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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_金史-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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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温迪罕二十等二十六人议同高琪,礼部尚书杨云翼、翰林侍读学士赵秉文、南京路转运使赵瑄、吏部侍郎赵伯成、刑部郎中姬世英、右司谏郭著、提举仓场使时戩皆以为不可。上曰:「古所不行者而今行之,是又生一事也,其罢之。」

  十月,赐金鼎一,重币三。四年三月,拜平章政事,俄而进拜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封寿国公。五年二月,上表乞致政,不许。九月,上谕汝砺曰:「昨日视朝,至午方罢。卿老矣,不任久立,奏事毕,用宝之际,可先退坐,恐以劳致疾,反妨议政也。」是月,复乞致仕,上谕之曰:「丞相之礼尽矣,然今廷臣谁如丞相者,而必欲求去乎,姑留辅朕可也。」十月,躐迁荣禄大夫,仍谕曰:「丞相数求去,朕以社稷事重,故坚留之。丞相老矣,而官犹未至二品,故特升两阶。」十二月,上复谕曰:「向朕以卿年老,视朝之日侍立为劳,令用宝时退坐廊下,而卿违之,复侍立终朝,岂有司不为设榻耶?卿其勉从朕意。」元光元年四月,汝砺跪奏事,上命起曰:「卿大臣也,所言皆社稷计。朕之责卿,惟在尽诚,何事小谨,自今勿复尔也。」

  七月,上谓宰臣曰:「昔有言世宗太俭者,或曰不尔则安得广畜积。章宗时用度甚多,而得不阙乏者,盖先朝有以遗之也。」汝砺因进言曰:「俭乃帝王大德,陛下言及此,天下福也。」九月,上又谓宰臣曰:「有功者虽有微过亦当贷之,无功者岂可贷耶?然有功者人喜谤议。凡有以功过言于朕者,朕必深求其实,虽近侍为言不敢轻信,亦未尝徇一己之爱憎也。」汝砺因对曰:「公生明,偏生暗。凡人多徇爱憎,不合公议。陛下圣明,故能如是耳。」

  二年正月,复乞致政,上面谕曰:「今若从卿,始终之道俱尽,于卿甚安,在朕亦为美事。但时方多故,而朕复不德,正赖旧人辅佐,故未能遂卿高志耳。」汝砺固辞,竟不许,因谓曰:「朕每闻人有所毁誉,必求其实。」汝砺对曰:「昔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及左右之尝毁誉者,由是群臣恐惧,莫敢饰非,齐国大治。陛下言及此,治安可期也。」二月,上以汝砺年高,免朝拜,侍立久则憩于殿下,仍敕有司设榻焉。三月,又乞致仕,复优诏不许。上谓群臣曰:「人有才堪任事,而处心不正者,终不足贵。」汝砺对曰:「其心不正而济之以才,所谓虎而翼者也,虽古圣人亦未易知。」上以为然。他日复谓宰臣曰:「凡人处心善良而行事忠实,斯为难得。若言巧心伪,亦复何用。然善良者,人又多目为平常。」汝砺对曰:「人材少全,亦随其所长取之耳。」上然之。五月,上问宰执以修完京城楼橹事,汝砺奏:「所用皆大木,顾今难得,方令计置。」上曰:「朕宫中别殿有可用者即用之。」汝砺对以不宜毁,上曰:「所居之外,毁亦何害,不愈于劳民远致乎!」

  哀宗初即位,谏官言汝砺欺君固位,天下所共嫉,宜黜之以厉百官。哀宗曰:「昔惠帝言,我不如高帝,当守先帝法耳。汝砺乃先帝立以为相者,又可黜欤!」又有投匿名书云:「高某不退当杀之。」汝砺因是告老,优诏不许。正大元年三月,薨,年七十一,配享宣宗庙。

  为人慎密廉洁,能结人主知,然规守格法,循嘿避事,故为相十余年未尝有谴诃。贪恋不去,当时士论颇以为讥云。

  张行信,字信甫,先名行忠,避庄献太子讳改焉。行简弟也。登大定二十八年进士第,累官铜山令。明昌元年,以廉擢授监察御史。泰和三年,同知山东西路转运使,俄签河东路按察司事。四年四月,召见于泰和殿,行信因言二事,一依旧移转吏目以除民害,一徐、邳地下宜麦,税粟许纳麦以便民。上是其言,令尚书省议行之。崇庆二年,为左谏议大夫。时胡沙虎已除名为民,赂遗权贵,将复进用。举朝无敢言者,行信乃上章曰:「胡沙虎残忍凶悖,跋扈强梁,媚结近习,以图称誉。自其废黜,士庶莫不忻悦。今若复用,惟恐为害更甚前日,况利害之机更有大于此者。」书再上,不报。及胡沙虎弑逆,人甚危之,行信坦然不顾也。

