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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崔颖的信任,郡守府不论公事,还是私事,他都可以做主,崔颖待他如父如兄,孤苦一生,无妻无子的他也将崔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殚精竭虑地帮崔颖经营果州,将果州城经营成左近最牢固也最繁荣的大郡,即便是史思明也要出一半兵力联合吐蕃才敢来攻。
唯一让韩略挂心的便是崔颖的感情问题,他对杜萱娘的痴情一直持续到现在,仍没有结束之期,如今倒是有个绝好的机会。
如果李进在没有子嗣之前死去,那么李进的一切资源都将烟消云散,既落不到杜萱娘手上,更落不到崔颖身上,此时杜萱娘有孕,却是刚刚好。
以崔颖与杜萱娘亲人般的关系,即便是他们两个最终走不到一起,杜萱娘终生不嫁,杜萱娘也绝对是崔颖与果州最大的助力。
所以,李进得死,而且目前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韩略在心中的谋划渐渐成形,即便将来事发,用他一命偿还李进一命也算还了崔颖的情。
益州与果州的交界处,有一处山寨,名叫青牛寨,寨主很神秘,大家只知道他姓王,并称他为王寨主。自从这个王寨主入主青牛寨后,青牛寨更加威名远播。
不过这回传的却不是凶名,而是侠义之名,劫财只劫贪,劫富也只劫为富不仁,而且不管是何种劫都不乱伤人命,仍会留下五分之一的财物。
同时,这青牛寨周围盛产一种叫藏红花的药材,王寨主一声令下,周围山民采到的藏红花必须与其他药材商人相同的价钱卖给青牛寨,然后再由青牛寨高价卖出,垄断了藏红花,其他药材也渐渐被青牛寨垄断,打家劫舍的寨匪摇身一变,变成了药材商人。
亦商亦匪的青牛寨由此声名大震,周围贫苦的山民子弟纷纷来投,青牛寨日渐壮大,短短几年时间竟也聚集起了五万人马。
寨丁们农忙时回家务农,农闲时回寨里操练,吃穿住用都归山寨,还能得零花钱贴补家用,于是王亦诚王寨主在青牛寨周围的山民中是被奉为神明一样的存在。
这日山下探子传来消息,“果州城外吐蕃兵与叛军的战事时断时续,各有胜负,昨日吐蕃兵与李进,呼儿韩的人马在藩家坳大战一场,吐蕃兵败,且粮草被烧,李进大胜后退回鹿寨,呼儿韩驻龙泉驿镇断后。”
王亦诚放下手中的笔,“杜夫人一家如何?”
“杜夫人一家仍在果州城,应该无恙。”探子回道。
“继续看着,有事随时来报。”
王亦诚沉思起来,“这个李进与呼儿韩胃口倒不小,竟然想吃下四万吐蕃兵!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小浑脱王在唯一一座没被烧毁的帐蓬内,大发雷霆,一溜儿战战兢兢的将领看着面前的被摔破的茶碗。一个自持心腹的将领说道:“大王息怒,明日我们必破鹿寨,报今日之仇!”
“李进,老子与你誓不两立!”小浑脱王恼怒不已。“连夜给老子准备攻城之物!”
小浑脱王攻了两天鹿寨之后,才发觉自己这点攻城功夫想攻下鹿寨实在有点不够看,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最初目的,便悻悻然收兵,打算先放过李进继续南进。
这日夜里小浑脱王收到急报,说果州兵出城扰营时,中了王妃设下的埋伏,终于打了攻城以来的第一场胜仗,另外还抓到一名俘虏,提出向小浑脱王提供重要情报以求换命,那便是果州十万大山中藏有三万李氏族人及李氏在两京,崇州,果州一带的大量财物和珍宝。
小浑脱王半信半疑,这等机密之事岂是随便什么人都知道的?
