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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二人中胜出的六人又各自进行了七场大战,最后只留下了马小知、陈西屏、曹杰三人。三个人当中,马小知赢得最快,只对决了四场,陈西屏对决了五场,曹杰则对决了六场。因为听说曹杰入过定,永嘉总堂中的弟子倒不吃惊,再加上他长得没有其他两人英俊,因而引起的轰动就不大。
可总堂里的长老对他的胜出却是个个吃惊:没想到他才来总堂学了几个月的棋,仅仅入定了一次,功力就增长得这么快。可谓永嘉派数百年所仅有。
不过对马小知,总堂里的长老们吃惊得更加厉害。不少退隐了的长老看了他上一轮的棋谱后,都觉得他下一轮肯定过不了,可他偏偏就是能赢。他的功力好像每次都在增长,总是遇人就高出一截。
有些长老拿了他一开始的棋谱和最后的棋谱比较,看完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相信这是一个人的!仿佛在短短的比试期内,他就从一个功力低得不能再低的棋师,成长为一流的高手!
接下来,他的功力还能不能再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头?他的功力究竟有多深?总堂内退隐与没退隐的长老们议论纷纷。
眼看着新的掌门就要出来了,这几天,永嘉总堂的外堂、内堂、上堂内,处处都是节日的气氛。永嘉派这几年群龙无首,在江湖上处处受气,现在新掌门即将诞生,大家自然高兴。
六人七场大战后的第二天早上,胜出的马小知、陈西屏、曹杰三人,被陈、孙两位前掌门以及六大长老带到了永嘉派列代祖师爷的灵位前进行拜祭。大家想到未来的掌门就在这三人之中,个个脸色恭敬。
拜祭过后,金长老当着众人人的面,开始为三人明天的十局大战摇签。金长老跪在列代祖师爷神位前,不停地摇动放有写着三人姓名纸条的棋盅,那棋盅是永嘉派第一代掌门用过的,乃是永嘉派镇邦神器。没想到第一轮就是马小知对陈西屏,曹杰则是最后。陈西屏看了结果后,面如死灰,一声不吭。马小知则是无所谓。曹杰则因为是上上签,大家纷纷向他祝贺,都感叹他的运气实在太好。
当日下午,云娘和丹娘想到马小知和曹杰下了这么多天的棋,只怕是累坏了,就带两人去外堂的集市闲逛。王管家想到两女武功高强,也就没有阻拦。马小知和曹杰一开始还怕外堂的人认出自己,会有不少麻烦。后来听说外堂没什么人有资格进上堂看棋,这才放心。
到外堂后,下了马车,果然没人认出他俩。马小知路过那家酒楼,看到那张画着自己正在吃红烧肉的画,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曹杰想到日后一定能让丹娘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粘马小知的光,心情也是大好。有自己的男人在身后陪着,云娘和丹娘也十分高兴。
四人正逛得兴高采烈,马小知忽然发现,有一位女子的背影特别象螓儿。那女子身子一晃,进了一条小巷。马小知怕云娘说自己,趁着三人不注意,也立即闪进了那条小巷。他在巷中走了一段,却没发现螓儿,正要回头,钱堂主却从旁边闪了出来。
钱堂主一脸笑容,马小知不想理他,正要掉头,他却举起了手里的短链,那短链下挂着黑白两个棋子。钱堂主一边晃动棋子,一边笑道:“马公子,天色已经晚了。螓儿正在等你回去,服侍你睡觉。睡吧,睡吧。”
马小知顿时昏昏沉沉,他在心中高叫了一声:催眠!竭力想将眼睛从那黑白两颗棋子上挪开,可怎么挪也挪不动,浑身渐渐就没了力气,最后终于睡着了。
他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听到马的嘶鸣声,他才知道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他的手脚已被捆住,嘴里堵了一块手帕,旁边还有三个蒙着脸的大汉看守。
一看到他们蒙着脸,马小知的心就又落回了肚子里:看来他们不是要自己的命,不然何必把脸蒙住?他心里奇怪:为什么钱堂主没有趁着自己昏睡要了自己的命?随即明白:棋派毕竟是棋派,里面的人还不敢象武林门派那样随便杀人。
再说,钱堂主肯定是在帮陈西屏做事,自己要是死了,只怕王管家和云娘、丹娘都不会放过他们。投鼠忌器,他们其实也害怕的。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点。
看样子,马车是在一路向西。既然他们不敢杀自己,那绑架自己做什么?现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他一时也想不明白。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马车又启程向西,他才想通,原来他们是想把自己送得离总堂远远的,越远越好,这样就是自己侥幸逃脱了,赶回去时,棋局已了。
难道那时他们就不怕自己揭发?嘿嘿,只怕那时陈西屏已经做了掌门,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自己再怎么揭发也没用,那时王管家自然也被他们夺去了权力,谁还会再帮自己?孙机前掌门吗?
