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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关东异志-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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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罢,郭沛天转头向我问道:“孩儿,你叫做什么名字?爹爹往后也不能只唤你为‘小子’”,我听罢一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爹爹,以前我不管叫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今日我遇见爹爹无异是重生再造,理应当重取名字才是”,郭沛天听罢挠头说道:“有理,有理,你既然是我的儿子,理应当由亲爹取名,唔……”,他抚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道:“我给你取名叫做‘郭镇霖’,你想:霖由雨木两个偏旁构成,雨浇木生乃是自然万物中最普遍的规律,而你若能镇得住规律,自然是道行极高之人!”   
“不错,不错!就叫郭镇霖!”,我听罢连忙鼓掌称赞——其实此番我并非是阿谀奉承,对于一个自小便生长于道观习武的人来说,能起出如此大气的名字已实属不易了。他见我对名字非常喜欢,也是十分得意,他也不顾什么长者的威严,兀自将身前散乱的头发摇得飘来飘去。二人说罢,在坟前拜了几拜,便又返回山洞之中了。一夜无话,次日平明。我起了个大早去菜园当中摘了许多的蔬菜,又生了一个火堆,将一些白薯,辣椒放在火上烧烤,郭沛天一见我并不偷懒肯与早起做饭,更是显得甚是欢喜,破天荒用后山的大石给我挖制出一个盛汤的海碗出来。海碗做完之后,我又采了另一份蔬菜,重新生火熬制了一锅菜汤。   
郭沛天端起石碗喝了一口菜汤欣慰地说道:“过瘾!过瘾!想我‘塞北邪神’独闯江湖这么些年,如今也喝上儿子亲手做的菜汤了,过瘾,过瘾……”,我听罢忙道:“爹爹若是喜欢,孩儿就天天做给你喝”——其实我说此话之时,并非是心口不一,存心想要讨他喜欢。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固然在江湖中行了许多恶事,但是骨子里面也存有几分纯真,几分可爱,远比那些口是心非、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强出不少。而我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至少性命曾经为他所救,若论目的,我和四爷此次本来就是奔着江门的封九公而来,此番封九公已死,遇到一位比封九公更加厉害的‘爹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郭沛天吃完热饭同我说道:“霖儿,你给爹练一趟最拿手的拳脚看看”,我听罢连忙站定马步,练了一趟四爷授予的‘通天拳’,郭沛天看完摇头说道:“魏家这个名门正派真是误人子弟,害人不浅啊,可惜你空有一分内力却缺少外功和轻功的支持,而且你那内力也仿佛被封印了似地,可惜,可惜”,我问道:“爹爹,你确定……我的内力被封印了?”,郭沛天道:“我看没错。爹爹不是自夸,通过你走这一趟,我就能看出你确是我的血脉,你外形虽然瘦削单薄,但是经脉却流通得如同修炼了六七十年的武林高手一般顺畅,假如内力充沛之时,就是十头猛虎、八只人熊一齐进攻你也无能对你奈何。想整个大清国范围之内,除了我郭沛天之外,还有谁能生育出这样优良的品种来?至于你的内力,倘若不是被封印起来,就是曾经使用透支过,但是这是违背常理的。一来,这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敌人能够逼你使用这些内力,二来,你若真地将内力全数使出,也会在江湖之间造成巨大的影响。综上所述,我还是认为被封印的可能性比较大些”   
