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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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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决定的?到现在也没有人承认。
  我最大的意见是:地铁二期工程费钱,比一期工程费得多;车站大,附属设备多,很浪费。这个费钱不是百分之几十的问题。
  我回来的时候,还被视为犯错误的对象,还是敌人的一头。当时二期工程还没有设计,但深度已确定了,各施工单位抢活就挖。
  周永源向笔者回忆道:
  1965年提出“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就修地铁,从城墙挖下去,把护城河填了。
  这之前是外城城墙拆得多;内城城墙,朝阳门要塌了,不修它,就拆了,其实修修也可以保护。以前内城城墙是拆了一小部分,大部分是修地铁拆的。
  拆以前,周总理看了一圈城墙,看来看去说:唉呀,前门楼留下吧!
  德胜门可能由于工力不够了,先搁一搁,腾出力量再说吧!到了“文革”末,地铁快修完了,拆了吧!专家反对,谷牧副总理负责处理此事,他说:不拆!作为兵器博物馆。
  东南角楼,为什么留下了呢?是地铁转了弯,侥幸留下来了。西南处的城墙也是如此,地铁是圆角过,这个方角就躲开了。后来,维修时搞得不好,不像原来那样了。
  北京气候干燥,应多保留水面,改造小气候。可用城墙的土填了太平湖,把莲花池填了三分之一。这是胡闹!无政府!
  梁思成呢?他被“文革”的风暴打倒了。
  一张大字报给这位“反动学术权威”画了一幅漫画——脖子上挂着北京城墙,下书他的那句赞叹:“我们北京的城墙,更应称为一串光彩耀目的璎珞了。”
  在梁思成的日记和工作笔记中,关于北京修地铁拆城墙的事,只在1966年留下两次记载:
  4-3 星日 晴
  选举区代表,流动票箱送到家投票。
  10:00,地下铁彭家骏等三人来谈正阳门地基,约定星二上午去看。
  血压190/90……
  4-5 星二 晴
  上午至正阳、崇文看城楼基础,顺便取回洙手表。
  今日清明,山桃已盛开……下午5:00散步,甚晕。
  那时,“文革”的阴霾就在眼前了。为使修地铁不拆正阳门而去看地基,梁思成当然愿意。可是,日记里仅有的这两段记录,是那样不动声色。
  林洙留下了一份珍贵的记录:
  当思成听到人们拆城墙时,他简直如坐针毡,他的肺气肿仿佛一下子严重了,连坐着不动也气喘。他又在报上看到拆西直门时发现城墙里还包着一个元代的小城门时,他对这个元代的城门楼感到极大的兴趣。
  “你看他们会保留这个元代的城门吗?”他怀着侥幸的心情对我说,“你能不能到西直门去看看,照一张相片回来给我?”他像孩子般地恳求我。
  “干吗?跑到那儿去照相,你想让人家把我这个‘反动权威’的老婆揪出来示众吗?咱们现在躲都躲不过来,还自己送上去挨批呀?”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忽然,我看到他的脸痛苦地痉挛了一下。我马上改变语气,轻松地说:“告诉你,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那个亲爱的丈夫的健康。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想。”我俯下身,在他的头上吻了一下。但是晚了,他像一个挨了龇儿的孩子一样默默地长久地坐在那里。



城墙的最后拆除(7)



  也许没有人能理解这件事留给我的悔恨与痛苦会如此之甚。因为没有人看见他那一刹那痛苦的痉挛。在那一刹那我以为我更加理解了思成的胸怀,但是没有。当我今天重读《关于北京城墙废存问题的讨论》及《北京——都市计划的无比杰作》时,我感到那时对他的理解还很不够。如果当时有现在的认识,我会勇敢地跑到西直门去,一定会去的。



