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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不讲逻辑,那么不切实际,像一些浮浅的观察家所以为的那样。他们深入地思考了与他们有切身关系的问题,对这些问题,进行推理,得出的结论与我们的结论虽然常常相差很远,但我们不应该否定他们对人类生存的某些基本问题也长期地耐心地思考过。在现在的这个例子里,如果他把一般的熊都看作满足人类需要的动物,同时却又从这种动物中挑出一些个别者来加以礼拜,几乎达到将它们神化的地步,如果确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应马上仓促地就说它是不合理的、矛盾的,而是要努力把我们自己放在他的观点上,像他观察事物一样地观察事物,要努力去掉我们的成见,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已经被这些成见很深地感染了。如果我们这样做了,我们也许会发现尽管野蛮人的行径在我们看来很荒谬,但他的所作所为一般是根据一连串的推理,他觉得这些推理是与他有限经验中的事情相协调的。我想在下一章中就这一点提出证明。我想证明的是:野蛮人根据他粗浅的哲学原则惯于对自己杀掉吃掉的动物表示尊敬;阿伊诺人和亚洲东部的其他部落在熊会上举行的庄严仪式,不过是一个特别突出的例子而已。
转嫁灾祸:将灾祸转嫁给无生命物体
我们已经探索了处在狩猎、畜牧和农业各社会发展阶段的一些民族的杀神的做法;我还要尝试着说明导致人们采取这种古怪风俗的动机。这种风俗还有一个方面需要注意。整个民族积累起来的不幸和罪过有时都一起堆在将死的神身上;据信他可以把所有不幸和罪过永远带走,让人们清白无罪,幸福快乐。把自己的罪孽和痛苦转嫁给别人,让别人替自己承担这一切,是野蛮人头脑中熟悉的观念。这种观念的产生是由于非常明显地把生理和心理的、物质和非物质的现象混淆了起来。因为我们可以把一捆柴,一块石头,或其他东西,从我们自己的背上转移到别人的背上,所以,野蛮人就觉得同样也可能把自己的痛苦和哀愁转移给别人,让别人替自己受苦。于是他就根据这种观念行事,终于想出无数与人不友好的计谋,把自己不愿承担的麻烦推给别人。总之,社会和思想发展水平较低的民族一般都理解并运用找替身受罪的原则。下面我还要举例证明野蛮人的这种理论和实践都是赤裸裸的、直截了当的、毫无精妙思辨与狡黠理论的掩饰。
狡猾自私的野蛮人用以解脱自己嫁祸邻人的办法是五花八门的;这里只能从无数的例证中举几个典型的例子。首先,我们要知道,某人要解脱灾祸不一定非要转嫁给一个人;也完全可以转嫁给一个动物或一样东西,不过这样东西常常只是一个工具,把祸害传给首先接触它的人。东印度群岛某些岛上的人认为有一个治癫痫病的办法,用某种树的叶子打病人的脸,然后把树叶扔掉,认为这样就把病转给了叶子,随叶子一起被扔掉。有些澳大利亚黑人治牙痛,拿一个烤热的投矛器放在脸上,然后丢掉投矛器,牙痛也随之而去,成为一块叫做“卡利契”(Karriitch)的黑石头。在许多老土堆子、老沙丘里都有这种石头。人们把这种石头细心地收集起来,扔到敌人方面去,让他们得牙病。乌干达的一个畜牧民族巴希马人常得一种深部脓疡,“他们治这种病的方法是把病转给别人,从巫师那里弄一点灵草,用草擦脓肿的地方,把草埋在人们经常走过的地方,谁首先踏上埋下去的草,谁就得这种病,原来的病人就好了”。
有时候,遇到病疼就把病转给偶像,这是把病转给人的初步手段。如巴干达人中,巫师有时用泥做一个病人的偶像;然后病人的亲属拿偶像在病人身上摩擦,然后或是把偶像埋在路中心,或是藏在路旁的草里。第一个踩上偶像的人或第一个从偶像旁经过的人就会染上这病。有时偶像是用香蕉花做的,扎成一个人形,使用它的方法跟使用泥人一样。但是为这种害人的目的而使用偶像是一桩大罪;任何人在大路上埋偶像,如被捉住,就一定要判处死刑。