听他分析完后,我在心中暗暗呼出了一口气,看来我在盘龙岭内恶斗血参、用内力充盈龙塔的事情并未被谁知晓。而我亲爹虎神给我留下的这副好身板也被他误认是他的杰作,想来这一切也未免太过巧合了。郭沛天见我不语,以为我被封印一事所扰,便道:“霖儿,封印的事你倒不用太过担心,在武林的后辈当中,你的身板比任何人都要好,有了一副好身板,就可以尽量多地去接受爹爹的真气,最终冲破封印的限制”,我问:“爹爹,那我需要修炼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呢?”他答:“平常人恐怕十天半月就能行了,不过你少则半年,多则三年!”,我惊道:“怎需要那么久的时间?”,郭沛天答:“霖儿,爹爹和你做一个比喻:寻常人的身体容纳真气的量就像是一只油瓶,而你的身体则像是一口油缸,油瓶虽然短时间能够被灌满,但它毕竟只是一只油瓶,出息不了的”,我听到这儿终于明白他说话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郭沛天又道:“我这个人喜动不喜静,喜勤不喜懒,你作为我唯一的后人及唯一的徒弟,自然要多受许多常人无法忍受苦楚才行,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你懂吧?”,我回道:“爹爹尽管放心,镇霖自会严格要求自己,不会给爹爹的脸上抹黑”,郭沛天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这才像是我的儿子!”,二人说罢,我又练了几趟兵器、擒拿功夫给他观看。郭沛天看罢叹道:“霖儿啊,你练的那些都属于花拳绣腿,待遇到恶战之时就都施展不出来了”,我问:“爹爹,那我需要怎样才行?”,他答:“武学修为讲究三个境界:即‘力’、‘速’和‘意’:所谓‘力’指的是修炼内功,使攻击和防守之中充满力道。不管是怎样的武功,最终都是以击倒对方为目的的,只有你一招一式充满力量,才能给对方造成生理及心理上的压力,使他心惊胆战、患得患失”,我听罢连连点头,又问:“爹爹,那速呢?”,他又答道:“‘速’不单单指速度,而是泛指外功的修习。古之贤者讲究‘内外兼修’,‘双管齐下’,倚重任意其一,都会在实战当中瘸腿,终要尝到苦果”,我听罢频频点头,表示甚是赞同。郭沛天见我听得喜欢,自是讲得愈发起劲,又道:“至于第三个‘意’字嘛,指的是‘意念’:其实在武学之巅,两个绝顶高手过招讲究的再也不是诸如速度、力道这些东西,能够左右胜负的唯一条件乃是意念。为了让你明白,爹爹就拿个自身的例子去和你讲讲:前些年时,我挑遍中原没有敌手,闲极无聊便越过此山去高句丽闲游。高句丽那时为倭国所占,故而在其境内有一个倭国的道场。在道场中,我遇到见一个令人胆寒的劲敌:此人名叫‘中島翔太’,是一位曾隐居几十年的武术大师。我俩初战之时,他所用的乃是一把无比锋利的‘村雨’宝刀,但过了几十招过后,此人将刀入鞘,说道:‘郭君,你我胜负已分,再打下去只会让我命陨剑下,讨一个难堪的结局’,我其实早就知道此战的胜负,但仍故作不知地问道:‘中岛君,你我还未过白招,何以妄下断言?’,他苦笑答道:‘我的武功是让刀随人动,刀借人势,强调招招有我;而阁下却是讲究人剑合一,人融剑中,强调招招无我,这有我与无我只见看似只差一字,但却拉开了千百个层次,倘若再战下去,只能以战败告终’,我听罢笑道:‘中岛君果然厉害,实不相瞒,中原的武林之内虽然不乏高手,但尚没有一人能有像阁下这般的领悟能力,更没有一人能有你这种平心静气,自知之勇,就凭这一点,我也不承认你今日败绩,至少算我俩打平才对’,自此之后,我与中岛翔太二人成为莫逆的至交,每年我都要去高句丽或倭国去探望他一番。”   
我听罢啧啧称奇,不禁叹道:“原来爹爹还有过一段如此传奇的经历”,郭沛天笑道:“可不是么?我惜他有自知之明,不像中原人士那般好大喜功才与他结为朋友。想来这也是爹爹自从出山以来比武唯一没有取胜的一次”,我不禁大惊,问道:“难道爹爹从来都没有输过?就连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弟也没有输过么?”,他答:“我师父只是塞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从未教过我一招一式,怎么能论及输赢?”,我又惊问:“那爹爹满身的功夫是从哪里来的?”,郭沛天答:“郭道临当日肯从农民手中花下重金救我,其目的不是为了教我习武让我扬名立万,他是从我师祖那里盗得了一本宝书,自己害怕走火入魔不敢修炼,想拿我个试验而已。哪知我在修炼之中阴差阳错,不仅没有走火入魔,反而打通了浑身的经脉从此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一见我学成了功夫,急欲带我出山试验,想看我到底到了何种程度。于是我俩花了两年时间普会绿林高手,每经一战,我便会从实战之中悟出许多内功外功的诀窍,变得愈加成熟,后来我和师父二人参加了八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武林大会之中,我连战几十人不败,最后纵使八十一门总门长亲自上来也斗不倒我。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我俩斗到三百个回合的时候,在台下他的弟子徒孙为了怕他被我战败,丢了面子和位置在背后暗放松针害我。我为了躲避暗器只能被他一脚踹下看台,虽然没胜,但我也不承认战败!”,一见郭沛天这般认真的模样,我自知他没有骗我,也不禁暗叹这个道貌岸然的武林太过凶险。   