度日如年的巴黎之行



  就在北京地铁开工建设的前两天——1965年6月28日,梁思成动身出访法国巴黎。
  他此行的身份是中国建筑师代表团团长。代表团一行7人,赴巴黎是参加国际建筑师协会第八次大会和第九次代表会议。这是1928年与林徽因旅欧考察之后,梁思成第二次来到巴黎也是他最后一次出国访问。
  可以想像梁思成此行的心境——
  这一年,巴黎在经过痛苦抉择之后,制订了与“梁陈方案”主旨一致的“大巴黎地区规划和整顿指导方案”。
  这一年,彻底否定“梁陈方案”的拆毁城墙行动,在北京如火如荼。
  而偏在此时,梁思成从北京来到巴黎。
  将古与今分开发展,有机疏散,以求得新旧两利,是“梁陈方案”的精义所在。在北京,梁思成与陈占祥腹背受敌;而在巴黎,这样的规划思想,正理性地引导着城市发展。
  1965年,巴黎政府制定了以“有机疏散”理论为指导的大巴黎规划,预计2000年大巴黎地区人口为1400万人,提出以下措施:
  一、在更大范围内考虑工业和城市的分布,以防止工业和人口继续向巴黎集中。
  二、改变原有聚焦式向心发展的城市平面结构,城市将沿塞纳河向下游方向发展,形成带形城市;在市区南北两边20公里范围内建设一批新城,沿塞纳河两岸组成两条轴线,现已基本建成的有埃夫利、塞尔杰、蓬图瓦兹等5座新城。
  三、改变原单中心城市格局,在近郊发展德方斯、克雷泰、凡尔赛等9个副中心。每个副中心布置有各种类型的公共建筑和住宅,以减轻原市中心负担。
  四、保护和发展现有农业和森林用地,在城市周围建立5个自然生态平衡区。
  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巴黎市区主要改建了5个区,其中,在接近市区边缘的弗隆·德·塞纳区和意大利——戈贝兰区建了一些高层建筑。1969年以后,又在市中心进行了一些改建尝试,如整顿马海区,重新进行了圣·马丹运河区和中央商场区的规划设计,建设蓬皮杜艺术和文化中心等。
  在巴黎古城区进行的改建,特别是新建的高层建筑,遭到了市民的反对。巴黎政府从70年代起,开始在古城之外的香榭丽舍主轴延长线上建设新的城市副中心——德方斯,并将新建筑集中在那里建设。
  德方斯区位于巴黎西北的塞纳河畔,距凯旋门5公里。这个新区在80年代初基本建成,每幢建筑的体型、高度和色彩都不相同。有高190米的摩天办公楼、跨度218米的拱形建筑,有各种外墙装饰,景观丰富多彩。
  这样的规划布局,使古与今相映生辉,并为城市赢得更大的发展空间,缓解了“单中心”城市交通拥堵、空气污染等矛盾,完善了城市功能。
  就在梁思成抵巴黎访问的前一个月,世界各国建筑师聚会威尼斯,通过了著名的《威尼斯宪章》,明确把文物的环境纳入文物的保护范畴。而这些思想精华,梁思成、陈占祥在1950年的“梁陈方案”里早就提出了。
  可是,就在梁思成访问巴黎之时,在北京,“梁陈方案”仍没有躲过批判者的锋芒。
  这一年,清华大学建筑系的一篇研究生论文,仍一如既往地把“梁陈方案”指责为“把旧区撇在一边另搞新中心,实际是在保护文物建筑的借口下连同一切旧社会遗留下来的落后、甚至破烂不堪的劳动人民居住区一起保存下来,由古代的文物建筑来束缚今天的社会主义建设”。
  一个学术方案,就在一篇“学术论文”里,被这样升格为一个政治问题。
  身在巴黎的梁思成,心头是怎样滋味?
  6月29日,代表团经莫斯科抵巴黎。次日,梁思成即感不适,“昨夜一夜不眠,晨出冷汗”。
  7月2日,梁思成出席国际建协第九次代表会议。7月4日,他漫步巴黎拉丁区,身体仍感不适,“在St·Geraine大街旁小坐饮coffee,甚冷……今日甚冷,伤风流涕。”
  7月5日,梁思成出席国际建协第八次大会开幕式,一天活动后,“已精疲力竭”。
  7月10日,他在日记里写道:
  来Paris已是第十一天了。
  这次出来,深深感到身体远不如前几年了。即使前年在古、墨、巴,身力似还可以。这次出来,巴黎天气之冷,远出预料之外,尽其所有而穿之,还是大大伤风,一周来涕流不止,鼻子都擤破了,好在没有发烧病倒……应明确这是最后一次出国任务了。
  昨天大会虽已结束,但还有一周参观时间。若从我自己想,真想什么都不看就回家,但许多人初次出国,怎能不让他们看看?归心似箭,度日如年。
  7月18日,梁思成一行离开巴黎飞莫斯科。在中国驻苏联使馆,他读了两天《矛盾论》。7月22日,梁思成等从莫斯科起程回国。
  他没有写下任何有关巴黎城市规划的文字。他读《矛盾论》,或是想排解内心的不安。
  1965年确实让人不好受。这一年,英国公布了324个历史文化名城、镇、村,而中国又在做什么呢?
  现在,美国把凡有200年以上历史的城市,均列为历史文化名城。
  前苏联也公布了957个历史文化名城、名镇。而在文明积淀深厚的中国,截至2002年2月,公布的历史文化名城只有101个。不是中国的名城太少,而是被毁得太多。它们不是毁于战争,而是毁于短短几十年的建设。



