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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俄国人会绞死我的。不过,我愿意投向英国人或者美国人。凭着我的专业知识
是不会无路可走的,了解俄国的人任何时候都是需要的。”
“而你认为你是俄国问题的专家?”
“嗯,不错。”
“借助于皮鞭和棍棒来了解人民的灵魂?”
“为什么非要这样?我曾在莫斯科呆过,”冯·奥尔特把钱放进衣袋,泰然自
若地说。
“在莫斯科?”
“你奇怪什么?我曾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多。”
“想必这很有意思!”
“还是不要这样讲!我在那里好象生活在沙漠之中。”
“那里没有自己人吗?”
“这是原因之一。第二,在沙漠你是走在赤热的沙土上。”
“你是想说,在那里你碰了钉子?”齐贝特端起酒杯问道。
“是这样,你差不多说对了。真是奇怪的民族,只要你稍微有点可疑的东西,
你遇到的哪怕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淘气包也会把你拉到警察局里去。”
“所以你大概在莫斯科干得不大顺利吧?”
“是的,在那里我不走运。”
“不要灰心,奥尔特。不过,对你们的活动,我不知为什么总不怎么佩服。你
们吃得酒足饭饱,穿得象是去参加舞会,拿的工钱象部长一样多,而且留在后方。
可实际上,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捕捉年轻无知的共青团员,抽打农民,强奸少女。
而我们在前线随时都在玩命,但是什么荣誉都没有。”
“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们,齐贝特。一个人如果他的大脑和心脏停止了工作,这
个人就要死亡,而我们就是德国的头脑和心脏。”
这时,有一个人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他中等身材,秃顶,身穿蓝色军便服,衣
襟露在裤子外边。他慢慢走过来,提心吊胆地望着这两位军官,不敢走近,但同时
似乎又想说些什么。
“怎么,是瑙缅科?”冯·奥尔特用俄语问道。“你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看到了您,就走过来向您致意,”瑙缅科咧着个大
嘴,陪笑道。
“你真有礼貌,”冯·奥尔特说。“没事?那好,你走吧……”
瑙缅科若无其事地鞠了躬,走开了。
“你想象不出他是什么人吧?”冯·奥尔特问道,“他可以说是我们的一个本
地的盟友。应该为俄国人说句公道话:如果他们之间有变节者的话,那么,这一定
是个不能与之为伍的窝囊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喜欢同这种人打交道。你知道他
为什么走过来吗?”
“当然知道,他要的是钱。”
“我们是付给他酬金的,齐贝特。这个人干的事实在太少了。人到了游击队,
在那里呆了一两个月,跑回来了,这就是他的全部功劳。现在他死气白赖地要求同
我一起去,要求预先付款,这个下流坯!带上他,还是怎么的?”
“你说,你不喜欢同这类人打交道!”
“一般说来是这样,但是这次情况特殊……在我们将去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这
个废物可能还有点用。”
齐贝特总是坚持自己对什么事也不打听的习惯。而且,对方也赞赏他这种谦虚
的态度。
“喂,保利,”冯·奥尔特突然提议道,“你同我一起去怎么样?噢,这是个
好主意!我向上帝发誓,我们在那里一定不会感到寂寞的!”
“我将会是一名不称职的侦察员,”库兹涅佐夫含糊其辞地说。
“呵,我会教你成为一名出色的侦察员!”
“但是,作为一个好的侦察员需要掌握某些专门知识,要有能力……”
“这些你都有。你向往美好的生活,向往使我们短暂的一生充满欢乐。如果元
首让你发大财,你将说什么呢?说说看?你可以想象,例如说,元首把沃林城送给
你,或者再好一点儿,把地中海沿岸一个地方的土地和果园赠给你,送给你种种礼
物,你对此愿说些什么?”
“我就问:我应该为此而干些什么呢?”
