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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盖上然后也走了再路过一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疑惑间画面切换,书生继而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烛夜被她丈夫掀起盖头的场景书生不明所以。
僧人解释道:看到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吗?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但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书生大悟,唰地从床上坐起;病愈。
这是个佛理故事,讲的是因果循环和姻缘,苏落此时想,或许胡子大侠只能是那第一人,在前世的自己面前擦肩而过,今世才落得如此浅浅一点缘。于他而言,一切都没开始,于自己而言,一切却都已经结束。于他而言,这段邂逅就是一朵没有绽放的花,于自己而言,却已经夭折。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三天时间,于自己而言,或许永恒成一辈子。
苏落感慨一番继续往前行,过牌楼后依次是大爷谷梁春的府第,接着便是二爷谷梁鸿的府第,苏落询问明白,径直来到谷梁鸿的家,对门子说明来意,老院公赶紧进去通报,不多时出来一个丫鬟把她带入,然后一道门又一道门的过,苏落忽然想起那句诗——庭院深深深几许。
从前面一直来到后宅,于一个小厅内等了稍许工夫,?h?h脚步声传来,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被众星捧月般,身边簇拥着很多丫鬟婆子类的女仆,急匆匆来到,围着她好顿打量,宛若相马似的——确定十七岁口,再如鉴宝似的——发现品相不错,然后那夫人径自往雕花的高背椅上坐了。
“你迟了两天。”语气冰冷,满脸不悦。
也不请坐也不看茶,仿佛她苏落不是来给他们家冲喜的贵人,而是来卖身葬父的贱丫头,苏落感觉这位应该是谷梁鸿的大夫人,也就是谷梁卓文的亲娘。
“风沙大,太难行。”她解释,心说这次冲喜就是过场而已,何必较真。
那夫人想斥责,苏落却恰到好处的打了个喷嚏,表明自己身体不适,化解了责难。
那夫人吩咐左右:“少爷病重,等不得明日了,现在就拜堂。”
丫鬟婆子夹着苏落就走,来到一个早就布置好的喜堂里,那夫人居上端坐,婆子拿过一个盖头蒙住苏落,然后把她按在夫人脚下,道:“叫娘。”
苏落自有记忆起,就没喊过一次娘,娘这个称谓对于苏落甚是陌生甚是别扭甚是恐怖甚是她咂咂嘴,最后只是叫了声“大娘”。
这位夫人就是谷梁鸿的大夫人郑氏,外间称为郑大娘是也,她看苏落穿戴实在粗朴,身边还无一个随从,果真是穷苦人家,道:“你已经是我谷梁家的媳妇,现在,你可以去看看你的相公,不过他身体不好,两年后他十六岁,就给你们圆房。”
苏落急忙道:“不是说冲喜之后我就可以走了吗?”
郑氏厉声道:“若我儿的病不好,是你的责任,五百两银子你磕个头就走,你的脑袋怎么这么值钱?若非因为你舅舅把你吹嘘得如何好,我完全可以花五十两买一个丫头冲喜,五两也说不定,所以,你必须留下来除非我儿病好了,只是,若真因为你我儿的病好了,你倒是他的福星,如走还是不走,再行计议,我再给你舅舅五百两又如何。”
舅舅,当然是指苏落的师父墨子虚,他在郑氏面前虚构了苏落舅舅的身份,又虚构了祁连山马帮头领的身份,实质却是为了这五百两冲喜的酬劳,只是苏落没想到谷梁家的这位夫人如此难缠,她儿子的病不好,责任在自己,她儿子的病好了,还不一定放自己走,哼,你不放我不能逃吗。
大夫人指使丫鬟婆子把苏落类如绑架似的带到一间房,甫一打开门,苏落就感觉有股阴气,那是从地府里冒出来的气息,她哆哆嗦嗦随着丫鬟婆子进去,望见床上躺着一个少年,瘦的皮包骨头,脸色灰白,一动不动,说他死了,他却活着,说他活着,也就是个活死人。
而整个房间都是刺鼻的草药味,一重重的帐子用来遮挡风寒之气,阴森森,地狱般,让苏落猜想谷梁家是不是古墓派后继之人。
“他是谁?”明知道这个少年就是谷梁卓文,苏落琢磨那大夫人刚刚所言,心想,他才多大,要我给他当媳妇,还是个即将永垂不朽之人,我更喜欢成熟的男人,比如像在莽原上救下自己的那个胡子大侠,在那样的男人身边,自己才有安全感。
旁边的婆子答:“回少奶奶,这是大少爷。”
少奶奶?苏蔬盯着那万恶的婆子,想把她这张饼脸拧成麻花。
这时,郑氏陪着一个男人进来,边走边道:“老爷,今日我给儿子冲喜,冲喜之后卓文就会生龙活虎,先前不知你能回府,我自己做主了。”
那男人点点头,过来床边抚摸儿子的脑袋,不尽慈爱。
郑氏一推苏落,“还不拜见公公。”
苏落只觉这个女人的力量好大,猜测她定然会什么铁砂掌一类的功夫,脚下不稳,噗通跪在那男人面前,抬头去看,愣住,如梦似幻般的一幕出现,她结结巴巴道:“大、大侠!”
