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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雷,弗朗索凡·穆雷之女,由于母亲遗传而为痴呆型神经病患者。八、若望莉·格朗让,海仑·穆雷与前夫格朗让所生之女,由于隔两代遗传,心性相貌均与老祖宗福格相似,死于神经病。九、波波莉娜·格尼,莉莎,马加尔之女,身心健康,未婚。十,克朗德·朗第耶,维尔维丝的长子,祖先的神经病遗传在他身上转化为一种特殊的艺术才能而成为画家,有一子,后自杀而死。见于《作品》。十一,雅克·朗第耶,维尔维丝的次子,铁路工人,酒精中毒的遗传在他身上演变为嗜杀狂,死于火车事故。见于《人兽》。十二,艾蒂安·朗蒂耶,绮尔维丝的幼子,矿工,因参加工人斗争被流放,有轻微的嗜杀狂。见于《萌芽》。十三,安娜·古波,即《娜娜》之主人公,绮尔维丝与古波之女,酒精中毒的遗传在她身上转变为旺盛的肉欲。
第五代的人物也不多既无足轻重。马克西姆·卢贡之子查理·卢贡死于鼻孔血崩;克罗德·朗第耶之子雅克一路易·朗第耶九岁死于脑小肿病;娜娜之私生子小路易,三岁死于天花;巴斯加卢贡的遗腹子,尚未降生,遗传后果未知。这一代由于已不能介入第二帝政时代活动,所以仅为保证家族系统的完整和给遗传学找一个断代的终点,而让他们不是早夭就是不出生,以免多费笔墨,无休无止地遗传下去。
从上述材料中可以清楚看到,遗传是维系马加尔家族的一条内在线索,是左拉创作思维的出发点和归结处。虽然他的创作过程实际远远游离了这个出发点与归结处,仍有必要了解、分析他的“遗传学”。
左拉不仅是要用遗传学知识来研究人和社会,他还将揭示或者说证实、体现遗传学规律这本身也当作一个目的。他的家族遗传知识几乎全完来自吕卡医生于1847年出版的《自然遗传论》一书,然后想当然地将它实例化。在马加尔家族五代遗传关系中包容了该书的几条基本规律,一是直接遗传,分“将接性的”、“散布性的”、“混合性的”、“平衡性的”四种类型;二是间接遗传,或曰隔代遗传、超隔代遗传,还有反复遗传。种种遗传又随环境不同而有所不同,还有父母遗传综合产生变异再遗传,因此千变万化。这主要是靠推理,主观成分较多,吕卡医生的理论本身就有些形而上学,左拉更是在任意玄想了。因为自然科学发展程度如此,当时人的认识水平也是如此,不能过多追究,更应着重分析那种种不合理成分之外更多值得注意的、可称人类精神文明成果之精华的那部分内容。
家族史小说中最具代表性的,除了《小酒店》、《娜娜》之外,还有《萌芽》、《土地》和《金钱》。了解了它们及具有总提和收束作结之恃殊意义的首末两部,就可基本把扯家族史小说的整体风貌。
一,《卢贡家的发迹》
这是家族史小说的第一部。在它的序言中,作者阐明了他总体的创作意图与设想。这部小说既介绍了马加尔家族的老祖宗狄德太婆的身世,也对全书有总提作用。小说从1851年路易·波拿巴在巴黎发动-十二月政变”起笔,先写卢贡·马加尔家族中的青年西韦尔在进人反抗义军前与情人依依惜别的情景,以及当时南方小城普拉桑的特殊气氛与景象。而后以回忆的方式讲到狄德太婆的身世,也就是卢贡家早期的历史。狄德太婆是西韦尔的外祖母,真名阿戴拉意德。十八岁那年,父亲患疯病去世,她继承了一个大菜园,与园丁卢贡结了婚,生下一个男孩叫彼埃尔·卢贡。卢贡死后,她同贩私货的马加尔姘居,又生下一个儿子安图瓦,一个女儿于尔絮。卢贡·马加尔家族由此而来。彼埃尔认为自己是合法继承人。他虐待由于遗传而患了精神病的父亲,又以服兵役为借口,将安图瓦赶出家门,异父妹妹则一嫁了事。马加尔死后,阿戴拉意德只好栖身在一间小屋里孤苦伶仃地过活。彼埃尔卖掉母亲的菜园,将钱据为己有,娶了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生下三男二女。三个儿子念完书,家产也耗得差不多了。
