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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关东异志-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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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面生,你却是哪里来的?”   
我一听心中暗想:“这事情我正要问你呢,却让我如何应答?”,我刚要如实相告,“耳中的小姑娘却开口说了:“你就说是自己是海王府中新招的杂役”   
“我…… 我是海王府里新招来的杂役”,我不慌不忙地答道。   
“哦,进去吧”,守门的护卫闻听过后便不再阻拦,连忙抬手把路让开。我也不多说话赶紧进了大门之中。进入大厅之后,我抬头一望便被惊了一跳,原来这大厅委实太大,整个屋子的座位倘若全都坐满,则足能容纳七八千人,此刻屋中已上座了大半,后来的人正源源不断地往屋里进。   
“你赶快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小姑娘在我耳中继续命令,我听罢赶紧左右打量,选了个靠近西南的位置落座。就在我屁股刚贴在地上还没焐热的一瞬间,外面大门“哐当”一声轰然关闭,厅内的几千个人唰的一声变得无比肃静。   
“赏善罚恶大会现在开始……”大厅中央一个体胖如牛的汉子扯着脖子高声喊起。他的话音甫落,大厅左右又出来十一二个比他还粗壮的汉子,这些汉子每人手中都擎着一只巨鼓,他们将巨鼓放在台上,齐刷刷地从腰里拽出鼓槌便开始敲击起来。   
“轰…… 隆…… 轰”,巨鼓在这些汉子的敲击之下迸发出雷鸣般的响动,直震得大厅的棚顶连连抖动,小姑娘在我右耳中自顾笑道:“今天这场面还真是热闹,看来我此次果然是没有白逃出来”。   
少顷过后,这些汉子终于把巨鼓敲完。稍作歇息,台上那体胖如牛的壮汉再度回来,大吼一声道:“大家且注意了,今日所惩所赏,均是大善大恶之人。今天我们要对那善者重赏,恶者重罚”   
壮汉话音刚落,自台下开上了几驾囚车,我定睛一看,在那囚车之中乃密密麻麻关了好几百人。在每辆囚车之后还跟着一辆巨型的木车,木车的顶上都放着一把巨型的铡刀,看来应是专为处死囚犯而设。小姑娘此时在我耳中开口说道:“这便是天庭之中的‘自悔铡’了,据说凡是被推到铡上铡死的人,无论是妖怪还是神仙,均会被铡得魂飞魄散,赏善罚恶大会在天庭上之所以每隔三年就举行一次,为的就是清算善恶,警示天人”   
小姑娘的话刚刚说完,那囚车和铡刀的位置却都摆好了,壮汉来到囚车门口,手持花名册开始点名。我在高台之上看得清楚,他每当喊出一人的姓名,那囚车当中便会一乱,随后他便把所念之人生前所作的恶事简要宣读出来,每到动情之处,周遭观众都会气愤地齐呼“铡死他,铡死他!”   
那些恶灵自知经此一铡,魂飞魄散已成定局,虽知最终难逃一死,但畏惧的本性也让他们尽量在囚笼拖延抵赖不肯乖乖出来。每到此时,刀斧手就会拿一根铁钩探进笼中,用钩尖儿直刺入恶人的皮肉中去,先把他钩得皮开肉绽再将之拖出来铡死。实话来说,眼前这情景是相当血腥的,但周遭左右的观众却满不在乎,就连我耳中的小姑娘见了也是不住地大呼过瘾。   
囚车之中的恶灵们终于被刀斧手们悉数钩出,一个一个在头上罩住了黑布,又尽数被铡死于铡刀之下。两个时辰之后,囚车里面终于空空如也,从周围的观众之中爆发出经久不息的鼓掌喝彩之声。那主持场面的壮汉再度回到台上大声宣布道:“罚恶的过程业已办完,接下来便是赏善了”   
小姑娘一听说到了赏善的过程,在我耳中乐得又蹦又跳,直把我痒得无法忍受。我忙低声与他说道:“翠翠姑娘,你倒是为何如此高兴,小姑娘听罢忙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却不知道这赏善罚恶大会的规矩,按照规矩来定,每次在赏善的高潮来临之时,天庭的都会选出一个赏善状元出来,不过此次的大会却似乎还有两点特别之处……”   
“哦?是哪两点特别?”,我问道。   
“这第一个特别之处嘛,就是此次的赏善状元似乎……似乎比每一次的都要英武和俊朗”,小姑娘一说到这儿,言语陡然变快,语气之中里饱含了许多羞涩之情。   
我闻听之后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道:“观这小姑娘的相貌似乎也到了二八的妙龄之年,倘若她是为了打听俊男而来,托我混进会场似乎也情有可原”   
“那第二个特别之处呢”,我又问。   
“第二个特别之处就是:此次的赏善状元,可能不止一个”   
“什么?”我闻听惊道,“倘若‘状元’不是一个,那还会有几个?”。   
“两个!”,小姑娘斩钉截铁地答道,“前些日我在送茶之时偶听我爹与客人谈话,那人却说今年天下人才辈出,一个赏善状元可能根本没法满足,故而本姑娘才来求你帮我混进会场,也好听听究竟是哪两个旷世奇才”   
小姑娘一席话说罢我两人便不再交谈,继续看着正厅当中那个汉子拿着花名册颁布善人姓名,这赏善的过程远没有惩恶那般血腥刺激:每次几乎雷打不动就是读完被赏人的姓名和籍贯之后,再注以奖赏公布下去:比如山东的张三因为在灾年开仓放粮,赏其阳寿三年;又比如湖广的李四,因为救人不幸被淹死了,赏其下辈子投胎生在富贵之家…… 我愈听愈倦,愈听愈乏,渐渐地就在会场里打起了瞌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就觉得耳边嘈杂之声渐强,平地之中不知是谁竟然突然大喊一声:“刘知焉!”   
