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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若丘陵,弗为。」珂怒,杲曰:「可劾者文林,不可强者杜杲。」珂竟以负芦钱劾,朝廷察芦无亏,三劾皆寝。
淮西制置曾式中辟庐州节度推官。浮光兵变,杲单骑往诛其渠魁,守将争饷金币,悉封贮一室,将行,属通判郑准反之。安丰守告戍将扇摇军情,且为变,帅欲讨之,杲曰:「是激使叛也。」请与两卒往,呼将谕之曰:「而果无他,可持吾书诣制府。」将即日行,一军帖然。
知六安县,民有嬖其妾者,治命与二子均分。二子谓妾无分法,杲书其牍云:「《传》云'子从父令',律曰'违父教令',是父之言为令也,父令子违,不可以训。然妾守志则可,或去或终,当归二子。」部使者季衍览之,击节曰:「九州三十三县令之最也。」
知定远县,会李全犯边,衍时为淮帅,辟通判濠州,朝廷以杲久习边事,擢知濠州。制置大使赵善湘谋复盱眙,密访杲,杲曰:「贼恃外援,当断盱眙桥梁以困之。」卒用其策成功。金众数万驻榆林阜请降,辎重甚富,或请诱而图之。杲曰:「杀降不仁,夺货不义,纳之则有后患。谕而遣之。召奏事,差主管官告院,知安丰军。善湘与赵范、范弟葵出师,迁淮西转运判官。诏问守御策,杲上封曰:「沿淮旱蝗,不任征役;中原赤立,无粮可因。若虚内事外,移南实北,腹心之地,必有可虑。」时在外谏出师者惟杲一人。及兵败洛阳,人始服其先见。奉崇道祠,再知濠州,未行,改安丰。大元兵围城,与杲大战。明年,大兵复大至,又大战。擢将作监,御书慰谕之。丞相李宗勉、参知政事徐荣叟曰:「帅淮西无逾杜杲者。」诏以安抚兼庐州,进太府卿、淮西制置副使兼转运使。复与大元兵战。累疏请老,不许。权刑部尚书。
淳祐元年,乞去愈力,擢工部尚书,遂以直学士奉祠。帝欲起之帅广西,以言者罢。帝曰:「杜杲两有守功,若脱兵权,使有后祸,朕何以使人?」乃起知太平州。俄擢华文阁学士、沿江制置使、知建康府、行宫留守,节制安庆、和、无为三郡。
杲罢杨林堡,以其费备历阳,淮民寓沙上者护以师。首谒程颢祠。总领所即张栻宦游处,陈像设祀焉。置贡士庄,蠲民租二万八千石。复与大元兵战于真州。进敷文阁学士,迁刑部尚书,引见,帝加奖劳。乞归不许,兼吏部尚书。杲随资格通其碍,铨综为精。梁成大子赂当国者求铨试,杲曰:「昔沈继祖论朱文公,成大亦论真文忠公,皆得罪名教者,子孙宜废锢,安得仕?」进徽猷阁,奉祀。请老,升宝文阁致仕。帝思前功,进龙图阁而杲卒,遗表上,赠开府。
杲淹贯多能,为文丽密清严,善行草急就章。晚岁专意理学,尝言吾兵间无悖谋左画,得于《四书》。子庶。
庶字康侯,幼倜傥有大志,性刚劲,通宋典故,善为文。从父兵间,习边事,未人仕已立战功,明堂恩补官。大元兵围安丰,兵将不相下,庶调护咸得其欢心,卒协力捍御。杲帅淮西,辟书写机宜文字。庐州围解,庶白事庙堂,诸将馈金助上功费,皆受之,赏典行,归悉反所馈。迁籍田令兼制机督干。监吕文德、聂斌军,与大元兵战朱皋、白冢,迁将作监簿。
杲在建康,庶通判和州,权知真州。郡素缺备,庶大修守御,具积排杉木殆十万株。差知兴化军,奉祀鸿禧观。起知邕州,改潮州,以言者寝命。赴淮东制司议幕,过阙,迁将作监丞。迁司农丞、知和州,陛辞,言:「今天时不可幸,地利不可恃,人和不可保,苟恃天幸,恃长江,恃清野,而付边事于素不谙历之人,未见其可。」帝嘉纳。
寻兼淮西提点刑狱,浚城濠,增守备,修学宫。知真州兼淮东提点刑狱,逾年,进直秘阁,移淮西兼庐州安抚副使,人欢迎如见慈父,治绩甚多。就任加刑部郎中,升宝文阁,与大元兵战于望仙、白沙城。升华文阁。开庆元年冬,进大理少卿、淮东转运副使、两淮制置司参谋官,特授两淮制置使、知扬州。射阳湖饥民啸聚,庶曰:「吾赤子也。」遣将招刺,得丁壮万余,戮止首恶数人。明年四月,火,抗章自劾,召赴行在。寻直宝文阁、知隆兴府、江西转运副使,卒。
