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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涯,字广津,太原人。父晃。涯,贞元八年进士擢第,登宏辞科。释褐蓝田尉。贞元二年十一月,召充翰林学士,拜右拾遗、左补阙、起居舍人,皆充内职。元和三年,为宰相李吉甫所怒,罢学士,守都官员外郎,再贬虢州司马。五年,入为吏部员外。七年,改兵部员外郎、知制诰。九年八月,正拜舍人。十年,转工部侍郎、知制诰,加通议大夫、清源县开国男,学士如故。十一年十二月,加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十三年八月,罢相,守兵部侍郎,寻迁吏部。
穆宗即位,以检校礼部尚书、梓州刺名、剑南东川节度使。其年十一月,吐蕃南北倚角入寇,西北边骚动,诏两川兵拒之。时蕃军逼雅州,涯上疏曰:「臣当道出军,径入贼腹有两路:一路从龙州清川镇入蕃界,径抵故松州城,是吐蕃旧置节度之所;一路从绵州威蕃栅入蕃界,径抵栖鸡城,皆吐蕃险要之地。」又曰:「臣伏见方今天下无犬吠之警,海内同覆盂之安。每蕃戎一警,则中外咸震,致陛下有旰食轸怀之忧,斯乃臣等居大官、受重寄者之深责也。虽承诏发卒,心驰寇廷,期于为国讨除,使戎人芟剪。昼夜思忖,何补涓毫?所以凄凄愚心,愿陈万一。臣观自古长策,昭然可征。在于实边兵,选良将,明斥候,广资储,杜其奸谋,险其走集,此立朝士大夫皆知,不独微臣知之也,只在举行之耳。然臣愚见所及,犹欲布露者,诚愿陛下不爱金帛之费,以钓北虏之心。临遣信臣,与之定约曰:犬戎悖乱负恩,为边鄙患者数矣,能制而服之者,唯在北蕃。如能发兵深入,杀若干人,取若干地,则受若干之赏。开怀以示之,厚利以啗之,所以劝耸要约者异于他日,则匈奴之锐,可得出矣。一战之后,西戎之力衰矣。」穆宗不能用其谋。
长庆元年,幽、镇复乱,王师征之,未闻克捷。涯在镇上书论用兵曰:
伏以幽、镇两州,悖乱天纪,迷亭育之厚德,肆豺虎之非心。囚系鼎臣,戕贼戎帅,毒流列郡,衅及宾僚。凡在有情,孰不扼腕?咸欲横戈荷戟,问罪贼廷。伏以国家文德诞敷,武功继立,远无不服,迩无不安。矧兹二方,敢逆天理?臣窃料诏书朝下,诸镇夕驱,以貔貅问罪之师,当猖狂失节之寇,倾山压卵,决海灌荧,势之相悬,不是过也。
但以常山、燕郡,虞、虢相依,一时兴师,恐费财力。且夫罪有轻重,事有后先,攻坚宜从易者。如闻范阳肇乱,出自一时,事非宿谋,情亦可验。镇州构祸,殊匪偶然,扇动属城,以兵拒境。如此则幽、蓟之众,可示宽刑;镇、冀之戎,必资先讨。况廷凑亹茸,不席父祖之恩;成德分离,人多迫胁之势。今以魏博思复雠之众,昭义愿尽敌之师,参之晋阳,辅以沧、易,掎角而进,易若建瓴,尽屠其城,然后北首燕路。在朝廷不为失信,于军势实得机宜。臣之愚忠,辄在于此。
臣又闻用兵若斗,先扼其喉。今瀛、莫、易、定,两贼之咽喉也,诚宜假之威柄,戍以重兵。俾其死生不相知,间谍无所入,而以大军先迫冀、赵,次下井陉,此百举百全之势也。臣受恩深至,无以上酬,轻冒陈闻,不胜战越。
洎涯疏至,卢士玫已为贼劫,陷瀛、莫州,凶势不可遏。俄而二凶俱宥之。
三年,入为御史大夫。敬宗即位,改户部侍郎、兼御史大夫,充盐铁转运使,俄迁礼部尚书,充职。宝历二年,检校尚书左仆射、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就加检校司空。
太和三年正月,入为太常卿。文宗以乐府之音,郑卫太甚,欲闻古乐,命涯询于旧工,取开元时雅乐,选乐童按之,名曰《云韶乐》。乐曲成,涯与太常丞李廓、少府监庾承宪、押乐工献于黎园亭,帝按之于会昌殿。上悦,赐涯等锦彩。
四年正月,守吏部尚书、检校司空,复领盐铁转运使。其年九月,守左仆射,领使。奏李师道前据河南十二州,其兗、郓、淄、青、濮州界,旧有铜铁冶,每年额利百余万,自收复,未定税额,请复系盐铁司,依建中元年九月敕例制置,从之。