郭沛天一番言罢,我在心中暗暗盘算道:“这人虽然行事诡谲,但也不乏绿林人中难得的真诚,况且他又待我是亲生儿子,自会将那本宝书中的绝学授予与我。听他所说,他练成武林无敌只用了二三年的时间,而我有虎神之躯,只需勤学苦练,在一两年内纵然达不到他当初的高度,起码也好过一般高手的水平,到时候我只需去投奔三师叔沈岑,在王镇冥手下做一个杀手,做一件比孙武更惊天下的奇事就好”,我正在想着,郭沛天问道:“霖儿,你想不想学爹爹这套绝学?”,我答道:“当然想了,想武林之中,没有谁想不继承爹爹的衣钵吧?”,郭沛天听罢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嘴倒是蛮甜。不过说归说,闹归闹。练习之时爹爹的身份是你的师父,不会对你有任何怜悯和娇惯,这些你都要有个心理准备”,我答道:“爹爹您尽管放心,不管怎么难受孩儿也不会叫一声苦”,郭沛天答道:“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和我一起去那个湖旁练功罢”   
→第六章 … 天池←   
一夜无话,待到次日平明,我和郭沛天二人吃过早饭,便双双沿着小径到了圆湖旁边的矮山之上,郭沛天选了一块平地说道:“霖儿,你要记住,以后此处就是我们的练习场”,我答道:“此处有山有湖,甚是让人心旷神怡,真是一处习武的妙地!”,郭沛天却摇头说:“爹爹之所以选择此地,绝非是让你游山玩水,你不知道:此地乃为山上之山,一来这地位置奇高,空气又稀薄,在这里习武练习会大大锻炼你心肺的承受能力,以后你在平地交战之时别人二三百个回合就累得气喘吁吁了,而你打上个一千个、两个回合根本没有任何不适反应,这本身就是占了一个极大的便宜”,我听罢惊道:“还有此种说法?”,郭沛天道:“没错。 首发不知你听没听过:西域僧人之所以让中原人士一度谈之色变,不仅与他们的招式狠毒古怪有关,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西域位处高地,自小便在那样艰苦的地方练功,于身于心都是一种磨砺。爹爹之所以选择这么一块地方作为落脚之地,固然是因为这里有旷世奇药‘血红花’可以采摘的缘故,除此之外,这山、这地、这树、这湖的灵气也都是我选择的原因”   
一听郭沛天谈到这湖,我忙惊问道:“爹爹,提到这湖,我倒要向您说说前几天发生的奇事:我在给我娘挖坑之时,曾经瞥见湖心有一个巨大的气泡,当时我距湖心少说也有四五十丈,纵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我依旧能够辨得清气泡的大小,由此可知那气泡的尺寸有多大了”,郭沛天听罢哈哈大笑道:“这东西听见你的声响出来迎接你”,我问道:“这东西?什么东西”,郭沛天答:“这是我在山上聊以相伴的朋友,也是我练习轻功之时的对手,你若想窥得其全貌,还要有些表示才行……”,郭沛天一语说罢,脚下一纵已然飘到不远处徐三娘子的坟前,我忙转头向一旁观看,只见坟前的木杆之上还戳着‘金狼帮’帮主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郭沛天也不说话,一把拽下人头,飞身跃向湖面,别看他身形庞大,此刻却异常轻盈,如一只蜻蜓点水般地在水面上随意疾行着。待他要行至湖心之时,只见他一手提头,另一手伸进嘴里打了一声极其响亮的口哨,哨声过后,他将人头朝天上使劲一抛,便一纵身闪将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郭沛天抛完人头之后,湖中心原本平静的水面瞬时变得惊涛骇浪。片刻过后,打水里直挺挺地探出一条纯黑的东西出来——我之所以唤之为‘东西’是因为我真的无法形容它属于何纲何类:它露出水面的部分只有一条油黑锃亮、光滑无比的颈子,看外表既不是禽,也不是兽;既非鱼虾,更不是壁虎毒蛇之类。它的颈子奇长奇粗,几乎堪比不咸山林中最为粗壮的大蟒,但是观其口鼻又纵然不似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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