大儿子欧仁热衷政治,反应灵敏,1848年“二月革命”前一个月,他前往巴黎活动,同时与父亲保持密切联系。他既想从事政治投机,附带还想给父亲谋个特派收税员的美差。老卢贡在家里招纳一批反对共和政制的保守党人,小儿子则对新政府热诚拥护,写了许多言辞激进的文章,自称是资产阶级的仇敌。二儿子巴斯加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苦心钻研生理学和遗传学。他同时也在观察、审视着这个家族和整个社会。他是一个局外人,也是个哲人。
到1851年11月,卢贡家的客厅变成了主宰普拉桑小城的中心。保守党人痛骂共和体制,梦想一旦叛乱爆发,官府就会土崩瓦解,他们便可成为小城主人,卢贡家也能官运亨通。
12月3日,巴黎发生政变的消息传到小城。担任一家报纸主笔的阿里斯第德写了一篇抨击政变的文章准备次日发表。但当他听说政变一定会成功时,便撤回了稿子,并假装手受了伤,用绷带裹住,以避免就政变问题表态。
7日,听说一支反抗义军将来小城,卢贡家的常客都逃之夭夭了,老卢贡也躲到了母亲那儿。
再说安图瓦,他在拿破仑一世倾覆后回到普拉桑城时,家产已一无所有,他非常生气,穿着破衣烂衫,到处向人倾诉自己的不幸和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但没人同情他。他将满腔愤怒发泄到母亲身上,将母亲仅有的一点小钱都拿去喝酒。他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与一个女贩结了婚,靠妻子养活,儿女长大后,他经常厚着脸皮向儿女勒索钱财。他想向彼埃尔夫妇、向整个社会复仇。他欢呼政变,是因为这使他可以随便杀人越货,他极力拉拢妹妹的儿子西韦尔来共同对付彼埃尔。
西韦尔是于絮尔的儿子,阿戴拉意德的外孙。他父母早死,从小由外祖母带大,称外祖为狄德太婆,太婆很疼他。西韦尔对外婆感情很好。他对舅舅遗弃老人非常不满,对太婆的经常发作的疯病充满了同情。他对共和体制充满幻想,以为一切人都将过天堂般的生活。
安图瓦的妻子死了。儿女也不再管他。他穷困潦倒,对卢贡家族更加仇恨。反抗义军来到小城时,他便带人去逮捕彼埃尔,但没抓着,他们占领了市长办公厅,俘虏了市长。西韦尔也在反抗义军队伍里。
一天早晨,大批官兵突然出现,屠杀义军,西韦尔的女友死了,他自己被浮。老卢贡则带领几十个人跑到市长办公厅,将安图瓦赶走,自己担任了市议会议长。
官兵离开了,局势变化不定,小城人心惶惶,阿里斯第德手上的绷带解下来又捆上去,因为“共和”还没胜利,“帝政”又不稳定,他仍不知怎么表态。
欧仁的来信使彼埃尔确知政变已成功。他的妻子菲利西特设了一个阴谋,让安图瓦带领几十个共和党人去夺市政厅,而让彼埃尔奋勇抵抗,成了救世英雄,安图瓦则获得一千法郎报酬。阿里斯第德解下了绷带,在报上大写歌颂政变的文章。
官兵回到小城,决定再杀一个共和党人以示报复。西韦尔作了牺牲品。狄德太婆悲痛过度,终于疯了。
巴斯加认为他已看穿了卢贡·马加尔家庭的前景,那是一群在黄金与鲜血中不择手段地角逐于贪欲的人们的前景。
圣韦尔的血快要凝固了,老卢贡家的客厅里灯火通明,客人们欢呼“帝政”的到来,同时庆贺老卢贡佩上了缎带,当上了特派收税员。卢贡家族亨通了。
由这部小说人们可以看到,左拉着笔的重点是人物命运与社会变动及二者之间的联系,而不是生理学研究。他运用医学知识,一是为了给他尚不能作出更科学、更合理的其他解释的问题以一个至少暂时能说服自己的结论,二是由此可以使他的创作思维始终具有落点及连贯性。
家族史小说的第一部以路易·波拿巴政变和帝政时代开始为背景,等于是宣告了这个家族与第二帝政时代同呼吸共命运,实为两位一体。
由此更可见出左拉仿效巴尔扎克要充当法国社会的书记员、再现一个不平凡时代的创作雄心,可见出他的小说具有史诗气概。