“彻底清除旧物质文化”(1)



  梁思成从巴黎回来后不久,1965年11月10日,上海《文汇报》刊出一篇署名“姚文元”的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公开点名批判明史专家、北京市副市长吴晗,引起全国上下一片躁动。
  一时间,对《海瑞罢官》的批判,不仅仅涉及所有以海瑞为题材的戏剧、文艺作品,而且扩大到史学界、文艺界、哲学界等社会科学各主要领域。
  多年后,人们才清楚地看到,当时中国共产党最高领导层内的分歧,竟是通过姚文元的这篇文章,通过一个名声不佳的文坛棍子之笔,以批判一个历史剧的面目出现的,而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文化大革命”竟由此引发。
  梁思成被令向吴晗开火。这一对“冤家”的故事被“演绎”到极致。
  1966年4月26日,梁思成完成了民盟中央交付的重任,写出了一篇批吴文章。5月11日,他又受命为民盟通讯写了一篇批判吴晗的社论,感叹道:“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写这种文章。”
  而在这之前,梁思成只是以旁观者的心态面对这一切,1966年4月5日的日记载:“今天《人民日报》发表《红旗》的《〈海瑞罢官〉和〈海瑞骂皇帝〉是两株大毒草》,看来像是‘总结’性的文章。”他的确有些摸不准方向。
  《海瑞罢官》是吴晗响应毛泽东的倡议,写的一出反映敢于直言进谏的明朝著名清官海瑞的京剧剧本。此剧于1961年1月在京首演,可后来被指为要替彭德怀翻案。
  1962年1月,在纠正“大跃进”错误的“七千人大会”上,刘少奇说,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致毛泽东的信,所说的一些具体事情,不少还是符合事实的。一个政治局委员向中央主席写了一封信,即使信中有些话是不对的,也并不算犯错误。6月,彭德怀向毛泽东和中共中央递交了一封约8万字的长信,详谈了个人历史,要求审查。
  毛泽东对此不悦。在9月召开的中共八届十中全会上,彭德怀的申辩信被作为“翻案风”的一种表现,受到毛泽东指责。在这样的情况下,时任全国电影指导委员会委员的江青,多次对毛泽东说,《海瑞罢官》有问题,要批判。毛泽东开始不同意,后来被“说服”了。
  姚文元批判吴晗的文章,是江青与张春桥共同策划的。整个写作活动都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除毛泽东外,其他中央政治局委员都不知道。
  这篇文章在《文汇报》刊出18天后,北京各报刊才陆续转载。毛泽东十分不满,更加确认北京市委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
  关于批判《海瑞罢官》,各级党组织强烈要求中共中央有一个明确的指导方针。1966年2月3日,彭真召集“文化革命五人小组”会议,拟定《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关于当前学术讨论的汇报提纲》(简称《二月提纲》),毛泽东听取汇报后未表示反对,遂作为中共中央文件下发。
  《二月提纲》试图将已经开展的批判运动加以适当的约束,限于学术范围之内,指出,讨论“要坚持实事求是,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要以理服人,不要像学阀一样武断和以势压人”。这些话后来被张春桥称为是针对毛泽东的。
  与此同时——2月2日,江青在上海召开了“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搞了一份纪要,毛泽东修改了三次。根据毛泽东的意见,这个《二月纪要》,即所谓《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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