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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法原为川、陕宣抚使,上从容谓知原曰:「朕方以川、陕付法原。」盖兄弟皆以材见称于世,故并用之也。
陈桷,字季壬,温州平阳人。以上舍贡辟雍。政和二年,廷对第三,授文林郎、冀州兵曹参军,累迁尚书虞部员外郎。
宣和七年,提点福建路刑狱。福州调发防秋兵,资粮不满望,杀帅臣,变生仓卒,吏民奔溃,阖城震骇。桷入乱兵中,谕以祸福,贼气沮,邀桷奏帅臣自毙,桷诡从其请,间道驰奏,以前奏不实待罪,朝廷以桷知变,释之。叛兵既调行,乃道追杀首恶二十余人,一方以安。建炎四年五月,复除福建路提刑,寻以疾乞祠,主管江州太平观。
绍兴三年,召为金部员外郎,升郎中。时言事者率毛举细务,略大利害。桷抗言:「今当专讲治道之本,修政事以攘敌国,不当以细故勤圣虑如平时也。」又言:「刺史县令满天下,不能皆得人,乞选监司,重其权,久其任。」除太常少卿。又陈攻守二策,在于得人心,修军政。
五年,除直龙图阁、知泉州。明年,改两浙西路提刑。乞置乡县三老以厚风俗,凡宫室、车马、衣服、器械定为差等,重侈靡之禁。八年,迁福建路转运副使。
十年,复召为太常少卿。适编类徽宗御书成,诏藏敷文阁,桷以为:「旧制自龙图至徽猷皆设学士、待制,杂压著令,龙图在朝请大夫之上,至徽猷在承议郎之上,每阁相去稍远,议者疑其不伦。直敷文阁者缀徽猷则与诸阁小异,除之则班列太卑,欲参酌取中,并为一列,不必相远,庶几名位有伦,仰称陛下严奉祖宗谟训之意。」又言:「祫祭用太牢,此祀典之常。驻跸之初,未能备礼,止用一羊,乞检会绍兴六年诏旨,复用太牢。」
十一年,除权礼部侍郎,赐三品服。普安郡王出阁,奉诏与吏部、太常寺讨论典故。桷等议以国本未立,宜厚其礼以系天下望,乃以《皇子出阁礼例》上之,或以为太重。诏以不详具典故,专任己意,怀奸附丽,与吏部尚书吴表臣、礼部尚书苏符、郎官方云翼丁仲宁、太常属王普苏籍并罢。寻以桷提举江州太平观。
十五年,知襄阳府,充京西南路安抚使。襄、汉兵火之余,民物凋瘵,桷请于朝,以今之户数视承平时才二十之一,而赋须尚多,乞重行蠲减。明年,金、户兵叛,桷遣将平之而后以闻。汉水决溢,漂荡庐舍,躬率兵民捍筑堤岸,赖以无虞。以疾乞祠,除秘阁修撰、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二十四年,改知广州,充广南东路经略安抚使,未至而卒,年六十四。
桷宽洪酝籍,以诚接物,而恬于荣利。当秦桧用事,以永嘉为寓里,士之夤缘攀附者,无不躐登显要。桷以立螭之旧,为人主所知,出入顿挫,晚由奉常少卿擢权小宗伯,复以议礼不阿忤意,遽罢,其节有足称。自号「无相居士」。有文集十六卷。子汝楫、汝贤、汝谐。孙岘,以词学擢第,官中书舍人、直学士院。
李璆,字西美,汴人。登政和进士第,调陈州教授,入为国子博士,出知房州。时既榷官茶,复强民输旧额,贫无所出,被系者数百人,璆至,即日尽释之。
宣和三年,廷议将取燕,璆闻之,曰:「百辟卿士,一倡共和,国家安危,其几在是。」上疏切谏,大略谓:「太祖以圣武得天下,将士皆百战之余,以是而取燕云,宜易为力。然赵普辈无敢赞其决者,盖识天下大势,且重民命故也。今承太平之业,父老幸不识兵,虽不得燕云地,何阙于汉。」疏奏不省。及燕既平,责监英州清溪镇。
明年,赦还为郎,寻试中书舍人。建言元祐名臣子孙,久被废锢,宜少宽之。宦官谭稹出师河北,以无功废,将复进用,璆不肯书行。会山东盗起,州县不能制,至河北无见粮,军士汹汹。璆条奏十事,忤大臣意,罢。绍兴四年,以集英殿修撰知吉州。江西兵素剽悍,璆始视事,有相挺为乱者,亟捕诛首谋者,抚循其余,大布恩信,境内遂安。
