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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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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干吗?” 

“不干吗,随便问问,没恶意。” 

“是”。张璐忽然变和难为情,“家里非叫我申请人。你也知道,部队入党多容易。让 
你不舒服了?” 

“没有。”我开玩笑,“我不过是想弄清你的身份,等国军打回来好去报告。“真反动 
哟!”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仍在营业的个件饮食摊挡。抱歉地对我们说,他还还没吃晚 
饭,想去吃一眯,否则饿死了。我们忙说没关系你去吃吧,我们尽可以等你。我和张璐也下 
了车,愉快地呼吸着湿润的夜的空气。司机等老板娘为他炒牛肉粉时,我和张璐去逛了旁边 
一间也在营业的食品店。张璐发现里面有她爱吃的椰蓉点心,就买了一些。我晚饭本来吃得 
很饱,但抵御不了香郁的甜点心的诱惑,也吃了两块。我和张璐坐回车里等司机,我对张璐 
说:“从前我有段时间也曾拚命争取过,想入党。”张璐咬着点心,抿嘴笑着说:“你就别 
遗撼了,你没入进来,民族幸甚,我党幸甚。” 

“我也是无产阶级。”我说。 

“你饶了无产阶级吧。” 

司机擦着嘴巴回到车上,很快把我们送到了部队大院门口,我付了钱下车,同张璐并进 
院时,卫兵在岗停里注视着我们。熄灯号已经吹过,大院里黑幽幽、静悄悄的,一些干部宿 
舍楼还亮着灯,游动哨在树丛后面移劝。我要送张璐到家门口,她说她不回家,回招待所, 
她在招待所有宿舍。 

“你平时也不回家?”“有时回有时不回。在宿舍清静,没人打扰,不想说话就不 
说。”“你和家里关系不太好?”我们走进招待所楼门,我问她。” 

“挺好,”张璐说,“不过我有时喜欢一个人呆着。” 

走到二楼一个房门前张璐掏钥匙开门,问我:“进去坐会儿吗?”我环顾空荡荡的楼 
道:“你要是客气,我就不进去了。我不想搞得你烦了再走。”“你还知道照顾别人的情 
绪,我以为你大大咧咧什么你也不在乎呢,我不烦你,反正我也不想睡觉。” 

我进了张璐的宿舍,坐在她床上,看到对面还有一张蒙着塑料布铺盖俱全的床:“你同 
屋还有个人?” 

“嗯,女的。”我笑。“她进修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要喝点什么?我这儿有咖 
啡。”“可以,喝点。”张璐用电炉烧了一壶咖啡,斟在两只干净的杯子里。我喝了口,太 
烫,就放下了。看看桌上夹得整整齐齐一排书籍,抽出一本翻,是十九世纪欧洲一位诖人晦 
涩冗长的诗集,又插了回去。“你每天干吗?”我问,“就一个人呆着?” 

“可不一个人呆着,吃吃东西,看看杂志。” 

“干吗不找个朋友?”张璐看我一眼,明白了我说的朋友是什么朋友。”没有,想找, 
没合适的。”“你条件太高了吧?五亿男人,够得天独厚的。” 

“我条件不高,我年夫家好,人家也看我好就行了。” 

“要惜我的朋友里没什么好东西。” 

“我倒也不急,找得着就找,找不着拉倒。没不跟我好,我就自己和自己好。”“自己 
和自己好?说得多可怜。” 

“那怎么办呀,虽说光中国男人就不止五亿,可我们这个圈子小呀。单位,家,两点一 
线。永远两点一线。”“难道没有一个要好点的女朋友?” 

“过去有,上学的时候有。现在,都大了,见面虽说还挺亲热,总不象小时候……” 

“我明白,我也没什么朋友。有时候,真怀念小时候。” 

“你朋友不是挺多嘛!” 

“多?”我凄然一笑,“要说多倒挺多。” 

“你也没结婚?你年龄可比我大。” 

是大,可也没结婚。” 

“条件太高了吧,五亿五人,够得天独厚的。” 

我笑了,热咖啡冒出的蒸气搞得我下巴湿漉湿的:“正因为要亿里挑一才难办,只有一 
个女人倒简单。”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张璐单纯地说,“你想找部队的还是地方的?”“别啦。”我 
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了。想想自己,要是不骗人,连一个常常正正可令人信赖的条件都不具 
备,于是辛酸地说:在一场空,终归是一场空。” 

从张璐宿舍出来,回到我们住房间,燕生一人躺在被窝里就着床头灯看旧杂志。我一声 
不吭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你没碰她吧?”“什么”?“张璐。”燕生说,“你没碰张璐吧?” 