话声刚落,我周遭左右立刻沉浸在一阵无比畅快的欢呼声中。我心中好奇,就想起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哪知眼皮睁开的一霎那间,先前身旁偌大的会场、如牛般吼叫的汉子,还有身旁左右那些喧嚣的观众却都悉数消失殆尽了。   
→第六十章 … 重逢←   
我睁眼起身一看,自己眼前哪还有什么赏善惩恶的会场,空空的小屋里头,却只有我和身子底下摆放着一张松木大床。我赶紧下地绕着四周粗略打量一番:只见小屋摆设甚是整洁,四壁几乎一尘不染,木床之上铺着雪白色的毯子,床头的松木裸露在外,正隐隐向外渗着一股淡淡的松油香味儿。小屋只有一扇窗子,此刻那它正向外开着,窗户对着院外的一口水井,水井的井沿之上,两只家雀正旁若无人地追赶嬉戏着。   
我怔住了,望了望眼前这一番美景,又忆了忆方才在大厅之中所见所闻的赏善罚恶大会,自觉得那些恶鬼被铡的残忍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方才我还低声下气向那小姑娘询问诸多怪事呢,怎么刚在会场小憩了片刻,一睁眼睛身前的景物就全都变了呢?确是奇得让人匪夷所思。   
我突然又想起方才那个小姑娘:她那柳叶眼、金蝉衣,她那稍带蛮横表情的音容笑貌。没错!绝对没错!那小女孩的神态笑姿是如此真实,决不可能是我凭空杜撰出来的形象!,我伸手去挖耳孔,结果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什么东西出来。   
“知焉哥,你醒了?”,一声极其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过,屋门嘎吱一声开了,从外边进来一个细瘦的女子。我仔细一看乐得差点乐得喊了出来 —— 眼前这女子非是旁人,正是我抬参出海的动力源泉、朝思暮想的女人静玉。   
“静玉!”,我惊呼一声,双手直接抱住她的肩膀。   
“知焉哥!”,静玉也应了一声,乖乖地站在原处让我的一双大手紧紧的拥着。   
“静玉,你不是被软禁在哈尔滨么?还有,我这究竟是在哪啊?”   
静玉听罢微微一笑道:“知焉哥,这里是二龙山啊。至于我被软禁……那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我爹和你自从不咸山赶回来之后,就到哈尔滨把我救回来了”,说到这儿,静玉一歪身子挣脱我的双手把端着的砂锅放在床头的一角   
我听罢大惊:“这么说,我都已经昏了一个月了?”   
“可不是么?这一个月你就整天在床上昏着,整天都是我熬参汤小米来喂你啊”,静玉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掀开砂锅用木勺慢慢搅着里面。我提鼻子一闻:一股刺鼻的腥气自那砂锅之中传了出来,那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是不咸山出产的参汤。   
我坐床上呆看了一会儿静玉:她那嫩白的细手就这样一下一下地轻搅着参汤,动作之美,活像是京城里的霓裳佳人在翩翩起舞。静玉见我呆看扑哧一下乐了,说道:“你这样子可小心别让我爹看见”   
我听罢连忙将目光移开,心中却暗暗发笑道:“傻丫头,你都不知道,你爹在盘龙岭里都把你托付给我了”,   
就这样静待了一会儿之后,院中依旧是静悄悄地,既没有丝毫人的声息,也不见有人走动,我心中奇怪,就问静玉:“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四爷呢?”   
