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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gh Gusterson所指出,目前不管主要的科学家们政见如何,他们都普遍反对布什的政策。更有专家认为,科学对公共政策的影响,在布什政府中已降低到一战以来的最低点。迄今为止,布什还未任命他的国家科学顾问和他政府中几个与科学有关的最高职位。这似乎表明科学对他可有可无。在2002年的政府预算中,大多数研究机构的实质性开支都遭到了大幅度的削减。连老布什的科学顾问、耶鲁大学教授Allan Bromley也批评布什对科学投资不足。他指出,布什在有些项目上增加了对科学的投资,但即使在这些项目上,也有明增暗降之虞。如对国家健康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Health)的预算在未来5年增加了一倍,5年后的增长率将与消费者价格指数同步。问题是,在研究中使用的高精密材料的价格上涨率,一般会比消费者价格指数的增长率高出数倍。以这样的预算根本无法维持现有的研究。目前美国的一些领先的传统领域,已开始被别的国家超过。例如,与〃温室效应〃密切相关的气象研究,美国已落后于日本和欧洲。美国的气象学家竟因为计算机的功能不足,常常跑到欧洲和日本去借用人家的高强度计算机来检测自己的数据模型。华盛顿大学的大气科学教授Edward Sarachik指出,美国的GDP比英国几乎大10倍,但在这方面的投资却比人家少。而像加州未来的水源这类牵动美国经济命脉的课题,都要依赖这些气象研究的成果。
联邦储备委员会总裁格林斯潘在对国会作证时指出: 近10年来,美国GDP增长的70%乃是技术革命所导致。而从气候变暖到艾滋病等人类面临的全球性危机,无不依赖科学提供解决方案。可以说,今天人类对科学的依赖,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高。但科学家在政治上的发言权,却一落千丈。
科学家在政治上的失势,是科学家公众形象的变化的一种反映。关于这一点,只要对比一下爱因斯坦和比尔·盖茨就会一目了然。爱因斯坦不仅被公众视为一个科学家,而且他所代表的道德良知,使他具有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政治权威,甚至以色列人异想天开地要请他当总统。尽管他衣冠不整,从不取媚于公众,但公众把他视为智慧的象征、人类的先知,以致他自己不得不出来说: 真正的伟人是耶稣基督、圣雄甘地,而我是微不足道的。再看比尔·盖茨,他的创造发明虽然主宰了我们的生活,但在公众眼里,他更多是一个生意人,是世界上数得着的富翁。前克林顿政府还曾对他起诉,称他非法垄断市场,听起来颇像白领犯罪。虽然他衣着整齐,颇能操纵公共关系,但你若把他的名字与科学家的良知联系起来,人们一定会笑你是个疯子。从爱因斯坦到盖茨,科学家的公众形象已从超凡脱俗、不考虑个人私利的圣徒,变成了在市场经济中摸爬滚打的凡夫俗子。其公信度的降低,自然影响到其政治上的权威。
这一变化的政治原因,是世界由群雄并立变成了美国的独霸。当年拿破仑因为未理睬一位科学家的铁甲船的设计,丧失了突破大英帝国海上壁垒的良机,统治世界之梦失之交臂。而20世纪自由世界之所以能最终摆脱纳粹的梦魇,全仗一批犹太科学家逃出德国。1939年爱因斯坦致信罗斯福总统,警告他德国的原子弹计划,这促发了曼哈顿工程。如果这批人为德国效力,自由世界除了对希特勒投降外,怕是别无他途。后来苏美争霸,科学家又〃为王前驱〃。从艾森豪威尔的洲际弹道导弹计划到尼克松的停止研制细菌武器的决定,科学家的角色都举足轻重。而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实现,更让人感到科学家领导着世界未来。如今美国在世界已无对手,科学家的功能似乎只剩下帮人们赚钱,过去那种被科学武装起来的人类的道德卫士的形象,只能在动画片的未来世界中那些惩恶扬善的〃超人〃身上才能看到。
更大的危机是,随着学科越分越细,人文传统与科学传统开始分离。当年牛顿的力学,是他的神学体系中的一部分,他因看苹果落地而悟出万有引力定律,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是在思考上帝的法则。爱因斯坦亦是一位人文关怀十分广大的思想巨人。今日的科学家,不仅人文训练不足,而且常常几百人结队致力于一个非常细小、具体的课题,造就科学巨人已不大可能。你到美国任何一个像样的大学,都可见到学校班车上载满了外国的博士后和试验员。他们对领导自己课题的教授,异口同声地叫〃老板〃。〃老板〃搞钱,这些廉价的外国高科技劳动力做研究,已成了美国科学界的定局。在这种〃老板〃文化中艰难谋生的外国劳工,不仅成了科学界的大多数,而且他们没有选举权,导致其在政治上的影响,理论上还不如一个流浪街头、目不识丁的无家可归者。在这种情况下,还谈什么科学家的道德良知、社会使命以及公共权威呢?
