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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史郎日记 作者:东史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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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口等支那人走出百米之后,把步枪架在土堆上瞄准他,就像孩子用气枪打麻雀一般,准备杀人取乐。

  两声枪响,结束了一个支那人的生命。

  现在士兵们觉得一头猪都比一个支那人的性命值钱,因为猪还可以用来饱餐一顿。



  文学殿堂 整理



东史郎日记第三节



第三节

  三月二十四日。

  这一天风和日丽,碧空万里。我们为这万物复苏的春天而欢歌。

  防卫工程已经完成了。工程结束之时,就是这些一直顺从劳作的十六个苦力上西天之日。

  小队长村下少尉就是否杀他们一事,召集我们讨论。我认为不该杀这群可怜的老年人,当然里面也有壮年男子。他们都是农民,不是敌人。他们一直很驯服地劳动,没有半点反抗之意,把我们的意志当成他们自己的意志,我主张应该释放这些人。

  “但是,东君,”小队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万一他们去敌人那儿告密可怎么办?他们建造了我们的阵地呀!”

  “那就只有决战到底了。我可不会退却。我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凭他们那群残兵败将,成不了大气候的。”

  “我可不能这样干。我是队长,我得保住大家的命,也不能让任何一个部下负伤。”

  “他们都是些善良的农民,而且干活很卖力,很听话,他们可没有半点反抗。我认为不能杀这些人。这样做不人道。”

  “难道战争中还有人道可言?”

  “战争中果真没有人道吗?”

  “心里想着人道,还能去打仗吗?”

  “我认为即使在战争期间,有的时候也还是必须讲人道的,当然并不是指任何时候。”

  “你说的人道就是同情心吗?”

  “不,讲人道不仅仅就是有同情心,我只知道字典上写的定义是:人所应遵循的道义。我不了解其他的哲学含义。我通过战争,尝试考虑人道这个问题,但怎么都弄不懂。我现在正为虐杀和人道这两个定义而烦恼。我认为自己还是能分清人道之外的、战争期间士兵所应遵循的军之道。我挥刀砍杀敌人时不会有半点犹豫。但去杀这些农民,这些安分干活的人时,还是应该考虑考虑。我无法从哲学的角度来说明人道这个问题,但我感到不应该杀他们。”

  “你能证明他们都是些善良的农民吗?”

  “他们肯定是农民,要是敌兵的话,那天早上就不会呆在村子里了。”

  “这话就说得太武断了。我也并不认为他们全是残敌。

  但万一这里面混了一个敌人,那事态可就严重了。而我们又无法找出这个敌人,我们小队里没人会说支那话。释放他们就意味着敌军的来袭。还是要杀!可能你会同情他们。我真弄不懂你怎么会同情他们的。没想到你的本质中还有这一面。但无论如何要杀。”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我们是不会去爱敌人的。爱敌人就是恨自己的部队。作为小队长,我不能让自己手下的任何人受伤。”

  我心中很不同意,甚至反感小队长的作为。我真心地希望他们能获得释放,几次为他们求情。要是我也是他们其中一员的话,那该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啊!

  无辜的家人被虐杀,自己的房子也被毁坏了,现在被强制押来做苦役,到头来还是要被砍头。

  我跟你们的敌人和你们的军队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挥动铁锹、终生以土地为生的农民。我与战争没有任何关系,靠天吃饭,一直与土地打交道。为什么我要面临这种妻离子散。

  家破人亡的灾难,还要搭上自己的老命呢?这也太残酷了,这不是一种罪恶吗?

  我只是一个农民,没有学识,什么都不懂。这块土地仁慈地养育了我。但同是这块土地上的人现在要把我这条老命也索去。我没做过任何坏事。我的老婆、儿子、孙子也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我们惨遭这种厄运呢?这实在是太不人道了,总会遭报应的!

