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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他们一直关系不错,她所做的努力,她所说的话,为了让他心情愉快起来。他应该有一个情人,像曹秋红一样的少女,不是寻欢作乐,情人会抚慰你的情感内伤。布向明陷入了情感孤独,无所寄托,他对李小燕失去兴趣,就意味着对生活的绝望。她能感觉得出,曹秋红对于他缺乏诱惑力,他连李小燕都放弃了,可见他已心灰意冷。
蓝梦醒为布向明的遭遇感到难过。她有拯救他的责任。她认为他会坚强起来的。以前他可不是一个悲观失望的家伙,人人都为他的幽默所感动,他性格活泼、开朗,总是泰然自若地开玩笑,冷嘲热讽地说自己,同时,那时的玩笑含着所指的内容,当你明白过来不由地开怀大笑。他能赢得同学们的钦佩,就像才华横溢的薛牧青一样,举手投足颇具风采。李小燕的话,布向明一点也不像山里人。
布向明说:“怎么,山里人还有标签吗?我就是山里人吗。山里人怎么了,山里人养活了你这城里人,不能因为我是山里人,从而改变自己的性格吧?”
李小燕无言以对,弄了个大红脸。李小燕不喜欢山里人,但她并不反感布向明。如果没有薛牧青,她很可能被布向明俘虏了。
那年夏天,街上流行红裙子,薛牧青劝她买一件,全班上下都穿上了红裙子。现在的大学生与社会潮流同步,很少有人艰苦朴素了。蓝梦醒答应了薛牧青的请求,打扮美了就是让男人看的,只要薛牧青赏心悦目。我说过两天再买。布向明说:“你要再穿上红裙子,那可是天下红旗一般红了。当时,李小燕正在吃冰淇淋,笑得把一嘴的冰淇淋喷了出来。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布向明无论在哪儿出现,他总是有说不尽的幽默语汇,那时他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印象,再严肃的场合,只要布向明一出现立刻活跃起来。还有一次,薛牧青组织诗歌朗诵会,李小燕也积极参加。其实她并不喜欢诗歌,因为她追求薛牧青才爱屋及乌的。
布向明说:“你要参加,那可就令世人震惊了,导致中国诗人纷纷自杀呀!”
李小燕斜了他一眼,走上台朗读了一首《忆》的爱情诗。
阳光不断地涌进我的眼底/
在满是疼痛的泪水里/
深深地沉淀下你的影子/
你笑我过于执着/
其实,时间的累积并未加深/
最初的爱,它只是/
一段艰难的跋涉/
一个走近神秘并提示它的经过/
我是爱上了那漫长的努力啊/
原本事情可以简单又平和/
成长的落寞蚀尽了真纯的激情/
终有一份感慨可以触摸/
忆,忆不尽的欣慰/
忆,忆不尽的苦涩/
当李小燕走下台,布向明却说:“你看那气质,整个的一个撒切尔夫人。”于是全场哄然大笑。因此,李小燕特恨布向明。
布向明说:“你创造的那个气氛和情境,让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我没有恶意,我又不能去捂同学们的嘴。笑怕什么,笑,说明了人们喜欢你,你如花似玉,具有沉鱼落雁之美,我要是个女人,见了你一面就去自杀,可惜我不是女人。”
李小燕终于被布向明逗笑了,她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的布向明变了,变得俗气了,失去了原来的精神状态,他感染得蓝梦醒忧郁起来。久久地陷入了回忆,这会儿又默不作声地瞅着他,布向明抽完一支烟又接上一支,偶尔也抬起脸来扫她一眼,虽然想说什么但声音有点儿哽咽。
“梦醒,你……你讨厌我了吧?”布向明颇为动情地说:“如果你讨厌我了我什么也不说了。他的神情目光夹杂着惶恐不安,气馁,抑或自卑。然后苦涩地嘴牙一笑。我干什么非得跟你说这些呢,我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我并没有乞求想法儿唤起你的同情,我不至于那么可怜,但我目前的确很惨,惨不睹,无处诉说:“你害怕我失去理智吗?我说的都是真情实感,你不用开导我,我知道你很为我担心,我向你说出来也就失去了自杀的勇气。我没有在家过春节,为什么?