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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深饮了一大杯啤酒。这是太需要酒了。
我仔细回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考虑着可能采用的藉口,突然记起案官的记录
本竟还忘在房间里的椅子上,那上面可有很多敏感的资料啊!天啊,鬼知道还忘记
了什么东西在椅子上。我发疯似地又冲回房内,果然,我记得没错,黄色的记录本
还在那儿。我抓起记录本,又冲回了酒吧,我不愿在房内与任何人打照面。
在酒吧里,我猛喝着冰冻啤酒,借以给火急异常的心降降温,心想:就算是007
,这也他妈的会是一件麻烦事。
15分钟后,我想出了几种可能有效的藉口和抵赖方式,走回房间。这时电话铃
响了,是案官打来的,我知道一定会是那本笔记本的事。
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慌乱之情溢于言语,可以想象他觉得这是多么紧急的情
况。
“保罗,我忘了,我忘了。”
我慰告他我已经拿到“那东西”了,并请他在酒店外的某处和我会面。
案官是业内的高手,绝对的资深间谍。他走起路来的样子,每每使我想起一头
猛虎,凶猛异常,自信十足。
有一点很奇怪,顶级的情报行动官员走起路来都像是食肉动物,像猛虎,像猎
豹(还要加上一句,也像残酷的狗)。也正因如此,肖恩·康纳昨所扮演的007 的
形象与真实的间谍很形似,性格硬朗,威武有力,多谋善断,目的明确,不论男女,
都充满信心。
显然,案官觉得很窘迫。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如此周密策划和布置的行动中,
还会出这样的纰漏。他非常感激地说:“保罗,多谢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所发
生的事。”
我觉得自己能派上用场,也很高兴。
后来我知道,我们中情局的人闯进了我们监视的那间办公室。使我诧异的是,
在真正冲入那间办公室之前,我们的人事实上已十数次进入过那间办公室,有时是
在晚上黑暗时进入的,为的是充分操演,以保证能确实拿到我们所要的“材料”。
当部长又一次下令再进入那间办公室时,我刚好也在场。
“哎,老板,我们已经来这12次了,上帝知道了都会感动的。”
正如预期的一样,整个行动完成得非常成功。
几年后,在对水门事件的国会电视听证会上,赫尔姆斯局长说水门事件中的人
屋行窃只不过是“业余档次”,这使我记忆犹新。赫尔姆斯先生继续解释说,在直
到真正进入一间屋子之前的半小时,中情局的行动人员还会在不断练习开锁。这一
点我绝对可以证明,确是如此。我坚持不懈,尽可能多地学习日本人的风俗习惯和
待人接物的态度,有些我实际上已很熟悉了。
。虽然我能流利地说、读和写日语,甚至强过日本大学毕业生,但我说话时还
是带有一些口音。(在巴黎时,我交过几个日本女朋友,也有不少日本酒友,这已
经使我的日语水平提高了不少。)大多数日本人都认为我的口音可能来自日本的其
它地区,而不怀疑我是否日本人,因为我的日语词汇和表达都十分地道,不像学过
日本语的外国人。
不过,虽然我对他们的文化和生活习惯已有了解,但真正学起他们的风俗习惯
和处世之道还是有不少困难的。
我第一次到一间日式餐馆,当我依例脱下鞋子时,迎接我的女传应看着我的动
作说:“先生,您一定是外国人吧!”
