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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永恒的顿河-肖洛霍夫和静静的顿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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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祈祷送殡,也不同意把她埋在村子里的公墓里——只是因为老麦列霍夫再三的请求,加上威胁要报告镇长,这才勉强同意妲丽亚尸体进公墓。可是老麦列霍夫也不过是因家庭中人从未有过被拒绝葬入公墓的,死去的妲丽亚会让麦列霍夫家庭在众人面前丢脸,这才去哀求神父的。

  妲丽亚如果泉下有知,她会做何感想呢?

  一个最大的可能是,她不在乎这一切!

  执着于生命的欢乐,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不顾忌、不在乎旁人的议论讥讽,只要得到了生命的快乐就满足,这就是妲丽亚。她就是这样度过了短暂的一生的。一个执着于生命本身的快乐的女人,对生命之外的东西是不会看得很重的。

  妲丽亚是麦列霍夫家的长媳,葛利高里哥哥彼得罗的妻子。她身段苗条,容貌俏丽,性格开朗活跃,总是有说有笑。她也并不懒惰,在麦列霍夫家里,她忙着帮助婆婆操持家务,和公公、丈夫、葛利高里以及小姑子一起干农活。她对丈夫说不上温顺,但显然是很亲密的。她喜欢和别的哥萨克男人开玩笑,但在彼得罗在家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她曾经生过一个孩子,可是孩子死掉后,她并没有受到太沉重的打击。

  如果没有战争,妲丽亚只是一个平常的哥萨克妻子,她对男女之事显然是有一些过份的热情,然而只要彼得罗在身边,也不致于有什么太令人难堪的事情发生。她有可能再生孩子,有朝一日会变得雍肿肥胖,逐渐老去。

  但是,战争爆发了,而且连绵不断。彼得罗上了前线,妲丽亚平凡而不失为充实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空虚苍白,她失去了本来是很自然的人生乐趣,她在麦列霍夫家中的窄小天地中找不到她所喜爱、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属于她的欢乐。

  于是妲丽亚出去寻找生活的快乐。她的快乐实在是非常简单的:她需要有人爱她,只要得到爱情,她就可以满足。她是一个很简单、直接受本能支配的女人。严格地说,她追求的还说不上是爱情,而是在丈夫走后找一个替代品。这一点,她在女友的面前从不隐瞒。她甚至惊讶地问娜塔莉亚,怎么能够忍受葛利高里长久不归的寂寞?为什么不放松一下子自己?

  她不能理解娜塔莉亚对葛利高里的一片痴情,不能理解娜塔莉亚为什么除了葛利高里外对别的青年哥萨克男子都毫无兴趣;当然,娜塔莉亚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除了丈夫以外还能与其他男人苟合,无法理解这其中究竟有何乐趣。

  真是“人之不同,各如其面”。

  妲丽亚的苟且行为自然有其性格上的原因,但从根本上来说,应该是战乱的客观环境促成的。战争迫使包括彼得罗在内的青壮年的哥萨克男子离开自己的妻子,这就造成了“外有旷夫,内有怨女”的局面,妲丽亚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外出去寻找婚外的所谓“爱情”。

  可悲的是,依照当时哥萨克的传统,一个哥萨克男子在外寻花问柳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的,绝不会招来社会异口同声的非难和谴责,而一个哥萨克女子如果有类似的行为,就会被认为是淫荡不可救药,她在社会上的名声地位就会一落千丈。妲丽亚自杀之后,村里的熟人包括麦列霍夫的家人竟都没有人同情她的命运,就是因为她生前的不检点已经在人们的心目中彻底毁掉她的形象。她自沉前的那一声“永别啦,大嫂们”,是得不到回应的呼喊,她死得从容,也极其冷落。

  妲丽亚的一生应该说也是一个悲剧,她的死、她的堕落在某种意义上是比婀克西妮亚、娜塔莉亚的悲剧和死更深刻地暴露了社会的病态和哥萨克生活中的阴暗冷酷的一面。

  婀克西妮亚、娜塔莉亚和妲丽亚,这三位哥萨克女性,性格不同,情趣各异,但最终的命运大抵相似,都未能终其天年,早早地告别世界,算是殊途而同归。只要她们活着,痛苦就不会离开她们,因之对这三位哥萨克女性来说,死既是最后的归宿,也称得上是最好的归宿。