累迁徽猷阁直学士、四川安抚制置使。成都旧城多毁圮,璆至,首命修筑。俄水大至,民赖以安。三江有堰,可以下灌眉田百万顷,久废弗修,田莱以荒。璆率部刺史合力修复,竟受其利,眉人感之,绘像祠于堰所。间遭岁饥,民徙,发仓振活,无虑百万家,治蜀之政多可纪。有《清溪集》二十卷。
李朴,字先之,虔之兴国人。登绍圣元年进士第,调临江军司法参军,移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独器许之。移虔州教授。以尝言隆祐太后不当废处瑶华宫事,有诏推鞫。忌者欲挤之死,使人危言动之,朴泰然无惧色。旋追官勒停,会赦,注汀州司户。
徽宗即位,翰林承旨范纯礼自言待罪四十六日,不闻玉音,谓朴曰:「某事岂便于国乎?某事岂便于民乎?」朴曰:「承旨知而不言,无父风也。」纯礼泣下。
右司谏陈瓘荐朴,有旨召对,朴首言:「熙宁、元丰以来,政体屡变,始出一二大臣所学不同,后乃更执圆方,互相排击,失今不治,必至不可胜救。」又言:「今士大夫之学不求诸己,而惟王氏之听,败坏心术,莫大于此。愿诏勿以王氏为拘,则英材辈出矣。」蔡京恶朴鲠直,他执政三拟官,皆持之不下,复以为虔州教授。又嗾言者论朴为元祐学术。,不当领师儒,罢为肇庆府四会令。
有奸民言邑东地产金宝,立额买扑,破田畴,发墟墓,厚赂乃已,朴至,请罢之。改承事郎,知临江军清江县、广东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钦宗在东宫闻其名,及即位,除著作郎,半岁凡五迁至国子祭酒,以疾不能至。高宗即位,除秘书监,趣召,未至而卒,年六十五。赠宝文阁待制,官其子孙二人。
朴自为小官,天下高其名。蔡京将强致之,俾所厚道意,许以禁从,朴力拒不见,京怒形于色,然终不害也。中书侍郎冯熙载欲邂逅见朴,朴笑曰:「不能见蔡京,焉能邂逅冯熙载邪?」居官所至有声。在广南,止其帅孙竢以文具勤王,不若发常赋助边。破漕使郑良引真腊取安南之计,以息边患,人称其智。朴尝自志其墓曰:「以天为心,以道为体,以时为用,其可已矣。」盖叙其平生云。有《章贡集》二十卷行于世。
王庠,字周彦,荣州人。累世同居,号「义门王氏」。祖伯琪,以义声著于乡州,。有盐井籍民煎输,多至破产,惟有禄之家得免。伯琪请于州,均之官户,而仕者诬诉之,赍恨以殁。父梦易,登皇祐第,力成父志,言于州县不听,言于刺史,言于三司,三司以闻,还籍没者三百五十五家,蠲岁额三十万斤。尝摄兴州,改川茶运,置茶铺免役民,岁课亦办。部刺史恨其议不出己,以他事中之,镌三秩,罢归而卒。母向氏,钦圣宪肃后之姑也。
庠幼颖悟,七岁能属文,俨如成人。年十三,居父丧,哀愤深切,谓弟序曰:「父以直道见挤,母抚柩誓言,期我兄弟成立赠复父官,乃许归葬,相与勉之。且制科先君之遗意也,吾有志焉。」遂闭户,穷经史百家书传注之学,寻师千里,究其旨归。蚤岁上范纯仁、苏辙、张商英书,皆持中立不倚之论,吕陶、苏辙皆器重之。尝以《经说》寄苏轼,谓:「二帝三王之臣皆志于道,惟其自得之难,故守之至坚。自孔、孟作《六经》,斯道有一定之论,士之所养,反不逮古,乃知后世见《六经》之易,忽之不行也。」轼复曰:「《经说》一篇,诚哉是言。」
元祐中,吕陶以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荐之,庠以宋邦杰学成未有荐者,推使先就,陶闻而益加敬。未几,当绍圣诸臣用事,遂罢制科,庠叹曰:「命也,无愧先训,以之行己足矣。」
崇宁壬午岁,应能书,为首选。京师蝗,庠上书论时政得失,谓:「中外壅蔽,将生寇戎之患。」张舜民见之,叹其危言。下第径归,奉亲养志,不应举者八年。
大观庚寅,行舍法于天下,州复以庠应诏。庠曰:「昔以母年五十二求侍养,不复愿仕,今母年六十,乃奉诏,岂本心乎?」时严元祐党禁,庠自陈:「苏轼、苏辙、范纯仁为知己,吕陶、王吉尝荐举,黄庭坚、张舜民、王巩、任伯雨为交游,不可入举求仕,愿屏居田里。」以弟序升朝,赠父官,始克葬,葬而母卒。
