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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隐藏行迹,二人撞了个正着。苏漓暗叫糟糕。
“站住,什么人?”
副将曾在军中见过苏漓,立即大声叫道:“圣女教的圣女!”
年轻的将领脸色立时阴沉,“杀!”
众人闻声迅速弯弓搭箭,顷刻间箭雨密集而来,东方泽与苏漓拔身而起,避开凌厉的攻势,那箭纷纷深深射入土地之中。
骑兵飞快前后围堵,将二人困在当中,苏漓紧紧靠着东方泽的后背,冷冷看着眼前的年轻首领,他年纪约莫十五六岁,五官俊美阴柔,像极了阳震,那一双眼,却比他的父亲显得更加阴狠无情。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阳晋恨极,厉声叫道:“放箭!”
“捉住他!”东方泽传音入密,苏漓毫不迟疑地纵身一跃,避过攻击,直朝阳晋的方向掠去。
阳晋脸色一变,急忙抄起手中长枪,破空刺去!只是半空之中,苏漓身形急转,五指直探向阳晋后背,将他从马背上腾空抓起。她手指如风,飞快点中阳晋身上几处大穴,阳晋无法动弹,直直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东方泽一把扯下身后披风,旋身一转,手腕急转,黑色的披风被灌注强大内力,彷如一个黑色的漩涡,利箭尽折,却无一不被卷入其中。
众人大惊,这诡异的招式,简直令人无法置信。眼见阳晋被擒,众人连忙调转马头,纷纷上前围攻苏漓。
东方泽冷笑一声,手臂一抖,黑色披风尽数展开,那些断箭带着凌冽的劲力,立时射向始作俑者。
一时之间,战马嘶鸣声,惨叫声连连,马匹突然受惊,骑兵猝不及防,跌落下马,被惊乱的马蹄踏得连连翻滚,哀嚎不已。
“你这女人真是狼心狗肺,亏得父王对你那么信任!”阳晋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死死盯着苏漓,眼底尽是怨毒的光。
苏漓缓步走到他身旁,沉声道:“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回头。阳晋,你年纪还轻,不要一错再错!”
“你亲疏不分!助纣为虐!你忘了炎儿是怎么死的吗?”阳晋恨极,终于控制不住地低吼道。
想到惨死的阳炎,苏漓禁不住心头一痛,那个无辜的孩子,是那么聪明可爱,却成了皇权无情争斗下的牺牲品。
看着脚下少年愤怒扭曲的脸孔。苏漓忽然发觉,阳晋已经是阳震唯一的骨血!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片刻,淡淡道:“炎儿的死,你父亲也有不能推卸的责任,若非他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是舅父唯一的儿子了,我不会杀你,回去给舅父带句话,悬崖勒马,为时未晚。为一己野心,覆天下之乱,只怕会付更惨重的代价。你好自为之吧。”
苏漓手指轻弹,阳晋只觉得身子骤然一松,穴道已解。她不再多发一言,转身大步走了。
阳晋垂下眼眸,闪过一丝狡诈之色,他手腕轻转,一柄闪亮的匕首滑落掌中,银光闪过,那匕首直朝苏漓后心射去!