小浑脱王部继续收拾起帐蓬准备南征,又有人来报说在营外抓到一名奸细,这名奸细是附近一名山民,鬼鬼祟祟地在附近窥探,被抓之后,这山民说附近有宝山,他想提供线索换银子。
巡逻士兵不敢擅专,又一层层上报到小浑脱王案前。
“你是说山里有人藏了粮食?你如何得知?”小浑脱王一听是粮食立马便心动了。
“回,回大王的话,上月有一天晚上,小民想到山上是去夹只兔子回来打打牙祭,却看到很多人推着马车,还有挑挑抬抬的,去了一处地方。小民一时好奇,便偷偷地跟上去看了,才得知他们原来是在藏东西。”那山民又胆怯地看了一眼小浑脱王,“小民原本想着进去随便拿点东西换银子,没想到东西没拿到,反被地方的看守毒打了一顿,前几日小民看到大王用兵如神,打得鹿寨那伙土匪连门都不敢出,想来大王去拿那些东西必是易如反掌,小民愿意为大王带路,只求大王赏贩点银子花花便是。”
☆、二九六有后
小浑脱王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果州来信说山里有李进藏的东西,这边就有人送来藏东西的地址,岂不是天佑吐蕃?
“来人,赏银五百!”小浑脱王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回小浑脱王也谨慎了些,先派了小队人马跟这山民悄悄绕过鹿寨,去了山民口中所说的藏粮之处虎跳崖察看,虽不知崖上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却发现了许多武功高强的看守。
于是,小浑脱王亲自带了一千多精兵,弃马绕行到虎跳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虎跳崖,果然搜得粮食若干,够他四万大军吃上好几天了。
小浑脱王尝到了甜头,觉得先将李进拿下也不错,于是又开始认真攻打起鹿寨来。
谁知,这次攻打鹿寨竟然十分顺利,李进弃寨败走,小浑脱王竟然将马匹养在鹿寨,派了一万人马沿痕迹追赶。
李进立在山头眺望着另外一座山头下面埋锅造饭的吐蕃兵,微笑道:“这韩略的计谋果然不错,区区几千石粮食便让小浑脱乱了心!明**们几个人继续带人将吐蕃兵往剑峡方向引,隔段路程便扔下一些财宝,不怕他们不急火火地跟着跑!”
“是,大当家!”一个小头目兴奋地答道,那剑峡是一条死谷,周围埋伏着上万人马,这些下了马,走路都不利索地吐蕃兵想不死都不行。
鹿寨,李进曾经的白玉榻上,小浑脱王扔开名贵的玛瑙怀,直接端起葡萄酒坛狂灌,心头有隐隐的不安,派出去的人马每天都有信息传回来,事情似乎太顺利了一点,李进居然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只管埋头逃窜,这样的事太不符合李进的风格。
寨外,李进与呼儿韩再次碰头,呼儿韩说道:“大当家,这回由我们来打头阵,你们来捡漏如何?”
“也罢,我们跑了这几天,也该呼将军出手了。”
二人击掌离去,开始了第二次对吐蕃兵的剿杀。
着黄衣的杜家军从地道中如蚂蚁般钻出来,呼儿韩呐喊一声带着兵士们朝亮着灯的小浑脱王住的主屋扑去,许多吐蕃兵在睡梦中便身首异处。
小浑脱王不愧是身经成战的主,很快便将惊慌的队伍集合了起来,呼儿韩的二万人马开始吃力起来,李进眼看小浑脱王没有弃寨的打算,立时明白了呼儿韩吃紧,立即下令攻寨。
小浑脱王见寨外也有人来攻才真正着起慌来,忙集合起人马朝寨外杀去,也不管方向,只管朝着人少的地方逃去。
这回小浑脱王又损失一千多人,只带了二万多人丢盔弃甲逃出鹿寨,重点是小浑脱王在李进的特意引导下逃向了深山里。
此时剑峡的人命收割也在如火如荼中,一万多吐蕃兵全军覆没,自此小浑脱王直接瘦身一半人马,士气跌落低谷。
果州城的战火却进入到艰难的拉锯战中,曲翠栊跟了小浑脱王这么年对打仗也不陌生,配合史朝义倒是打了几场胜仗,只是十天的期限快到,果州城的攻克仍遥遥无期,史朝义着急加上火,偏又无计可施。
杜萱娘家倒是相对平静,训练的训练,准备的准备,偶尔关心一下战事。
这日雪竹给杜萱娘送了莲子羹过来,“少爷小姐,还有两位少奶奶都送了冰镇的过去,这碗倒是温热的,夫人先用了吧。”
杜萱娘看着李进的来信,总觉得有哪里不妥,没有不好的消息,却是满纸的踌躇满志。小浑脱王被李进与呼儿韩的神出鬼没弄得心惊胆颤,吐蕃军抢了几个村庄,弄到一些粮食,便在剑峡一带按兵不动。李进与呼儿韩在周围远远跟着,虽然暂时找不到机会进攻,但是彻底断了小浑脱王攻益州的念头,一群连粮食都没有的败军如何敢再长途跋涉?