“没有,一指头也没碰,主不坐着聊了会儿天。” 

“别碰她,她不是那种人,不合适。”燕生看看我,继续翻杂志。”她太小,你可在随 
便‘喇’李白玲,杨金丽,只是别诱她。”“我没想诱她,连想也没想过。”我坐起来,拿 
起床头柜的烟点上一支。”你为,我不会干缺德事。” 

燕生表情轻松了,放下杂志,也点上一支烟,笑着问我:“你觉得她象谁?””我知道 
你觉得她象谁。”我笑着说,“象小学咱们班的刘良”“真象是不是?尤其抿嘴一笑,只不 
过大一号。” 

“我记得当年她特爱穿墨绿色的灯芯绒衣服。” 

“老爱哭,算术特别好。”燕生补充说。 

“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 

我和燕生都邮神地想起童年的人和事,沉默了。片刻,燕生掸掸烟灰说:“听徐光涛 
说,她好象去西德留学了,学音乐还是艺术史没搞清。”我重重的吸了口烟,深深地吸进 
肺,连连咳嗽。 

“那会儿没听说她会什么乐器。” 

“没听说,”我喘上气来说,“嗓子好象也一般,哭起来尖声尖气。”燕生笑起来,我 
也笑。接着骂:“妈的。” 

后来我们关了灯躺下睡觉。我一夜没睡安稳,我想是喝了张璐咖啡的缘故。我行走在荒 
原,万木枯萎凋零,虎狼相伴而行。咫尺处有一锦绣之地。阳光和煦,花草鲜艳,流水潺 
潺。我正要迈出那一步,声地坍塌、皲裂,一寸寸地拓宽,向两边撑开,渐至无法逾越。锦 
绣之地远去,一步步回头。腥风扑面而来,我裸露的四肢长出又浓又密、粗黑硬韧的兽毛, 
我变得毛茸茸了,哭泣声变成嗥叫。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做不出人的表情了,眼睛血红, 
怀着感官的快意和心灵的厌恶啮撕起生肉。 

我在惊悸和在汗淋漓中醒来,半夜方归的老邱在黑暗中阴险的注视着我。 

下篇 

我无法一言道尽我从恶梦中醒来一眼看到的魔鬼般矗立床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我的老邱 
的那双闪着的蒙光、青幽幽的毒眼,那眼中有无声的威胁,更多的是恶意的快慰,有持无恐 
的信心,就象一个骤然强壮起来的人望着自己从前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是我在刹那间从老 
邱眼里得到的感受。很快他就收敛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变得温和了、平淡了。他走到自己 
的床前,飞快地脱衣,摸黑上了床,无声无息了。 

我在床上坐起,凝视着那拱起的、乌黑的、装睡的躯体,片刻,我下意识地转向燕生的 
床,发现他在我转过去的同时才闭上眼。清晨,路旷人稀,街道两旁的商店都还没摘板,我 
们坐着计程车去机场。李白玲出现在车前方一个街口,也在等我们,计程车去机场,李白玲 
的身体紧挨着我,热烘烘的,闻得出她使了不少香水。“没有燕生的。”我说,“只搞到两 
张。 

“不要紧,我到机场给他搞一张,一张比较好办。” 

到了机场,李白玲很快便在值机定为燕生买出了一张票。她和这儿的人很熟,有说有 
笑。这张票和我们的不是一航班,同日下一班,李白玲顺便帮我们办了登机手续,连检查也 
没检查。“你和民航的人这么熟,怎么不说?” 

“你不是搞到了票,我还说什么。”她冷淡地说。 

我们在候机室坐着等飞机上客,要了些热茶,没精打采地路。上客时间到了,候机室服 
务员打开通往停机坪的门,旅客们陆续出了候机室向远处停着的飞机走去。我站起来跟燕生 
说回头见,又跟李白玲握手,说谢谢她这几天的照顾。 

“别烦我就行。”她笑笑问,”我那些朋友的地址你还要吗?”“要。”我想起李白玲 
说过给我介绍几个那个沿海城市的朋友。尽管我并不很需要了,可不愿给她留下实用主义者 
的印象,掏出记事本,“让我记下来。” 

李白玲告诉我几个人的名和地址,对我说:“你要有困难就找他们,没困难就算了。我 
也帮不了你太大忙,只能给你提供几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哪里,我还要在大大借重你的朋友。” 

“没关系,你不用过意不去,我无所谓,只要你事办利索就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依靠的。” 

