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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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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神鸠铁翼翻飞,将钢节尽皆扫落,岳起已跃出战团,掠向古钟。高晚息半空斜掠,一面叫道:“莫怕,我来助你”“砰”地一掌,结结实实,击在岳起背上。 
  岳起大叫一声,扑倒于地,吐了一口鲜血,待挣扎而起,又吐口血,艰辛痛苦地道:“你不是人”只说了五个字,又在咯血。 
  古神鸠慢漫朋去铁制脸罩,露出光头,正是余音寺主持天忍。天忍坚忍地笑道:“他是人,他是县大爷岳大人的义子高晚息。” 
  高晚息叹息道:“所有的土豪劣绅,恶霸淫僧,都要有官老爷撑腰,我便是义父派来跟你们结交,弄清楚‘大胆将军’派谁来调查良家妇女失踪的事。” 
  天忍有点笑不出他说:“高二少爷莫不是把老衲骂成了淫僧。” 
  高晚息笑笑:“开庙宇来掳劫女子,藏污纳垢,弄脏了佛门圣地,不是淫僧是什么?” 
  天忍忍不住道:“抓到的美女,是县太爷和敝寺平分春色的呀,高二少这话,可说得太重些了,何况,高二少只通知我们有人来搞局,一直不出手,害得二师弟死,三师弟伤,也真” 
  高晚息冷笑道:“要不是我,你能擒得下这姓岳的?没有九成把握,我决不出手。” 
  忽听梁上辗轴喀喇喇一阵连响,巨钟吊提上半尺,一道深厉的剑光电射而出,在天忍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之前,已刺人他的脸膛!接着,一条纤细的身影,滚地而出。 
  高晚息怒叱,凌空飞起,一掌接一掌,击了十六掌,每一击落,林醉都能及时闪躲,高晚息把硬石地击了十七个裂洞,到了第十八掌,林醉贴墙而起,双掌一收,左手短剑,疾地自梁上飞回袖中,右手短剑,霍地自天忍脸内飞人袖里。 
  高晚息见林醉双剑收回,不能追击,反退了几步,屏息以待,咬牙切齿地问:“原来你真的是‘大胆将军’麾下的‘女神捕’!” 
  林醉嫣然一笑道:“大胆将军派了岳起来,他不放心这‘笑脸冷血’气做大意,便叫我来看着点。” 
  高晚息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没有人能举得起这口大钟。” 
  林醉甩甩头发,笑道:“我也举不起,不过我在钟落下来前用飞剑射人吊钟轮辆的轴子里,吊钟升降,我在里面可以操控。” 
  她清晰慧黠的眼神望定高晚息:“楚山来这庙的时候,古钟是罩着人吧?他大概无意间发现了这秘密,给你们杀人灭口了是不是?” 
  高晚息的脸像一张滑稽的小丑哭怕了在惨笑:“你除了我一双手掌外,什么也不必问了。”他双掌突如双蝶,翩翩上下起伏,舞了起来。 
  林醉的眼神像剑尖一样清澈。 
  无论双手怎样飞舞,她的眼神愈骄傲,愈清莹,愈明利。 
  高晚息大喝一声,他决定放手一搏。 
  他大喝一声正要掠起扑击之时,紧接着,背后也大喝了一声,他猛烈一一震,疾回身,见是岳起发出这声大叫,再回身时。突然看见肋下多了两样东西。 
  剑柄。 
  剑柄仍连着细细的银链。 
  银链的另一头,仍握在林醉纤细的手里。 
  剑柄既然在自己胸前,那么剑锋想到这里,他忽然被一阵夺神丧志的剧痛,巨般涌来,终于仰天而倒。 
  剩下双掌淌血的天心,还有两个小沙弥,脚也软了,不住发抖,外头依然梵唱不绝,里头浓烟渐淡,岳起呻吟道:“原来你是。。。” 
  林醉又一笑。 
  她这一笑,美得使伤痛中的岳起,生起一种迷醉的感觉。 
   
  稿于一九八二年九月三十日,《翡翠周刊)约稿 
  校于九二年十月,八六年起十一返马行。 

 
 
  
  
  
   
杀亲

 
 