那就是我想到了你们,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我自由了,暂时忘掉了一切。我可以自由的哭,自由的笑,自由的唉声叹气。总之,我觉得我没有变,只是没有精神挺胸抬头地走路了。路不平,路坎坎坷坷,路在哪里呀?我怕一不留神被绊倒,所以低头走路只顾眼前,还得活下去,我从来没有无忧无虑地生活过,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少年时光又那么短暂,青春如歌的时期处处忧郁处处艰难。说良心话,即使在大学校园里跟你们开玩笑,那是含泪的微笑。梦醒,我能够战胜自己。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生活对人是公平的,命运往往就不公平了。山里那个女人不是无缘无故地嫁给我,她嫁给我是出自保护自己,我硬着头皮顶着,那个女人对我的威胁也是求生存的一种手段。”
“向明,你太善良了。我在你面前感到汗颜。”
“不,我并不善良,只是很不幸。”
四
总觉得自己像生活的奴隶/
为了爱埋藏了自己也放纵了自己/
哭泣的是自己/
伤心的是自己/
蓝梦醒说:“布向明,我的话有不中听的地方,请你原谅,我是怕你……唉,刚才你说那个女人生了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梦醒,你这样问我,我心里好难受,尤其我看见了你和薛牧青创造的孩子,你们冬阳,聪明可爱,两眼有神,继承了你和薛牧青的优点,让我羡慕,让我嫉妒,让我痛苦死。”
“向明,你小声点,我母亲听见不好,你们生的是女孩?”
“不,是男孩,是个白痴。俗话说的傻子。我回家后发现情况不对,我觉得奇怪那孩子除了吃就是睡,不哭不闹,又白又胖,而且脑袋特大,头发又稀又黄,像浮在头皮上的几片烂黄韭菜叶。我父亲因此高兴得不得了,用嘴含着孩子的小雀雀,兴奋得团团转:布家有后了,布家有后了。我望着父亲陶醉的疯狂劲儿,我的心被撕裂了一样疼痛。我感到了悲哀。当我说他是个傻子的时候,我父亲打了我一个耳光,胡说八道,挺好的大胖小子,你咋说是个傻子呢?本来就是吗。你给我强嘴,我打死你个混账王八蛋,父亲抄起了烧火棍追了出来,我流着泪说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实话。我不能骗你们。为此,父亲把我赶出了家门。”
蓝梦醒一惊愣,“哦,我明白了。”布向明刚才没有说让他父亲赶出家门的这个细节,当然,要是白痴那可遭了,这更加重了布向明的痛苦。
“你怎么断定孩子是白痴呢?”她问布向明。
布向明说:“我让医生给检查了,不让医生检查,我从他的表现上就看出来了。不知道哭,不知道吃,两眼发呆,眼珠发直,愣愣地总盯着一个目标,你捏他一把他不动,使劲掐一下他也就裂裂嘴而已。我们村以及附近的山区里,聋子、瞎子、哑叭,缺胳膊小腿的人太多了,近亲结婚,一代残废,人为的造成。你见了一定吃惊,可是山里人习惯了。有个儿子不?不管残废到了什么程度,他们就认为可以传宗接代了,抱着很大的希望,畸型的心态,畸型的自我安慰,简直不可思议。”
“你的婆娘怎么看?”蓝梦醒也受到了布向明的传染,管女人叫婆娘是山里人的习惯称呼。她问布向明。
布向明说:“她是个女刀背。她说你看着傻,我一点也不觉得傻,孩子还小,长大就聪明了。我不想和她争吵,我也不忍心看一眼那个孩子,就等于养着一只小动物吧。一般的孩子都知道悠闲地吮着手指,他丝毫没有正常婴儿的举动,连大小便都没有知觉,那不是白痴才怪哩!我跟那婆娘商量,不行送人得了,省得将来是个累赘。她说不用你管,你又不是他亲爹,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想送人,你也够狠的,亏你想得出来?她一口拒绝了我。告诉你吧,我同意,你爹还不同意哩。我想也是。”
“本来结婚是一种无限幸福的大事,可我又有什么幸福可言,我无法避免这场灾难,可我也逃脱不了这种悲哀。躺在床上我像走进了坟墓,生与死反正都一样。不管在哪里,我的心最疼痛了,寂寞得要死,孤独得无法让我有片刻的欢乐呀。有时,又像走进梦里,这一天过得还算宁静,残酷的命运把我迫害、追逐,我向哪儿逃?有谁肯帮我?我……”