从我说的日语中她是无法发现我不是日本人的,但从我脱鞋的方式上却可以断
定我不是地道的日本人。
可能最难把握的就是何时要摆出傲慢姿态,何时又要显得谦卑。如果一成不变,
就很易被人察觉。
作为情报官员,最重要的就是要令自己不引人注目,他们教我,要像一团灰色
的影子。但我却发现,有时又要表现得傲慢放肆,以摆脱紧张局势,就像我订房时
一样。故而,随机应变的态度和举止才是最重要的。
这又令我想起在一组北朝鲜别动队潜人南朝鲜袭击总统府之后,南朝鲜当局所
发布的一个公告:“……注意从北朝鲜来的特工。注意说话带有北朝鲜口音的人。
注意身穿有皱纹的衣服的人。注意表情卑躬一心怕引起麻烦的人。一经发现,立即
向有关当局报告。……”
这一警告所言,可谓精辟。我引以为训,尽量使自己不像其中所描述的人。
我发现,在很多土耳其浴室最能探听到内部秘闻和了解日本男人的习性,享受
性服务还在其次。
我是个十分健谈的人,大多数按摩女都对我很友善,渴望为我服务,也乐于回
答我提出的问题,尤其是关于日本男人及其弱点的问题。不久我就成了一间消息最
多的土耳其浴室的常客,并享受贵宾待遇。
哦,他们还特别给我打折扣,真是谢谢。
就在这时,东京情报部已决定将我调到另一个部去,因为我会讲法语,当时越
战正酣,中国大陆也正为文革浪潮所席卷,中情局就要找一个懂法语、还懂日语和
中文的人。而这些语言我都会,这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语言天才,而是我的个人经历
所赐。
那时我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会这五种语言的人:日语是由于我在台湾出生时,台
湾正受日本统治,二战后又自然学会了台湾话;1945年后蒋介石军阀政府接管台湾,
我又学会了中国普通话;英语和法语则是我长大后在美国和法国生活和学习时所习。
只有在1934年左右生于台湾,后又学习过英语和法语的人,才会有同时掌握这五种
语言的优势。二战后终止了学校的日语教学,所以四年级以下的学生不具日语能力。
鉴于这些原因,我想没有其它台湾人有同我相似的背景。
我早就意识到我的语言优势有一天会对我有利,现在机会来了。
新部长唐纳尔德·布朗先生是一个心地善良,富有想象力和极具才干的人。
他尤其是一个最能理解下属的上司。他个头很高,像运动员,动作敏捷,有教
养且易于相处,是那个年代里典型的中情局中层管理人员。第一次见面,他问了我
很多问题,也向我提了不少建议。虽然我因不能在当初充分理解我、并将我转成正
式行动官员的那位部长手下工作,感到有些沮丧,但我发现我很喜欢唐(布朗先生
名的便称)。
(当我后来有机会表达对那位部长的歉意时,他宽慰地对我说:“只要是有益
于工作,我都满意。”)
第一次见到唐·布朗时,我和他进行了有益的思想交流。我告诉唐我嗜饮,但
喝醉以后不会失去自制力,绝对不会说任何不该说的话。我可以看出唐接受了我所
说的意思,他对我如此信任,使我深受感动。依我的经验,我对我所说的话绝对有
信心。人生至此,饮酒方面,我已完全不同于早先的几年。现在即使是喝得烂醉如
泥,我也不会丧失理智或失去自制力,尽管说话和走路可能都会变得磕磕碰碰。
在这一点上我从来没有违背我对唐许下的诺言,虽然在11年后才戒了酒。
我还向唐表白:“我不撒谎,事实上,我还不知道该怎样撒谎。”
这话不准确。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通常从不说谎,故而说起谎来一点儿
也不熟练。
唐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说:“哦,那你最好是学学。”
我并没有言过其实,也不是什么道学家,但不久我确实发现,真诚是避免疑虑
和猜忌的良方,从事间谍工作如此,其他行当也一样。于是这成了我一个固执的信
条,即“说真话要比靠谎言生活容易得多”。
即使你只想撒个小谎,那么从一开始,就要切切记住千万不要自相矛盾。从人
之常情上说这已经很重要,在间谍工作中这一点更应是首要原则,因为有信心和守
信用几乎就是间谍行当里的硬通货。除非是有很正当的理由,自相矛盾是间谍活动
中的大忌,会被认作是不诚实,进而成为失去信任的缘由。而且,这个行当里是不
会给你什么机会去“解释”你为什么会自相矛盾和前后不符的。
说真话就要容易很多。我认为一但出现误会,你就应当立即坦言承认,老老实
实道歉。大部分人都乐于接受真诚的道歉。有时,圆滑老练会有助于澄清误会。但
