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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爱着而不能结合的遗憾,也有不爱而结合的痛苦,更有因爱情导致一生落魄的。我想这遗憾,这痛苦,这不幸的交织便形成了真实而复杂的人生。”
“嘿……你说的挺有哲理性。”
“哈……”布向明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的泪水滚滚而下。那是一个男人在哭泣,很有内容。
“你哭了。向明?你哭吧。”蓝梦醒说。
“我哭了吗?我怎么哭了呢。唉,有时我想,人一半是动物一半是天使活着才轻松呢。太像人了,人会变形变态,尽管你不想变,有一种强迫的变,你将如何变,规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规定本身是极其残酷的,纯粹的人是不存在的。在这儿是人,在那儿也许就是暴露了人的动物性,肉体和精神总是发生错位,就像有人天黑了特有精神,毫无困倦。有人天亮时,精神萎靡,特贪睡,阴差阳错才是人生。”
蓝梦醒看见布向明站了起来,他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又洗了把脸,精神了许多。她说:“要不你去洗个澡,也许热水泡一泡,你蜷缩的心就会舒展开来。”
布向明接受了她的建议,她给他放了水,放完水,母亲抱着冬阳走了进来。母亲说:“奶粉,该给孩子喂奶了。孩子饿了。”
蓝梦醒一看表,都四点多了。黄昏降临了,天很快黑了下来。
蓝梦醒接过儿子正给他喂奶,薛牧青、李小燕走了进来。他们满面春风,看来两个人关系很融洽了。李小燕凑了过来,双手捧住儿子的脸,薛牧青从母亲手里接过奶瓶,放到嘴里试试温度,专注地望着眼独儿子良久,才给冬阳喂起奶来。
“曹秋红呢?她没跟你们在一起?”她问。
“没有。”薛牧青说:“我只跟她转了一天,她连招呼都不打,开着车就跑了。这位小姐惹不起,就像个孙二娘。”
“那李小燕是怎么找到你的?”她担心地说。
“我在图书馆,我想,薛牧青在环海市又没有亲戚,他还能跑到哪儿去?我估计得很准确,我有这种感觉,感觉得特有灵性,就像电影屏幕一样,我一想,脑子里就出了这种画面。一个贫困潦倒的孔乙己,躬着腰在书架下贼猫鼠眼地寻觅着丢在地上的茴香豆。”李小燕说。
薛牧青说:“那你像谁?你像祥林嫂,还是像茶花女?”
李小燕说:“我就是我,谁也不像,谁也不是,懂吗?”
“薛牧青,你累了吧,等一会儿布向明洗完澡,你也洗洗。”
“不用,这几天我在宾馆里洗了,身上不脏。”薛牧青说。
“你住环海宾馆?曹秋红给你开的房间?”蓝梦醒的心不由地一动。揪心地望着薛牧青。他点点头,好像不以为然。
“这还用大惊小怪吗?我表妹对待同志夏天般热情,尤其颇具魅力的男同志,”李小燕说。
“可以,够派,她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给人的印象不算坏,其实李小燕应该向曹秋红学习学习,这样性格的女孩容易教人愉快,没有压抑感。”薛牧青说。
蓝梦醒摇摇头,女性的敏感油然而生。并非她嫉妒,她能想象得出,曹秋红不会放过薛牧青的,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在这方面曹秋红是不在乎的。薛牧青也驾不住女人的挑逗。她看到曹秋红向她借用薛牧青便向她暗示,向她证明什么吧。
“怎么样,对环海还有感情吗?”蓝梦醒戏弄地问薛牧青。
“环海是一座城市,感觉它很痛苦,同时又很美丽,总之,我很喜欢。”
李小燕说:“干脆你爱上它和它结婚得了。”
“不能说结婚,我的确很动情,我爱城市,城市爱我吗?这才是最重要的,别的并不重要。对不对,李小燕?”