原来这个男人,也就是谷梁鸿,也就是她的公爹,也就是打退土匪杀了锦衣卫两次救下她之人。
郑氏挥手就是一耳光打来,苏落只觉眼前什么星星都有,就是没有救星,趴在地上,没有哭,还在惊诧为何自己仰慕的大侠瞬间成了公公。
郑氏怒道:“混账东西,出口不逊,这是你的公爹。”
苏落再次抬起头,嘴角溢出一道血痕,趁着她白似雪莹如玉的面庞,美的触目惊心,她嗫嚅难言,憋了半天才道:“大,大,大叔。”
终究还是把“侠”字掖在舌头底下,怕郑氏再一记铁砂掌打来自己不粉身碎骨也得嘴歪眼斜。
郑氏还想怒,谷梁鸿从嗓子里哼了声制止她,“大叔就大叔,辈分又不差,初来乍到,给她一段时间习惯。”
郑氏急忙躬身道:“是,老爷。”
苏落擦了擦嘴角,嘴巴里面非常痛,确定这一切不是梦,就是无法相信为何大侠成了公公,她一心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来此冲喜,是以为自己和他既然有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开始,必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故事,亦或许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哪怕他不告而别,哪怕人海茫茫,即便此生难以相见,总还有一线希冀,然此时两个人这样戏剧性的重逢,她心里呐喊:老天,你确定这不是一场恶作剧?
谷梁鸿亦是满脸错愕,下意识的摸摸心口,那里有一枚铜钱,上面刻着——苏落。
004章 夜会
塞上春寒,夜晚尤甚。
谷梁鸿把自己关在书房滞留到半夜,以查账为由,信手翻着账簿,心思却飘的好远。
和苏落再次见面却是翁媳关系,他亦始料不及,外出离家日久,回来才得知儿子病情加重,夫人逼于无奈采用民间冲喜这一办法,他没有反对,唯此一子,格外疼爱。
然,他决计没有想到冲喜的女子竟然是苏落,平生历经无数次的意外,这件事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他内心纠结的是为何苏落竟然是自己的儿媳?
忽而,他自己哑然失笑,为何苏落就不能是自己的儿媳呢?这句话不是叩问,而是劝诫。
莽原上,落日下,一骑飞驰,他得意的迎风而笑,怀里苏落长长的秀发丝丝撩拨他的脸
啪!他把手中翻了半天并无看进去一个字的账簿丢在案上,从回忆中抽离自己,暗下决心,此后那一幅唯美之画面只是幻梦,或许连幻梦都未曾出现过,而且这件事要叮嘱苏落,不可对任何人提及,谷梁世家何等身份,若让别人得知他曾经和儿媳同乘一骑,扒灰这个骂名他是很难摘掉的。
谷梁世家声望颇高,一方面是因为太祖的那副墨宝,一方面就是因为他谷梁鸿,大哥谷梁春专研儒学,三弟谷梁秋专研武功,四弟谷梁冬专研女人,唯有他谷梁鸿,涉猎广泛,却无有专攻,用心打理生意,兄弟四人之家,都是他在养活,手足情深,可见一斑。
只是老大谷梁春的儒学半瓶水,经常把孔子和孟子张冠李戴,但这并不影响他成为凉州的名“子”,说来说去,就像苏落想的,或许是他沾了朱元璋那幅墨宝的光。
老三谷梁秋的武功三脚猫,什么南帝北丐东邪西毒的统统学习,以至于邯郸学步,他练的功夫没人能看懂是归属在哪个门派,不过他最后自成一家,名曰谷梁神功,神在哪里?神叨!