小说将人物活动与时代变迁紧密安排在一起,社会运动转化为人的具体行动,因而使文学没有抽象为社会学,而是形象化为人学,使小说不是充斥了说教与析理,而是闪烁着人情人性的光辉。如西韦尔加入义军前与女友告别、女友终于也伴他站进队伍一幕,及后来女友倒在血染大旗上一幕,充分说明左拉决不只是一个冷静的思想家,而更是一个善于发掘生活中激动人心的因素、能够感染人的美学大师。
西韦尔的命运贯串始终。从他充满热情、充满幻想地加入反抗义军到成为帝政、共和斗争的牺牲品,一个人的命运反映了一段历史的转折。卢贡家的发迹也是贯串始终。作家在情节安排上颇具匠心。从卢贡·马加尔一家人“乘机活动”、欧仁去巴黎投机、替父谋求官职,到老卢贡获得大绶勋带、卢贡一族永远亨通,一个家族的命运也是一段历史的缩影。
左拉甚至一点也不忽视细节安排。阿里斯第德的几次系上绷带又取下令人好笑,而这又生动地反映了当时人们惶惶不安、不知所描的心理,和一些人在动乱之际审时度势的投机心理。
钻研生理学和遗传学的二儿子巴斯加是作者着意安排的一个代言人。这个处于五代之中层 (第三代)的人物,前瞻后顾,一目了然,最终成了家族史的总结者。他作为最后一部家族史小说中的主人公,将整个家族史小说连为一体。
《巴斯加医师》中的巴斯加这时已近六旬了。三十年前,他从巴黎学医归来,一面行医,一面从事遗传学的研究。大量的临床经验使他觉得,生命是人类幸福的希望所在,而遗传学则可指出创造健康、美好的生命的途径,因此只要掌握了遗传的秘密,就可使人免受疾病之害,并且使人心理正常,行为正常,从而使人类充满生机和活力。为了论证这一理论,他以卢贡·马加尔家族为例,搜集、整理了有关这个家族各个成员的资料,建立分类档案,并绘制了一张世系图,注明其简单生平,遗传情况,对各代之间遗传关系进行研究。
老人终身未婚,将毕生精力投入了科研,身边只要侄女克洛蒂德及女拥玛尔蒂娜为伴。克洛蒂德是萨加尔的女儿,七岁时便失去了母亲,父亲续弦后将他托给巴斯加养育。十余年来,她从伯父那里学到许多知识,对伯父的才华,勇气和献身精神充满了敬意。女佣玛尔蒂娜则是一个虔诚的宗教徒,受她影响,克洛蒂德又对上帝充满热情,对彼岸世界怀有美好憧憬。
巴斯加的遗传研究使他的老母亲菲力西特夫人坐卧不宁。她在第二帝国时期曾以两个著名沙龙吸引了各路名流,使卢贡·马加尔家族显赫一时。1870年,第二帝国覆灭,她也成了落毛凤凰,但她们攫取的巨大钱财仍使小城居民对她肃然起敬,第三共和国的官员也不敢轻视她。她经历了家族的兴衰,留恋过去的光荣与华贵,梦想恢复昔日的天堂,希望后人能以家族为荣为幸,力求光宗耀祖。所以她害怕巴斯加的家族成员档案传诸于世,泄露家丑,败坏家声,于是处心积虑要毁掉这些资料。她诱导克洛蒂德和玛尔蒂德说。巴斯加收集的那些资料是得不到上帝饶恕的,要想让巴斯加死后能进入天堂,必须毁掉那些有辱家族的名誉的东西。克洛蒂德和女佣深为爱戴巴斯加,虔信上帝,为了振救敬爱的人,她们与菲利西特夫人达成了默契。
一天晚上,克洛蒂德偷走了资料柜的钥匙。巴斯加很快发现了。他觉得应当让侄女自己去鉴别真伪、善恶与美丑。他让她看了所有资料,告诉她卢贡·马加尔家族历经五代,成员遍布社会各阶层,有政界要人,有金融巨头,有僧侣,有强盗,有农夫,有妓女……整个家族就是第二帝国时期法国社会的缩影。而她研究的目的,就是为了发现遗传与品行、气质的关系以趋利避害。他告诉侄女,由于祖先的过失,这个家族正在走向衰亡,除非注进新鲜血液,否则就会一败涂地。巴斯加医师满以为这些话会使克洛蒂德恍然大悟,理解他的苦心,而向他真心认错。可克洛蒂德却为家族的丑恶而瑟瑟发抖。她对上帝的信仰为真理的力量所摧,茫然不知所措。她始终什么也不能说。
冬天到了,巴斯加由于伤心,加上劳累,大病了一场。侄女朝夕相伴,精心照顾他,一天,他偶然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