在帝汶岛的西部地区,当男人或妇女长途跋涉十分疲倦的时候,他们用一根带叶的树枝扇自己,然后把枝子扔到他们前辈扔枝子的地方。于是他们的疲乏算是传给了树叶,被扔掉了。有些人利用石头代替树叶。同样,在巴伯尔群岛上,疲倦的人用石头敲打自己,认为他们把自己身上的疲倦就这样转给了石头,然后他们把石头扔在专门划出来的地方。世界上有许多僻远的地区都有些类似的信念和做法,因此出现许多石堆或枝叶堆,旅行者常常可以在路边见到,本地土人路过其处都要扔上自己的一份石块、树枝或树叶。如所罗门岛或班克岛上的土人常常在陡峭的下坡路上或一段难走的路的起点的这种堆子上扔下树枝、石头或树叶,并且说:“我的疲倦都到那里去了。”这种做法并不是一种宗教仪式,因为扔在堆上的东西并不是献给神灵的祭品,扔掷时说的话也不是祷告。它不过是解除疲乏的一种巫术仪式而已,头脑简单的野蛮人认为他能把疲乏转给树枝、树叶或石头,自己也就解乏了。
转嫁灾祸:将灾祸转嫁给动物
动物常常被用作带走或转移灾祸的工具。一个摩尔人头痛的时候,常常把一只小羊或山羊打倒在地上,认为这样做就把头痛转给了羊。在摩洛哥,最富有的摩尔人在自家的牲口圈里养了一头野猪,为的是把精灵和妖魔从马身上转到野猪身上。在南非的卡福人中,当别的疗法无效时,“土人有时就采用这种习惯做法:率一只山羊到病人面前,把屋里的罪过都向羊忏悔。有时让病人的血滴几滴在羊头上,把羊赶到草原上没有人住的地方。人们认为这样就把病转到羊身上,丢在荒地里了”。在阿拉伯,遇到瘟疫盛行的时候。人们有的牵一只骆驼,走遍城里各个地区,使骆驼把瘟疫驮在自己身上。然后,他们在一个圣地把它勒死,认为他们此举去掉了骆驼,也去掉了瘟疫。据说福摩萨'16世纪葡萄牙殖民主义者这样称呼我国的台湾省。后来西方一些国家也沿用这一名称。'的野蛮人在天花流行的时候,便把该病魔赶入一头母猪的体内,割下猪耳朵烧掉,以为这样就驱除了疫病。
在马尔加什人中,带走灾祸的工具叫做法递特拉(Faditra)。“法迪特拉是锡基迪(神灵会)选定的用以消除任何有害于人们幸福、安宁或兴盛的灾祸与疾病的东西。法迪特拉可以是灰烬、剪刻的钱币、绵羊、南瓜或锡基迪选定的任何其他东西。物体定好以后,看物体是为谁选定的,就把可能侵害他的全部灾祸都推到物体身上,然后他责成法迪特拉把所有的祸害带走,永不回来。如果法迪特拉是灰烬,就让风把它吹走。如果是剪刻的钱币,就把它扔到深水里去,或是放到再也找不着的地方。如果是绵羊,就让人背到远处去,这人尽力快跑,边走边抱怨,好像是因为法迪特拉带着的灾祸而对它十分愤怒。如果是南瓜,就拿到不远的地方去,把它在地上摔碎,并显出愤怒和憎恨的样子”。有一位占卜先生告诉一个马达加斯加人说他定遭横死,但又说只要他举行某种仪式,他就可能避开他的厄运。用一个小桶,装满血,顶在头上,爬到一个阉牛背上,把血泼在阉牛头上,然后把牛赶到荒野里去,使它再也不得回来。
苏门答腊的巴塔克人有一种仪式,他们称为“驱邪祭”。妇女如不生孩子,就献祭品给三个蚱蜢神,一个代表羊,一个代表牛,一个代表马。然后放走一只燕子,祈祷邪气落在鸟身上,随鸟飞走。“一般不与人同居的动物如果进到家里来了,马来人就认为是要出事的恶兆。如果一只野鸟飞进屋来,那就要小心地捉住它,涂上油,然后放出去,同时念几句咒语,要野鸟把家里人的一切厄运灾难都带走。”古代希腊妇女在家里捉住燕子时似乎也是这么做法:把油倒在它身上,让它飞走,显然是要把厄运从家里赶走。喀尔巴阡山区的胡祖尔人认为他们能把雀斑转到他们在春天看到的第一只燕子身上去,办法是在流水中洗脸,并且说:“燕子,燕子,请把我的雀斑拿去,让我的脸色红润。”