  在这三个女性的身上,凝聚了哥萨克女性的欢乐、痛苦、追求和希望,她们堪称为栩栩如生的哥萨克女性的三座雕像。

  迷人的顿河风情画

  作为成功的长篇小说, 《静静的顿河》的主要成就无疑在它以史诗的宏伟气势再现了十月革命前后俄国顿河哥萨克生活的变化过程,塑造了一批性格鲜明饱满的哥萨克男女的艺术形象,而且表现了忠实于生活和历史的严肃、正直的现实主义创作态度。同时,任何一个读过这部小说的读者都能感觉到,这部长篇巨著的内容之一和它的艺术成就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它对顿河哥萨克的生活环境、习俗风情作出了如同绘画长卷般的逼真生动的描绘。这种描绘与故事的叙述和人物的塑造融为一体,并且服务于后两者,但又不是可有可无的,它给故事的发生发展提供了可视的生动背景,给人物活动布置了一个真实的空间,有时还起到了烘云托月的作用。

  顿河地区的自然风景在作者的笔下,带有明显的特征,无论是土地、天空、阳光、雨水、云雾、风暴,还是农家院落、草地、牧场、河岸、道路,都与人们平常在别的地方看到的不一样,它是通过作者的眼睛折射出来的洋溢着顿河哥萨克气息的景物。例如睛朗的早晨顿河地区的野外景象是:

  灰色的黎明的天空上闪烁着稀疏的晨星。风从黑云片下面挣扎出来,一股雾气在顿河上空升腾起来,移动着,顺着白石灰岩山峰的斜坡铺展开去,象一条灰色的没有脑袋的毒蛇一样钻进了悬崖。左岸的河岔、沙滩、湖沼、苇塘和披着露水的林子,都笼罩在一片冰凉的惊心动魄的朝霞里面,太阳还在地平线的后面懒洋洋地不肯升上来。

  可以看出,这是一块开阔壮观、充满了自然生命活力和富于变化的土地,保留了自然本来的朴素与粗犷,未曾经过太多的人类文明的改造。生活在这块地地上的顿河哥萨克,具有与这相适应的性格,强健而且强悍,富于活力,他们的生活情趣也不是纤细、柔美的,而是弘大雄健、粗放豪迈的,这正与他们生活环境相适应相吻和。

  顿河的自然景色别具一种严峻的美。作者常常以一种粗犷遒劲的文字来表现顿河严峻的自然之美,在这些文字的后面可以感受到紧张的情势,例如:

  黄昏以前,雷雨交加,褐色的鸟云笼罩在村庄的上空。被风吹皱了的顿河,把起伏不定的、连续不断的波浪送到岸边。在围绕着场院的树林子的外面,一道干燥的闪光划破天空,稀疏的雷鸣声压迫着大地。一只鹰大张着肢膀,在云采下面盘旋着,一群鸟鸦呱呱地叫着追逐着。从四面涌上来的黑云喷散着冷气,顺着顿河飘动。河边草地后面的天空黑得使人害怕,草原好象在等待什么似的沉默着。村子里的关闭着的百叶窗乒乓响着,有一些老太太做过晚祷回来,一面画着十字,一面匆匆忙忙地走着;

  灰色尘土的柱子在操场上飞舞,被春天的闷热蒸得很痛苦的大地上已经洒下来第一批雨点。

  这段描写春雨来临的文字,与中国读者所熟悉的那种轻巧、透着欣喜心情的文字全然不同。它把春雨来临之前的天气变化写得强劲有力,甚至使人感到恐怖可怕,整个场面显示出一种严峻的美,有着内在的力度。

  一般来说,《静静的顿河》对自然景色的描写是写实的风格,笔触凝练沉着,但有些章节为烘托气氛、渲染情调,也会用一种近似于象征的手法来描绘自然景物。在小说的第二部的最后几章,描写了一批布尔什维克和红军战士惨遭杀害的悲壮场面,这其中有一位绰号叫“丁钩儿”的战士被埋葬在一块干燥的高坡上:

  过了半个月,小坟堆上长出了车前草和嫩苦艾,野燕麦在坟堆上结了穗,山芥菜在旁边开着灿烂的黄花,草木樨象绒穗头一样垂着,散发着百里香,大戟和珠果的香气。不久从附近的村子里来了一个老头子,在坟头上挖了一个小坑,插上了一根新刨光的橡木柱子,柱子上安着一个小神龛。圣母的悲哀面容在神龛的三角形木檐底下的黑影里露出了温暖的神情。……还有——五月里,野雁群集在小神龛的旁边,在浅蓝色的苦艾当中交尾,把附近的成熟了的速生草踏成一片绿色的毯子——它们为了母雁、为了生活、爱情和繁殖的权力而斗争。过了不久,仍旧是在这儿的小神龛附近,在一个小土丘的下面,在乱蓬蓬老苦艾的覆盖下,母雁生了九个蓝灰色花蛋,它扑在这些蛋上用自己的身体的温暖孵着它们,用灿烂发光的翅膀保护着它们。

