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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_宋史-第9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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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惊曰:「先以此试公耳。」更取毒酒沃地,地裂有声,乃引军去。未几,丁进、李成兵迭至,俱击却之。叛将孔彦舟又引兵围城,率民兵固守,凡六日乃解。

  三年,以内艰去,诏起复。时金人闻孟太后在南昌,欲邀之,径犯黄州。令{山成}已还在道,郡卒得金人木笴凿头箭,浮江告急。令{山成}疾趋,夜半入城。金人力攻,翼日城陷。金人欲降之,大骂不屈,酌以酒,挥之不肯饮,又衣以战袍,曰:「我岂当服!」金人曰:「赵使君何坚执膝?」曰:「但当拜祖宗,岂能拜犬彘!」金人怒鞭之,流血被面,骂不绝口而死。事闻,赠徽猷阁待制,谥曰愍忠。州人乞立庙,从之。初,城破,都监王达、判官吴源、巡检刘卓,皆以不屈死焉。

  唐重,字圣任,眉州彭山人。少有大志。大观三年进士。徽宗亲策士,问以制礼作乐,重对曰:「事亲从兄,为仁义礼乐之实。陛下以神考为父,哲宗为兄,盍亦推原仁义之实而已,何以制作为?」授蜀州司理参军,改成都府府学教授,知怀安军金堂县,授辟雍录。

  先是,朝廷以拓土为功,边帅争兴利以徼赏,凡蜀东西、夔峡路及荆湖、广南,皆诱近边蕃夷献其地之不可耕者,谓之纳土,因置州县,所至骚然。重以其利害白之宰相,因是荐之,召对。迁吏部员外郎、左司郎官、起居舍人。

  金人入京师,重言:「开边之祸,起于童贯,故金人以贯为祸首。若斩贯首,遣人传送于金,尚可缓兵。」或献议远避,重闻卫士语,以告于朝,始定守城之计。擢右谏议大夫。时宰执各主和战二议,重上疏乞命其廷辨得失。金人要求金帛,中书侍郎王孝迪下令,有匿金银者死,许人告。重曰:「如此,则子得以告父,弟得以告兄,奴婢得以告主矣,岂初政所宜?」即与御史抗论,乃止。又累疏乞斩蔡京父子以谢天下。寻迁中书舍人,词命多所缴奏。又言:「近世不次用人,其间致身宰辅,有未尝一日出国门者。乞先补外,以为之倡。」上开纳,而宰相执奏以为不可。明日,台谏皆得罪,重落职知同州。

  金人已陷晋、绛,将及同。重度不能守,乃开门纵州人使出,自以残兵数百守城,以示必死。金人疑有备,不复渡河而返。降诏奖谕,擢天章阁待制。先是,陕西宣抚使范致虚提五路兵勤王,至陕州。重遗致虚书,言:「中都倚秦兵为爪牙,诸夏恃京师为根本。今京城围久,人无斗志,若五路之师逡巡未进,则所以为爪牙者不足恃,而根本摇矣。然溃卒为梗,关中公私之积已尽;又闻西夏侵掠鄜延,为腹背患。今莫若移檄蜀帅及川峡四路,共资关中守御之备,合秦、蜀以卫王室。」致虚锐于出师,由渑池屯千秋镇,为金将所败,军皆溃,退保潼关,而五路之力益耗矣。重募人间道走京城归报。二帝既北行,重即移檄川、秦十路帅臣,各备礼物往军前迎奉。

  未几,高宗即位,重上疏论今急务有四,大患有五。所谓急务者,以车驾西幸为先,次则建藩镇、封宗子,通夏国之好,继青唐之后,使相犄角,以缓敌势。所谓大患者,法令滋彰,朝纲委靡,军政败坏,国用竭,民心离。欲救此者,宜守祖宗成宪,登用忠直,大正赏刑,诚今日之急务。

  长安谋帅,刘岑自河东使还,上亦询可守关中者,岑以重对,乃以天章阁直学士知京兆府,寻兼京兆府路经略制置使。

  重前在同州,凡三疏上大元帅府,乞早临关中以符众望。且画三策:一谓镇抚关中以固根本,然后营屯于汉中,开国于西蜀,此为策之上;若驻节南阳,控楚、吴、越、齐、赵、魏之师,以临秦、晋之墟,视敌强弱为进退,选宗亲贤明者开府于关中,此为策之次;傥因都城,再治城池汴、洛之境,据成皋、崤函之险,悉严防守,此策之下;若引兵南度,则国势微弱,人心离散,此最无策。暨至永兴,又六上疏,皆以车驾幸关中为请。并条奏关中防河事宜,大意谓:虢、陕残破,解州、河中已陷,同、华州沿河与金人对垒,边面亘六百余里。本路无可战之兵,乞增以五路兵马十万以上,委漕臣储偫以守关中。

