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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会武,四到六人结成一拨最好,到了北京我们赶快将兵器藏到隐匿之处,然后我们在东直门下会合!”,其他掌门闻听也纷纷点头,道:“大善!两位的确是心细如发,我们就依照两位的办法去做好了”,这时有一个胖子指着身旁一个瘦小枯干的人说道:“众位兄弟,秦贤弟轻功绝伦,我们不如请他把我们兵器偷偷带进北京,待大家会合之后再一同去取,这样过关过卡也方便许多”,众人听罢均觉得此法甚妙,便纷纷解下自己兵刃扔在地上。言毕,众人就地分成五拨,其中白昱思、欧阳谷明、欧阳谷亮和先前持双斧的汉子凑在一起,其他十九人依照各自喜好分为四拨。我一见他们分兵心中不禁暗喜:这样一来,不仅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小,而且行事之时也更加方便,不用考虑被群而攻之。
分完队伍之后四人并不着急赶路,而是绕到北面一个小集镇里,将几匹高头的关东大马卖掉,转而又买进了四匹拉车载货的小马骑着。换完马之后四人路过裁缝店在店内各买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待四人再次走在街上,从外表来看就与来往穿行的贩夫走卒无异,绝无一点身为绿林人的痕迹。我在心中暗自叹道:欧阳兄弟虽然生性诡谲,但做起事来却是滴水不漏,若非我今日轻功非凡,断然没人能识破他们的可能,看来这点我还需向他们多多学习才是。想到此处,我亦向当地人买了几套破旧衣服塞在包里,以备他日不时之需。
→第八章 … 杀计←
四人扮作商贩骑着瘦马一路上晓行夜宿倒也平安,而我依旧是一副花脸,加上又穿了一件无比破旧的衣服,故而关卡的军兵一见我自以为是难民乞丐,看也不看一眼便放我通行。 首发就这样,众人又行了几日终于就走到了河北境内的固安县。话说这个固安县可真不一般,它因为离京不远,房租又低,所以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外地进京谋生的人,这些人通常都是早上乘着快马去京城挣钱,晚上再回到固安睡觉,真可谓是京城周边的一道盛景。故而固安又有‘小京城’之称,在贫苦人中甚是有名。
俗话说:“有山必有水,有正必有邪!”,固安身为京畿大镇自然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放眼望去:大街之上贼眉鼠眼的有之,色胆包天的亦有之,其中不乏小偷碰瓷之流,更是不缺地痞流氓之辈。我在心中暗笑道:值此良机,我不如戏耍他们几人一番解解心头恶气。抬头观看,这四人正由西向东欲穿行天字大街,我因从小长在京城对此地环境甚是有底,便赶先他们一步挤在了前头。在大街的出口,几家打把势卖艺的摊子引起我的注意——只见几个汉子正光着膀子煞有介事地舞刀弄棒,操习着武艺。只听得其中一个说道:“大哥,咱们整日来往于京城固安两地,银子赚不来多少,辛苦却没少吃,依我来看还不如重操旧业……”,那人说道此处目露凶光,奸笑了一声。另外一个年长的虬须大汉答道:“我走之前可是奔着衣锦还乡的目的,现在咱们混的这般凄惨,怎能就这样破落地回去?唉……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一会儿赶快收拾东西,去晚了又没饭辙了”,我闻听心中暗道:这些人看来决非善类,兴许就是哪个地方的亡命之徒。正好,我利用他们戏耍白昱思一番,也好稍解我心头之气。
想到此处,我搭言道:“几位大哥,小弟我倒可以给你们找个饭辙,就是不知你们敢不敢做?”,虬须大汉翻着眼睛从上到下把我看了七八眼,不屑地回道:“就凭你?看你这模样,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瘪三!”,我一见他们以貌取人,伸手从怀中逃出一锭二两多的银子说道:“我人固然生得丑陋,但你总没理由拒绝这锭银子吧?”,大汉一见我出手不凡,便要伸手去抢那银子,我用胳膊稍稍一格,大汉胳膊立刻像碰见铁壁一般弹了回来。几人大惊失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所措。虬须大汉吃了哑巴亏,自知我来头不小,急忙上前施媚,道:“先生想要我做什么?”,我主动将银子塞进大汉手中,指着远处慢步而来的白昱思几人微笑说道:“你看没看见穿粗布衣服那四个人?他们与我结怨,不过我又不好公然报复他们,我见你们几人有些功夫,便想请你们替我胖揍他们一顿,解解我心中的怨气”,大汉瞧了瞧他们几人,又看了看我,胆怯地答道:“我们练的这些都是骗人的把式,糊弄糊弄无知的百姓还可以,真打起来未免会吃亏”,我笑道:“他们都不会武艺,只是几个贩夫走卒。正是因为这点,我才怕亲自出手伤了这些人”,虬须大汉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言罢,他将银子揣下,又朝身后几条大汉喊道:“兄弟们,找饭辙了!”
