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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谁也不敢阻挡她。出了府时已经找不到墨飞白的踪影,一路打听一路跟。庆幸他长的够出众,所以打听起来只需说“他有一双丹凤眼”然后路人便指给她看。
皓月当空,无风无沙,使得夜晚街上的人多了些,数九寒天的,还有小贩在不停吆喝,都在做一年最后的努力,想多赚些钱过一个好年。
苏落东找西找,找不到墨飞白,担心谷梁鸿这个时候已经回了家里,正想放弃的时候,蓦然发现墨飞白颀长的身影晃入一条巷弄,苏落急忙跟上。
此处远离市集,夜里更加冷清,两边都是低矮破旧的房屋,巷弄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当然是墨飞白,另外一个于墨飞白对面十几步之遥,那高瘦的身影,皎月下大红的袍子,这显著的着装是墨子虚无疑。
“你在找我?”他习惯了背对墨飞白说话,不知这样的相处方式是为了显示他为人师父的尊贵,还是不屑和墨飞白对视。
“是,我在找你。”墨飞白按了按手中的宝剑,怎么像非常紧张的样子。
“谷梁鸿也在找我,你们都在找我,你们都有那么多的问题,你们都想杀我是不是!”墨子虚边诘问边转身,阔袖拂过,如一只血蝶飘落,纷飞的白发映着月色,双目透着森森寒光。
苏落感觉这一场对话之后应该是厮杀,可是她不明白,师父和师兄究竟有什么过节,墨飞白本来是墨子虚的得意门生,也是墨宗未来的接班人,两个人何时变成这样的针锋相对,这里面有故事,她尽量把自己往残壁后面缩了缩,很想听个清楚。
墨飞白怅然一叹:“师父,我只想知道,我在你这里即使是枚棋子,也总该有个回报。”
墨子虚负手而立:“我已经把落落许给你,是你自己敌不过谷梁鸿她才移情别恋。”
墨飞白近前几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带落落走,我不想她继续和谷梁鸿为敌,她很痛苦,我看着就痛苦,你让我把她带走,远离凉州甚至远离大明。”
墨子虚啪的甩动袖子,严词拒绝:“不可,她的母仇未报,哪都不能去。”
墨飞白苦苦的一笑,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可奈何:“师父,您何必自欺欺人,谷梁鸿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不信他会杀了落落的母亲,再者死者已矣,为何非得让落落卷入这些,为何不能让她过一种平淡快乐的生活。”
墨子虚眼中的寒意越集越多,脑海中是十八年前的那一幕,心爱之人倒在血泊中,他却无能为力,每每想此这件事,他就心如刀割,未知是不是因了月色的洗濯,他的脸陡然间血色尽褪,一字一顿道:“这,就是她能够存活在这个世间的意义。”
苏落颓然的坐在地上,脸上是大片的水泽,突然感觉心冷的像被置放在冰坨里,又像沉入无边的深渊,捕捉不到它的去处了,果然不出所料,自己在师父眼里就是一个复仇的工具,可是他却被自己当成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
那两个人还在交谈,苏落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勇气,很是怕接下来自己了解到更多的事情,都是她无法面对的事实。
墨飞白道:“师父,金陵城内,落落想找的那个公公是你杀的吧,假如谷梁鸿真的杀了落落的母亲,你为何要杀了那个唯一的证人?”
墨子虚不置可否,却勃然大怒:“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这分明是露怯,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墨飞白是怀着一颗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态来找他的,所以并没有被他的恐吓制止说话,继续道:“甚至我还知道你会神识功,还知道你给落落不停的制造那个谷梁鸿杀她母亲的梦,你还给她服食七绝花毒使她不能怀孕,你还”
啪!墨子虚一脚踹来,墨飞白如一枚树叶飞了起来,落下时却如巨石砸下,他嘴角是血,撑着身子努力想站起。
墨子虚震天动地的一声吼:“你敢忤逆师父!”
墨飞白把口中含着的血吐出,凌然道:“是,因为,我已经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成为孤儿的,你从宫里逃出之后,落脚在我家里,我父母本是好心收留你,你却怕走后被我父母报给朝廷,所以,杀人灭口。”
墨子虚哈哈大笑:“飞白,师父没有白教你这么多年,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真是一个出色的谍人,你不声不响的,原来把所有的一切都查探清楚,那又怎样,是我把你养大的,难道,你今日找我是想给你的亲生父母报仇?”