  他们一定会在心中这样默默念叨,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一种由衷的同情。

  十六个人被从地下室带出来,他们的脖子都被套在一根绳子上。往他们脖子上系绳子时,荒山上等兵满怀恶意地又踢又打。

  “喂!都要死的人了,不要这么粗暴对待他们嘛!我说道。

  “他们不老实!”他说完打得更带劲了。他好像觉得在众人面前采取这样的举动会显得更勇敢。

  这些苦力中除了两三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之外,几乎全是年过五十的老年人。最后带出来的一个是看上去已年过七十,步履瞒珊的矮小老人。

  我又禁不住想,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呢?他们身上有哪一点看起来像个敌兵呢?

  “小队长,能不能只杀年轻的,留下这些老头子呢?”我说道。但小队长却答道:“这些支那人杀了我们的士兵,没有必要救他们。”

  我望着被排成一列的支那人的脸。他们的脸上满是紧张与痛苦。他们没有哼一声,也没说半句话,只是高昂着脖子,怒瞪的双眼像猛兽的獠牙一般锐利。他们从没想到会被砍头,直到脖子上套起了绳子,才意识到死神离他们不远了。

  不知为什么,从左边数第四个老人总让我想起我的父亲。

  他脸颊下凹,有些秃顶,几条皱纹分成左右两边长长地延伸。

  嘴巴不大,下巴有点翘,上面长满了胡子。颧骨向外凸,但脸部很瘦,他的面容有点像我年迈的父亲。这样一想,就越发觉得他可怜。两天前,我给了这个老人两盒烟。今天我本想在他临终前再给他一支,谁知他从怀里取出了前几天我给他的烟。我擦了火柴想给他点着,他却满脸愤怒,把烟给扔了出去。只要是日本兵给的,哪怕一支烟,他都不愿接受。

  我看看自己手中燃灭的火柴梗,又看看他的脸,没有作声。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我不会因他采取这种态度而恨他。虽然平时奴役他干苦力活,但因为他与我父亲很像,让我恨不起他来。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从刀下救出这个老人。

  我叫了起来:“不要杀这个老人!”

  这时,川土、木下、竹间、荒山这群混蛋——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一群混蛋——齐声反对。

  无奈之下,我沮丧地回到了房间,但当我从窗口看到十六个人像被拉往屠宰场的羔羊一般慢慢向前挪步时,又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就冲出房间追了上去。川土、竹间、木下、荒山这些士兵就像赶着小羊的狼一般,得意非凡。他们就像耐不住饥饿的恶狼会时不时去舔舔小羊的腿一般,一会儿甩着鞭子抽,一会儿抡起棍子用力往他们背上打去,一会儿用脚踢,一会几又像训一条狗一般大声斥责。

  那些可怜的老人,时而被踢得滚在地上,时而被打得弯下腰,时而被推得东倒西歪。他们四个士兵好像在炫耀谁更凶狠,谁更毒辣。我对他们没有半点好感。他们觉得恶狼扑向小羊是天经地义的事,从他们的态度里看不出一丝罪恶感和良心的谴责。

  在残酷的战场上,良心和道德应该以什么形式出现呢?

  越过铁路后,被绳子绑在一起的老人们跪伏在地上,悲痛地哭了起来,不断地叩头请求饶命。

  我心中暗想:这就对了,哀求他们饶命,只要能勾起他们一点恻隐之心就好办了。

  没想到荒山用坚硬的鞋尖踢这些跪在地上的人,还举起棒子,像打一条狗抡了过去。

  他们的脸被打肿了,鲜血渗了出来;衣服被打裂了,从破衣裳中,只见他们的腿上也流着血。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拼命地叫着:“大人!大人!”一边哀求一边跪拜。

  他们被踢得滚在地上,又被拉着脖子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迈步。

  我愤怒地吼叫起来:“荒山!”就动手去解套在那个长相酷似我父亲的老人脖子上的绳子。竹间厉声制止,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解绳子,这时,荒山、川土、木下等一齐大声叫起来:“东君!快住手!快住手!”

  我也不甘示弱:“不能杀这样的人,他们太可怜了。”

  “这也可怜,那也可怜,那就一个都不杀了。”他们四人叫道。

  “那就把他们全放了,不就完了吗!我看你们是害怕敌人的夜袭吧!混蛋!”我回答道。

  但我没有坚持下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最终一个人也没能救成。我被一种寂寥的感觉紧紧包围。我开始试着反省:“难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一个胆小鬼吗?”