布置完后,我便潜入人群之中远远去看热闹:只见虬须大汉拎着一只茶壶径直向欧阳谷明、欧阳谷亮两兄弟走来。江门这一席人因为在关内没有仇人,加之身边车多人杂故而也没有在意。几个大汉果然是恶人出身,拎着茶壶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怯意,待他们走了一个碰头的时候,虬须大汉正好与为首的白昱思肩膀轻撞,在碰撞的一霎那,我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大汉把手一撒将茶壶扔在地上,瞬间过后茶壶摔成八半,壶里的茶叶茶水溅了众人一身。虬须大汉一把将白昱思肩膀揪住,故作惊讶地说道:“你……你竟然把我祖上传来的宝贝摔碎?小崽子!”,白昱思年纪尚小,也从未听说过京津一代‘碰瓷儿’的手段,故而呆立在原地道:“这……这不是我碰的!”,旁边几个汉子这时抱着膀子怒道:“小子,这事我们大家伙都看见了,这是你想抵赖就能抵得了的么?”,欧阳谷明毕竟阅历较深,上前深施一礼道:“英雄,大家都是圈里人,这些‘过程’就不用走了吧?”,说罢他从腰带中掏出几个老钱,道:“喏,哥哥给你们几个酒钱,这事就算了结罢!”
虬须大汉看罢一口吐沫吐在欧阳谷明的身上,骂道:“老王八壳子,谁和你是什么‘圈里人’?我这个茶壶乃是前朝皇帝御用的宝贝,随便拿到市场上都能卖得几万两银子,你若想走也很简单,给我一万两银子!否则,嘿嘿嘿……”,他攥了攥硕大的拳头朝欧阳谷明笑了笑。
“否则什么?”,欧阳谷明问道。“否则你们就得在身上留下点记号!”,虬须大汉恶狠狠地答道。白昱思因为年轻气盛又在江门暗算惯了别人,自然是受不得这种窝囊气。刚想伸手,胳臂却让欧阳谷亮拽住,欧阳谷亮低声说道:“贤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我们还有要事去办,万不能因小失大”,白昱思听罢,强压怒火把手缩了回来,继续听欧阳谷明和这些大汉交涉。虬须大汉本就是为了找茬而来,当然要横讲歪理,几人话不投机,当即动起手来,这一动手可了不得,京畿历来是尚武之地,街上的买卖人一见有热闹相看是生意也不做了,将这些人团团围在当中。
我在人群后偷偷看着:只见几人好似是喝醉酒的母鸡,一个个被这几人推得歪歪斜斜,丝毫没有当日在江门的威风。评心而论,若论真实功夫,十个大汉也斗不过这四个人,但是他们一来缺少兵器;二来为了隐藏身份不敢亮出门户;三来还在别人地头,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不占一条。故而此时他们被几个大汉逼得滴溜溜直转,根本不敢还手。围观的群众本来盼望看个热闹过过眼瘾,哪知道白昱思几人像几只泥鳅般地左躲右闪,根本就不与大汉动手。有些地痞无赖看得来气,于是便开始在暗中使坏:每每当江门人躲闪之时,这些人或者踢脚下绊,或者对之推推搡搡,配合着虬须大汉的正面进攻,几人均受到了一些的伤害,虽然伤不致命,但是却让我看得极为舒服。我在心中暗笑道:白昱思啊白昱思!你这个害人精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能在此受辱吧?老子真是看得快哉!快哉!