终丧复举八行,事下太学,大司成考定为天下第一,诏旌其门。朝廷知其不可屈,赐号「处士」。寻改潼川府教授,赐出身及章服,一日四命俱至,竟力辞不受。虽处山林,唱酬赋咏,皆爱君忧国之言。太后念其姑,尝欲官,庠以逊其弟、侄及甥,且以田均给庶兄及前母之姊。庠卒,孝宗谥曰贤节。
序,宣和间以恩幸至徽猷阁直学士。庠浮沉其间,各建大第,或者谓其晚节隐操少衰云。
王衣,字子裳,济南历城人。以门荫仕,中明法科,历深、冀二州法曹掾,入为大理评事,升寺正。林灵素得幸,将毁释氏以逞其私。襄州僧杜德宝毁体然香,有司观望灵素意,捕以闻。衣阅之曰:「律自伤者杖而已。」灵素求内批,坐以害风教窜流之,停衣官,寻予祠。为陕西都转运司主管文字、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通判袭庆府、知濠州,未行,召为刑部员外郎。
建炎初,为司勋郎中,迁大理少卿。三年,韩世忠执苗傅、刘正彦,献俘,槛车几百两,先付大理狱,将尽尸诸市。衣奏曰:「此曹在律当诛,顾其中妇女有顾买及卤掠以从者。」高宗矍然曰:「卿言极是,朕虑不及此也。」即诏自传?正彦妻子外皆释之。范琼有罪下大理寺,衣奉诏鞫之。琼不伏,衣责以靖康围城中逼迁上皇,擅杀吴革,迎立张邦昌事,琼称死罪。衣顾吏曰:「囚词服矣。」遂赐死,释其亲属将佐。
四年,升大理卿。初,带御器械王球为龙德宫都监,尽盗本宫宝玉器玩,事觉,帝大怒,欲诛之。衣曰:「球固可杀,然非其所隐匿,则尽为敌有,何从复归国家乎?」乃宽之。
先是,百司愆戾,付寺劾之,至三问取伏状,被劾者惧对,莫敢辨。衣奏曰:「伏与辨二事也,若一切取伏,是以威迫之,不使自直,非法意也,乞三问未承者,听辨。」从之。同详定一司敕令,删杂犯死罪四十七条,书成,帝嘉其议法详明。
绍兴元年,权刑部侍郎。二年,除集英殿修撰,奉祠。既而赵令畤应诏荐之,复召为刑部侍郎,为言者所格。四年,卒于家。衣质直和易,持法不阿,议者贤之。
论曰:向子諲以相家之子克饬臣节,陈规以文儒之臣有声镇守,可谓拔乎流俗者焉。季陵言事不讳,二卢兄弟并用,以材见称,陈桷守礼知变,李璆为政有惠,咸足纪焉。李朴不裕ㄍ踱灾靖叨斫谄乃ィ跻旅魉《眯滩豢蹋浠蚱魇恫黄耄嘟圆豢跗渲耙察#
列传第一百三十七
○卫肤敏刘珏胡舜陟沈晦刘一止弟宁止胡交修綦崇礼
卫肤敏,字商彦,华亭人。以上舍生登宣和元年进士第,授文林郎、南京宗子博士,寻改教授。六年,召对,改宣教郎、秘书省校书郎,命假给事中贺金主生辰。肤敏奏曰:「彼生辰后天宁节五日,金人未闻入贺,而反先之以失国体,万一金使不来,为朝廷羞。请至燕山候之,彼若不来,则以币置境上而已。」帝可其奏。既至燕,金贺使果不至,遂置币而返。七年,复假给事中以行,及庆源府,逢许亢宗还,语金国事,曰:「彼且大入,其势不可往。」肤敏至燕,报愈急,众惧不敢进,肤敏叱曰:「吾将君命以行,其可止乎?」即至金国,知其兵已举,殊不为屈。及将还,金人所答国书,欲以押字代玺,肤敏力争曰:「押字岂所以交邻国。」论难往复,卒易以玺。及受书,欲令双跪,肤敏曰:「双跪乃北朝礼,安可令南朝人行之哉!」争辨逾时,卒单跪以受。金人积不说,中道羁留且半年。
至涿州新城,与斡离不遇,遣人约相见,拒之不可,遂语之曰:「必欲相见,其礼当如何?」曰:「有例。」肤敏笑曰:「例谓趋伏罗拜,此礼焉可用?北朝止一君耳,皇子郎君虽贵,人臣也,一介之使虽贱,亦人臣也。两国之臣相见,而用君臣之礼,是北朝一国有二君也。」金人气折,始曰:「唯所欲。」肤敏长揖而入。既坐,金人出誓书示之,肤敏却不视,曰:「远使久不闻朝廷事,此书真伪不可知。」因论用兵事,又以语折之,几复为所留。
靖康初,始还,进三官,迁吏部员外郎。会高丽遣使来贺,命假太常少卿往接之。朝论欲改称宣问使,肤敏曰:「国家厚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