东方眸光一冷,拂袖一扫,那匕首忽然倒转了方向,阳晋一惊,身子一翻闪避不及,那匕首狠狠扎进他肩头,顿时血流如注。他仓惶起身,跳上一匹马立刻钻进密林,风一般地消失了。
苏漓脚步一顿,却什么也没有说,抬脚走了。
他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此刻只有夜风呜咽,所有恩怨情仇,沉没暗涌。
经此一役,阳震叛军偃旗息鼓,战事再度陷入僵持中。先皇因此停灵多日,阳骁不敢再有耽搁,决定即日为先皇发丧,入土为安。到出殡这天,阴雨蒙蒙,汴都城内素白遍地,肃静凄冷。阳骁孝服在身,率领朝臣送先皇遗体入皇陵。苏漓跟在浩荡的队伍之中,不离阳骁左右。这一路,阳骁格外沉默,无论何时,他只要回过头,总能看到她平静关切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他,悲痛之中尚有一丝安慰。
先皇遗体被送入皇陵,阳骁遣散众臣,独自直挺挺地跪在先皇陵前,久久不动。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徐常禁不住心底担忧,低声劝道:“皇上,时候不早了,回宫歇息吧。”
阳骁置若罔闻,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黯淡的目光似已失去了焦距。
半晌,徐常愁容满面,求助地望向苏漓。
苏漓暗自叹了一声,这几日他根本没有好好歇息,此刻形容憔悴,早已没了平日飞扬的神采。她正想开口相劝,却见阳骁却猛地起身,一语不发,迅速翻身上马。马鞭狠狠一抽,那马立即狂奔而去。苏漓暗叫不好,连忙飞身上马,紧跟其后。
秋日的草原,草木枯黄,风吹在脸上,仿如刀割。苏漓不断挥舞马鞭,紧紧盯着前方的阳骁的背影,见他发狂一般的策马疾驰,心头一痛,这样的阳骁,一如当初她离开母妃陵去往黎苏坟地,控制不住一路疯狂疾奔。但她明白,即便如此,也无法疏解内心失去至亲的悲痛。
阳骁忽然猛地一勒缰绳,胯下宝马吃痛扬蹄嘶鸣而起,毫不留情地将他甩下马背,旋即狂奔而去。阳骁任由自己重重砸在地上,尘土飞扬,身子往前翻滚几圈,便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阳骁!”苏漓惊叫出声。心顿时一沉,飞身跳下马背,扑至他身前,连声唤道:“阳骁!你怎么样?”
那张总是笑容满面的俊朗脸庞上,竟然布满泪痕。她不由怔住。
时至今日,她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此前,无论是被诬陷弑父,抑或阳震大军围城,汴都危在旦夕,他都不曾在人前流露出半点脆弱的情绪。此时无声的流泪,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这样的阳骁,竟让她莫名地有些心疼,不禁又想起重生后最初渡过的最无助的日子。她也曾压抑悲伤,在人前若无其事的微笑,然而丧母之痛却象大山压在心头,让她时时都喘不过气。
或许,每个人要经历一段伤痛,才能真正地成长起来。当失去了最亲之人的疼爱和庇护,软弱将成为最不需要的一种情绪。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下。
草原的尽头,夕阳即将消失最后一线光明,似乎也在陪伴着他,告别这最后一次肆意的发泄。
许久,阳骁方才开口,哑声轻道:“阿漓,谢谢你。”
苏漓转眼去看他,明朗的俊颜上泪痕已干,神色凄然,眼底却有一丝坚毅。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某些时刻,无言的陪伴更胜过千言万语。他心头一动,坐起身来,轻轻拥住了她。
苏漓心头微涩,抬手轻抚上他的背。阳骁微微一顿,立刻将她抱得更紧。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会怨你。”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些微的紧张,“无论我怎样做,怎样讨你欢心,你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我。关键时刻,你总是选择站在别人身边。可是这一次我很高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离开我!”
“阳骁,我并不是不辨是非的人。”苏漓淡淡道。这一句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内里却暗藏了无数惊涛骇浪。只有她自己知道,做出这样的选择何其艰难!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苏漓不再多说,轻轻推开他,站起身来欲走,却被他紧紧拉住了手,阳骁抬起头来,望着她的明亮的双眼中情愫暗涌,忽然轻声问道:“阿漓,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吧?”他声音很轻,却分明有认真的执着。
她心头一震,他在向她索要承诺吗?
他紧接着又道:“未来会如何,我不能确定。我只知道,有你在我身边,再大的风浪,我都能撑过去。我,不能没有你。”
苏漓沉默不语,当初她来汴国本不在最初的计划中,也未曾料到会待这么久,至于未来如何,她也没有想好,而他突然发问,反倒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风中似乎传来一声轻叹,他没再追问,站起身来道:“走吧。”
夕阳西下,笼罩在暮色之中的汴皇宫,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沉重。晚风回旋,牵动角楼檐下的铜铃,发出叮叮脆响,扰乱人的心神。
东方泽负手立在高高的角楼上,一袭黑色锦袍在秋风中猎猎翻飞,他定定地望着与阳骁同乘一骑归来的苏漓,神色间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
夕阳余晖轻柔地洒在他二人身上,素白的孝服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这和谐亲密的一幕,顿时刺痛他的眼。
曾几何时,她也这般亲密的坐在他身前,记忆里淡淡的馨香,依然在心底挥之不去。明明是交付真心彼此全心信赖亲密至无间的爱人,如今为何与他隔了最远的距离?!
