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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章 自杀
暖阳如絮被,盖在谷梁鸿和苏落身上,左边的深壑里有鸟声回荡,右边的飞瀑不眠不休的流淌,一枚叶子飘然而落打醒谷梁鸿,他忽然想起什么,表情急急的先看去苏落,她很好,生宣的脸变成薛涛笺的粉红,长发遮住雪白的裸背,呼吸均匀,睡的正香甜。
谷梁鸿心抖的厉害,更抖的是身体和手,昨晚为救苏落采取了极端行为,当时情急并且心无杂念,现在苏落无恙,他的神思也明朗起来,苏落滑腻腻的身子倚靠在他怀里,酥胸半遮半掩,他有些慌,面对不喜欢的女人他完全可以坐怀不乱,而怀里的苏落,却是他一见钟情之人,假如这样都能不乱,那男人除非是太监否则就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移开自己的目光,囫囵的把苏落的衣服给她穿好,然后将她放在草地上躺着,自己也穿戴整齐,看一眼伏在草地上仍旧不醒的苏落,知道她已经从死神手里逃离,日升山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也不陌生,她应该能够自己下山,没什么担心。
他起身走离苏落,雪融之后日升山重现原貌,只是被一场突来的冷空气袭击,绿木还好,地上的那些姹紫嫣红的小野花资质柔弱,此时个个打蔫,他俯身折了一朵,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他要记住这世界的颜色,又放在鼻子下面使劲的嗅,他还要记住这人间的味道,然后把半死不活的小花插在鬓边,马上要离开人世,总得像个样子,浓黑的头发配着明黄的小花,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美感,只觉一股悲壮之气漫卷他周身。
回头看看苏落没有追过来,他踱到深壑的边缘,于一方大石上跪拜,然后道:“爹,儿不孝,不能继续帮您打理谷梁世家,当初您怕谷梁世家树大招风,遂让大哥三弟四弟韬光晦迹,让外人以为他们三人文不成武不就,唯独把我推到人前,儿明白爹的良苦用心,只是眼下儿要辜负您的托付,苏落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不能见死不救,然而身为公爹我和她肌肤相亲,有违人伦纲常,儿必须兑现诺言,以命相抵,爹,您原谅儿子。”
他说完咚咚的磕头,磕的非常重,感觉自己对不住父母的期望而惭愧,他的额头瞬间见血。
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枚苏落赠送他的铜钱,反复摩挲上面苏落的名字,爱怜无比,柔声如耳语:“落落,马上你我天上人间两不见,我不能带着遗憾离去,我要告诉你,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若不是你往谷梁世家冲喜,或许我们会有个好的结局,当然做妾委屈了你,但我想过,要对你万千宠爱于一身,娶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别的女人,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对你百般呵护顺从却没想到天意捉弄我们后来竟然成为翁媳,你时不时的表白我怎能不懂,我也非草木怎能不动情,只是落落,我是你的公公,不得不接受这一宿命,现在你活了,我心愿达成,我先走了,去下辈子等你,放心,我已经把你的容貌铭刻在心,下辈子不会忘,下下辈子也不会忘,在另一世里,我不会再和你错过。”
风乍起,吹来好闻的气息,草木的,花朵的,日光的,潭水的,一切都是人间的,他贪恋的嗅着,心里仍然不舍人世,非是贪生怕死,而是曾经希冀宿命或许出现奇迹,自己能与苏落拨云见日,有个圆满的结局。
他身后不远处,躲着苏落,其实她早已醒了,也知道谷梁鸿和自己肌肤相亲会羞惭,所以装着睡着,一路跟来听他说了这些,才明白已经发生了什么和即将发生什么,她此时才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不为生命的本身,而是因为听到了谷梁鸿的表白,原来我爱着的这个人也在爱着我,两情相悦,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若是有,那就是能够比翼齐飞了。
谷梁鸿已经暗自运功,身体过了一夜恢复如初,未几手掌上呈现一股暗紫之气,他喃喃着:“落落,永别了!”然后挥起手掌拍向自己的心口。