杜萱娘接过莲子羹吃了几口,看到雪竹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便笑道:“你又在操心了?”
雪竹皱眉道:“夫人,三小姐今天去城头了,只带了小梅。”
“和李适?”顾青橙已经和李琦定婚,按辈分李适是李琦孙辈,如果她再和李适生了情愫,这辈份就全乱了,难道将来顾青橙见着孙金铃还得下跪称奶奶?
“三小姐有太上皇作主,再加上十六王爷不在朝堂之上,做个闲散王妃倒也罢了,如今这个王爷可不一样,我怕三小姐将来会吃亏。”雪竹自从跟了杜萱娘,见识长了不少,竟然也能看清皇城里那些门道。
“雪竹,你虑得极是,可这事的根还是在金铃身上,你帮我看着点,别让他们太快了,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是始终是最好的,得到后反而不稀奇了。”
“雪竹明白,只是小梅的性子比较没主见,我想让小菊跟着三小姐,并嘱咐小菊机灵些,想必不会出太大的岔子。”雪竹想了想回道。
“雪竹,现在战事平稳些了,我想告诉阿四孩子的事,你觉得如何?”杜萱娘其实太想见李进了,又担心李进一高兴便不管不顾地进城来,打乱大家的计划,所以将这事询问雪竹,实际是想让雪竹给自己摇摆的心思拿个主意。
“夫人早该将这大事告诉大当家了,我早前看大当家为子嗣的事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夫人好不容易有了却不告诉他,我看着都怪不忍心的。”雪竹急忙说道,生怕杜萱娘反悔,忙去拿纸笔过来放到桌前。
杜萱娘用颤抖的双手写下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的几个字,“萱娘有孕二月,阿四保重!”
当李进收到来信,捧着纸条如同被人抽走了魂魄,突然仰天狂笑,不一会儿又抱头痛哭起来,李甲五,李乙六等被吓得一愣一愣,不知那信上是什么惊天消息,将个好好的大当家都弄得如同疯癫。
李甲五上前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小纸条,不一会儿也又跳又叫起来,“有了,有了!”
“什么有了?有了什么?”李进的下属们个个急得不行,偏偏李甲五也是个说话都说不清楚的。
李乙六也上前去看了一下,竟然嘿嘿嘿地笑个不停,仍然是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
李进稍微平息了一点,大喝一声,“备马,回果州城!”
李甲五与李乙六立即回头便往外跑,“我们有少当家了,有少当家了!”
李进有后,先不说对李进个人和整个李家的意义,实际上对这些跟随李进的忠实手下意义更大。听过太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故事,经历过为争权夺位而血腥残杀的人一定会明白,目前的李家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的重要性。
消息如同狂风很快卷过两万李家军,李家军上下沸腾了,没有跟着李进回果州城的李乙六自作主张犒赏全军,将打算用来庆祝胜利的美酒全部拿出来喝了。
李进带着两千骑兵如旋风般奔向果州城,路经龙泉驿镇时,突然大街上出现一队送殡的队伍。
四名大汉抬着一副薄材,一名老妇扶棺而泣,后面跟着一群着麻衣的孝子孝孙,急驰中的李进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棺材,忙狠拉缰绳让到一旁。
一名抬棺的大汉却被惊得脚下一软,身子往后倒去,那棺材“哐当”一声掉落地上,刹那间长街上寂静无声。
棺材落地,大凶,送葬之人全被吓得呆住了,突然那老妇人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声,“老头子,作孽啊,棺材落地,子孙绝,我也随你去了吧!”
一时间大街上哭的哭,叫的叫,乱成一团,将个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李进皱眉,回头看了看后面涌上了的护卫与兵士,示意让出一条道。
“死者为大,你们先过!”李进说道。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挤上前来,指着李进喊道:“你将人家的棺材撞落地上,就想这样算了?你这是什么英雄好汉?”
李进脸现不耐,“来人,赏银五十两!”
“有钱就了不起啊,”李进的话竟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孝子孝孙们立刻激愤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棺材落地,死全家,我们这么多人命你这几十两银子就能买来?”
李甲五拔剑上前怒指众人,“明明是你们自己没抬稳掉了的,竟然怪我们,你们是那里来的刁民,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是外乡来的如何?难道外乡人就该让你们如此欺负?”那老妇人突然尖叫道,头上因为对着棺材磕头而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