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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面诮,反挟愤诬劾。其获封伯爵,攘道员完颜岱捕浙川邪教功,张皇入奏,欺君罔上,误国病民,着即拿解来京,照
律惩办。
数道上谕,真是雷厉风行,统兵各官,不寒而栗。勒保也只得打叠精神,悉心筹划,令额勒登保、德楞泰剿徐天德、
冷天禄;明亮剿张汉潮;自己驻扎梁山,居中调度。自嘉庆四年正月至六月,额勒登保一军,斩了冷天禄;德楞泰一军,
与徐天德相持,追入陨阳;明亮一军,徒奔走陕西境内,未得胜仗。勒保虽有所顾忌,不敢全行欺诈,然江山可改,本
性难移,终究是见敌生畏,多方诿饰。新任湖广总督倭什布据实参奏,嘉庆帝复下谕道:勒保经略半载,莫展一筹,惟
汇报各路情形,按旬入告。近据倭什布奏,川贼接踵入楚,不下二万,有北趋荆襄之势,既不堵截,又不追剿,是勒保
竟择一无贼之处,驻营株守,罪一。且屡奏均言不必增兵,而附奏又请拨饷五百万,若迫不及待,自相矛盾,意图浮冒,
罪二。各路奏报,多王三槐余党,勒保止将首逆诱擒,而置余匪于不问,罪三。军营保奏,大半亲随之人,而兵勇钱粮,
并不按期给发,以致枵腹跣行,冻馁山谷,几同乞丐,士马何由饱腾?罪四。勒保上负两朝委任之恩,下贻万民倒悬之
苦,着即令尚书魁伦、副都御史广兴赴川逮问治罪。其经略事务,暂由明亮代理。钦此。
勒保逮回京师,命永保出署陕抚。永保因明亮剿办张汉潮迟延无功,陕西未能肃清,于自己方面大有不便,因劾明
亮观望。明亮亦劾永保推诿,双方互讼。嘉庆帝命陕督松筠密查。松筠上疏,大略言经略明亮,素号知兵,所言似合机
宜,究无实效。将军恒瑞,前在湖北,战迹称最,但年近六旬,精力大减,恐不胜任。
《御制额勒登保平匪诗》卷首提督庆成,身先士卒,颇有胆量,奈中无主见,只能带领偏师,不能出谋发虑。署陕
抚永保,无谋无勇,专图利己,过辄归人。独额勒登保英勇出群,其次惟德楞泰。若要平贼,非用此二人不可。于是朝
旨命尚书那彦成佩钦差大臣关印,赴陕监明亮军,兼会同松筠勘问。那彦成到陕后,细探情实,两人俱有不合,遂与松
筠联衔奏参。明亮、永保褫职逮问,连庆成也在其内。适明亮追斩张汉潮,朝旨以挟嫌偾事,功不蔽罪,仍令逮解至京,
命额勒登保代任经略。额勒登保系满洲正黄旗人,旧隶海兰察麾下,讨台湾,征廓尔喀,尝随海公建功立业,每战必策
马当冲,争先陷阵。海公曾对他道:〃 你真是个将才,可惜不识汉字。我有一册兵书,叫你熟读,他日自然会成名将。
〃 额勒登保得了赠书,遂日夕揣摩,居然熟练,能出奇制胜。这兵书是什么典籍?原来是一部《三国演义》,由汉文译
作满文,海公也曾作为枕中秘本,赠了额勒登保,无非是传授衣钵的意思。额勒登保手下,且有汉将两员,统是姓杨,
一名遇春,四川崇庆州人;一名芳,贵州松桃厅人。遇春常以黑旗率众,敌望见即知为杨家军;杨芳好读书,通经史大
义,应试不售,乃出充行伍,为遇春所拔识。阵斩冷天禄,实出二杨的功劳。额勒登保为经略时,遇春已授任总兵;杨
芳尚只一都司官。额公特保举遇春为提督,杨芳为副将。二人得额公知遇,尤为出力。
就是罗思举、桂涵两乡勇,亦因额公做了统帅,有功必赏,愿效驱驰。后来杨遇春、杨芳和德楞泰追逐徐天德,转
战陕境,与高均德等相遇,德楞泰乘着大雾,袭击高均德,把他擒住;接着王廷诏被捕正法,徐天德、樊人杰在均州投
水溺死。这时,各省经略大臣和川楚陕三省总督,都奏称大功勘定。嘉庆帝便在京里祭告裕陵,宣示中外,封额勒登保
一等威勇侯;德楞泰一等继勇侯,均世袭罔替,并加太子太保,授御前大臣。勒保封一等伯;明亮封一等男;杨遇春以
下诸将,爵秩有差。自此以后,裁汰营兵,遣散乡勇。兵勇或无家可归,或归家不敷食用,又经发放恩饷。各官吏层层