  是岁九月,宣宗即位,改元贞祐。行信以皇嗣未立,无以系天下之望,上疏曰:「自古人君即位,必立太子以为储副,必下诏以告中外。窃见皇长子每遇趋朝,用东宫仪卫,及至丹墀,还列诸王班。况已除侍臣,而今未定其礼,可谓名不正言不顺矣。昔汉文帝元年,首立子启为太子者,所以尊祖庙、重社稷也。愿与大臣详议,酌前代故事,早下明诏,以定其位,慎选宫僚,辅成德器,则天下幸甚。」上嘉纳之。

  胡沙虎诛,上封事言正刑赏,辞载《胡沙虎传》。又言:「自兵兴以来,将帅甚难其人,愿陛下令重臣各举所知,才果可用,即赐召见,褒显奖谕,令其自效,必有奋命报国者。昔李牧为赵将,军功爵赏皆得自专,出攻入守不从中覆,遂能北破大敌,西抑强秦。今命将若不以文法拘绳、中旨牵制,委任责成,使得尽其智能,则克复之功可望矣。」上善其言。时方擢任王守信、贾耐兒者为将,皆鄙俗不材、不晓兵律。行信惧其误国,上疏曰:「《易》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者,其严如此。今大兵纵横,人情汹惧,应敌兴理,非贤智莫能。狂子庸流,猥蒙拔擢,参预机务,甚无谓也。」于是上皆罢之。权元帅右都监内族讹可率兵五千护粮通州,遇兵辄溃,行信上章曰:「御兵之道,无过赏罚,使其临敌有所慕而乐于进,有所畏而不敢退,然后将士用命而功可成。若讹可败衄,宜明正其罪,朝廷宽容,一切不问,臣恐御兵之道未尽也。」诏报曰:「卿意具悉,讹可等已下狱矣。」

  时中都受兵,方遣使请和,握兵者畏缩不敢战,曰:「恐坏和事。」行信上言:「和与战二事本不相干,奉使者自专议和,将兵者惟当主战,岂得以和事为辞。自崇庆来,皆以和误,若我军时肯进战,稍挫其锋,则和事成也久矣。顷北使既来,然犹破东京,略河东。今我使方行,将帅辄按兵不动,于和议卒无益也。事势益急,刍粮益艰,和之成否盖未可知,岂当闭门坐守以待弊哉。宜及士马尚壮,择猛将锐兵,防卫转输,往来拒战,使之少沮,则附近蓄积皆可入京师,和议亦不日可成矣。」上心知其善而不能行。

  二年三月,以朝廷括粮恐失民心,上书言:「近日朝廷令知大兴府胥鼎便宜计画军食,鼎因奏许人纳粟买官。既又遣参知政事奥屯忠孝括官民粮,户存两月,余悉令输官,酬以爵级银钞。时有粟者或先具数于鼎,未及入官。忠孝复欲多得以明己功,凡鼎所籍者不除其数,民甚苦之。今米价踊贵,无所从籴,民粮止两月又夺之,将不独归咎有司,亦怨朝廷不察也。大兵在迩,人方危惧,若复无聊,或生他变,则所得不偿所损矣。」上深善其言,即命与近臣往审处焉。仍谕忠孝曰:「极知卿尽心于公,然国家本欲得粮,今既得矣,姑从人便可也。」四月,迁山东东路按察使,兼转运使,仍权本路宣抚副使。将行,求入见,上御便殿见之。奏曰:「臣伏见奥屯忠孝饰诈不忠,临事惨刻,与胡沙虎为党。」历数其罪,且曰:「无事时犹不容一相非才,况今多故,可使斯人与政乎?愿即罢之。」上曰:「朕始即位,进退大臣自当以礼,卿语其亲知,讽令求去可也。」行信以告右司郎中把胡鲁白忠孝,忠孝不恤也。

  三年二月,改安武军节度使,兼冀州管内观察使。始至,即上书言四事,其一曰:「杨安兒贼党旦暮成擒,盖不足虑。今日之急,惟在收人心而已。向者官军讨赋,不分善恶,一概诛夷,劫其资产,掠其妇女,重使居民疑畏,逃聚山林。今宜明敕有司,严为约束,毋令劫掠平民。如此则百姓无不安之心,奸人诳胁之计不行,其势渐消矣。」其二曰:「自兵乱之后,郡县官豪,多能纠集义徒,摧击土寇,朝廷虽授以本处职任,未几遣人代之。夫旧者人所素服,新者未必皆才,缓急之间,启衅败事。自今郡县阙员,乞令尚书省选人拟注。其旧官,民便安者宜就加任使,如资级未及,令摄其职,待有功则正授。庶几人尽其才,事易以立。」其三曰:「掌军官敢进战者十无一二,其或有之,即当责以立功,不宜更授他职。」其四曰:「山东军储皆鬻爵所获,及或持敕牒求仕,选曹以等级有不当鬻者往往驳退。夫鬻所不当,有司罪也,彼何责焉。况海岱重地,群寇未平,田野无所收,仓廪无所积,一旦军饷不给,复欲鬻爵,其谁信之?」朝廷多用其议。八月,召为吏部尚书。九月,改户部尚书。十二月,转礼部尚书,兼同修国史。