后边的苏落大惊,情急下再次动用神识功,身形一晃,人就窜到他面前,在谷梁鸿伸出手臂的间隙挡在他胸前,谷梁鸿完全没有料到苏落会来,并且会这样做,所幸他也懂神识功,感觉眼前有暗影,忽然明白是苏落,急忙收功,只是苏落太快,他收的不利索,一掌拍在苏落后心,噗嗤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倒在他怀里。
“落落!”他声嘶力竭的一声喊,整个日升山仿佛都在回音,他抱紧苏落心如刀割,千辛万苦的把她从雪崩里救活,如今只怕要死在自己掌下。
也多亏他是高手,收了几层功力,苏落没有死,却是重伤,朝他淡淡一笑,声如飘絮般轻:“大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练功,再次胡闹却伤了自己,你是大侠,讲究个信义,现在,现在我伤了,或许还得残废,你得养活我一辈子。”
“落落,你这是何苦。”谷梁鸿声音打结眉头紧拧,当真是欲哭无泪,他明白,苏落这样做定然是听到他刚刚的临终遗言,没有戳穿他其实是在自杀,而是以练功这样的理由,无非是不想他没了颜面。其次苏落又以自己受伤为由让他来照顾,如此他就无法再次自杀,何等的聪慧。
他急忙把苏落倚靠在一块山石上,准备给她发功疗伤。
苏落四肢绵软,本就才从鬼门关回来,如今又被推到地狱门口,她眼皮都抬不起来,仍然不放心谷梁鸿,知道他是个大侠,是个君子,怕他之后还会为抱过自己的裸身而再行自绝,于是道:“你如果不管我,你就有违道义,也不是大侠。”
谷梁鸿眼中噙泪,慢慢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安慰她,“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开始运功给她疗伤,只是她内里震裂,必须有药物辅助治疗,看苏落不再呕血,伤势稳定他道:“我们下山。”
他背起苏落,之所以背而不用抱,是下山需要看着脚下的路,苏落软塌塌的伏在他后背上,五脏六腑痛彻,也担心自己会不会挺不到下山找大夫治疗就撒手人寰,心里却奇怪的甜蜜,祈祷自己能够活下去,但也不要活的太好,最好残废,让他无法再为之前的肌肤相亲而选择自绝,就这样拖他一辈子。可是转念再想若是自己残废,他一定会内疚自责,背负这种精神桎梏,他怎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又立即祈祷老天让自己健康的活下来,并且在努力搜寻策略,如何打消谷梁鸿想自杀的念头。
午后,他们两个于先前那住过的镇店找到一家医馆,没等坐堂的老先生开口,谷梁鸿就吩咐如何如何下药,习武之人,特别是高手,都是半个郎中,而他更是熟读医书,知道苏落的伤如何治疗。
老先生仍旧按照自己的诊病章程走,不管急的火上房的谷梁鸿,给苏落搭脉,惊讶的发现他说的准确无误,赶紧去下了单子,让伙计照着单子熬药。
两个时辰后苏落仿佛从一场酣睡中醒来,人精神了很多,仍旧有气无力,“大叔,我刚刚听到你居然会诊病,真是没有你不会的东西哦,对了你不会生娃。”
这样的时候她仍未忘记玩笑,当真唯有她苏落才能如此,人既然好了,谷梁鸿付了诊费,然后再次背起苏落去找客栈投宿,路上苏落还在想着他自杀的事,一直忧心忡忡,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最后终于灵光闪现,她道:“大叔,我给你讲一段我小时候的故事。”
谷梁鸿微微点下头,嘱咐她:“说话慢些,别太用力。”
苏落嗯了声,开始叙述:“我小时候因为看多了那些艳情的手抄本,被师父责骂,于是轻生自杀,在日升山鸣泉谷找了个大石头准备一头撞去,然后脑浆迸裂而死,可是就在我撞去的时候,偏偏跑来一只野兔,挡在我和大石之间,我没有死成,野兔却被我撞伤,我内疚便打消了死的念头,决定照顾野兔一辈子,其实我打消死的念头的真正原因是,感觉老天是不让我死,否则就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只傻啦吧唧的野兔救下我,倘若老天认为我做错,一定要我死,那只野兔就不会出现,这是宿命,这是天意,天意你懂吗?”
当真是兰心蕙质的丫头,能杜撰出这样的故事来说服我,谷梁鸿心知肚明,她当然不会因为被师父骂了几句就自杀,只是她无意中竟然说漏了身份,日升山鸣泉谷,这就等于承认她是墨宗之人。
“你小时候,为何选择在日升山鸣泉谷自杀?”
苏落突然愣住,心里哎呀哎呀叫苦不迭,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偏着脑袋看霞飞漫天,“所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谷梁鸿见她顾左右而言他,故意逗弄,“你还没说你为何选择在日升山鸣泉谷自杀?”