王登,字景宋,德安人。少读书,喜古兵法,慷慨有大志,不事生产。出制置使孟珙幕府,久之,权知巴东县。献俘制置司,登念奋自书生,不拜,吏曰:「不拜则不敢上。」难之,竟弃功去。淳祐四年,举进士,调兴山主簿。总领贾似道檄修江陵城,条画有法。明年,制置使李曾伯经理襄阳,登在行,以积功升,寻以母忧去。
及吴渊为制置使,边事甚亟,因忆弟潜盛言王登才略,具书币招之。登方与客奕,发书,衣冠拜家庙,长揖出门,问牛几何,可尽发犒师。渊慨然曰:「事亟矣,奈何?」登曰:「亟呼诸将共议。」众至,欢跃曰:「景宋在此。」渊曰:「汝辈欲西门出,景宋欲从方城,如何?」众曰:「惟命!」登曰:「用兵患不一,登书生,不过冯轼观战,请五大帅中择一人为节制。」渊曰:「请监丞出,正谓此也。」即书银牌曰:「监丞代某亲行,将士用命不用命,赏罚毕具申。」登至沙市,椎牛酾酒,得七千人,誓曰:「登与诸将义同骨肉,今日之事,登不且命,诸将杀登以献主帅;诸将有一不用命,登有制札在,不敢私也。」众股栗听命,竟立奇功于沮河。赵葵为制置使,见登握手曰:「景宋一身胆,惜相见晚也。」俾参宣抚司兼京西两节。马光祖为制置使,辟充参谋官,迁军器少监、京西提点刑狱。
登威声日振。有余思忠及徐制几谗于光祖曰:「京湖知有王景宋,不知有马制置,非久易位矣。」光祖疑焉,出登屯郢州,后以干办钟蜚英调护,情好如初。侍御史戴庆炣劾思忠,其党过元龙、沈翥在幕中,又倾之,以是议论不合,才略不能施,识者惜焉。
开庆元年,登提兵援蜀,约日合战,夜分,登经理军事,忽绝倒,五藏出血。幕客唐舜申至,登尚瞪目视几上文书,俄而卒。它日,舜申舟经汉阳,有蜀声呼唐舜申者三,左右曰:「景宋声也。」是夕,舜申暴卒。
杨掞,字纯父,抚州临川人。少能词赋,里陈氏馆之教子,数月拂衣去。游襄、汉,既而代陈中选,陈谢之万缗,辇以入倡楼,箧垂尽,夜忽自呼曰:「纯父来此何为?」明日遂行。用故人荐,出淮阃杜杲幕,杲曰:「风神如许,它日不在我下。」由是治法征谋多咨于掞。逾年,安丰被兵,掞慨然曰:「事亟矣,掞请行。」乃以奇策解围,奏补七官。
掞念置身行伍间,骑射所当工,夜以青布籍地,乘生马以跃,初过三尺,次五尺至一丈,数闪跌不顾。制置使孟珙辟于幕,尝用其策为「小子房」,与之茶局,周其资用。掞以本领钱数万费之,总领贾似道稽数责偿,珙以白金六百令掞偿之,掞又散之宾客,酣歌不顾。似道欲杀之,掞曰:「汉高祖以黄金四万斤付陈平,不问出入,公乃顾此区区,不以结豪杰之心邪?」似道始置之。珙尝燕客,有将校语不逊,命斩之,掞从容曰:「斩之诚是,第方会客广谋议,非其时非其地也。」珙大服。未几,有大将立功,珙坐受其拜,掞为动色,因叹曰:「大将立功,庭参纳拜,信兜鍪不如毛锥子也。」于是谢绝宾客,治进士业,遂登第,调麻城尉。
向士璧守黄州,檄入幕,寻以战功升三官。无何,得心疾,曰:「我不可用矣。」遂调潭州节度推官。赵葵为京湖制置使,掞与偕行,王登迓于沙市,极谈至夜分,掞退曰:「王景宋满身是胆,惜欠沉细者,如掞副之,何事不可为也,但恐终以勇败。」后登死,人以为知言。逾时,士璧守峡州,招之,病不果行而卒,赠架阁。
张惟孝,字仲友,襄阳人。长六尺,通《春秋》,下第,乃工骑射。城中乱,争出关,惟孝拔剑杀数人,趋白河,见一舟壮钜甚,急登之,舟人不可,惟孝曰:「今日之事,非汝即我,能杀我者得此舟。」众披靡,遂以舟达郢州。兵乱,奔沙洋,别之杰为帅,尽隘诸湖不泄水,惟孝令二人贾服前行,密窥隘兵,曰:「易与耳。」乃与十骑,衣黑袍,假为敌兵,曰:「后队亟至。」守隘四五百人悉溃,舟趋藕池。