“不多,一点也不多,只让你冒一次生命危险。”
“仅此而已吗?”库兹涅佐夫笑道,“你在开玩笑,奥尔特。我不是胆小怕事
的人,冒生命危险我不止一次,但是除了胸前的授带之外,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问题是,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法去冒险。今天元首需要我们的帮助……是
的,保利,今天到了我们应该帮助元首的时候了。当然,这时我们也不应忘记我们
自己……”保利静静地听着。
于是,冯·奥尔特终于告诉他,他要准备去什么地方。
他要去前线一个最有决定意义的地段。这时,保利第一次捉出了问题:“它在
哪儿,这个决定性的地段?在莫斯科吗?或者可能空投到秋明?见它的鬼去吧,无
论它在哪儿,对我横竖都一样!”
“你将因此获得第二枚铁十字勋章。不,我亲爱的中尉,决定性的地段不在你
猜想的地方,而且用不着空投,而是舒舒服服地去,坐高级轿车,还要特别记住:
要习惯于穿便服。”
“我不懂,你让我猜谜语,奥尔特!”库兹涅佐夫的话里充满着讥讽。“请问,
你的这个‘决定性’的地段究竟在何处呢?”
“在德黑兰,”冯·奥尔特笑着答道。
“德黑兰?这可是在伊朗啊,一个中立的国家!”
“三巨头——斯大林,罗斯福和邱吉尔——于十一月份正好在那里开会……”
冯·奥尔特于是告诉库兹涅佐夫,他前不久曾到过柏林,受到米勒将军的接见,接
受了一项相当有诱惑力的使命,其意图齐贝特大概能够猜得到。不过,奥尔特也可
能直接告诉他:准备消灭三巨头,茧物色参与这一行动的专门人选。如果齐贝特提
出想参加,冯·奥尔特会为他游说的。有一所学校设在哥本哈根,专门训练去德黑
兰的恐怖分子。这一点当然是不应该随便议论的。“现在你总明白了,元首将会怎
么慷慨地嘉奖我们了吧?”
“我懂了,”齐贝特点了点头说,“但是,你有把握让我去吗?”
“这是什么话?你首先应了解一下,在整个行动中谁是主角。”
齐贝特没有吭声。
“是我!”冯·奥尔特激奋地说,并且笑起来,为自己突然亮出这张牌而感到
得意。
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当天夜里,库兹涅佐夫就找到了尼古拉·斯特鲁京斯基。
“你的车准备妥当了吗?”
库兹涅佐夫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急着要去支队。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一
分钟也不耽搁,立刻就走。然而不行,他还有一件事要办。这件事不能往后拖延,
事情虽然令人不愉快,但是必须去办,这就是去同吉捷尔少校见面。
在去莉季娅·利索夫斯卡娅家参加晚会之前(吉捷尔也要出席的),他到了瓦
莉娅家。同她见面——这是使他能稍微冲淡一下因为呆在市里感到苦闷的唯一办法。
他发现她忧心重重。
瓦莉娅获悉,特别部队的司令冯·伊尔根将军对他最亲近的同僚吹牛说,在短
时间内,罗夫诺地区将变得没有一个游击队员。伊尔根说,他调来了专门的讨伐队,
由法西斯匪徒称之为“杀人专家”的皮佩尔将军亲自指挥。伊尔根宣称,在游击队
的队长未抓到他的集中营受审之前,他决不会善罢甘休。
……在莉季娅·利索夫斯卡娅的晚会上,吉捷尔感到惊异的是,除了莉季娅、
迈娅和齐贝特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人了。齐贝特早已在等着吉捷尔少校,而且,种
种迹象表明,他为能有机会同少校认识感到荣幸。齐贝特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勤
务兵也来了。不知为什么他要把勤务兵带来出席晚会。
晚会持续的时间不长,吉捷尔就被捆了起来,嘴里塞着破布,从后门拖到了院
子里,那里早巳停着‘辆汽车。勤务兵坐到了方向盘后面,汽车驶过几条街和哨卡,
就开到了公路上,又沿公路向前开了几公里,便拐进了森林。
库兹涅佐夫回到支队后给我讲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打算打死冯·奥尔特。
“他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在咖啡厅当场把他打死。”
“你能控制住自己,这样做就对了,”我说。“应该全面考虑要不要干掉奥尔
特。”
“支队长同志,”库兹涅佐夫声音颤抖,压低嗓子坚持道,“这个盖世太保的
坏蛋妄图谋害我们的国家领导人!您怎么能阻止我!”