  四年二月,为太子少保,兼前职。时尚书省奏:「辽东宣抚副使完颜海奴言,参议官王浍尝言,本朝绍高辛,黄帝之后也。昔汉祖陶唐,唐祖老子,皆为立庙。我朝迄今百年,不为黄帝立庙,无乃愧于汉、唐乎!」又云:「本朝初兴,旗帜尚赤,其为火德明矣。主德之祀,阙而不讲,亦非礼经重祭祀之意。臣闻于浍者如此,乞朝廷议其事。」诏问有司,行信奏曰:「按《始祖实录》止称自高丽而来,未闻出于高辛。今所据欲立黄帝庙,黄帝高辛之祖,借曰绍之,当为木德,今乃言火德,亦何谓也?况国初太祖有训,因完颜部多尚白,又取金之不变,乃以大金为国号,未尝议及德运。近章宗朝始集百僚议之,而以继亡宋火行之绝,定为土德,以告宗庙而诏天下焉。顾浍所言特狂妄者耳。」上是之。

  八月,上将祔享太庙,诏依世宗十六拜之礼。行信与礼官参定仪注,上言宜从四十四拜之礼,上嘉纳焉,语在《礼志》。祭毕,赐行信宝券二万贯、重币下端,谕之曰:「太庙拜礼,朕初欲依世宗所行,卿进奏章,备述随室读祝,殊为中理。向非卿言,朕几失之,故特以是旌赏,自今每事更宜尽心。」是年十二月,行信以父暐卒,去官。

  兴定元年三月,起复旧职,权参知政事。六月,真拜参知政事。时高琪为相,专权用事,恶不附己者,衣冠之士,动遭窘辱,惟行信屡引旧制力抵其非。会宋兵侵境,朝廷议遣使详问,高琪等以为失体,行信独上疏曰:「今以遣使为不当,臣切惑之。议者不过曰:'遣使则为先示弱,其或不报,报而不逊,则愈失国体。'臣独以为不然。彼幸吾衅隙,数肆侵掠,边臣以兵却之复来,我大国不责以辞而敌以兵,兹非示弱乎。至于问而不报,报而不逊,曲自在彼,何损于我。昔大定之初,彼尝犯顺,世宗虽遣丞相乌者行省于汴,实令元帅撒合辇先为辞诘之,彼遂伏罪。其后宋主夺取国书,朝廷复欲加兵,丞相娄室独以为不可,及刑部尚书梁肃衔命以往,寻亦屈焉。在章宗时,猖狂最甚,犹先理问而后用兵。然则遣使详问正国家故事,何失体之有。且国步多艰,戍兵滋久,不思所以休息之,如民力何。臣书生无甚高论,然事当机会,不敢不罄其愚,惟陛下察之。」上复令尚书省议,高琪等奏:「行信所言固遵旧制,然今日之事与昔不同。」诏姑待之。已而高汝砺亦上言先遣使不便,议遂寝,语在汝砺传。

  时监察御史多被的决,行信乃上言曰:「大定间,监察坐罪大抵收赎,或至夺俸,重则外降而已,间有的决者,皆有为而然。当时执政程辉已尝面论其非是,又有敕旨,监察职主弹劾,而或看循者,非谓凡失察皆然也。近日无问事之大小、情之轻重,一概的决,以为大定故实、先朝明训,过矣。」于是诏尚书省更定监察罪名制。

  史馆修《章宗实录》,尚书省奏:「旧制,凡修史,宰相执政皆预焉。然女直、汉人各一员。崇庆中,既以参知政事梁絪兼之,复命翰林承旨张行简同事,盖行简家学相传,多所考据。今修《章宗实录》,左丞汝砺已充兼修,宜令参知政事行信同修如行简例。」制可。

  二年二月,出为彰化军节度使,兼泾州管内观察使,谕之曰:「初,朕以朝臣多称卿才,乃令参决机务。而廷议之际,每不据正,妄为异同,甚非为相之道。复闻迩来殊不以干当为意,岂欲求散地故耶?今授此职,卿宜悉之。」初,内族合周避敌不击,且诡言密奉朝旨,下狱当诛。诸皇族多抗表乞从末减,高琪以为自古犯法无告免者,行信独曰:「事无古今,但合周平昔忠孝,或可以免。」又以行信族弟行贞居山东,受红袄贼伪命,枢密院得宋人书,有干涉行信事,故出之。其子莒,时为尚书省令史,亦命别加注授焉。

  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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