六大长老那时自然听命于新任掌门,孙机一个前掌门,自然是孤掌难鸣。再说大家就是心中明白这是陈西屏做的,可抓不到证据,也不能将他怎么样,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被高万峰害了后,就是因为这样才报不了仇的。
马小知不禁在心中大夸:好计啊好计!同时又觉得好笑: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遇上的事,自己居然也遇上了!
正文 第十七章 饶州街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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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知心中冷笑:不过我和我没见过面的读死书的父亲不同,想要害死我,没那么容易!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绑架、劫持事情实在太多了,稍微回忆了一下,他就想出了对付的法子。第二天开始,他就假装出想要逃跑的样子,三个大汉立即紧张起来,看守得就紧了些。
到了第四天,他就开始假装已经发现逃跑无望、心已经死了,脸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几天过去后,三个大汉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几个人白天赶路,晚上才找个僻静的地方停车睡觉,吃住全在车上。睡觉时则专门有人值夜。马小知想要方便时,看守他的人才会替他松绑,然后在旁边看着。
第九天,天刚蒙蒙亮,马小知就小声地嘟囔,说尿憋得难受。包括驾车的人在内的其他三人睡得正香,值夜的大汉这时已是困得眼睛也睁不开。马小知见看守自己的大汉不理,就假装要在车里解决,那个大汉一惊,皱了皱眉,只好替马小知松了绑,然后带他下了车。
马小知方便完,那个大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眯了起来。马小知一看,此时不跑,等待何时?当时对着正准备捆自己的大汉肚子就是一脚,将他踢倒后,扯开口里的手帕,转身就跑。等那大汉从地上爬起来时,他已没了影子。大汉赶紧叫醒其他人,四个人想去搜寻,可又怕别人发现,一时不知如何办才好。
马小知先入了树林,然后才上了大路。此时路上已经有人,他略微放心,当时不管其他,只顾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到了太阳一杆高时,他已进了城,这才彻底安心。一打听,原来是饶州。
如今之计,是尽快赶回永嘉总堂。今天是第九天。自己既然不在总堂,没去和陈西屏对决,他老子陈前掌门肯定会口称永嘉祖规,让棋正判自己缺席输。按照棋规,十场大战,他们要等自己六天,六天过后,自己才算全输。现在是第九天的早晨,这时曹杰和陈西屏应该已经对决了两场。
还剩下八场,那就是八天。自己如果回去得快,就能在棋局未结束前赶回去!马小知看过曹杰的棋谱,他的功力虽然突飞猛进,但和陈西屏还有差距。马小知在心中默默祷告:曹杰啊曹杰,你一定要挺住!我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只要棋局未了,陈西屏还没当上掌门,自己赶回去后,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
马小知不顾饥饿,先去城中雇马车。问起去温州永嘉总堂的价,马夫一伸指头:二两银子。马小知大喜,只要再加上二两,马夫驾起车来一定飞快。可一摸口袋,他立即犯愁,身上的银子,全被那些人搜走了。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七文零碎钱。
在饶州自己举目无亲,如今该到哪儿弄二两银子来?以前为了替云娘从张崇手里拿到婚约,他倒是为银子烦过心,不过那是五千两。而现在,二两银子就难住了他。
他站在饶州街头,心中转着念头:饶州看上去挺大,不知有无永嘉派分堂。只要有分堂,那就好办。自己失踪后,王管家肯定会飞鸽传书各分堂,让他们找自己。自己只要去现一下身,分堂里的人见能白白地立上一个大功,肯定会喜出望外。
想到这儿,他立即向路人打听。原来真的有!马小知这才放心。他当即赶了过去。可到了永嘉饶州分堂,看门的听了他的话后,门都不让他进:“这位小兄弟,我从未听过你的名字。我们饶州分堂本来就小,只有十几个人。前一阵子刘堂主带了几个弟子去总堂后,剩下的几个弟子全去外地玩耍了。只留下我一个看门的。”
“飞鸽传书?前几天倒是有一个鸽子飞了过来。可刘堂主和分堂内的弟子不在,我一个看门的,怎么敢跑去取信?后来那只鸽子就又飞走了。”
“把你送回去就是大功一件?小老儿可不想立什么功,只要不被别人骗就谢天谢地了。你再敢往里闯,我就报官了!饶州知州大人和我们刘堂主可是称兄道弟的。你给我快点走,不然我也报官,抓你去吃牢饭!”