静玉闻听转头答道:“我爹这几天回如秋谷,去给静虚道长和胡叔叔举办一场超度的法事,这次不咸山里头死了太多的人,还多亏我爹他老人命大,否则咱们也无法相见了”,说到这儿,静玉轻叹一口气,语气之中透着一丝戚然。   
二人静待片刻谁都没有说话。良久,我突然想起她的病来。我清楚记得她在去年还是一身病态,怎么一年过后四爷竟然放心留她一人在家干活了?于是我开口问道:“静玉妹妹,你的病治得怎么样了?”   
静玉听罢苦笑一声:“还是老样子!这一年我能活着还多亏我的命好。在哈尔滨软禁我的老爷子虽然很凶,但老夫人心肠却特别慈悲,常把私房钱拿出给我买白玉粉镇痛。后来又有俄国西医来哈尔滨坐诊,是老夫人偷偷把西医请到家中给我治病。那西医很灵,给我开了一种特别的药丸儿,每次吃了之后我都能维持三五天没事,不过我偷听老夫人和西医论价时,这药丸仿佛是很贵。后来我爹把我救了回来,我把这药丸的事儿告诉了他,他二话没说,卖了棒槌去哈尔滨给我买了几十盒子回来”,静玉说着说着脸上一边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两个酒窝却陷得更深了。   
我闻听静玉说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有没有问过西医,常吃这药丸能不能祛根?”   
静玉眉头轻轻一趸,答道:“西医说了,我这头痛并不只因为一种病,所以光吃这药就想祛根的话,难……”   
闻听此言,我突然想起自己背囊里还有从吴三桂寝陵中挖出的一块儿血玉,那是从陈圆圆尸身底下拿出来的,若按巫医先前所说,它的确是能够将静玉治病祛根的良药。不过我与独孤璞在京城的范府又听说血玉虽好,但必须要配合兽鱼同吃才能祛根。想到此处,我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血玉拿出来。二人对坐一会儿,静玉将砂锅的锅盖掀开说道:“知焉哥,你赶快把这参汤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我现在就喝”,我接过她手中砂锅应道。一打开锅盖,刺鼻的香气从中飘了出来,砂锅之中浓浓的汁液非常黏稠,在黏汁底下赫然盘着一根老参须子,老参须子出奇地长,甚至超过寻常的整根儿人参。   
血参???我心中大惊道,忙问静玉道:“你可看见你爹拿回一根一人多高的大棒槌么?”   
静玉摇头说道:“没啊,这根参须子是我爹临走时留给我的,他让我单独给你熬汤喝”   
一听静玉这样叙述,我心中不禁起疑道:“我在昏迷之前的确是斗败了血参啊,而且我当初是为了把他给挖出来才使自己内力透支,最后那一瞬间,我是清楚记得四爷和鸦王两人把血参抬出来的,难道是后来出现了变故?还有我方才经历的小姑娘和什么赏善罚恶大会又究竟作何解释?”   
静玉一见我发愣的模样急忙催促道:“知焉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喝呢?”   
“好…… 我喝,我喝”,我连忙拿木勺往嘴里送汤。静玉一见我喝了脸上甚是高兴,又说:“知焉哥,你这次养伤狠劲喝,不用担心参汤不够。我爹这次回来可是背了一麻袋棒槌回来呢……”,说到这儿静玉把声音压低道:“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奇。书。网…整。理。提。供),这麻袋装的可全是六品叶以上的宝参”   
我一听静玉此话心里陡然明白:这一麻袋宝参如无意外,应该都是在盘龙岭中与我们缠斗过的参兵参将,而四爷在回来之后好像也没把盘龙岭中发生的事透露出去。静玉继续说道:“我爹挑了几十棵品相差的,都卖给了关里的富豪大户,换回了不少银钱。还有,这次去不咸山时,我爹以前手下有个叫胡老三的副将也战死了,他柳子里头还有百十号人呢,如今这帮人群龙无首,都想跟我爹重新拉山头。我爹在做完法事之后,可能还要去胡老三的柳子里拜会他们”   
静玉话音刚落,屋门又是一开,我爹和小二从外面进来了。我爹一见我苏醒了,乐得直冲过来将我紧紧抱住,他喜极而泣,我也是哭得一塌糊涂。我心中隐隐记得:在去盘龙岭的半路上老把头已经将我的真实身份告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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