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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惊世亡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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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容深沉,语气暗含薄讽。东方泽略略转头,目光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东方濯鲜亮的衣饰。
  东方濯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瞥了眼黎奉先,口中冷冷道:“黎苏之事,本王与摄政王自有主张。不劳六弟费心!”
  “哦,那是本王多事了。二皇兄不要见怪。”东方泽不以为意地坐了,下人立刻奉上茶来。
  只见黎奉先目光几不可见地一沉,淡淡道:“镇宁王光临敝府,不知有何贵干?”
  身为外姓王爷,黎奉先曾随当今皇上征战天下,功勋卓著。十数年前,皇帝突发重病,当时朝堂不稳,内忧外患,为稳固朝局,皇帝迫不得已在朝中重臣的推举下封其为摄政王。如今虽然皇帝早已康复,但黎奉先仍然地位尊崇,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之人无不巴结。本来黎府与静安王东方濯联姻,百官皆以为,太子之位非东方濯莫属,谁知中途竟横生变故。
  东方泽淡淡笑道:“本王惊闻明玉郡主芳华早逝,摄政王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必悲伤难过,因此特地前来探望,不过,看摄政王的气色当无大碍。”
  黎苏听着东方泽微带嘲弄的口气,抬眼看了看昔日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确无多少悲痛后的憔悴之色,心里渐渐沉了下去。
  黎奉先道:“蒙镇宁王挂心,本王随皇上南征北战多年,生死离别,早已看淡。今小女不幸离世,本王虽心痛难抑,但也明白逝者已矣的道理。”
  “摄政王能做如此想,本王也深感欣慰。”东方泽脸上笑着,嘴角却噙了一抹淡淡的冷意,不无讽刺道:“近日坊间传言,明玉郡主被二皇兄休弃之后,不堪其辱,跳江自尽,摄政王爱女心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摄政王心胸广阔,不但不怪罪二皇兄,还以好茶相待这等胸襟气度,相信九泉之下的郡主也能瞑目了吧。”
  瞑目二字,被重重强调。明明是叹息般的语气,却听得屋里的几人同时色变。
  黎苏心间越发沉了,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突然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黎奉先眼光遽冷,厉光乍现,盯着东方泽带笑的面孔,没有立即反驳。
  一直没有开口的东方濯这时缓缓起身,沉声说道:“坊间传言?依本王看,那分明是有心人故意撒播谣言,有意挑拨本王与摄政王的关系才对!”
  东方濯冷笑着朝东方泽走过来,脸上有一丝明显的恨意,又道:“只可惜,此人注定要失望了。摄政王与本王联姻,父皇母后都欣喜乐见,岂会因为黎苏之事就轻易反目?没有黎苏,这联姻之事,也势在必行。”说到最后一句,他阴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第十一章 世态炎凉

  黎苏心底猛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父王要将妹妹黎瑶也嫁给这个刚刚才休了她的男人?这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地抬眼,愣愣地看着黎奉先。多么希望能从父王的脸上看出否认的讯息,然而,黎奉先一开口,就将她所有的希望分解得支离破碎。
  “不错!本王并非无知之人,又岂会上小人的当!”黎奉先微微昂首,不无冷意道,“至于黎苏是本王教女无方,才酿成此等丑闻,既然皇后娘娘和静安王都不再追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仿佛污掉的白纸,她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被揭过!黎苏的心,此刻真是比严寒九天里的七尺寒冰还要冷上三分!她原以为就算所有人都不信她,至少父王和母妃,一定会站在她身边,相信她是清白的!可事实上,父王不但不信她,竟然还有意将妹妹黎瑶嫁给东方濯!若非亲耳所闻,黎苏是万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真的是她的父王么?
  暗暗攒紧双拳,指节发白,她仿佛感到,心在滴血。没什么比亲人的背叛,更让人伤心难过。
  后面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无心细听。耳边只有父亲的那几句话,眼前全是父亲冷漠的眼光,从来不知,在父亲的心目中,她竟如此不堪,这般可有可无!
  往日的百般溺爱,几乎成了笑话!
  神思恍惚中,只听东方泽说道:“不论如何,明玉郡主曾是本王的二皇嫂,本王想前往灵堂祭拜,摄政王应该不会反对吧?”