  这里所描写的在干燥的土地上顽强地生长着的而且灿烂地开花、散发出各种花的芬香气息的野草,及在此作巢的充满了母性温情的孵化着后代的母雁,显然不单是一种自然的景物,而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不屈的布尔什维克的红军战士的英灵,这些英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却将自己的精神留给了顿河的哥萨克,以唤醒他们心中的良知。

  此外,小说在写绝望的娜塔莉亚诅咒葛利高里的时候,写响彻天空的闪电与惊雷、横扫大地的疾风与大雨,显然也是以景物来烘托气氛。要是没有这样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恶劣天气的背景,娜塔莉亚的诅咒就不可能给人以那样强烈的震动,这一情节的艺术感染力就会大大下降。这一场面所以震撼人心,很大程度得益于作者把人的描写与景物的描写合而为一,巨大的自然力量与人的悲恸情绪神秘地交织在一起,使整个场面成为娜塔莉亚命运中辉煌的顶点。

  《静静的顿河》有关自然景物的描写是出色,它对哥萨克生活风情习俗的描写同样是出类拔萃的。这一点,与肖洛霍夫一样出身于顿河哥萨克的绥拉菲莫维奇在读《静静的顿河》第一部时就敏锐而欣喜地感觉到了,他认为这部小说写出了顿河哥萨克的“全部的日常生活,全部风俗习惯”。绥拉菲莫维奇的评价,在我们翻开小说读最初的一章的时候,就会得到印证。

  小说第一部的第一章叙述麦列霍夫家族的由来。葛利高里的祖父从土耳其前线带回一个土耳其女人做妻子,这个外国血统的很少露面的女人不久就成为全村哥萨克男女议论的对象。恰巧在这一年,顿河地区发生了空前严重的兽疫,大量的牲畜纷纷死去,于是全村的哥萨克认定,是来自异邦的土耳其女人带来的灾难,人群涌向麦列霍夫家的门口:

  人群向台阶边移动着,一点声音也没有。

  最后,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老头子首先喊道:“把你的妖精给我们拉出来!我们要审判她!

  ……”

  普罗珂菲 (葛利高里的祖父——作者注)退进屋里去,但是他们在小门洞里追上了他。一个高个子的炮兵——街上的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牛车杆子”——一面把普罗珂菲的脑袋向墙上撞着,一面劝道:“别吵,别吵,这没有什么可吵的!……我们不动你,但是我们要把你老婆拉到地里头去。把她弄死,要比全村的人因为没有牲口都饿死好得多。你别吵,不然我把你的脑袋在墙上撞碎!”“把她,把母狗,拉到院子里来!……”人们在台阶旁边叫唤。一个和普罗珂菲同团当兵的哥萨克,把土耳其女人的头发缠在一只手上,用另外一只手挡住她那张得大大的、喊叫着嘴,一溜烟似的穿过门洞,把她拉了出去,扔在人群的脚底下。一声尖利的喊叫淹没了吼叫的人声。普罗珂菲推开六个哥萨克,奔进内室去,从墙上扯下一把马刀。哥萨克互相拥挤着,从门洞里退出去。闪闪发光的、嗖嗖响着的马刀在头上飞舞着,普罗珂菲从台阶上跑下来。人群哆嗦了一下,在院子里四散开去。

  在仓房的附近,普罗珂菲追上了那个奔跑起来很困难的炮兵 “牛车杆子”,并且从后面斜着把他从左肩一直劈到腰部。许多哥萨克都把篱笆椿子撞倒,穿过场院,飞跑到草原上去了。

  过了半点种,重新鼓起勇气的人群才又走近院子。两个前哨缩着脖子走进小门洞。浑身是血的普罗珂菲的妻子,难看地仰着脑袋,躺在厨房的门限上。普罗珂菲摇晃着脑袋,眼光呆呆的,把一个哇哇哭着的肉团子——流产的婴儿——包在一件羊皮袄里。

  普罗珂菲的妻子就在当天晚上死掉了。……

  这样的恐怖场面当然不是经常发生的。但是,通过这一场面却可以感受到哥萨克的一些深刻的特征:这是一个强悍的、感情的冲动往往胜过理智思考的群体;这个群体对不属于自己的外来人和外来的文化抱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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