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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刚采出不久一段时间内,仍然易于凿刻。玛雅的高大石建筑都是用这些石灰岩和沙岩制造的。
还有一种安山岩,表面细致,纹理平整,非常适于用玄武岩或闪长岩做的石凿子(玛雅人没有金属器具)在其上凿刻。大部分石碑就是用这种石料做的。但是,这种岩石没有开采前后硬度不同的特性。而且,在切割开的表面经常会有一些硬度极高的石结,玄武岩或闪长岩做的凿子根本无法在其上刻出印痕。因此,我们现在还可在许多石碑上看到这样的石结或整个小块凿崩后留下的凹形。有些玛雅艺匠聪明地将它们融入碑文或图案中,犹如中国印章篆刻和石砚凿刻的技术手法。
为了说明玛雅奇迹的创造者即是玛雅人民,而不是某方神圣,法国画家让·夏洛特(Jean Charlot)画了一幅系列组画,描绘玛雅人竖立一块石碑的全过程(见图1)。首先,他们采出石坯。安山岩的石质较硬,但它的纹理整齐,所以可以根据岩床的自然解理进行切割。由于这个原因,许多玛雅石碑的横剖面都是梯形,没有一个顶角是直角。其次是搬运。玛雅人生活在热带雨林中,周围的密林里有的是各种各样的硬木,可以把它们制成各种长度和粗细的圆木条,让巨型石碑借滚木运至所需的地点。然后要把石碑立起来。(玛雅石碑通常正反面均有较深的凸雕,不同于中国一般的刻字碑、因此,都是先竖立起来,然后再在碑上雕刻纹样的。)石碑最终要插入一个与底座相当的凹槽,才能固定住。而几吨、甚至几十吨重的石碑的直立,需要借助滚木、土墩和拉绳。所幸的是,这些材料在雨林中非常丰富。这以后才是搭起脚手架,让雕刻家像处理壁雕那样进行工作。它们的粗雕还要经过进一步的磨光,最后还要上色,用一种与树脂搅拌在一起的深红色涂料(少数也有用蓝色的)。树脂对颜色的保护效果很好。今天在一些凹纹和石碑底部上还可以找到这种特殊的色料。
所以说,玛雅文化的遗产虽然壮阔得令人自叹人力的渺小,但它们的一切都确确实适是人力所为。而不是什么自然力或超自然力的点化。
由此看来,玛雅人实在是一些勤劳、智慧的集体劳动者。单单一块石碑的创生过程就需要多少人工的通力合作!何况光石碑就数以百计,而众多的建筑拔地而起,还需要多少石块的有序组合!现在,轮到我们为玛雅人这种愚公移山的精神而慨叹了。
现代人从小就生活在非自然的产品堆中。一块电子表所包含的技术不一走每个成年人都能说出,但小孩子早就不太珍惜地戴着它玩了。家里的电灯、自来水、冰箱,司空见惯,根本就不去过问其中的道理。事实上,我们社会的大生产方式创造了极其惊人的文化产物,只是在大生产的形式下它们都化整为零,落实到每个工人每天8小时的上班中,落实到流水线的每个微小的环节上,落实到技术创意人员、供销人员的每个小点子里。从而使我们所有人习以为常。我们每个人都毫不费力地上一天班、吃一天饭,各自想着自己的生活。但就在这过程中,我们每个人的时间加在一起,正悄悄地创造巨大的财富。
当我们看到玛雅人将几百、几干吨的石头方方正正地堆出样子来,刻出花样来时,实际上不应该感到惊奇。把这些东西同现代社会鳞次柿比的摩天大楼、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只要有人,有闲暇,工具简单一些也没什么关系。人这个奇妙的生物总会想出办法来改变他生存的环境,留下人文的印迹。
玛雅人不辞辛劳地在地球表层搬运石块的精神,无论是一阶级对另一阶级的剥削,还是成功的全体创造,都表明了一个道理。人类不会让自己内部的多余劳动力和精神劲儿闲置。虽然玛雅人一年只须劳作几十天即可养活一家老小,但他们会情愿或被迫地一年忙碌到头,创造一些与他们的自我维持和自我复制无关的东西。虽然玛雅人中只须有一部分人种地、打猎即可维持所有人的生存,但他们偏偏让所有人各有所务,忙碌不停,去做些与生物性的个体延续和种族延续不完全有关的事情。
这从个体来讲,是生命力的表达在寻求对象。也就是说,自我实现,工作,忙碌,本身是人的高层次需要,仿佛温饱、安全、爱是需要一样。从群体而言,也是释放群体内部紧张的一种方式。世界上没有第二种动物像人类这样以如此之大的规模常年聚居。由生存空间的相互交叉、相互侵入而造成的紧张,如果不能成功地被引导向群体外部(如部落间战争),或者被有组织地聚集于非生物性的对象(比如石建筑),难免对群体构成不稳走的威胁,而这种既符合个体需要又符合群体需要的根本趋势,也正是不断推动人类文明进程的根本动力之人若不是把动物用来休闲的时光和精力用来忙碌,何来文明?