克剥,七折八扣,因此游兵冗勇,又纠众戕官,出没为患。复经额、德两将帅东剿西抚,忙了一年,事始大定。自教徒
肇乱,劳师九载,所用兵费,竟至二万万两,杀伤的教徒,不下数十万,清兵乡勇的阵亡,五省良民的被难,且算不胜
算,无从查考。只这位嘉庆帝,当军事紧急时,很是审虑周详,励精图治。西北平定,内外官吏又是歌功颂德,极力铺
张。嘉庆帝也道是功德及民,渐渐地骄侈起来。
第87节:天理教起义(1 )
嘉庆皇帝看国家太平,方要举行巡狩典礼,忽然那皇后喜塔腊氏一病逝世,皇帝十分伤心。那钮祜禄妃原是十分贤
德的,皇帝平日也十分宠爱她,便册立钮祜禄为皇后,满朝文武都上奏章,称为贤后。直到喜塔腊后灵柩出殡以后,皇
帝才慢慢地去了伤心。这时,是嘉庆十六年,嘉庆帝在宫中闲着无事,又要打算西幸五台,北狩木兰。不料,西北角天
上忽然出现一颗彗星。钦天监奏言:〃 星象主兵,应预先防备。〃 嘉庆帝复问星象应在何时?经钦天监细细查核,说在
十八年闰八月中,应将十八年闰八月,移改作十九年闰二月,或可消解星变。嘉庆帝准奏,又诏百官修省。这般官员,
多是麻木不仁的人物,今朝一慌,明朝没事,就罢了。忽忽间已是二年,嘉庆帝也忘了前事。七月下旬,秋狩木兰,启
銮而去。不想宫廷里面,竟闹出一件大祸祟来。原来京南一带,有一种亡命之徒,立起一个教会,叫作天理教,亦名八
卦教,大略与白莲教相似,号召党羽,遍布直隶、河南、山东、山西各省。内中有两个教首:一个是林清,传教直隶;
一个是李文成,传教河南。他两人内外勾结,一心思想谋富贵,做皇帝。闻得钦天监有星象主兵,移改闰月的事情,便
议乘间起事。捏造了两句谶语,说是〃 二八中秋,黄花落地,清朝最怕闰八月,天数难逃,移改也是无益。〃 这几句话
儿,滑县天理教起义遗址轰动愚民,很是容易。又兼直隶省适遇旱灾,流民杂杳,聚啸成群。林清就势召集,并费了几
万银子,买通内监刘金、高广福、阎进喜等作为内应;一面密召李文成作为外援。
文成到京两次,约定九月十五日起事,就是钦天监原定嘉庆十八年闰八月十五日。但天下事若要不知,除非不为。
林、李两人密干的谋划,只道人不知,鬼不觉,谁料到滑县知县强克捷竟探闻到这种消息,飞速遣人密禀巡抚高杞、卫
辉知府郎锦麒,请速发兵掩捕。那高抚台与郎知府疑他轻事重报,搁过一边。克捷急得了不得,申详两回,只是不应。
克捷暗想:〃 李文成是本县人氏,他蓄谋不轨,将来发现,朝廷总说我不先防备,抚台府宪,今朝不肯发兵,事到临头,
也必将我问罪,哪个肯把我的详文宣布出来?我迟早终是一死,还是先发制人为妙,即使死了,也是为国而死,死了一
个我,保全国家百姓不少。〃 主见已定,待到天晚,密传衙役人众,齐集县署听差。衙役等闻命,当即赶到县衙。强克
捷已经坐堂,见衙役禀到,便吩咐道:〃 本官要出衙办事,你等须随我前去。巡夜的灯笼、拿人的家伙,统要齐备,不
得迟误。〃 衙役不敢怠慢,当即取出铁索、脚镣等件,伺候强克捷上轿出衙。克捷禁止他们吆喝,静悄悄地前行,走东
转西,都由强克捷亲自指点。行到一个僻静地方,见有房屋一所,克捷叫轿夫停住,轿夫遵命停下。克捷出了轿,分一
半衙役守住前后门。衙役莫明其妙,只得照行。有两三个与李文成素通声气,也不敢多嘴。还有一半衙役由克捷带领,
破门而入。李文成正在室内夜餐方毕,闻报县官亲到,也疑是风声泄漏,不敢出来。克捷直入内室,文成一时不能逃避,
俨然装出没事模样。克捷喝声拿住,衙役提起铁链,套入文成颈上,拖曳回衙。克捷坐堂审问,文成笑道:〃 老爷要拿
人,也须有些证据,我文成并不犯法,如何平空被拿?〃 克捷拍案道:〃 你私结教会,谋为不轨,本县已访得确确凿凿,
你还敢抵赖吗?好好实招,免受重刑。〃 文成道:〃 叫我招什么?〃 克捷道:〃 你敢胆大妄为,不用刑,想也不肯吐实。
〃 便喝令衙役用刑。衙役应声把挟棍掷在地上,拖倒文成,脱去鞋袜,套上夹棍,任你一收一紧,文成只咬定牙关,连