  章凡七八上,朝廷未有所处。重复上疏曰:「关中百二之势,控制陕西六路,捍蔽川峡四路。今蒲、解失守,与敌为邻,关中固,则可保秦、蜀十路无虞。缘逐路帅守、监司各有占护,不相通融。昨范致虚会合勤王之师,非不竭力,而将帅各自为谋,不听节制。乞选宗亲贤明者充京兆牧,或置元帅府,令总管秦、蜀十道兵马以便宜从事,应帅守、监司并听节制。缓急则合诸道之兵以卫社稷,不惟可以御敌,亦可以救郡县瓦解之失。」又乞节制五路兵,俱不报。

  金将娄宿渡河陷韩城县,时京兆余兵皆为经制使钱盖调赴行在。重度势不可支,以书别其父克臣曰:「忠孝不两立,义不苟生以辱吾父。」克臣报之曰:「汝能以身徇国,吾含笑入地矣。」及金人入境,重遗书转运使李唐孺曰:「重平生忠义,不敢辞难。始意迎车驾入关,居建瓴之势,庶可以临东方。今车驾南幸矣,关陕又无重兵,虽竭智力何所施,一死报上不足惜。」

  及金兵围城,城中兵不满千,固守逾旬,外援不至。而经制副使傅亮以精锐数百夺门出降,城陷,重以亲兵百人血战。诸将扶重去,重曰:「死吾职也。」战不已,众溃,重中流矢死。初,唐孺以其书闻,俄以死节报。上哀悼之,赠资政殿学士,后谥恭愍。

  郭忠孝,字立之,河南人,签书枢密院事逵之子。受《易》、《中庸》于程颐。少以父任补右班殿直,迁右侍禁。登进士第,换文资,授将作监主簿。年逾三十,不忍去亲侧,多仕于河南埂饧洹P图洌佣诽峋佟=饬骸⑩⑹嫌牒佣尤溃练费握呤傥海昶鸫笥喔嬉肿镎咧凇V倚⒅怪纹涫祝嘞た泶T紫嗤蹴肱细裱畏狻

  靖康初,召为军器少监。入对,以和议为非是,力陈追击之策,谓:「兵家忌深入,金人自燕蓟兴兵,逾河朔,犯都城,其锋不可当,今锐气且衰,又顾子女玉帛之获,故议和以款我师。今诸道之师集矣,宜乘其惰击之,若不能击其归,他日安能御其来。」上命与宰相吴敏、枢密李纲议,忠孝复条上战守利害、士马分合之策十余事。主和者众,卒不用其策。改永兴军路提点刑狱,措置保甲。初,议者请择保甲十万刺为义勇,分隶河朔诸郡。忠孝曰:「保甲岁久,死亡者众,择三万人守都城可也,河朔骑兵之地,非保甲所宜。」上从之。忠孝亟走关陕,得胜兵三万,分隶十将,择一将统之。继遣兵趋泽、潞,听宣抚司节制。

  金人再犯京师,永兴帅范致虚率诸军繇淆、渑入援,忠孝曰「金人深入,而河东无守备,愿分兵走太行,扼其归路,彼必来战,城下之围可缓。」致虚以为然。檄河中守席益、冯翊守唐重与忠孝同出河东,为牵制之举,大军尽出函谷。忠孝独以蒲、解军三千至猗氏,遇金人,破之。逾绛州,破太平砦,斩首数百级。攻平阳,入其郛。会大军失利淆、渑间,乃引还。

  及金人犯永兴,兵寡,或劝忠孝以监司出巡,可以避祸。忠孝不答,与经略唐重分城而守。忠孝主西壁,唐重主东壁。金人陈城下,忠孝募人以神臂弓射之,敌不得前。已而攻陷城东南隅,忠孝与重及副总管杨宗闵、转运副使桑景询、判官曾谓、经略主管机宜文字王尚、提举军马武功大夫程迪俱死之。朝廷赠忠孝大中大夫。子雍,别有传。

  程迪,字惠老,开封人。父博古,部鄜延兵战死永乐。迪以门荫得官。宣和中,从杨惟中征方腊有功,加武功大夫、荣州团练使、泸南潼川府路走马承受公事。

  诸使合荐迪忠义谋略,可任将帅,召赴行在。经略制置使唐重以敌迫近,留迪提举军马,措置民兵以为备。金人已自同州渡河,或劝迪还蜀,迪思有以报国,不从。乃诣种氏诸豪,谋率众保险,俟其势稍衰,出奇击之。转运使桑景询知其谋,以告唐重,揭榜许民择险自固。会前河东经制使傅亮建议当守不当避,重从之,以亮为制置副使,去者悉还。