为了第一需要
当我们看到玛雅人留下的那么多庙坛、球场、观测台,不禁会想象与我们一样的同类生物是如何胜任这样巨大的体脑劳动的,他们的饮食起居有没有特别之处。最简单他说,他们以什么为生,吃什么?
回答是玛雅人食物的80%是玉米,各式各样的玉米。相应地,玉米种植也就几乎是玛雅农业的全部。
在建筑、雕刻、文字、历法等方面都有超凡造诣的玛雅人在农业发展上特别迟纯吗?如果这么说,则着实有些冤枉了他们。玛雅人至今仍沿用着3000年来基本不变的农业模式:种玉米。但这得归因于他们居住的这片草木繁盛、石灰岩居多、土层低浅的热带雨林土地。
今天,玛雅人用铁制的工具取代了以前的石斧尖棒,但耕种方式和工具仍然局限于祖宗留下的老规矩。先伐木,后烧林,再播种,然后每年变换玉米地的场址。使用的工具是淬火的尖头植种棒(xul),石斧(bat),还有用来装玉米种子的草袋(chim)。
那么,为什么没有其他方式或用具适应玛雅人这片土地呢?第一,此地土层很浅,一般只有几英寸深,间或出现一些小坑,也不过一、二英尺深而已,而且实为罕见。再者,当地天然石灰岩露出地表的情况很多,无论你用什么农具翻土,犁、锄、铲、锨、耙,都是白搭。美国一些农业专家前去实地考察之后也不得不承认,玛雅人的方法就是最佳选择。如果把现代农业机械开进这片密林,那只能是杀鸡用牛刀,大而无当。
既然玉米农业构成玛雅人口粮的大部分,又是玛雅农业的全部,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具体耕作的步骤。种玉米的整个过程分为11个步骤。
第1步,选址。这不仅是万事开头难的一步,也是很有技巧的一步。在这样不利的耕作条件下,找地是很辛苦的事。农夫至少得花一整天时间,仔细观察林中树木、草丛的长势,树越高,灌木丛越密,它们脚底下的泥土也就越肥。然后他得考虑地与水源的远近。在尤卡但半岛北干旱区地表水有限的地方,玛雅农夫至少要使他的地尽可能靠近某个水洼。在地本身的因素考虑到之后,还得参考它与村子的距离。这就看各人运气了,一般情况下总在二、三英里以外,有时为找一块合适的地,也会迫得人走上一整天、甚至两天的路程。尤其当邻近的地力都用尽之后,就自然会向远处发展。这种无可奈何的“离乡背井”或许也是中美洲地区历史上飞地较多的原因之一,也可能直接或间接地促成玛雅聚居地的迁移。
选好地之后,农夫将之划成小块,用石块在每小块四角作标记。丈量土地的工具是一根20多米长的绳子。有趣的是,考虑到鸟雀的侵犯,农夫在量地时总是比每小块应有的边长(20米)多放出一点,仿佛裁衣服留贴边,这些余量是“贴”给鸟雀的。
第2步,伐木。第1步中说是地,实际上与我们平常概念中的田地完全是两码事。它们根本就是一片林子,等着农夫把地平线以上的部分全部搬走。这个“搬走”,若真像动画片里面那样能瞬间完成就好了,可惜玛雅农夫还得用石斧(现在是大砍刀加铁斧,以前只有石斧)把立体削成平面。一般情况下,总是矮树、爬藤类植物和灌木丛先砍,等这些占据低空间的东西全部铲除后,再去应付那些参天大树。有时树太高大,只能先剥了树皮,让它慢慢枯死。砍下的树木还常被堆起来辅助接下去的烧林工作。以平均一块地含100小块计算,一个农夫用铁制工具需花50天才能干完这第2步的工作,以前用石斧砍伐的速度和劳动强度就可想而知了。
第3步,烧林。砍伐的时间一般是在上年的8月,那时正处雨季高峰,草木所含水分充足,最易砍伐。而烧林的日子却要等到3、4月份,等到2、3月份的骄阳把那些砍下的草本彻底晒干。具体烧林的日子得是个有大风的天气。有记录表明,这个日子是由祭司仔细选定的。这些特殊的玛雅知识分子用他们的天文观察和神学感应充当天气预报员。火先在迎风口点燃,借着风势席卷整片地。人们在一边不停第打呼哨召唤风神,希望它们至少等到烧过预想位置再停下歇息,一把火要坚持烧完10至12英亩的一块地,必须依靠持久、强劲的风力。