  我重新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战斗经历,我想我能堂堂正正地申明,自己从来没有胆怯过、退缩过,也从没有干过愧对良心的事。

  不管是什么战斗,我从未从后面偷袭过别人,?从未从战场上开溜过,我是不怕打仗的。我想我可以毫不夸张他说,敌人来侵袭,我是绝不会有半点胆怯之意的。这并不是盲目自信,也不是自吹自擂。

  再看看那四个士兵吧!

  木下是一听到有战斗就留在后方,到现在还没有打过一次仗的胆小鬼。有个晚上,他在南楼下村放哨时,听到马用前蹄刨地的声响,就大叫:“敌人进攻了!”吓得魂不附体。

  在第一线上时,也没看出川上和竹间有多勇敢。他们四人之中,只有荒山上等兵是勇敢的。对他的勇猛,大家是有口皆碑的。他不论什么战役都打得很顽强。他是一个爱自我陶醉的人,但同时又是一名勇敢而残酷的士兵。

  没一会儿,十六个苦力都被处决了。野口目击了整个过程,他这样说道:“他们被带到半山腰。在那儿有一条倾斜度不大的小路。

  他们就是在路边被杀的。他们已经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个个都很镇静。他们从容地坐下,把脖子向前伸,那种泰然的态度真让人叹服。人们经常说古日本的武士个个视死如归,他们从容的态度,绝不亚于日本的武士。他们里面只有两个人试图逃命。

  “担任战车队队长的中尉砍了四个人头。他的动作熟练而利落,大家看了都很佩服。中尉在砍第五个人的头时,说要留一点皮肉。他的刀功实在是到家了,遭砍的头垂挂下来,只有一点点皮肉与身体连着。

  “那些人眼看着同伴一个个被杀,没有露出一丝反抗与恐惧,轮到自己时,还向前迈出一步,那样子不像是将被砍头的人,倒像去天堂似的。

  “荒山用刺刀挑了一个、两个、三个,当他准备挑第四个时,只见那个四十出头、人高马大的汉子一下子站起身,完全是一副敞开胸膛任你刺的气势。他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荒山。

  荒山‘嘿’地刺了一刀。他应声倒了下去,但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隘的一声,睁大眼睛,又站了起来。任凭胸口的血汩汩地往外流,他用日语叫了一句‘上等兵’,然后叉开双腿稳稳地站住,还举起右手微笑了一下,似乎在等着第二刀。

  他的样子非常壮烈,我们个个都给惊呆了。

  荒山嘴里叫着‘妈的’上去又是一刀。这个汉子总算咽气了。

  “一路上对苦力们又踢又打的川土和竹间,却一个人也没杀。木下呢,用刺刀在别人杀死的尸体上虚张声势地做做样子,只刺进去一两寸深,遭到众人的嘲笑。我们的小队长一个人也没杀。”

  我听了他的话后,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是错误的。看来他们里面果然混有残敌,就是那个壮年汉子。

  小队长回来后说道:“东君,真有敌人混在里面呢!荒山刺的那个汉子说不定还是敌军的首领呢!”

  我开始在心里反省起自己的行为和感觉来。

  那个据推测是敌军首领的汉子,他胆识过人,知道日本兵的等级,而且居然知道上等兵的日语说法。要是放了他,虽说我们不怕敌人袭击,但带来的损失将是巨大的。作为一个小队长,为了尽可能减少手下人员的损伤,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即使从个人感情出发很同情其他农民,但从大局出发还是决定把他们全杀掉,现在我总算理解小队长的意思了。

  战争就是无限制地行使暴力。战场上没有比宋襄公之仁更可怕的了,我的浅薄的人道观,就好比宋襄公之仁。

  我的脑子里定格了一个放大的镜头,就是那个汉子叉着腿,挺起胸,举起右手,浑身是血的身姿。我觉得他好像就在嘲笑我的宋襄公之仁。

  的确,现在是在进行流血的斗争,我们的任务不是去抚摸支那人的头,我们的手应该狠狠地敲打他们的脑袋,粉碎他们的骨头,毫不留情地……但是,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一切吗?这场战争,这场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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