  “镇宁王请便。灵堂就设在后院。”黎奉先面无表情,甚至没叫个下人领他们过去。
  东方泽笑着转身,却见黎苏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木雕。他眉头一皱,暗中拉她一把,黎苏回神,深吸一口气,木然地跟着他往外走。
  香花繁草铺就的路径,此刻竟熟悉得让人想哭。
  狭小的灵堂,在后院最偏僻的一角。没有震天的哭泣,亦无许多人为她守灵,与她从前活着时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风光相比,此时的宁静冷清,显得尤为凄凉。
  一具棺木,满堂白幡,她的丫鬟莲儿一个人跪在那里,一边烧纸,一边无声哭泣。黎苏站在门口,竟没有勇气走进去。
  那棺木里躺着的,是她的尸体,尽管已经没有知觉,但那么多的耻辱,还是被世人用各色言论深深刻进了她的骨髓。如果让她查到是谁在害她,就算拼了性命,她也一定要那人加倍偿还!
  捏紧手心,黎苏缓缓走进灵堂,跪在地上的莲儿听到脚步声,连忙起身低头行礼。
  东方泽摆手道:“不必多礼。本王的这位朋友是你们郡主的生前好友,特地来祭拜郡主。”
  莲儿一听这句话,立时红了眼圈,扑通一声朝黎苏跪下,额头磕地,砰的一声响。
  黎苏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莲儿抬起头,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谢谢您,肯来祭拜我家小姐!”
  “你不必这样快起来!”黎苏想扶她起身,莲儿却不肯,泪如泉涌,好像有无数的委屈无处倾诉,只能借助眼泪来宣泄。黎苏心中揪成一团,酸涩的泪意止不住地浮上眼眶,她拼命地忍住,拉着莲儿站起来。
  抬头四望,这里以前应该是间柴房,简陋又冷清,哪里像是一个郡主的灵堂?!
  “为什么灵堂会设在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守着吗?”她悲凉地问。以前这王府里上上下下,无不是天天围在她身边,处处讨好,事事以她为先,把她捧得像个公主。她以为,她的死,虽不至惊天动地,但至少,不该是这样凄凉的光景。
  莲儿抹了一把泪,“玉侧妃说,小姐未婚先孕,败坏门风,不让请人来做法事,府里的下人们见风使舵,听说王爷有意要把二小姐许配给静安王,就全都去了二小姐那里”
  “黎瑶她来过吗?”黎苏面无表情地问,感觉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变得冰凉。
  莲儿泣道:“小姐刚被送回王府的时候,二小姐来看过一眼,当时就晕了。后来玉侧妃就再不许二小姐过来了。”
  黎苏眼眶一热,好瑶儿!不枉她从前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那个庶出的妹妹。生怕别人因为她庶出的身份,而轻看她。
  “那这几日,都有谁来拜祭过郡主?”她强忍着悲伤,哽声又问。
  “没有!没有了您是第一个来祭拜我家小姐的人,我替我家小姐谢谢您!”
  莲儿又朝她磕了一个头,黎苏怔怔地站在那里,无声地悲笑。
  站在门口的东方泽定定地望着她,不知为何,那样凄凉的悲笑,突然之间击中了他。这突然而来的软弱动摇令他皱眉,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冷漠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有片刻的寂静,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黎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王妃,也没来过吗?”她不相信,连母妃也会对她那样狠心!母妃一定来过的!
  莲儿一听她问到王妃,顿了一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黎苏心头猛地一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兆,慌忙抓住莲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王妃出什么事了?”
  莲儿哭得止也止不住,抽泣着,说不出一个字,急得黎苏几乎跳起来,“你快说啊!王妃到底怎么了?”