印度南部尼格里山区的巴达加人遇到死人的时候,就把死者的罪孽推到一头水牛的牛犊身上。为此目的,人们围着尸首,把它抬出村去。然后族里的一个长老,站在尸首头前,朗诵或唱出一大串罪恶的条款,都是任何巴达加人会犯的罪,他每念一条,人们就跟着重复该条最后一个字。罪孽忏悔一连念三遍。根据传统说法,一个人犯罪的总数可以达到1300条。即使死者犯过全部的罪条,举行仪式的人还是高喊:“不要阻止他飞到上帝纯洁的脚前。”他念完之后,全体人都高唱:“不要阻止他飞到上帝纯洁的脚前。”主持人又念细节,喊道:“他杀了一只爬行的蛇,那就是罪。”所有的人立即跟上他最后一个字,喊道:“那就是罪。”他们喊的时候,执行人就把他的手放在小牛身上。这条罪就传给了小牛。全篇罪单都这样深入地念过去。但这还不够。当最后一声“万事大吉”喊过之后,行礼者就换了人,再一次忏悔,所有的人又喊:“那就是罪。”再做第三次。然后,在全场一片庄严肃静的气氛中把小牛放掉。像犹太人的替罪羊一样,再也不能用这条小牛来做世俗的活了。A。C。克雷登牧师亲眼见到过一次巴达格人的葬仪,见到一头小水牛被牵着绕停尸架走三圈,把死者的手放在小牛头上。“这样做就算是小牛接受了死者的一切罪孽。然后把牛赶到老远的地方去,它就不会感染任何人了。据说,绝对不能把它卖掉,要把它看成一只奉献的神兽。”这个仪式的意思是:死者的罪转移到小牛身上,或者说,赦免死者罪孽的任务交托给小牛了。据说小牛很快就消失了,再也听不到它的消息。
转嫁灾祸:将灾祸转嫁给人
人有时候也扮演替罪羊的角色,把威胁别人的灾祸移到自己身上。当一个僧伽罗人'斯里兰卡的本地居民'病情危急,医生束手无策时,就请一个跳鬼的人来,他向鬼献上祭品,戴上类似鬼的假面具跳舞,借此把病人身上的那些病魔一个一个地招到自己身上来。这样成功地把病因取到之后,巧妙的跳鬼人就躺在尸架上装死,被人抬到村外的空地上放着。等到周围无人,只剩他自己的时候,他立即复活了,跑回村里去要报酬。
新西兰有一个地区,人们感到有赎罪的必要,在某人身上举行一个仪式,把所有的罪都转到他身上,原先他身上就捆好了一捆羊齿草,这时他跳进河里去,把草解开,让它漂出海,让他们的罪也随之而去。曼尼普尔'印度东北部的一个邦'的邦主遇到重大紧急的情况时常把他的罪转给别人,一般是转给一个犯人,这个犯人可以通过代替酋长受罪而得到赦免。为了转罪,邦主和他的妻子穿上最漂亮的袍子,在市场的一个架子上洗澡,犯人就蹲在架子下面。水从上面滴到犯人身上,他们的罪也被洗下来,落在活人替罪羊身上。邦主和他妻子把他们的漂亮袍子转交给他们的替身,转罪就算完成了,他们自己穿上新衣服,混在人群中,等到天黑。在特拉凡哥尔,当一个邦主将死的时候,他们找一个神圣的婆罗门,请他答应把将死的人的罪过背在自己身上,就赠送他一万个卢比作为报酬。这位婆罗门作好为罪责献身祭坛的准备,人们把他引到死者的房里去,他紧紧抱着将死的酋长,对他说:“王呵,我来承担你所有的罪过和病痛。但愿陛下长寿,快乐地统治下去。”他把病人的罪过都背在自己身上之后,就被送出国境,再也不许回来。
在乌干达,军队出征回来,神谕警告国王说有某种灾祸附在士兵身上,这时照惯例从俘虏中选出一个女奴隶,再从战利品中选一条牛、一只羊、一只家禽、一只狗,派一个强壮的卫士把他们送回他们所从来的国土边界上去。在那里把它们的肢体折断,让他们死去;他们完全瘸了,不能爬回乌干达来。为了保证灾祸转到替身身上,用整把的草擦人和牲口的身体,然后把草把子捆在牺牲品身上。这之后就宣布军队已经清洁了,可以回到国都去。乌干达的新王就位时也要伤一个人,把他当作替罪羊,送到布尼奥罗去,让他带走国王和皇后身上可能有的任何污秽。
公众驱邪:无所不在的邪魔
在前一章中解释并证明了把灾祸转给别人,转给动物和物体的原始的原则。未开化的人还用类似的办法来解脱整个社会所受的各种灾害。把整个民族积累的伤心事一次清除掉,这决不是少见的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