有趣的是,玛雅人只担心风力不足,而从不为风助火势殃及邻近森林而操心。原因还在于热带雨林的持牲。即使在最干燥的季节里,森林中树木仍含有足够的水份,难以点燃。因此,即使砍伐过的那片地烧尽了,火势燃及邻近树丛,也至多只能烧毁最近的一小部分,就自然熄灭,不会进一步蔓延开来导致森林大火。
第4步,圈地。这一步骤只是在有了家畜业之后才产生的。古代玛雅人不养马放牛,即使玉米地就在村子附近,也无须用什么围栏。即便是现在,充作围栏的也只是些临时性的灌木荆棘。由于玉米地的连续使用最多不超过两年(其中原因与除草方式的改变有关),所以这些围栏的使用率也很低。
第5步,播种。玛雅人坚信播种应在一年的第一场雨后,而每年的第一场雨总是在圣十字日(三月三)这一天开始的。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为了准备好种12英亩玉米地所需的种子,光是剥玉米粒就得花上两天时间,一般每亩地要用大约十来斤的种子。下种之前总是先用尖头棒(xul)挖一个坑,通常4、5英寸深。一次下种5、6颗,有时还同时夹杂几颗豆类或南瓜的种子。各个坑洞间距离约为4英尺,一般一个坑内会长出2到3株玉米。盖土是简单地用脚蹭一下或用棒粗略地划拉几下。纵列基本取直线,有时也因地形特殊而作相应偏绕。一般12英亩的玉米地内有5000个左右的播种点。
第6步,除草。热带雨林的气候地理条件催生着各种植物,也使玉米地里的杂草长势凶猛。从3月到9月,玉米的整个生长期内,至少需要除一次草。一般是在玉米已长到两英尺高,杂草也长到同样的高度甚至更高的时候。现代玛雅人使用铁制的大砍刀,一顿挥舞之后,草籽乱飞。虽然除草时省力多了,但后患也不少。来年种第二茬时杂草蔓延的程度远胜于第一年,以至于除草还不如重新开辟一块新地,而且大大影响玉米产量。所以,现代玛雅人很少在一块地里连续耕种两年以上。古代玛雅人则不同。他们除草时将草连根拔起,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杂草的再生。因而,他们的玉米地经常可以连续第7步,扳倒玉米杆。玛雅人种植的玉米品种很多,成熟周期也不一样、有的2、3个月就熟了,有的却要过4个月,还有的甚至要6个月。总体来讲,全部长势良好,并且窜得特别高,平均有十二三英尺。等到玉米穗成熟后,通常是在9或10月,玛雅人要把玉米杆扳倒。他们说,这么做能防止雨水灌进穗里导致发霉,还能避免鸟来啄食玉米。
第8步,收获。扳倒玉米杆之后一个月,也就是到11月份,玛雅人开始收玉米。收获季节很长,其高峰在1、2月,但要一直持续至3、4月份。去壳是用一种木、骨或鹿角制成的针,但这道初步工序只去除壳的外层。一个玛雅人要花3天收获1英亩地,平均每亩产量以穗计约35蒲式耳(1蒲式耳约为35升),以去壳的玉米计约有十六八蒲式耳。
第9步,贮藏。收上来的玉米有的就近取材,存放在玉米地里临时搭起的棚子里。等到5月份再次播种时去掉内层包壳准备种于。有的被拉回村里,堆在屋子一角,犹如家中的小粮仓。
第10步,剥玉米。方法不止一种,可以用手工逐个处理,经常是一家人席地而坐,在玉米地里的临时棚屋里剥玉米粒。也可以用一张吊床,倒进十几篮玉米穗,然后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