老四谷梁冬凭着常年打滚在脂粉堆里的经验,撰写了个四不像的《驭女心经》,上面都是如何让贞洁烈妇转变成潘金莲式人物的手段,之所以说是四不像,不知他写的是小说还是散文还是诗歌,里面有故事有感慨有批判,杂七杂八,却大受欢迎,最后竟然弄了个凉州纸贵。
纵观谷梁世家,谷梁鸿算是最正常的一个,兼具大儒大侠大商,家里有四个夫人,大夫人郑氏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来,二夫人筱兰薇是自由恋爱,三夫人董竹音是倒赔妆奁送上门,四夫人张初五苦命人一个,孤儿,无依无靠被谷梁鸿捡了回来,然后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媳妇。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一锅粥,他平素冷漠威严,夫人们都怕,暗中较劲,却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半分,装着一团和气,其实说“你好吗”就是“你妈的”。
谷梁鸿唯有谷梁卓文一个儿子,为大夫人郑氏所生,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一个蛋不下,让人啧啧称奇。
大夫人类如皇后统领家里的女人和内部事务,所以非常严苛,二夫人凭着花容月貌只顾涂脂抹粉,三夫人心机最多,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四夫人每天只知道纳鞋底做衣服,不像夫人倒像个老妈子。
谷梁卓文身为长子又是独子,自然娇贵,怎奈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寻遍名医,吃尽好药,越来身体越差,去年冬天一场风寒再就没好,越来越严重,无奈郑氏才想到给他冲喜。
按谷梁家的规矩,正室夫人必须比男人大,比如郑氏就比谷梁鸿大六岁,年已三十九,所以,在郑氏给儿子找媳妇的时候,也规定必须比谷梁卓文至少大五岁的姑娘,女人大,才知道疼爱和忍让相公。
苏落大谷梁卓文三岁,不是完全符合郑氏的标准,是墨子虚一顿舌灿莲花,把苏落吹嘘得天上少有人间绝无,郑氏才答应,想想就是冲喜,能不能成为儿媳还是未知,见面之后被苏落身上那股勃勃朝气打动,合计若此女做自己的儿媳倒是上得厅堂,至于入得不入得厨房无关紧要,谷梁家最多的就是男佣女仆。
谷梁卓文十四岁不能圆房只是郑氏官方的解释,私下的理由是他病歪歪的,男人的特征还没有完全想露出来,所以郑氏才定下两年后给他和苏落圆房,到那时要大摆酒宴,此时的苏落,类如童养媳。
“屁!”苏落听闻暗地里嗤之以鼻,师父说的冲喜只是一个过场,等谷梁卓文病情稍微好转自己就可以离开,到时自然会有师父出头露面摆平此事,来了谷梁家之后,被人牢牢看住,她想的是,师父不能白白收下人家五百两银子,不然凭自己,逃跑只是小菜一碟,或许还能顺手牵羊的偷几件谷梁家的珠宝玉器,这就是外加小酒一壶。
既然没有圆房,就不能同居一室,给她安排了另外的房间,是夜,风扑打窗棂,塞上风大,早春更是,苏落佝偻在床上听风,怀里抱着谷梁鸿留给她的那件黑袍子,仍有月下香的幽然之气,让她兀自沉醉,脑海里一幅画——莽原上,落日下,一骑飞驰,她甜甜的笑,瘦弱的身子被谷梁鸿的双臂环绕
当当当!有人敲门,她正专注于回忆,冷不丁吓了一跳,想来应该是那个长着饼脸的婆子,她是郑氏的陪嫁丫头,名叫徐娘,经常过来监视自己,整日贼眉鼠眼非常讨厌,是以没好气道:“门关着你也能进来。”
门吱嘎被推开,不是婆子徐娘却是谷梁鸿,苏落身上像安了弹簧,腾的跳下床,莫名的紧张,但她自己肯定绝对不会因为谷梁鸿是自己所谓的公公才慌乱,狗屁公公,冲喜只是一桩生意,又非真的嫁给他儿子,只是以这样的身份重逢有些尴尬,怨怒老天实在缺德。
局促的站在床前,赤足,脚趾勾着脚趾,想恨这个人,恨他之前对自己隐瞒身份,不然当时若知道他就是谷梁鸿,自己可以回去墨宗,让师父另外派一个人来,大师姐墨绯烟貌美无双,演技精湛,完全可以胜任冲喜这种任务。
谷梁鸿把目光从她身上划过,只觉赏心悦目,就像春日里他窗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