苏落手指前面道:“住店时别忘了给我炖一锅肉,我身子虚应该大补。”
谷梁鸿继续:“你还没说你为何选择在日升山鸣泉谷自杀?”
苏落索性趴在他后背:“我睡着了。”
谷梁鸿呵呵一笑,“好吧,你这只傻傻的野兔。”
046章 小别
几日后,苏落和谷梁鸿由日升山回到沙城,楼兰客栈内已经炸锅,是墨飞白一个人在闹,缘由当然是因为苏落突然不见踪影,逼问谷梁卓然,也不知底里,谷梁鸿只叮嘱其照看好货物,并没有交代他和苏落会去哪里,他也犯不着和任何人交代,这是谷梁鸿行事的习惯。
墨飞白又逼问春好,她是苏落的贴身丫头怎能不知主子的动向,春好并非笃定什么打死也不说,她所知比谷梁卓然还少,赌咒发誓说自己一觉醒来苏落就不翼而飞,庆幸的是墨飞白颇有素养,虽然着急也没有过分为难她,若是在谷梁家,奴婢做错事被大夫人郑氏责罚,皮肉受苦之后还需写下一份心得体会,忆苦思甜的反省自己犯错的症结所在,保证下次不会重犯,于是还闹出这样笑话,春好识字不多,写的心得不会的字就画个圈或是打个叉,徐娘念给郑氏听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一句话:“我叉叉你的圈圈。”其实本意是“我谨记您的教导”罢了,如此,又被郑氏以辱没罪名再次责罚,那次春好被打的皮开肉绽,从今后再也不敢擅用叉叉和圈圈,并且闻叉而色变见圈而心惊。
再说墨飞白,打听不到苏落究竟去了哪里,唯有在沙城遍地的寻找,直到苏落和谷梁鸿回来。
“落落!”甫一见到苏落迈步进了楼兰客栈,墨飞白箭一般射过去,抓着她的肩膀上下左右的打量,四肢健全毫发无损,只是气色略差,还以为她是旅途疲乏,猛然发现苏落身后的谷梁鸿,脸就啪嗒撂下,冷冷道:“谷梁二爷,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大明国家喻户晓连西域都闻名遐迩,您擅自带着落落离开客栈离开沙城,是不是应该对她的师兄师姐先告知呢。”
谷梁鸿诚恳的道歉,“让你们担心落落,是我的错。”若非因为苏落先被雪埋后又被自己打伤他心存歉疚,面对墨飞白的质问或许他就一笑而过的不予理睬。
墨绯烟幽灵一样的飘过来道:“道歉作何,落落是谷梁世家之人,你们是一家子,想怎样就怎样。”她不是存心和墨飞白斗嘴,而是看墨飞白关心苏落心里不舒服,本来她也习惯了牙尖嘴利,刻薄说话。
墨飞白怒道:“她还没有过门,她仍旧是我墨家人。”
墨墨绯烟寸步不让,“她姓墨吗?师父这样给她取名,或许是早有打算。”
墨飞白手指墨绯烟,“你!”他非是理屈词穷,嘴上功夫大多男人都不是女人的对手,否则就没有长舌妇这一说而是长舌男了。
两个人剑拔弩张,苏落急忙调和:“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然后拉着墨飞白撒娇发嗲,哄他开心,对墨绯烟的刻薄一贯的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不知何时,曾经对她百般呵护的大师姐开始不喜欢她,甚而充满敌意,苏落无法追根溯源,隐隐感觉这与墨飞白有关,然而都是一家人,她唯有对墨绯烟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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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谷梁鸿下令结束西域之行启程回凉州,主要是担心沙漠之王算计,还有那个卢不思老爷,此次西域执行波折不断,他不担心自己还担心苏落,这回改走另外一条线路,尽量不穿沙漠,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离开的当天听说柳离离嫁给了卢不思,谷梁鸿有些奇怪,猜想也或许是柳离离被他拒绝心无旁骛,才选择了卢不思,他不知道是,柳离离因爱生恨,嫁给卢不思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仇人非卢不思,而是他谷梁鸿。
墨飞白和墨绯烟仍旧同行,他们的任务又是保护一个贵客,而这个贵客竟然是鱼仙姬,苏落了解墨飞白和鱼仙姬的勾当,不免对他们担心,鱼仙姬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