在美国这样一个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里,像乔丹、Tiger Woods这样,其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一个球放到一个筐子或洞洞眼里的人,要比那些一生致力于思索人类未来的科学家们有大得多的政治资源。然而,人类的未来,将越来越被科学的发展所主导。如果科学家不能在政治上发出自己有力的声音,影响公共资源的分配,全人类都将要为之付出代价。
学术抄袭与学术规范
最近,在太平洋彼岸,两位著名历史学家的抄袭事件,震撼了美国的媒体。
美国一般的公众既不爱读书也不关心历史。这次历史著作的抄袭案之所以在媒体能引起轩然大波,是因为被拎出来审判的两位,是美国最得宠的历史学家。第一位是Stephen Ambrose,他总共出过30本书,在最近5年就完成了8本书,内容从世界大战到美国总统,几乎无所不包。他的书一出就被排在《纽约时报·书评周刊》的最佳畅销书排名榜上居高不下,媒体 好评如潮。他的名字,就像名牌商标一样,成为书商经营的大招牌;他本人自然也成了文化名人。另一位叫Doris Kearns Goodwin,是一位致力于研究美国总统的历史学家。她关于肯尼迪、约翰逊和富兰克林·罗斯福的书都影响甚巨。其中关于罗斯福的一书获得1995年的普利策奖,并从1999年起,成为普利策奖的评委。每次总统选举,或总统作出什么重大决定,她都会上电视现身说法,有时天天都能在电视上露面。她甚至还是哈佛大学的执行董事之一,在教育界影响甚大。
然而,树大招风,这两位大腕写手最近几乎同时被人抓住。据《每周正论》(Weekly Standard)报道,Ambrose的近著The Wild Blue中有几段与Thomas Childers 1995年的著作Wings of Morning中的段落相似得几乎难以区分。比如,在The Wild Blue中有这样一个片段: Up;up;up;groping through the clouds;no amount of pratice could have prepared them for what they encountered: B24s; glittering like mica。而在6年前出版的Wings of Morning中,有这样一段: Up;up;up he went;until he got above the cloud。No amount of practice could have prepared the pilot and crew for what they encountered: B24s;glittering like mica。在处理这一段落时,Ambrose在注释中提及Childers,但没有在文中打引号。最近,Ambrose承认他的书中还〃借鉴〃了另外两本书。他为此事公开道歉,并保证以后要严格处理书中的引用段落。在宾夕法尼亚大学任教的Childers则要求对方亲自向他道歉,并把一本Ambrose的书从自己课上的指定书目中拿掉。
Goodwin的问题出在她1987年的著作The Fitzgeralds and the Kennedys上。这本书刚出版时,在《纽约时报·书评周刊》的最佳畅销书排名榜上呆了5个月之久。但据《每周正论》的报道,她这本书中有十几处与另外三本书中的段落惊人地相似。比如在Lynne Mc Taggert的〃Kathleen Kennedy〃中有这样一段: Mrs。Gibson gave a tea in her honor to introduce her to some of other girls;hardly aroutine practice for new recruits。Goodwin除了把Mrs。Gibson换成了全名Mrs。Harvey Gibson外,整段照搬到自己的书中。此事本来在1980年代末就被Mc Taggert抓住,她曾威胁要对Goodwin起诉。Goodwin急忙要自己的出版商与Mc Taggert〃私了〃,赔钱遮丑,谁知如今事情还是败露出来。