李白玲一笑,掉脸和老邱握手:“一路顺风老邱。” 

“一路顺风载下来你给我收尸。” 

老邱使劲握了捏李白玲的手,亲昵、猥亵的神态溢于言表。我看看李白玲,她总是能很 
快缩短和一个男人的距离。我和老邱提起皮包进入停机坪,迎着空旷停机坪吹来的风走上飞 
机。上完了客,空中小姐关上机门,飞机起飞了。 

这是架仿造的苏式螺旋桨短程客机,在云层中气,颠簸得挺厉害。飞机到了高空,空气 
稀薄,我有点昏昏欲睡。老邱精神很好,不停地管空中小姐要饲料,跟人家开粗鲁的玩笑, 
遭了白眼也浑然不觉,喝够了水又开始三番五次上厕所,把飞机上的手纸也掖在怀里捎了回 
来。接着捅我不让我睡觉,要跟我聊天。“睡什么睡什么,我昨晚一宿没睡也不困。” 

“干吗去了一凤宿没睡?”我闭着眼睛随口应答,“又上哪个垃圾堆后面抢妞儿去 
了?” 

“你太踩乎哥哥,哥哥虽说壮点也是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梨一筐。”“你身体很好 
啦,你爱人一定很幸福啦!” 

“这是什么鸟话?”“这是个笑话,是个妓女对嫖客说的。” 

老邱咂磨了一会儿,冷不丁放声大笑起来。我睁开眼,见周围旅客和服务员都抬头看我 
们,便马上又闭上眼,老邱自个儿乐了一阵,又捅捅我淫笑地说:“你觉得李白玲怎么 
样?” 

“什么怎么样?人呗,还能怎么样。” 

“得了吧,比你那个小‘军蜜’棒多了,真腴。” 

“你没戏。”我挺瞧不惯老邱那种好象跟谁都有戏的张狂样。“腴了轮不到你,你也就 
捏捏她手到头了。” 

出我意料,老邱倒不反驳,反而暖昧地含笑不语。 

“你别装成这种样了。好象你跟她已经有过什么关系似的。”“装什么,就是有。”老 
邱得意洋洋。 

“什么时候?”我蓦地心跳不止。“昨天晚上——你小子傻了吧!”老邱开心地大笑, 
“哥哥也是所向披靡,你不成,还得学。” 

“你成你成,我闭上,缩进座位,心里一是困惑二是祥三是对李白玲产生一种感官的厌 
恶。 

飞机凌空盘旋,降落在一个四周都是水田的军用机场。因为我在打瞌睡,下降时耳朵被 
压了一下,十分难受,一边下舷梯一边捏着鼻子鼓足腮帮子运气。机场没有计程车,只有一 
辆旧的国产大客车运送旅客。旅客中除了军政干部,大都是花花绿绿,提着各种日本录音 
机,电视机的港澳小市民。这些有伙及其行李儿首占满了大客车,使我们不得不站在狭窄的 
过道上。大客车行驶在坎坷不平的乡村公路上,路旁太阳照耀的青葱的田里,粪香扑鼻,皮 
肤多皱折的率大水牛三三两两浸泡在不深的河沟里。自行车后座绑着猪、挑着担子、穿困笼 
裤戴斗笠的农民从沿途村镇络绎出来,汇集在公路上,形成缓慢、粗粗的黑色人流。与随处 
可见有肥水四溢的简陋厕所,蹒中山走动、苗条钱黑的猪,在尘土飞扬的谷场上玩耍的肮脏 
的儿童构成我对这个有着光荣革命传统,人烟稠密的富庶平原的最初印象。机场离城市是那 
样远,以至我们疲惫不堪到达市内民航售票处时已是中午。换乘三轮客货两髟机动车穿起市 
区街道时,我发现这个城市就象一个世纪前拍摄的黑白影片。我和老邱在一家三十年代风格 
的旅馆大楼的五层开了双人房间,里面家具是刷着深色漆的笨重式样。间与间隔断是两米高 
的板壁,全楼层浅笑低吟听得一清二楚,认人感到十分不安全。我们装有钱财的皮包找不着 
安放的坟,只好提在手里。旅馆不供应膳食,我们下去到街上的饭店转转了一圈,无一不是 
灶冷人稀,店堂污秽,最后在一家两层楼的饭店凑合吃了点油冰凉的煎锅贴。这个城市的商 
业凋敝到这种地步,国营商店无人问津,货架上只有罐头饼干。小商小贩公然在整条街国营 
店橱窗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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