  既而金兵益迫,重乃以迪提举永兴路军马,措置民兵,令迪行视南山诸谷,将运金帛徙治其中。因召土豪,集民兵以补军籍。会应募者众,亮语重曰:「人心如此,假以旬日,守备且具,奈何望风弃去。」重大然之,即檄诸司听亮节制。金人近城,迪又欲选兵迎战,使老稚得趣险,尚可以活十万人。亮执议城守,金人四面急攻,外无援兵,迪率诸司及统制偏裨以下东乡会盟:「危急必以死相应,誓不与敌俱生。」慷慨呜咽,同盟皆感泣。城破,乃自亮所分地始。亮先出降,众溃。迪率其徒行徇于众曰:「敌仇我矣,降亦死,战亦死!」努力与斗,愤怒大呼,口流血,士皆感奋,多所斩杀。迪冒飞矢,持短兵接战数十合,身被创几遍,绝而复苏,犹厉声叱战不已,遂死之。麾下士舁置空室中,比屋皆烬,室独不火,及敛,容色如生。诏赠明州观察使,谥恭愍。子昌谔。

  徐徽言,字彦猷,衢之西安人。少为诸生,泛涉书传。负气豪举,有奇志,喜谈功名事。大观二年,诏求材武士,韩忠彦、范纯粹、刘仲武以徽言应诏,召见崇德殿,赐武举绝伦及第。

  历保德军监押,以边功加阁门祗候、平阳府军马铃辖,权知保德军。改总领河西军马,以讨西夏功,累迁秉义郎。宣和四年,将伐燕,命太原帅张孝纯招河西帐族,遣徽言入其地。帐族拒而射之,徽言迎战破之,遂定天德、云内两城。宣抚使童贯嫉其功,檄太原不得违节度。复弃去。孝纯先定朔、武二州,亦不能守。改知火山军兼统制河西军马,徙赴石州。

  靖康初,迁武翼郎、阁门宣赞舍人。金人围太原,分兵绝饟道,自隰、石以北,命令不通者累月。徽言以三十人渡河,一战破之。迁武经郎、知晋宁军兼岚石路沿边安抚使。

  金人再犯京师,陕西制置使范致虚纠合五路兵赴难,檄徽言守河西。钦宗割两河以纾祸,同知枢密院事聂昌出河东,为金人所劫,以便宜割河西三州隶西夏。晋宁军民大恐,曰:「弃麟、府、丰,晋宁岂能独存!」徽言曰:「此使人矫诏耳。三郡在河西,设有诏,犹当执奏,况无之耶!」遂率兵复取三州,夏人所置守长皆出降,徽言慰遣之。又并取岚、石凳州,教戈舡卒乘羊皮浑脱乱流以掩敌。金人益备克胡砦、吴堡津,遣守领为九州都统,与晋宁对垒。徽言出奇兵袭逐之。时河东郡县沦没,遗民日徯王师之至。徽言阴结汾、晋土豪数十万,约复故地则奏官为守长,听世袭。条其事以闻,俟报可,即身率精甲捣太原,径取雁门,留兵戍守;且曰:「定全晋则形胜为我有,中原当指期克复,投机一时,会不可失。」奏上,诏徽言听王庶节制,议遂格。

  金人忌徽言,欲速拔晋宁以除患。建炎二年冬,自蒲津涉河围之。先是徽言移府州,约折可求夹攻金人。可求降,金将娄宿挟至城下以招徽言。徽言故与可求为姻,乃登陴以大义噍数之。可求仰曰:「君于我胡大无情?」徽言摄弓厉言曰:「尔于国家不有情,我尚于尔何情?宁惟我无情,此矢尤无情。」一发中之,可求走,因出兵纵击,遂斩娄宿孛堇之子。当是时,环河东皆已陷,独晋宁屹然孤墉,横当强敌,势相百不抗。徽言坚壁持久,抚摩疲伤,遣没人泅河,召民之逃伏山谷者几万众,浮筏西渡,与金人鏖河上,大小数十战,所俘杀过当。晋宁号天下险,徽言广外城,东压河,下堑不测,谯堞雄固,备械甚整。命诸将画隅分守,敌至则自致死力,以劲兵往来为游援。

  金进攻数败,不得志,围之益急。晋宁俗不井饮,寄汲于河。金人载茭石湮壅支流,城中水乏绝,储偫浸罄,铠仗空敝,人人惴忧,知殒亡无日。徽言能得众心,奋枵饿伤夷之余,裒折槊断刃,以死固守。既自度不支,取炮机、篦格,凡守具悉火之,曰:「无以遗敌。」遣人间道驰书其兄昌言曰:「徽言孤国恩死矣,兄其勉事君。」一夕,裨校李位、石赟系帛书飞笴上,阴约娄宿启外郭纳金兵。徽言与太原路兵马都监孙昂决战门中,所格杀甚众,退婴牙城以守。金人攻之不已,徽言置妻子室中,积薪自焚。仗剑坐堂上,慷慨语将士:「我天子守土臣,义不见蔑敌手。」因拔佩刀自拟,左右号救持之急,金兵猥至,挟徽言以去,然犹惮其威名。

  娄宿得徽言所亲说徽言:「盍具冠AX见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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