  他要杀死他的父亲。 
  他的计划已决意进行。 
  他的计划命名为“锄暴”。 
  “锄”是他的行动,“暴”就是他的父亲 
  关于前者,会里几个结义兄弟都知道有这一回事,而且会配合行动,至于后一项“目标”,除了他一位心腹了弟白晚之外。天下间就再无人知晓。 
  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必须要这样做。 
  “老头子”又把他叫了进去,毫不例外的又把他训了一顿。 
  一一一老头子是越来越唠叨。 
  究竟是一个人年纪大了,经验多了,冲劲少了,对事情也婆婆妈妈起来,总是喋喋不休的一一一还是老头子对他己生疑惧?! 
  虞永昼自己也忽生疑虑。 
  随即他又放了心 
  ——老头子至多是有些个放心他,总不会怀疑他有二心的。 
  一一一虎毒不伤儿。 
  他正是老头子的亲子。 
  一一一老头子只有他一个儿子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立即大定,而且,尽管老头子是老狐狸,也万未料到,对他最虎视眈眈的正是他的亲儿,就算万一 
  万一,老头子发现他的密谋一一一 
  那也不怕。他想,他现在已是“多老会”里掌握最大实权的人。“多老会”是“‘七帮八会九联盟”中极为重要的一股势力。而他这几年苦心密谋,影响力早已逾越老头子,大部份会里的兄弟,都以他马首是瞻。 
  就算老头子知道了又怎样?他可不怕。他只不想予人垢病。也不欲激怒会里的几个长老,而且,任何想继续在江湖上混的人,都不敢沾上这拭父的恶名。 
  因而他要沉得住气。 
  一一一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所谋者大。 
  所以他更要能隐忍。 
  隐忍的结果:会里会外。江湖道上的人,在提到他的时候都会竖起拇指叫一声:孝子! 
  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实在好。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对老头子必恭必敬,唯命是从,斟茶倒酒,磨墨备砚,总之老头子不坐他只敢站着,老头子坐下了没吩咐他坐他也只有站着。 
  然面,他却己是名动江湖的人物。 
  并且,在“多老会”里,他是总堂主的司职。 
  他的年纪己不小了,有妻有室有儿有女,对老头子还是“恭敬”如故。 
  所以,江湖上人人都羡慕虞老头子。 
  ——虞老爷庞大的势力和事业固然可羡,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有这样得力而又孝顺的好儿子。 
  一一一人称“金枪不倒”的虞永昼。 
  不过,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到底虞永昼待他父亲如何,一个人年纪大了,只损害体力,并不损害判断力,老头子一向精明强干,倒是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的是:虞永昼毕竟是他儿子,知子莫若父,老头子一手把他栽植起来,虞永昼有几分做作几分伪饰几分真心,老头子看不出来也猜得出五六分! 
  不过心里有数归心里有数是一回事。虞永昼毕竟是他的孩子,况且,他在人前待自己至孝,也总比连场面都不充上一充的好。 
  老头子心里总在想:急什么?反正,我的事业将来是你的,你要我交给你总得要我放心才行。 
  虞永昼可不是那么想。 
  老头子看来还很有精神,虽然常常呛咳得不能停止,腰肾也有点坏了,但一年前才纳了第十一位小妾,才不过在三个月前,“孤寒盟”的盟主“一毛不拔”蔡戈汉想并吞“多老会”,派了三名杀手去杀他,结果,一名被老头子生生踢死,一名被老头子一声狮子吼震成了白痴,另外一名,还给老头子硬生生撕成两半。 
  看来,老头子还龙精虎猛,三五年里,恐怕还死不去。 
  虞永昼可不能等。 
  他也不想再等下去。 
  一一一谁知道老头子什么时候才死! 
  因为老头子还在,所以他一切都不能尽情:他想立威,把“多老会”的”望、闻,问、切”四大长老消权撤职,老头子偏就是念旧不肯。他要立功,意图进攻“孤寒盟”,老头子又说为了“七帮八会九联盟”的大局,定不肯发动攻击,他曾力图立言,改会规,把“多老会”变成“七帮八会九联盟”里最有组织力的一个派系,但老头于说什么旧规不可废。新矩不可立,一概延宕不理。他欲立德,大力举荐“多老会”第三代高手,取代老一辈人物,老头子自然不赞成。连他想娶青楼名妓步小漩,老头子也大加反对,反而不许他对“生癣帮”帮主的女儿盛小牙始乱终弃,逼他迎娶了他只是一时贪欢结下孽缘,但毫无感情的盛小牙。 