七年七月,以本官同平章事,进封代国公,食邑二千户。八年正月,加检校司空、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太清宫使。九年五月,正拜司空,仍令所司册命,加开府仪同三司,仍兼领江南榷茶使。
十一月二十一日,李训事败,文宗入内。涯与同列归中书会食,未下箸,吏报有兵自阁门出,逢人即杀。涯等苍惶步出,至永昌里茶肆,为禁兵所擒,并其家属奴婢,皆系于狱。仇士良鞫涯反状,涯实不知其故。械缚既急,搒笞不胜其酷,乃令手书反状,自诬与训同谋。狱具,左军兵马三百人领涯与王А⒙蘖⒀裕揖砣偃肆旒逐M、舒元舆、李孝本,先赴郊庙,徇两市,乃腰斩于子城西南隅独柳树下。涯以榷茶事,百姓怨恨诟骂之,投瓦砾以击之。中书房吏焦寓、焦璇、台吏李楚等十余人,吏卒争取杀之,籍没其家。涯子工部郎中、集贤殿学士孟贤,太堂博士仲翔,其余稚小妻女,连襟系颈,送入两军,无少长尽诛之。自涯已下十一家,资货悉为军卒所分。涯积家财钜万计,两军士卒及市人乱取之,竟日不尽。
涯博学好古,能为文,以辞艺登科。践扬清峻,而贪权固宠,不远邪佞之流,以至赤族。涯家书数万卷,侔于秘府。前代法书名画,人所保惜者,以厚货致之;不受货者,即以官爵致之。厚为垣窍,而藏之复壁。至是,人破其垣取之,或剔取函奁金宝之饰与其玉轴而弃之。
涯之死也,人以为冤。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三上章,求示涯等三相罪名,仇士良颇怀忧恐。初宦官纵毒,凌藉南司。及从谏奏论,凶焰稍息,人士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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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李逢吉为宰相,与缀瘢首岳晒僬期荆惆葜胸J逊昙疲院帷3⒂胱笃蜕淅铉嘤鲇诮郑怀刀槐堋g鲜杪壑唬骸缸蟆⒂移蜕洌Τな牛忻┫唷F浜笏淙ト禄瘢套馨偎局ā1碜粗校皇鹌湫铡I惺橐严拢吭潞涎谩I先瞻倭帕邪啵紫嗑由希胸┯妨形挥谕ⅰ@褚侵纾型馓匾臁K宰晕涞隆⒄旯垡牙矗ゾ统迹颊祝桓锎死瘢轿弦恕9队胁话玻耙嗪戏稀=暝涤胁挪坏蔽唬骷犹匕菡撸齑尤ū悖挥镁梢恰W糜谌呵椋率滴吹薄=窕蛴衅蜕涑醭椭胸┰好畔嗫矗从胗魏问狻;蛑胸┬率冢辔藜蜕浯Α<安魏卮Γ蚱蜕湎戎粒胸┖罄矗芏裙砸耍鸨暗怪谩L热瞬陪梦唬院媳鹗谙土迹蝗舫毓伲竦糜锌鞣ㄖ疲糠掳倭畔甓ㄊ绿澹褂揽勺裥小!闺分剂盍绞∠暌椤A绞∽嘣唬骸冈椭校辽縻镁邮Τぶ唬2┦课で魅ゾ梢恰=窭铉郏诶裆醯薄!狗昙囟耒保熳铀湫硇芯梢牵惺榫刮薮Ψ郑税窄'中丞,迁工部侍郎。寻罢绛仆射,以太子少师分司东都。其弄权怙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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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李训得幸,累荐于上。召还,复拜右丞。б苑昙世簦允乔阈挠谘担ㄐ仪愠>拍晡逶拢ɑР可惺椤⑴卸戎АP蝗眨俣栽√茫醪省F淠晔辉拢钛到锬诠伲瞽'召募豪侠,乃授太原节度使,托以募爪牙为名。训败之日,Ч槌ば死锏凇J且刮叮偌蚁掠徽董'于独柳树,家无少长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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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г谡阄鳎沙呛尽R廴司虻梅绞嫌惺郑疲骸干接惺杏瘢裼需Γ葱荨!弓'视莫知其旨,京口老人讲之曰:「此石非尚书之吉兆也。尚书祖名崟,崟生础,是山有石也。础生尚书,是石有玉也。尚书之子名遐休,休,绝也。此非吉征。」果赤族。