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听林天正轻叹道:“这里风大,陛下回去歇息吧。”
东方泽仿佛没有听到,头也不回地突然问道:“林天正,你可曾羡慕过什么人?”
林天正微怔,略带惊讶地看着他。一向高高在上的男子,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还未开口,只听东方泽又道:“朕当初送先皇出殡,仪仗比那更长的队伍跟在朕的身后,可是再多的人,也无法理解朕心里的感受!”
那无需言语,只凭一个眼神,也能看懂他心思的人,已弃他而去。
林天正心中一动,望向远处的女子,叹道:“这世上最难掌握的便是人心。缘来缘去,自有定数。陛下又何必如此自苦?”
东方泽心头一震,这样简单的道理,如今却要他人来提醒自己。他再清楚不过,今生今世也无法割舍这段情。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他也要追回她的心!只是他的努力,他的坚持,还能唤得回她吗?
一时痴惘,只是看着渐渐趋近的一双人影。
那样专注的凝视,立时令苏漓觉察,下意识地抬头,直直对上他深邃的双眼,心底瞬时一震。清晨她随出殡队伍离开之时,他似乎就站在那里,此时竟然还在
阳骁勒住缰绳,眼光微冷,只见东方泽已快步下了角楼,朝他们走过来。
阳骁迅速翻身下马,朝苏漓伸手道:“来,我扶你。”
苏漓迟疑一瞬,刚伸出手来,却被旁侧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紧紧握住。
“如此小事,怎敢有劳汴皇!”东方泽淡淡一笑,眼底寒意顿现,他长臂一伸,就要抱苏漓下马。苏漓却轻巧地闪身一避,在他的手揽上她腰际之前,她已经稳稳地站在了阳骁的身边,淡淡无波,目光疏离。
东方泽手指僵在半空,怔怔地看着她。过往无数次他都会抱她下马,自然亲昵的动作无需言语,彷如天生契合。而此时,她刻意的回避,分明对他心存戒备。难道在她心里,他竟已不及阳骁?!
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掩饰不住眼底深藏的失落。
阳骁看在眼里,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意味不明。他揽住苏漓的肩膀,眼中柔光似水,“晟皇此言差矣。在朕心里,但凡与阿漓有关,绝无大小事之分。别说是扶她下马,即便要朕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朕也心甘情愿!”
话虽是对东方泽说,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漓,他这般直白,柔情款款,倒让苏漓怔住,不知说些什么。
阳骁轻轻一笑,转头望向东方泽,眼底温情尽褪,顷刻化作淡淡冷光,漫不经心地道:“朕累了,与阿漓先行一步。晟皇陛下没什么事,还是早些回驿馆歇着吧。”
一句话立显亲疏之别,这二人言辞间你来我往,显然是在斗气。苏漓眼光微冷,不喜他们以她为由而机锋暗藏。拨掉阳肩上阳骁的手,淡淡道:“天色不早了,都回去吧。”
东方泽冷笑道:“听闻阳震大军今日频频出没见龙坡,相信很快将发起二度攻城之战,不知汴皇打算如何守住你这风雨飘摇的汴国江山!?”这句话,让阳骁刚刚迈出去的脚步顿时停下。
阳骁脸色顿时一变,刚要开口,一人疾奔而来,正是石敬,他神色焦急道:“皇上!探子来报,阳震集结大军,又有攻城之势!”
阳骁目光瞬间冷厉如刀,刷地直刺向东方泽,他身为外客,所得讯息如此精准迅速,甚至超过了他这个汴国之主!
苏漓也是一惊,“这么快?!”离上次攻城不过几日时间,中了迷毒的士兵即便恢复如初,阳震也该有所顾忌,不会贸然发动进攻。
除非他已经找到了克制迷毒的法子!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东方泽道:“见龙坡附近的山谷里有种药草,汁液可暂时封住人的嗅觉。”
苏漓眼光一沉,“那么一切迷毒都将失去作用!”
“不错。所以,接下来这场仗,必定极难应付。”东方泽沉声道。
苏漓心头一紧,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宫再商议吧。”
勤政殿内,茶香缭绕,香炉内一缕轻烟袅袅升腾,淡淡的龙涎香气缓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苏漓和阳骁的神情都有些凝重,各自坐着,沉默地思索着对策。东方泽手捧热茶,淡淡地靠在软椅中,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