墨飞白拄着剑慢慢站起,把目光缓缓移过去:“师父,对不住了,我杀了你给我父母报仇,我再自杀把这条命还给你。”
他一言毕,举着剑奋力冲去,墨子虚躲都不躲,待墨飞白的剑到了面前,食指中指夹住然后对着他轻轻说了句话,距离远苏落听不到,墨飞白手一松,宝剑就交了出去,然后噗通跪在地上:“师父,弟子,谨遵师命。”
墨子虚把宝剑丢在他面前,然后红袍拂动,飘然而去。
事态激流逆转让苏落吃惊不已,刚想冲出去见墨飞白,突然被一人抱住,随即捂住她的嘴巴,轻声道:“是大叔。”
谷梁鸿说着抱起她就跑,出了这条街才把她放下。
“大叔,师父他,师兄他,他们”苏落就像当初得知自己的身世一样,又是震惊,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不知是委屈是愤怒是绝望是心痛。
谷梁鸿搂她在怀里:“我都听到了,我这几天说有重要的事,就是找你师父,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你娘,不是我杀的,你不能怀孕,也是你师父做的手脚。”
苏落哭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断断续续道:“我当他是爹,也当他 是娘,他,他”
谷梁鸿握着她的脸,柔声道:“他只是爱你的娘,就像我只是爱你一样,假如今晚没有你师兄先找到他,我说不定就已经把他杀了。”
苏落仰头看他:“你想杀我师父?”
谷梁鸿顿了顿:“他注定不是死在我手里。”
正文 160章 堕胎
近拂晓时分,苏落还没有入睡,纠缠在心的不仅仅是师父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他对墨飞白说了些什么,使得想对他千刀万剐的墨飞白突然温顺下来,猜度定是能让墨飞白顾忌之人之事,会不会与自己有关?
谷梁鸿四更天就已经起身出去,年关在即,很多事情需要他亲力亲为,吩咐家里的护院把卧房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倒是不担心墨子虚会杀苏落,而是担心墨子虚会继续在苏落身上做文章。
残灯渐落,暖帐低垂,花团锦簇的被子让苏落扭来扭去扭的一团糟,实在睡不着索性穿衣起来,裹一件墨绿的斗篷于房门前伫立,看晓月高挂星星稀落,难得的好天气。
就这样呆呆的站了半天,晓月看够寒透脊背,忽然想起春好来,不知她的伤势如何,不如过去探望。
谷梁鸿的卧房虽然也在后宅,但和其他夫人女眷的宅子是分隔开来的,一路往西,过了两道垂花门一块花园,才是夫人们和女仆们的住处,春好没病时,是在苏落卧房旁边的厢房居住的,为了近身伺候她,伤了之后苏落要她换到女仆们居住的后宅养伤,主要是为了方便杨二郎探视护理,否则在自己那里,杨二郎会难为情一个劲的过去。
眼看到了女仆们的住地,忽然发现从房屋的拐角处闪出一个婆子,她端着托盘左顾右盼,样子很是鬼鬼祟祟,托盘上只有一个碗,甚至也无筷子和其他菜碟,这个时辰夫人们还没有起床,她端了东西给谁?即使是偷吃小灶也不必这样的战战兢兢,苏落好奇。跟了上去,发现那婆子奔去筱兰薇的住处,而筱兰薇就等在门口,见她来,迎了进去。
苏落想,婆子手里的那碗东西很有可能是药,假如是二夫人筱兰薇生病,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请大夫啊熬药啊,端着一碗药如此紧张,这药会不会是害人的东西。鉴于自己是这些女人的公敌,很有必要看个究竟。
她走到门口,大门竟然在里边插着。拔出靴子里的匕首,从门缝进去拨开门闩,轻轻推开溜了进去,靠近正房门口时侧耳听听里面,是筱兰薇和那个婆子在交谈。
“小姐。您真要吃啊?”听这口气,这婆子应该是筱兰薇陪嫁的丫头。
“不吃怎么办,肚子会越来越大,老爷会杀了我的。”听这话音,肚子里的绝对不是病而是娃,但是她怀了谷梁鸿的娃谷梁鸿高兴才是。为何要杀她,只有一个可能,她的娃是别个男人的。
“小姐。您都这把年纪了,也该有个孩子将来防老,打掉了,落下病根就不会再有了。”那婆子极力劝说。
