尔的悲剧观点。
在剧中他给家庭成员起了个虚构的名字:泰龙。但很明显,剧中的家长代表
的是奥尼尔的父亲、詹姆斯?奥尼尔,一位优秀的演员,但为其取得非常成
功的戏剧《蒙特?克里斯托伯爵》所困。其他的人物代表着奥尼尔一家的其
他成员;母亲,一位可爱的妇女,但被毒品所吞噬;放荡不羁的大儿子和苦
闷不满的小儿子——他埋头于欧洲悲观主义文学,以写诗发泄自己的郁闷。
剧本着力描写的是家庭内部极大的精神苦痛。这个家庭被不可救药的各
种疾病所折磨,早已不堪重负。在给他的妻子的充满深情的献词中,奥尼尔
称这部作品为“一部以血泪写成的,反映长久压抑于心的苦痛的剧本”,“但
这对所有的泰龙一样的人物有着深深的同情,理解和宽恕”。本来,为了避
免刺激和家庭有关的任何人的感情,奥尼尔遗嘱剧本要在他去世25 年后方能
发表。但是奥尼尔的父母已分别于1920 年、1922 年去世。因为看来已没有
任何更多的理由封存这个剧本,奥尼尔夫人决定把它加入她丈夫的出版作品
中。
《长夜漫漫路遥遥》所描写的最直接问题是小儿子的肺结核病。疾病是
由一个当地医生诊断的;父亲和医生为儿子选择了一个疗养病院。这一情节
的意义比奥尼尔的叙述表现出来的要更为深远。在历史上,这是奥尼尔生命
的一个转折点。在这个世界上胡乱摸索了若干年后,奥尼尔确实在1912 年染
上了肺结核,并被送进康涅狄格州沃廉福德县的盖洛德农场疗养。就在这段
生活较为有序的休闲时间内,奥尼尔决定成为一个作家。任何读过《干草》
这个剧本的人,都会明白奥尼尔是多么厌恶他父亲为他选择的这家疗养院。
实质上,《长夜漫漫路遥遥》与其说是一篇故事, 不如说是奥尼尔以一
个艺术家的觉悟,企图对其家庭真相所作的毫不怜惜的揭露。这一真相是丑
恶难堪的。父亲以一种农民式的吝啬来治家,使其他成员十分痛苦,并使儿
子们疏远了他。母亲呢,陷于麻醉品的泥潭不能自拨,作为一个人实质上已
经崩溃,但家里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毒品中挣扎而毫无办法、满怀恐惧,
大儿子这个酒鬼,蛮横而又玩世不恭,是个地地道道的恶魔。奥尼尔不能原
谅他的恶意。
但作者以一种坚忍的自制和理解来分析其父母的性格,并最终原谅了他
们。是生活把他们磨蚀掉了。父亲从一贫如洗奋斗到今天这个地位,但他已
无力掌握自己。总害怕回到贫穷,使他丧失了本能的判断力。而母亲的毒痛
实在无法由她个人负责。
这两个人物显示了奥尼尔的悲剧观,他们为外界力量所挟制,无法主宰
自己。正如母亲在为数不多的一次头脑清醒时刻所说的那样,“我们谁也不
能改变生活为我们所做的安排。在你意识到以前,结局已经定好了,而一旦
你不得不接受既成事实后,生活又逼着你走它已规定好的路程,直到最后你
与自己设想的道路相隔千里之遥,而且你再也找不到真实的自己。”
虽然小儿子是剧本的中心人物,但对他的描写和分析是最少的,可能奥
尼尔在这一点上感到自己感情的阻力,也有可能是他更愿意让他已出版的作
品中其他诸多反映自己影子的人物来代表自己。更有可能的是,他怯于刻画
自己的舞台形象,或不愿利用自己的作者身份在自传戏剧中使自己与家庭分
离,从而突出自己。
但是,小儿子这个形象远远谈不上理想化。他是作为这个可怜的家庭的
血亲来出现的——任性,专横,发育不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剧中不时
显示出他的这些习性。他的母亲对自己未尽到责任感到内疚:“他从未幸福
过,将来也个会幸福的。健康也与他无缘。他天生过于敏感,神经质,而这
都是我的过错。”
在戏剧临近接尾时,喝了过量威士忌的小儿子发了一通评论,这是剧本
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