不管怎样这些都是诚实的误会,容易解释。最好和最容易的办法,还是从一开始就
说真话。
另一方面,即使只是最“无罪”最“平常”的谎话,也会使你失去很多。如果
是因为前后不一致、自相矛盾或只是因为不真实、而使谎言被戳穿,那么,不知不
觉中,说谎者的信誉就会一落千丈。
说谎不是什么玩笑,开玩笑时人们会知道是玩笑,而谎言一旦说出,以后再想
说“这只不过是一个玩笑”就太迟了。
我无法喜欢电视情景喜剧和广告节目中的所谓“幽默”的“白色”谎言,它们
看起来就像是在愚弄观众的诚实之心,同时也表明,一个小小的谎言往往会导致一
个更大的谎言。
我记忆力极佳。依照事情的主题,我可以很轻松地记起一周前,一月前,一年
前,甚至十几二十年前别人告诉我的事。
我们经常听到自相矛盾的故事。如果这些自相矛盾的故事出自不同人之口,来
自不同的地方,就会使人们怀疑故事本身的真实性。而如果是出自同一个人之口,
那么人们对他的信任就会发生动摇。反正是哪里出了差错。要么是这个人记错了,
那么故事就不可信;要么是这个人在胡编乱造,那么他就不可信任。总之,这是一
个警告信号。
我个人认为,一个无法否定的谎言,或一个不必要的谎言,足以使我对说谎者
的人格产生严重的怀疑。
我确信一个人在成年以后,他的人格极少能完全改变。不诚实的品行迟早会露
出马脚,不诚实的所做所为也迟早会被揭穿。我多年的经历告诉我,这是一条颠扑
不破的真理。
所以,我不止是讨厌谎言,还厌恶那些惯于说谎的人和病态的说谎者。试鉴别
之:惯于说谎者在说起谎来时一点儿也不会觉得难为情;而病态的说谎者则在完全
没必要时也说谎,且说起谎来,不暇思索,毫无愧疚之心。这两类人在心理上都有
自卑情结,爱慕虚荣,对他人发泄自己的怨恨。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易相处的。
当被问及新奥尔良的天气如何之类的问题时,大多数人都会说:“不知道。”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知道。不知道新奥尔良的天气,并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知道了
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但是,如果扯到诸如“我知道一个迷人的人物”之类的话题时,五花八门各式
各样的吹嘘,添油加醋以及不实之辞就会满天招摇。因为这正是说谎者可资利用以
引人注目的话题,他会表现得高人一等,炫耀自己如何比别人知道得多,比别人更
会说笑,而不怕会被当场戳穿。
说谎者是不会对着镜子向自己撒谎的,因为他没有说谎的动机。他要显示的是
自己比别人高一等,而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过去我见过很多惯于说谎的人。
一个女人曾连续几个星期向我叨咕有趣的故事,但后来我从她那借了几本杂志,
却发现她所说的所谓“有趣的个人经历”原来都出自那本杂志。
还有一个中国人对我讲述他在上海亲身经历的趣事。我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这
故事很熟悉,但又不想说出我的感受,怕他尴尬。我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发现原来
他所说的竞完全雷同于一则中国古文故事,20几年前上高中时我就读过而且现在还
记得。我这位同胞生长在大陆的文革环境中,他不知道,在台湾学校里这则古文是
必读和必诵的课文!
还有一个日本女人嫁给了美国人。她过去常常在她的美国朋友面前炫耀她在一
座日本古城堡前的玉照,并言称那城堡就是她的家。结果,她那些大大咧咧的美国
朋友都不买她的帐,还在背后给她安了个“公主”的雅号。
既然我这样看待不诚之举,那么我从事这个以欺骗为基本方法的工作,真是具
讽刺意味。要把说谎当成必备工具,委实令人难以掌握,但我要顺利完成任务,就
必须学会这门“功夫”。
我们中情局官员也每每喜欢即景闲谈,相互抖落在工作中所撒的谎言,但都只
是聊博一笑。我的好朋友山姆说起谎来可以以假乱真,但如果有人说他是骗子,他
会气得须发皆直,并声色俱厉地声言他只说一些高雅和令人羡慕的谎言,而且全是
在“正规工作的需要下”说的。
根据唐·布朗明智的建议,我独自找到了一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