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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饰我的非人。我不敢入睡,因为梦中我总是异常清醒地和她相逢,无处藏身。不论我白天
跑出多,夜晚一半眼她就栩栩如生地向我走来,我浑身如同涂满萤光粉,在黑暗中格外醒
目。我不能思考,她犹如一房屋巨大的雷达,无时无刻不在捕捉我的脑电回波,我只能象一
具行尸走肉一样麻痹着自己,终于欠精疲力竭了,酒精也不能使我象人一样具有健康的红润
脸色,我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象混养在马群中的骡子最终被认出来一样,难堪、惹眼地离了
群。我在做白日梦、高楼、汽车、人群远遁了,只有那个无脸女人轻捷地向我走来,不可阻
挡地走来,我血流奔涌,激动万分,发疯地想再次醒来,我怎么能不认为我是在恶梦中,可
我的确又是醒的。高大,黑幢幢的影子一步步逼进,笼罩住我,我象一个吹足了气架在开水
锅上等待褪毛的猪的尸首,动弹不得。夜晚,李白玲在高楼背面的一个垃圾堆上扶起了我,
又大又黑的眼睛蒙着雾,哀伤地望着我。
“滚开!”我有气无力地骂。
刀不说话,汹涌地流着泪。
“放开我!”我奋力挣扎,感到抓住我的那双手,象铁钳一样深深掐进了我的肉。“我
是爱你的,难道你不明白吗?”她摇撼着我,“我不骗人,不撒谎了,你要那些钱吗?我都
给你,要不就都扔了。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我不是那个李白玲了,我只是个女人,一相
真正爱渴望你爱的女人!”
她声嘶力竭了,可我已经不能做出什么反应了,脸深深隐藏在耷莠垂下的头发后面。她
分长我的头发,惊恐地倒退了。月光下,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雪白的脸,表情肌僵直,眼
无瞳孔,长发在夜空中飘舞,犹如一具毫无生气的橡皮模拟人。当你一旦认清事实,你就永
远无法否认,回避,自欺欺人了。我带着我那副惨白,发着橡皮光泽和质感的面孔走在街
上,任何检哪怕是白痴也能一眼认出我的非人。有的好心,固执的医生将我诊断为血色素低
和面神经麻痹,认为他们可以用铁和针治疗。我也不分辨,随他滥施医术,有一次,我讲了
实情,结果被送进精神病院,从此我便缄口不语。悠哉游哉,自得其所,渐至无欲无念,不
哀不怨之佳境。
只是有一天,在嘈杂纷乱的街头,我看到张璐喜笑颜开地从一家商店出来,身旁跟着个
高大英俊的青年军官,边说边笑瞳过我身旁,我的心了一下。她看了我一眼,没认出我。继
续和她的男友说笑着向前走去。我呆立原地,注视着她,身影一闪,消逝在人群中。后记李
白玲于一九八三年在“打击经济领域犯罪活动”浪潮中以倒卖汽车嫌疑被拘留审查,后免于
起诉释放。次年与一外籍华人结婚,婚后移居国外。
张燕生于一九八三年在“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期间,以“有损国格的行为”被倌收审,
同年判处劳动教养二年。
徐光涛于一九八三年在“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期间被捕后,关押半年,旋获释放。后退
职,继续从事倒买倒卖活动,现为某口岸经济特区一贸易公司经理。
老邱在一九八三年“打击经济领域犯罪活动”浪潮中被单位审查,受到开除公职处分。
后应聘为某公司经理。携公款潜逃,现正在通缉中。张璐于一九八四上经家庭介绍与一年轻
军官结婚,婚后仍住在父母家里尚未生育。
张霁、老蒋也都健在,生活正常,恕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