“防什么老,谷梁世家钱财多呢。”筱兰薇道。她接过婆子手里的药碗,摸摸自己的肚子。眼泪就扑簌簌落下,这里是她的孩儿,她怎么狠心杀了,只是偷情这种事若被人知道,她就得给杖毙,孩子没了她也没了,无奈,唯有痛下狠心。
“是娘不好,如果你恨,做了鬼就把娘带走吧。”她说着举起药碗刚想喝,咚!房门被人撞开,她一抖,手中的碗落地咔嚓碎了,黑乎乎的汤药溅开。
“二娘,等等等等等等”苏落情急下,结结巴巴。
“怎么是你?”筱兰薇看看地上废了的药,猜想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莫名的紧张起来。
苏落开门见山道:“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
筱兰薇惊骇的皱起眉头,双手绞在一处,瞪着她看,不发一言。
苏落走过来:“别紧张,听我把话说完。”
筱兰薇冷笑一声,扶了扶头上高绾的发髻瞬间镇定,移莲步往椅子上坐了,眼睛傲然看去别处,阴阳怪气道:“你一心想让老爷把我赶走,这回抓到把柄了。”
苏落见她误会自己,也不着急解释,解释她未必能信,谷梁鸿身边的女人没有不恨自己的,她已经习惯,只是眼下她真的没有驱除筱兰薇的用意,同作为女人,特别知道师父给自己服用了什么七绝花毒不能怀孕之后,她更加在意孩子这件事,所以听闻筱兰薇有了身孕,她想阻止她滥杀无辜,是以道:“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来问你,你为何要与别人私通?”
此言一出筱兰薇怒目而视,私通这个词显然逆耳,苏落道:“我只想知道,你既然那么爱老爷,为何还与别的男人私通?”
这一句更加触动了筱兰薇痛处,那些曾经和谷梁鸿美好的青春往事,那些自己幼稚无知犯下的错误,爱他也让他伤心,凄然道:“他不爱我,我也是个女人,我也需要男人的爱抚。”
苏落已经坐在了筱兰薇对面的椅子上,突然一拍大腿:“你说的非常对,就像我在书里看到很多有关宫闱之事,比如这首诗说: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就是说,皇上三宫六院嫔妃无数,能被宠幸的有多少,白头了还有很多没见过皇上面的,长的花容月貌又如何,一辈子就这么辜负了,还不如嫁个农夫樵夫渔夫,夫唱妇随,恩恩爱爱,把你疼把你宠。”
她也不管自己对那首诗的解释对不对,生吞活剥,好用就行。
筱兰薇眼眸黯淡,捏着一块娟帕按在眼角,擦掉溢出的一滴泪,苦笑道:“这个我都明白,可是我守了他十多年,我不甘心。”
苏落立即逼问过去:“假如他再让你空守十多年呢?”
筱兰薇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晨光落在她脸上,惊现眼角那些细密的皱纹和松懈的眼皮。
苏落不忍心再让她痛苦,可是又非得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不可:“那时你已经老了,你现在离开他,至少还有另外几十年的好日子。”
她甚至很想说,你现在其实已经不年轻,所有美好的时光荒废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你已经浪费了大把的青春,假如再执念于此,你就荒芜了一生。
筱兰薇突然冷笑道:“你原来是想赶我走。”
是啊,张初五嫁了董竹音死了窦璎驱除了,现在该轮到她了,早听说苏落这个小丫头善于装傻充愣,其实是大智若愚,今个真正领教到了,她想赶自己走却一副把自己送上西天成佛的态度,果然厉害。
苏落料到她会如此想如此说,虽然自己心里非常想把她赶走,甚至还有郑氏,并且谷梁鸿也答应了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早晚都会安排个去处,但今日苏落所做的只是不想她打掉腹中的孩子,她把脸凑近筱兰薇,正色道:“我如果那样想,你不会留到现在。”
筱兰薇再次愣住,呼吸可触的距离,她看着苏落毫无瑕疵的一张脸,精致的五官,无敌的青春,假如她真想那么做,自己是真的很难留到现在,她突然一笑:“我这一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