“您刚才说过,奥尔特领导着赴德黑兰的整个恐怖分子小组,而您了解这个组
织吗?不了解。在罗夫诺这里您能够干掉的仅仅是一个奥尔特,可那些我们根本不
了解的人自然会去德黑兰。奥尔特不应该被打死,而应该生擒,并旦悄悄地把他弄
出城市。在这里我们要设法从他嘴里了解到,都是些什么样的喽罗在准备德黑兰之
行,他们有什么特征,如果可能,还要了解到他们在德黑兰的住址……明白了?”
“我明白了。”
“您坐下,先把奥尔特本人的详细特征写出来。您所讲的一切以及他的种种特
征,我们今天就报告给莫斯科。”
库兹涅佐夫取了纸,推敲着每一句话,仔细地描绘了自己“朋友”的特征,使
其形象更加完整、逼真,读后令人感到奥尔特活脱脱地站在眼前。
“您想想,”写完之后,库兹涅佐夫说,“这个老奸巨滑的间谍战前已经妄图
在莫斯科活动了!”
“在莫斯科?似乎有点象,应该认为,他在那里并不顺利。”
“那是当然的啦!他说,他那时好象是走在滚烫滚烫的沙土上。他们不懂得,
在苏联,全体人民都是侦察兵!”
库兹涅佐夫返回支队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已经向莫斯科拍发了一份电报,转
发了库兹涅佐夫的详细报告,描绘了冯·奥尔特的相貌特征。
对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同库兹涅佐夫的意见完全一致。
“支队长同志,请您允许我,”我们发报之后,库兹涅佐夫说,“不让冯·伊
尔根将军等着皮佩尔这个‘杀人专家’,带着他的讨伐队来到罗夫诺市。这事已迫
在眉睫!我能够让伊尔根现在,一分钟也不拖延地同您在我们的营地举行对话。”
于是,我们立刻着手制定劫持冯·伊尔根的计划。在遂行这个困难而复杂的任
务中,除了库兹涅佐夫和科利亚·斯特鲁京斯基之外,瓦莉娅·多夫格尔,扬·卡
明斯基和小科利亚等也发挥的重要作用。
十五
在磨坊大街,德军驻乌克兰特别部队司令冯·伊尔根将军的办公楼门口,总有
哨兵在站岗。一天,天刚亮,一个小家伙就在这幢房子附近晃来晃去。他穿着短裤,
嘴里吹着口琴,几次走到哨兵跟前。
“你在那里干什么?”
“吹着玩玩,没干什么。”
“走开!这是将军办公的地方,快走开!如果让我抓住,没你的好!”
小家伙走开去,但不一会又钻出来了。
这时,瓦莉娅手里拿着文件夹走近了大楼。
“您好!将军先生还没有来吗?”她问哨兵道。
“还没有。”
“那么,谁在那儿呢?”瓦莉娅指了指大楼问。
“勤务兵。”
“我进去等等将军,这里有帝国专署给他的紧急文件。”
最近一个时期,瓦莉娅不止一次地给将军送文件,哨兵们也都认识了她。
迎接她的是“哥萨克”勤务兵,他跟伊尔根才只有几天的时间。
瓦莉娅了解这一点,但故意摆出一付惊奇的面孔问道:“老勤务兵在哪儿呢?”
“早已到柏林了,”“哥萨克”回答。
“他去那儿干什么?”
“运送战利品去了,请小姐进去等着吧。”
“不,我不等他了。我还有别的急件要送,返回的路上我再来。将军快到了吧?”
“应该快到了。”
瓦莉娅走了出来。她对哨兵说,过一会儿再来,就离去了。过了拐角,她见到
了在那儿等着她的那个小家伙。
“科利亚,快跑去报告,一切正常。”
一切都是照计划进行的。
战线日益迫近。冯·伊尔根将军真地关心起他在乌克兰“搜集”的宝物来了。
他担心这些宝物将会回到它们的合法主人的手里,于是决定把它们送回柏林。
这些宝物足足装了二十个手提箱。所以,为了运送它们,不得不组织一个运输
队,运输队由将军的副官——一名少尉——亲自带队。副官带一名勤务兵及另外四
名士兵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