半个字都不说。强克捷道:〃 不招再收。〃 文成仍是不招。克捷道:〃 好一个大盗,你在本县手中,休想活命。〃 吩咐
衙役收夹加敲,连敲几下,嘎的一声,把文成脚胫折断,文成晕了过去。当有衙役禀知克捷,令将冷水喷醒,钉镣收禁。
克捷总道他脚胫已断,急切不能逃走,待慢慢儿地设法讯供,怎奈文成的党羽约有数千人,闻得首领被捉,便想出劫狱
戕官的法子,于九月初七日,聚众三千,直入滑城。滑城县署只有几个快班皂役,并没有精兵健将。这三千人一拥到署,
衙役都逃得精光,只剩强克捷一们家小,无处投奔,被三千人一阵乱剁,血肉模糊,都归冥府。教众将县官杀死,忙破
了狱,救出李文成。文成道:〃 直隶的林首领,约我于十五日到京援应,今番闹了起来,前途必有官阻拦,一时不能前
进,定然误了林大哥原约,奈何奈何?〃 众党羽道:〃 我等闻兄长被捉,赶紧来救,没有工夫计较后事,如今想来确是
卤莽了。〃 文成道:〃 这也难怪兄弟们,可恨这个强克捷误我大事,我的脚胫又被他折断,不能行动,现在只有劳兄弟
们分头干事。若要入都,恐怕是不及了。林大哥,我负了你呢!〃 当下众教徒会议,分路进兵:一路攻山东,一路攻直
隶。留文成守滑养病。嘉庆帝在木兰闻警,下加紧谕旨,命直隶总督温承惠、山东巡抚同兴、河南巡抚高杞迅速合剿,
并饬沿河诸将弁,严密防堵。这旨一下,眼见得李文成党羽不能越过黄河。
第88节:天理教起义(2 )
只山东的曹州、定陶二县,直隶的东坦、长明二县,从前散布的教徒,先后响应,戕官据城。余外防守严密,不能
下手。京内的林清,却眼巴巴地望文成入援。等到九月十四日,尚无音信,不知是什么缘故,焦急万分。他的拜盟弟兄
曹福昌道:〃 李首领今日不到,已是误期。我辈势孤援绝,不便举动。好在嘉庆帝将要回来,闻这班混账王大臣,统要
出去迎驾,这时朝内空虚,林清画像李首领也可到京,内外夹攻,定可成功。〃 林清道:〃 嘉庆回京,应在何日?〃 曹
福昌道:〃 我已探听明白,一班王大臣于十七日出去接驾。〃 林清道:〃 二八中秋,已有定约,怎好改期?〃 曹福昌道
:〃 这是杜撰的谣言,哪里能够做准?〃 林清道:〃 无论准与不准,我总不能食言。大家果齐心干去,自然会成功的。
〃 他口中虽这般说,心中倒有些怕惧。先差党羽二百人,藏好兵器,于次日混入内城,自己在黄村暂住,静听成败。这
二百个教徒混入城内,便在紫禁城外面的酒店中,饮酒吃饭,专等内应。坐到傍晚,见有两人进来,与众人打了一个暗
号,众人一瞧,乃是太监刘金、高广福,不觉喜形于色,就起身跟了出去。到店外分头行走,一百人跟了刘金,攻东华
门;一百人跟了高广福,攻西华门。大家统是白布包头,鼓噪而入。东华门的护军侍卫,见有教徒入内,忙即格拒,把
教徒驱出门外,关好了门。西华门不及防御,竟被教徒冲进,反关拒绝禁军,一路趋入,曲折盘旋,不辨东西南北,巧
值阎进喜出来接应,叫他们认定西边,杀入大内。进喜用手指定方向,引了几步。他本是胆战心虚,便匆匆自去了。这
班教徒向西急进,满望立入宫中,杀个爽快,夺个净尽,奈途中多是层楼叠阁,挡住去路,免不得左右旋绕,两转三转,
迷住去路。忽遥见前面有一所房屋,高大得很,疑是大内,遂一齐扑上,夺门进去。里面没有什么人物,只有书架几百
只。教徒忙即退出,用火把向门上一望,匾额乃是〃 文颖馆〃。复从右首攻进,仍然寂无音声,东华门也是列箱数百只,
一律锁好。用刀劈开,箱中统是衣服。又转身出来,再看门上的匾额,乃是〃 上衣监〃。不由地焦躁起来,索性分头乱闯,
有几个闯到隆宗门,门已紧闭;有几个闯到养心门,门亦关好。这时,宫里喊杀连天,人潮鼎沸。
一班妃嫔住在翊宁宫、永和宫、咸福宫的,听得喊杀的声音,慌做一团。有几个胆小的宫嫔,早已投井死了。这时,
天色昏黑,越发不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