“人们说:只要你的思想成熟起来,你的心就会变得很宽厚,你就很仁慈,很高贵,可我高贵不起来,我是冷眼向洋看世界,世界尽是虚伪的自我欺骗。这念头多么令人苦恼呀!有人突然坠入深渊,一直在苦苦地挣扎,就连他的兄长都在袖手旁观,那个人失望了,那个人挣扎累了,太累太累了,最后他不想呼救,不想求生,很想默默地消失,然而他有可以依赖的朋友,朋友在关键时刻总是挺身而出,想到朋友的慷慨,想到亲兄胞弟的无情,那个人昂起了头,为了挣口气也要活下去,看谁笑得最好,谁笑到最后。那个人就是我,曾经有着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有着对女人唾弃对女人偏爱的小伙子,有着最美理想的念头的特殊的布向明,我蜷缩在茫茫海流里走进梦境一样,我对什么也不激动了。过去的生龙活虎的我已经蜕化变质,活着只是一个躯壳,灵魂早已迷失在天国。”
“你……没必要那么浪漫了,你应该懂得爱惜自己。”蓝梦醒说。
“对,你说得很对,我现在连自己都瞧不起,尽管我想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我总觉得我不是生活的主人,而是生存的奴隶。自己想埋葬自己诸多的生活欲望,包括爱。真的,梦醒,有时我是很鄙视自己,我对死并不恐惧,死是容易的,可我还不能死,我还能拯救自己,如果我不想摆脱厄运,不离婚,不逃脱家庭的束缚,那必然是一条死亡之路。我正在死亡的边缘留连……”
“你放心,有我的友谊在,你会放弃那个念头的,我觉得你还能潇洒起来!”
蓝梦醒笑了。
布向明也笑了。
“你以为我神经了吧?的确,我的脑子乱极了,不过,现在好了。”
蓝梦醒点点头。这是她和布向明单独谈话以后,感觉最轻松的一刻,他还是眷恋和热爱生活的,她没有必要为他忧心忡忡,倒是更应该注视着未来,帮助他抹去蒙在心里的一层阴影。
布向明是一个可靠的朋友,除了薛牧青外,他是最可信赖的一个。
五
痛苦是最好的老师/
师者授业解惑也/
还有一句话/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一个人经历了长期的折磨后,能够挺过来,他不会沉沦而且会得到人生的升华。痛苦是最好的老师,老师总能解除你的迷惑和愚味。蓝梦醒并不主张立刻改变布向明,通过谈心,便意味到她不会失去他这个朋友,人贫困时需要朋友,富有了更需要朋友,当人们在贫困中能够成为朋友,富有便向你招手。当一个人富有后抛弃朋友,而这个人将面临着贫困了。交一百个朋友也不多,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想是的,我不能失去朋友,我的痛苦,欢乐,幸福与骄傲,只有同朋友一起来分享。人生才绚丽多彩!
这时,布向明坐直身子往向一仰,很兴奋地伸了个懒腰,他又用双手捂住了脸,使劲地搓了搓,突然说道,“人活着太不容易了。生活无法不承担痛苦和不幸呀!恩怨忘却,留下真情从头说,这句歌词写得好。梦醒,我说了这么多,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我也不负责任了,我向你……”
“布向明,你不必说客气话,我还是那句话,把过去彻底忘掉,强迫自己怎么样?”
“你呢?你能忘掉吗?”布向明说。
“我无所谓,这要看事态的发展,我期待着薛牧青的选择,取决于他而不是取决于我。我再等上半年,十年八年,我能等,我强烈地希望见到他,就是向他倾诉,一直没有个好机会,李小燕不缠着他,又来了个曹秋红,真够我受的了。”
布向明说:“我可以给你创造一个机会,你要求薛牧青怎么样?”
“我不要求他怎么样,我是想听听他的意思。毕竟时过境迁,我也不能完全把他看成是当年的薛牧青,人会变的。”蓝梦醒说。
“你怀疑他吗?他没有变,他对你的爱永远也不会变,至于他这个人会不会变?你可以去体会,他对你的爱永远也不会变。我觉得你俩一生一世再不能结合了,那么中国这块土地上就没有因爱情而结婚的真正夫妻了。是啊,有为爱着而不能结合的遗憾,也有不爱而结合的痛苦,更有因爱情导致一生落魄的。我想这遗憾,这痛苦,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