开庆元年,卜居江陵,至沙市,众舟大集,不可涉。顷有峨冠张盖,从者数十,则宣抚姚希得之弟也,今曰:「敢有争岸者投水中。」惟孝睥睨良久,提剑驱左右而出,举白旗以麾,令众船登岸,毋敢乱次。干官钟蜚英见而异之,以告唐舜申,舜申曰:「吾故人也。」具言惟孝平生。蜚英谓曰:「今日正我辈趋事赴功之秋。」惟孝不答,又叩之,则曰:「朝廷负人。」明日,蜚英导希得罗致之,宴仲宣楼,蜚英酒酣曰:「有国而后有家,天下如此,将安归乎?」惟孝跃然曰:「从公所命。」乃请空名帖三十以还。逾旬,与三十骑俱拥甲士五千至,旗帜鲜明,部伍严肃,上至公安,下及墨山,游踏相继。希得大喜,请所统姓名,惟孝曰:「朝廷负人,福难祸易,聊为君侯纾一时之难耳,姓名不可得也。」时鼎、澧五州危甚,于是击鼓耀兵,不数日,众至万人,数战俱捷,江上平。制使吕文德招之,不就而遁,物色之不可得,或云已趋淮甸,后不知所终。
陈咸,字逢儒,监察御史升卿次子,为叔父巨卿后。登淳熙二年进士第,调内江县尉。县吏受贿,赋民不均,咸以闻于部使者,为下令听民自陈利病,而委咸均其赋。改知果州南充县,转运司辟主管文字。岁旱,税司免下户两税,转运使安节以为亏漕计,咸白安节曰:「苟利于民,违之不可。」因言:「今楮币行于四川者几亏三百万,苟增印百万,足以补放免之数。」安节从之。军多滥请,咸每裁损,帅属以为言,咸曰:「咸首可断,滥请不可得。」蜀岁收激赏权输绢钱,民以为病,咸白安节,核入节出,奏岁减二十余万缗。擢知资州,时久旱,咸被命即请帅臣发粟二千余石以振。明年,东、西川皆旱,总制二司议蠲民赋而虑亏国课,咸请增印未补发引百有九万以偿所蠲,议遂决。大修学宫,政以最闻,改知普州。
开禧元年,边事兴,四川宣抚使程松奇其才,辟主管机宜文字。咸首贻书论兵不可轻动,劝松搜人才,练军实;考图籍以疏财用之源,视险要以决攻守之计;约大将面会,以免疑忌之嫌;捐金帛募死士,以明间探之远;出虚捣奇之策,审于当用;幸胜趋利之谋,寝而勿行。松复书深纳,然实不能用。副使吴曦蔑视松,易置将兵,不关白正使。松务为简贵,咸忧之,复说松收梁、洋以北义士为缓急用;据险厄,立关堡,杜支径以备不虞。松又不能用。迁利路转运判官。
曦叛臣于金,关外四州继没,人情大骇。咸留大安军督军粮,檄其守杨震仲振流民,备奸盗,众稍安。安丙密以曦反谋告咸,咸即遣人告松,松不之察。曦以咸蜀名士,欲首胁之以令其余,檄咸议事。咸不往,遂之利州。抵城外,伪都运使徐景望已挟兵入居台治。英宗讳日,景望大合乐以享,咸力拒之。
初,咸自大安东下,遇伪将褚青与语,青有悔意。至是,以主管文字王釜、福艾可与共事,欲结二人诛景望,烧栈阁,绝曦援兵。既而釜弃官归,咸以青不可保,谋遂沮。李道传问咸:「计将安出?」咸曰:「事极不过一死耳,必不为吾蜀累也。」语家子钦曰:「咸受国厚恩,义当击贼,恨无兵权,独有下策,削发以全臣节。」会曦以书招之急,咸答书劝其禀命,既而欲亲谕之,遂行,遇伪统领孟可道,知曦已僭乱,曰:「吾书不可用矣。」还至后钅敖,入帐中以刀自断其结,披缁而出。景望遣兵拘咸于岸,曦闻怒甚。吴睍劝曦召咸主武兴寺,因杀之,安丙力为救解,乃得释归。曦既诛,咸语诸子曰:「吾不能讨贼而弃官守,罪也。」上表自劾,安丙、杨辅等皆勉其出。丙寻奏以咸总蜀赋,从之。
时僭乱后,帑藏赤立。咸至武兴,与丙商榷利病,兵政财计,合为一家,请丙奏于朝。核诸司羡余,移支常平广惠米,铸当五钱,榜卖官,并权截四路上供,汰弱兵二万余,规画备至,故军兴增支之数八千七百五十余万,皆不取于民。咸总赋之始,赡军帑廪缗不过一千四十五万余,粮不过九十一万余,料不过二万余。咸昼夜精勤,调度有方,不二岁,益昌大军库有楮引百八十万,成都免引场桩拨二百一十余万,城下三仓军粮四十余万石,预借米本一百一十余万,又别贮军粮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