贾餗,字子美,河南人。祖渭。大父宁。餗进士擢第,又登制策甲科,文史兼美,四迁至考功员外郎。长庆初,策召贤良,选当时名士考策,餗与白居易俱为考策官,选文人以为公。寻以本官知制诰,迁库部郎中,充职。四年,为张又新所构,出为常州刺史。太和初,入为太常少卿。二年,以本官知制诰。三年七月,拜中书舍人。四年九月,权知礼部贡举。五年,榜出后,正拜礼部侍郎。凡典礼闱三岁,所选士七十五人,得其名人多至公卿者。七年五月,转兵部侍郎。八年十一月,迁京兆尹、兼御史大夫。九年四月,检校礼部尚书、润州刺史、浙西观察使。制出未行,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进金紫阶,封姑臧男,食邑三百户。未几,加集贤殿学士,监修国史。
其年十一月,李训事发,兵交殿廷,禁军肆掠。餗易服步行出内,潜身人间。翌日,自投神策军,与王涯等皆族诛。餗虽中立自持,然不能以身犯难,排斥奸纤,脂韦其间,遂至覆族。逢时多僻,死非其罪,世多冤之。
舒元舆者,江州人。元和八年登进士第,释褐诸府从事。太和初,入朝为监察,转侍御史。
初,天宝中,玄宗祀九宫坛,次郊坛行事,御署祝板。元舆为监察,监祭事,以为太重,奏曰:「臣伏见祀九宫贵神祝板九片,陛下亲署御名,及称臣于九宫之神。臣伏以天子之尊,除祭天地宗庙之外,无合称臣者。王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而贵神以九宫为目,是宜分方而守其位。臣数其名号,太一、天一、招摇、轩辕、咸池、青龙、太阴、天符、摄提也。此九神,于天地犹子男也,于日月犹侯伯也。陛下为天子,岂可反臣于天之子男耶?臣窃以为过。纵阴阳者流言其合祀,则陛下当合称'皇帝遣某官致祭于九宫之神',不宜称臣与名。臣虽愚瞽;未知其可。乞下礼官详议。」从之。寻转刑部员外郎。
元舆自负奇才,锐于进取,乃进所业文章,乞试效用,宰执谓其躁竞。五年八月,改授著作郎,分司东都。时李训丁母忧在洛,与元舆性俱诡激,乘险蹈利,相得甚欢。及训为文宗宠遇,复召为尚书郎。九年,以右司郎中知台杂。七月,权知中丞事。九年,拜御史中丞,兼判刑部侍郎。是月,以本官同平章事,与训同知政事。而深谋诡算,荧惑主听,皆生于二凶也。训窃发之日,兵自内出。元舆易服单马出安化门,为追骑所擒,送左军族诛之。
郭行余者,亦登进士第。太和初,累官至楚州刺史。五年,移刺汝州,兼御史中丞。九月,入为大理卿。李训在东都时,与行余亲善,行余数相饷遗,至是用为九列,十一月,训欲窃发,令其募兵,乃授邠宁节度使。训败,族诛。
罗立言者,父名欢。贞元末,登进士第。宝历初,检校主客员外郎,为盐铁河阴院官。二年,坐籴米不实,计赃一万九千贯,盐铁使惜其吏能,定罪止削所兼侍御史。太和中,为司农少卿,主太仓出纳物,以货厚赂郑注,李训亦重之。训将窃发,须兵集事,以京兆府多吏卒,用立言为京兆少尹,知府事。训败日,族诛。
长安县令孟琯贬硖州长史,万年县令姚中立朗州长史。以两县捕贼官受立言指使故也。初立言集两县吏卒,万年捕贼官郑洪惧祸托疾,既而诈死,令家人丧服聚哭。姚中立阴知其故,恐以诈闻,不免其累,乃以状告洪之诈。仇士良拘洪入军,洪衔中立之告,谓士良曰:「追集所由,皆因县令处分,予何罪也。」故中立坐贬,洪免死。
李孝本者,宗室之子也。累官至刑部郎中,而依于训、注以求进。舒元舆作相,训用孝本知台杂,权知中丞事,最预训谋。窃发之日,孝本从人杀内官十余人于殿廷。知事不济,单骑走投郑注。至咸阳西原,为追骑所捕,族诛之。坐训、注而族者,凡十一家,人以为冤。
史臣曰:王者之政以德,霸者之政以权。古先后王,率由兹道,而遂能息人靖乱,垂统作则者。如梓人共柯而殊工,良奕同枰而独胜,盖在得其术,则事无后艰。昭献皇帝端冕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