正在这时,京畿一对巡兵在此路过。虬须大汉一见形势不好,呼啦一声全都如鸟兽散。白昱思几人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巡兵是来帮他们驱赶大汉,哪知道京城政局大乱,兵匪早已混为一家。巡兵一见其他人全数退散,倘若再将白昱思四人放掉就交不了差,于是也不听欧阳兄弟解释,不由分说上前将几人用铁链铐住押往官府。
一见那四人被官人囚住,我心中不禁狂喜道:想当年我被人冤枉得众叛亲离、百口莫辩,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今日也让你们尝一尝有苦难言的滋味。想罢,我便随着巡兵一起赶到衙门继续去看热闹。
待到官府衙门,兵丁们拷着四人进入院内,而我则是一身衣衫褴褛,自然进不得厅堂。我在心中暗道: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按常理说知县早就已经退堂。他四人顶着的罪名是聚众闹事,既无原告,更无人命发生,如此说来知县断然不会舍去自己的玩乐时间回来审案,所以这四个人在明日午时之前绝不能被放出监牢。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先去集镇上饱餐一顿,待夜色降临之后再去探监也不迟。主意打定,我便转头向天字大街踱步而去。
走在街上,路人俱嫌我肮脏,纷纷避让着我。而我虽然倍受歧视,但却第一次尝到了酣畅淋漓的痛快。我边走边笑,正撞见街上有一个小贩在卖狗肉,不得不说,那狗肉烹得香气四溢、直沁心脾,让人好不喜欢。我犹豫了一下,从袋中掏出几钱散碎银子买了一大块儿,又在邻摊买了一壶老酒端着。我刚走后几步,只听得卖狗肉的老板低声和酒铺老板说:“老兄,你看没看见?你别看这些讨饭的衣衫褴褛,每日乞讨下来,可比咱们这些人都有钱呢!”,酒铺老板答道:“可不是么?看来这人啊,只要把尊严放下就没什么可畏惧的……”,撇去他俩如何议论不提,我拎着狗肉端着老酒,七拧八拐便走出市场,来到田间我选了一块儿无人呆的菜畦地,坐在垄沟里面就开始自斟自饮,那快活的感觉,真是胜似在世神仙。
喝完老酒,我心生倦意,钻进一家的柴火垛里就美美地眯了一觉。再醒来时,天色已然大暗,观其星斗似是已到二更天左右。我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会儿,便起身直奔县衙方向飞去。固安虽近京畿,但要论级别却只是区区一个小县。县衙的围墙并不高,许多监牢也是露天置着,白昱思等人只是聚众闹事的轻刑犯,自然要关在外面,想到此处,我轻轻一纵跃上墙头便向院中探视。
寻了一会儿,我终于在一间大囚笼里发现白昱思等四人,我飘身飞到囚笼顶上,屏息凝神地偷听他们谈话。只听得双斧汉子说道:“今日好生晦气,我素来听说京津好些地痞无赖喜用‘碰瓷儿’讹人,没想到初入京畿,还真让咱们摊上了”,欧阳谷明道:“唉!可不是么?这些贼人见我们模样是外地人,又见白贤侄年纪轻轻,没有阅历。于是便心生歹意,找我们下手,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这次就算是吃亏买个记性。好在打斗之时并未出现人命,也算不得什么大案,想明日待到我们出了笼去,以后多加防范吧”,几人均点头称是,继而谈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听了一会儿,觉得甚无意义,便想回去休息。打定主意,我想翻身跳跃出去,哪知道我刚行出不远,却听见脚下有人在悄声说话。大半夜里,悄声讲话不禁让人觉得甚是好奇,我止住脚步,伏在放上一边竖起耳朵,一边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观看。
只见月光之下,在厅堂的过道里面有两个衙役正在小酌。其中一个生得奇胖,另外一个却生得极其瘦小。只听得那瘦子说:“大哥,前几日匪帮哄抢官仓一事可有结果?”,胖子答道:“咳!那些人都是惯犯,我们一去他们便如鸟兽散了,一个都没抓着”,瘦子又问:“那这岂不成了无头案子了么?”,胖子冷笑道:“老弟你还是毛嫩啊!知县大人如此精明的人,怎能因此混掉乌纱帽呢?”,瘦子又问:“既然人都跑了,那又找谁去判?”,胖子答道:“当事之人跑了,自然是找些闲人来背这口黑锅了”,瘦子道:“这么说……今日我们捕获这四个人就是……就是来背这黑锅的?”,胖子夹了一口菜道:“没错,这四个人似是关东而来的贩夫走卒,因为家在外地,亲属自然不能立即寻到固安来闹事,这就比找些本地人来替罪好了许多。即使过个一年半载的,他们家人知道这个消息,人也斩了,死无对证的他们也无可奈何”,瘦子一听忙翘起大指赞道:“高!果然是高!”,胖子将身前一盅酒饮尽打趣道:“高吧?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当成知县,而我们只能当个狱卒的原因”,两人说罢,又是一番自嘲。我伏在房上偷听了一会儿自觉地再没有什么价值,于是就返回柴火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