面临当今媒体的口诛笔伐,两位大师各有说词。Ambrose辩称:〃当我写书要借用别人的段落时,我就顺手把句子打出来,然后加上注释。我希望当时我能加上引号。可是,我不是在写博士论文,而是在讲故事。〃言下之意,他是在写畅销书,应另有规范,只要加了注释,不应算是太离谱。
经常要上电视的Goodwin态度则好得多。她说:〃我百分之百地相信历史学家的职业标准绝不能因为写畅销书而被牺牲。我喜欢注释。注释是为未来的历史学家留下的指针,承认前人在自己领域内的贡献是至关重要的。我这件事发生在15年前,那是我第一本大型历史著作,长达900页,注释有3500个,完全是用手写出来的。遗憾的是,我的注释系统被证明不那么牢靠。我作研究时的阅读笔记都是用手写,并注明从他人书中抄出来的段落的来源;同时,我也随手写下自己的评论和感想。我的书就是在这些笔记的基础上完成的。书稿完成后,我对从300多本书中引用的段落再检查了一遍,保证注释和引号没有错误。可惜在这一复杂的过程中,出了几个错误。当我第一次被抓到时,感觉实在很坏,急忙与人家私了,不想为自己的几个疏忽去面临整个世界的审判。但15年后,这件事又回来了。我绝不是抄袭,而是忙中出错。事实上,我的书中到处都引用这些作者的文字,我不会傻到要存心漏过其中的几个注释。这是个技术错误。我相信我不会再犯。〃
然而,这些辩辞并不能为媒体完全接受。一位批评者尖锐指出,Goodwin是负责监管哈佛大学的校执行董事会的成员之一。在哈佛大学发给一年级新生的学生手册中明确写道,如果你引用别人的东西不加引号,就属于抄袭,不管你是有意无意,也不管你加不加注。有没有引号,这是决定是不是抄袭的关键。如果你是一个18岁的哈佛大学新生,犯了这一错误,你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你可以被要求离开学校两个学期,丢掉你挣到的所有学分。你在学校的个人档案上会留下不诚实的永久记录。我们为何对大学者就要法外开恩?Goodwin的辩护者们则称这件事只能说明了犯错误是多么容易。已开始用计算机写作的Goodwin本人决定在作研究笔记时严格把自己的评论和引用的段落分记在两档里,以免未来再忙中出错。她甚至于3月3日致信普利策奖的评委会,主动要求退出这一新闻界最高奖的评委会。理由是由于媒体的压力,她已感到自己无法胜任此职。
反环保的〃科学异端〃
Ambrose引起的不满则更多一些。有些学者指出,一个人不可能在5年内认真写出8本书来。那么大的产量,其实就是学术不严肃的证据。他简直把自己的书房变成了作坊,完全被金钱所驱动。事实上,由于Ambrose的书畅销,出版社频频向他施压,要他提高产量。他一度表示封笔退休,但出版社又拿出新的〃物质刺激〃,保证作坊的继续运转,而在抄袭之事被揭露之后,也拒绝把书撤出市场 2001年秋,丹麦奥尔胡斯大学(the University of Aarhus)政治学系的一位年轻副教授Bjorn Lomborg出版了一本题为〃The Skepitical Environmentalist〃的书,在全球环境问题的辩论中引起轩然大波。Lomborg自称并无环境科学上的训练,只是一个统计学家。他写这本书的目的,本是基于他的〃左翼绿色和平〃的立场,挑战对环境保护运动提出质疑的经济学家Julian Simon。谁知当他把统计资料搜集齐全后,发现所有的数据都在支持他要挑战的Simon。于是,他背叛自己的立场,一鼓作气写出一部反环保的著作,试图戳穿他所谓的环 境保护运动的〃祷文〃。从2002年初以来,此书引起科学界的激烈反击和抗议。几家重要的科学和环境杂志,如《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和《自然》(Nature),都邀请专家对Lomborg进行批驳。而《经济学人》则站出来坚决捍卫这一〃异端邪说〃。据说Lomborg到牛津大学宣讲他的新书时,一位学者竟在一怒之下,把一张pie扔到他脸上。但是,不管L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