马小知没法,只好离开。
走在饶州的街头,马小知又开始寻思对策。要不自己主动去报官?让官府送自己回去?可官府里公文来往十分繁琐,只怕等他们弄清了事情真相,将自己送回去,陈西屏已经做上了掌门。
究竟该怎么办?该到哪里弄这二两银子?
马小知忽然想起,岳父柳发财曾经说过,天下的茶馆里每天都有人下棋,那赌棋的应该也不少吧,以自己的本事,整个饶州也没一个人是自己对手!为什么自己不去茶馆找找机会?正好旁边就有一个,想到这儿,马小知转身就走了进去。
上了二楼一看,嘿!正好有人在下棋。只见两个棋师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苦苦思索,旁边则围了十几个人。马小知一问,原来是城东两位财主为了过年时谁家有权喊人在城门口舞龙,找了棋师在此赌棋。旁边几个看客还不停地叹气:“唉,可惜永嘉分堂的人不在。”
真是想什么有什么啊,马小知心中高兴。于是先花六文钱买了三个肉包子填饱肚子,然后就站到旁边看了起来。此时棋已下了一小半,姓钱的财主请来的棋师功力较弱,这时已处于下风。
马小知看完后,心中有了数,姓钱的财主请来的棋师每走一步,他都要在后面摇头叹气一番:“不能如此走,不能如此走啊。太臭了啊。”姓钱的财主请来的棋师处于下风,本来心中就有气,听马小知在旁不停地罗嗦,几次过后,他就不耐烦起来:“这位小兄弟,观棋不语真君子,要不你来下?”
马小知心中大乐:就等你这句话呢!你以为我不想做君子?我也没办法,不这样你怎么肯让位啊。当然,就这样那位姓钱的财主是不肯让自己顶上去的,得先露一下功力才行,于是他就道:“这位棋师,其实刚才那招你应该那样走,”用手指点了一下,“那二十多招后,你就占了上风。”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这位棋师顿时点头。
马小知当即朝姓钱的财主拱拱手:“钱员外,要不就让小可替他把这局棋下完吧?”钱财主知道自己这方已处于下风,见马小知胸有成竹,倒像是高手,就看着自己请来的棋师,这位棋师知道自己下不过对方,现在有人来收拾烂摊子,正巴不得呢,当时就同意了。
马小知假装犹豫:“那工钱?”这位棋师笑道:“钱员外给的银子是十五两,若我赢了再给二十两。你若赢了,那二十两全给你,我再贴你五两。”马小知赶紧道:“我只要那二十两的彩头就行。”
马小知刚坐下,对面的那位财主不乐意了:“才下到一半,怎可换人?”
正文 第十七章 饶州街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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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面的财主不肯,马小知正要劝说,身后的钱员外却叫道:“凭什么不可以?要换也是你先换的!本来对面的这位棋师是我先请的,可你中途挖角,太不仗义。难道就准你挖角,不准我换人吗?”钱员外在当地势力可能大一些,对面的财主就不做声了。
谁知对面的棋师却沉吟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马小知笑道:“也许是不合,因此现在我让你连走三步,算是自罚三杯?如何?”旁边看客顿时议论起来,有人就觉得马小知有点托大,有人却对他十分佩服。
对面的棋师心想:只需四步,我就能杀了你那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