  为这件事,虞永昼表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却把老头子恨之入骨。 
  ——不是因为老头子,他才不会娶盛小牙! 
  ——他才不会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 
  只不过,当这个女人己为他生了孩子、建立了小家庭,而且把“生癣帮”的势力成为拥护他在“多老会”中的实力之后,虞永昼心里己感受得到,老头子的决定,是十分有远见的。 
  可是他仍一样的恨老头子。 
  “多老会”里的“望,闻。问。切”四大长老,尸位素餐,倚老卖老,老是对自己争权和革新有诸多阻挠,这四人要是一大不除,自己的地位,绝不会巩固,日后想要大展拳脚,只怕也不能如愿。 
  至于不先毁灭“孤寒盟”,“孤寒盟”,就必定会对“多老会”下手,是谓“先下手为强”,管他什么江湖道义!对于这一点,虞永昼认为老头子不但古板,简直迂腐! 
  “多老会”的帮规要是不改,很多规律就无法雷厉风行,“多老会”原本是“七帮八会九联盟”里“资格最老”的派系,声强势壮,但近日来却已被帮会盟友超越,“老规矩”己不合“新形势”,会规再要是不变,可不行了! 
  “多老会”的第三代高手,多跟他有密切关系,上一代的人要是不撤换,这一代的人就上不去,也就是说,接近权力中心,他的手下始终不够分量,只有白晚等几人勉强挤了上去,这也等于说明了:他在会中还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多不过是要雨得风。要风得雨而已。 
  ——这在一般人来说,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事,但在虞永昼而言,他只差一步便可登了天,没有理由就此心满意足,不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 
  迎娶盛小牙的事,他虽不情不愿,但娶了盛小牙,虞永昼间接得到“生癣帮”的支持,声势大增,不过,只有虞永昼心知肚明,他不欲娶盛小牙为妻的事,只有老头子知道。 
  他那时只想娶步小旋。 
  老头子大力反对。 
  老头子认为虞永昼如果那样做,“生癣帮”的人绝不会放过他,虞永昼树此强仇,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 
  虞永昼当时执意不允,老头子几乎是把他绑住了才能“押”他去拜堂的,当时老头子对他下了“决绝令”:“你要是不娶盛姑娘,我这儿的一切家当,都跟你无关!” 
  虞永昼可以说是为了这句话才忍辱负重的。 
  等到虞永昼娶了盛小牙,发现盛小牙果真是他事业上的强助之后,他又开始担心一件事: 
  当年他不想娶盛小牙的事,只有老头子和白晚一清二楚。 
  白晚是他的心腹,自不会说出去。 
  但老头子可不同了。 
  老头子有分量。 
  他说的话,别人一定会信。 
  就算盛小牙也不会置疑。 
  假使有一天,老头子忽然对他生疑,把当年他“避婚”的事说给盛小牙听了,他的局面可不好扳:既在“多老会”失势,又得不到“生癣帮”的支持,难道他还可以独力回天不成? 
  一一一不行,这始终是他心头上的一块大石。 
  而这块“大石”的阴影越来越扩大了。 
  尤其在最近,老头子人老心不老,娶了婢女小帽。 
  小帽其实早已跟他有染。 
  想到那晚,他借着七分的酒意,故意摸错进了小帽的房里。对她用强,那种恣肆,激欲的滋味,他还是引为平生一快,念念不忘。 
  之后,他还常溜到小帽的房间里去,小帽半推半就,最终总是委婉相承。 
  小帽很温驯。 
  他把许多心事都向小帽倾吐一一一包括对老头子的种种不满。 
  没想到,小帽竟会嫁给老头子,这还是“望、闻,问,切”作的主,说什么:“根据命理,老爷子的命盛极桃花,总要应了风流彩杖之命,对官禄权位更有助力,敝会正值发扬光大之际。老爷于若再添香报喜,诚‘多老会’上下之福也。”就这样,老头子就迎娶了小帽。 
  一一一这还得了! 
  小帽迟早都会把自己的事情,尽告予老头子知道。虞永昼接触过不少女人,他知道女人眼实口疏,藏不住秘密。杀了小帽,他又不忍心,不舍得,要杀,惟有 
  为了要让盛小牙不会太相信老头子,虞永昼已在她面前说了老头子不少坏话,以防老头子有一日对自己发动攻击时,盛小牙不会成为敌人的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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