  莲儿好不容易稳住情绪,才断断续续道:“小姐出事那天王妃得到消息,伤心过度,当场吐血昏迷王爷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救治,直到昨天早晨,王妃才终于清醒过来。但是醒来之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是不停地咳血,大夫说”
  “说什么?”黎苏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乍然听闻母妃重病,她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忌身后还有谁,只是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莲儿下面的话,但莲儿只顾着哭,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快放手,她都快被你掐死了!”东方泽上前来一把拉开几近崩溃的黎苏。黎苏失力,跌坐在地上。

☆、第十二章 亲人重逢

  东方泽微微皱眉,疑惑顿生。先前见她,一直都是冷静镇定,波澜不惊,怎么一到了摄政王府,就变得奇怪起来?先是怕人认出来,继而想事情想得走神,之后在正厅里发愣,现在又情绪激动至此。
  “你究竟发了什么疯”东方泽话说到一半打住,看到黎苏望过来的目光竟然是惶然无措,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恍惚间,竟然想起半年前,母妃离世时他的心情。也是这样惶然,这样愤怒,这样充满了强烈的悲伤。
  他莫名的心疼,蹲下身去,想扶她起来,但黎苏却突然推开了他,坚定地自己站了起来。
  她要去看母妃,不管别人信不信,她都要告诉母妃,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黎苏转身便走,大步奔向摄政王妃的居所,这时,荒凉的院落外,远远地走来一个妇人。不到四十的年纪,五官极美,病容苍白,被一个青衣侍女小心地扶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脚步急乱而虚浮。一不小心,就要摔倒,侍女慌忙揽住她的腰,将她扶得更紧,口中劝道:“王妃,您慢点!”
  妇人没说话,只急急喘了一口气,脚步不停地往前急奔。
  黎苏蓦地顿住脚步,双腿好像一下子被钉在了地上。她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迎面走来、一步三咳的憔悴妇人,竟然是她的母妃!
  才几日不见,记忆中雍容贵雅的母妃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不由自主,黎苏飞快地朝摄政王妃容惜今迎了过去,刚要叫“母妃”,但容惜今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与她错身而过。脚步更加急切,仿佛生怕稍慢一步,就再也见不到她女儿的最后一面。
  眼泪,无法自抑地浮上眼眶,黎苏慌忙仰起头,悲痛的情绪,汹涌来袭,几欲将她淹没。她回过头,透过雾气迷蒙的视线,望着母妃消瘦而单薄的背影,喉咙哽咽,张口竟吐不出一个字来。
  容惜今进了灵堂,连东方泽都没看一眼,颤抖着直扑向棺木,眼中心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她还未能叫出女儿的名字,已经泪流满面。
  “苏苏!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竟然丢下娘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娘就你这一个孩子啊连你都走了,娘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捶打着这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木棺,容惜今悲痛欲绝,泣不成声。黎苏只觉心痛如绞,恨不能立即与母妃相认。刚想上前相扶,东方泽忽然道:“王妃请节哀!逝者已矣,王妃还请多保重身体。明玉郡主泉下有知,定不想看王妃如此伤心!”
  容惜今猛地回头,似乎才发觉灵堂里还站了这样一个人物,瞪着他叫道:“镇宁王今日前来,当真只是为了拜祭?!”
  东方泽神色淡然道:“正是。本王本欲前往佛光寺拜谒晦光大师,途中听闻明玉郡玉婚前失贞,跳江自尽,故而折返前来慰问。”
  跳江自尽?黎苏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方才在正厅里,东方泽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
  莫非现下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因为,被发现不贞,又被东方濯无情休弃,觉得没脸活在这世上,才选择了寻死?究竟是谁,放出这样的言论,误人视听?
  “谁告诉你,她是跳江自尽?”容惜今厉声发问,目光冷冷地望向东方泽,“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什么婚前失贞,羞愤自尽,一派胡言!”她因为情绪激动,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青衣侍女连忙轻抚她的背,容惜今挥开她的手,咬牙怒道:“苏苏苏苏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咳咳”
  屋内的几人,闻言皆是一怔。东方泽的眉心似乎微微跳了一下,深沉难测的目光不觉落在了黎苏的脸上,犀利直透人心。
  黎苏莫名地心头一颤,知女莫若母,在这个世上,只有母妃,才是真的爱她,愿意相信她!也只有母妃,会为她的死,伤心断肠,痛不欲生!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黎苏的思绪,她终忍不住急切地冲了过去扶住了她。容惜今的脸色,灰白如纸,因激动而引发的剧咳,仿佛要震碎五脏六腑。黎苏的心,一瞬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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