李小燕说:“不容置疑,城市非常爱你,这个城市是人创造的,你也是人,而且出类拔萃,更有何人不爱呢?你来吧,这个城市还缺少一首市歌,你创作一首歌词。”
“是啊,这个城市很需要人来歌唱的。”
蓝梦醒的心被撞起了波澜,她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安慰。她必须和薛牧青谈谈,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她能抵抗他的激情、他的情爱。她要品尝爱情的美酒,重温旧梦的欢乐,挽住那甜甜的快意,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家。不能再流浪下去了,但愿这个意念少一点波折。
当她成家立业时,车可通便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将怎么办?薛牧青还有半年的学业,真怕自己等老了,不能再失去他了。
蓝梦醒默不作声,实际上正在考虑如何措词,约定一个地点和薛牧青做爱。
她渴望已久,心有余悸,宜早不且迟寻求个恰如其分的时辰向他挑明,不能像以前那样义无反顾地走向他了,她觉得爱得太累了,尤其爱着薛牧青,简直爱得艰苦卓绝。
夜里,她躺在床上,望着一弯冷月,心意徊徨。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薛牧青如期相会,重返了少女时光,在大学校园里,开始了她的初恋,咀嚼着几分苦涩,几分幻想,还有几分甜蜜。
蓝梦醒和薛牧青沿路而返,一阵刺激的热让她猛然惊醒。
“牧青,你千万别移情别恋!你是我的我的。”蓝梦醒抓住他的手说。
“哦!”他惊叹地没有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他搞不清如何安慰她。她是不幸,可是,凭他的能力是改变不了的。
月光幽幽,心里燃起渴望的情爱,还有淡淡的惆怅。
六
爱是山泉,没有山泉/
就没有花草树木,就没有生机/
因此,伤心的人感觉不同/
山里的风景也曾一派凋零/
蓝梦醒很感激布向明对她的理解。布向明说:“你听我的安排吧。共同欺骗一次李小燕。”
第二天下午,布向明就向李小燕提出去拜访曹亦成,首先着手毕业分配问题,提前活动,托托人好分配到环海市,届时再找人晚了八村,没有人肯定把你分到山沟里去。
布向明要李小燕助一臂之力。李小燕说:“牧青也得去,”薛牧青说:“我是顺其自然。”
布向明说:“人家留校任教,只要他愿意不会有问题。”
李小燕说:“留校没劲,干脆到环海来,你想来我帮你联系好接收单位。”
布向明说:“够意思,你有个建委主任做后盾,安排几个人不成问题吧。”
“你给牧青安排进艺术馆,薛牧青就动心了。”
薛牧青说:“感情,我希望有个读书写作的好地方。环境对我太重要了。”
布向明终于调走了李小燕,临走,布向明说:“梦醒,我今天晚上在李小燕家吃,如果方便的话就不回来了,明天再向你们报告好消息。”
蓝梦醒懂布向明的意思,他给了她一个暗示,让她跟薛牧青抓紧时间。
薛牧青对她笑了笑,我想休息一下。她给他盖上了被子,他睡去了。
蓝梦醒走进母亲的房间,便告诉母亲,今天晚上去办事。无意之间来了灵感,忽然想起她得订个房间,在家里是很不方便的。
于是打了个电话,订好房间。
蓝梦醒一个人呆着很无聊的,不久,她也躺在了床上,爱得太深了真孤独呀。
她睡不着,静静躺着期待、幻想,不知胡思乱想什么,好像似睡非睡之间,薛牧青起来了。
蓝梦醒望着母亲,“他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母亲说:“我是想叫醒你,可他不让,他说让你多睡一会儿。”
“伯母,我走了。”薛牧青说。
“别走,在这儿吃完饭再走。表哥今天不回来。”蓝梦醒说。
薛牧青笑了笑,坚持走,他说:“晚上我请你到外边吃一顿。”
黄昏的时候,蓝梦醒和薛牧青走出了家门,经过一番苦心孤诣的打扮,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校园,从心里荡漾着一种幸福感。
两个人走着相差一米左右的距离,忽然,她的心里浮出曹秋红的阴影。她说:“感觉怎么样?曹秋红对你够热情吧。你不该甩下她去图书馆。”
薛牧青说:“神经过敏,何谈甩不甩,她是让她表哥劫持走的。梦醒,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受不了。说心里话,跟她在一起是挺开心,仅仅开心而已。”
“开心而已?”
“相信我,我并没有骗你,她扑到我怀里我都把她推开了。虽然第一次见到她也曾产生过性冲动。可是,通过一接触,险处不须看,一看就没意思了”。
“她比较年轻,男人都喜欢年轻吗?”
薛牧青说:“我发现她这个人很俗气,她才十九岁,成熟得太早,我不忍心伤害她,我更没有和她上床寻欢的欲望,也不想被她左右更不想因为她失去你的爱。”
“你很执著,我知道,可我……”
“尤其你结婚以后,我很痛苦,我一直不明白,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是的,我伤害了你。我正努力弥补,可是我的儿子太可爱了,你应该让他有个幸福的童年,有个……”蓝梦醒说不下去了。
“要说弥补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呀!”
“你弥补,你弥补得了吗?”
“用我的爱,有我的一生。再不够,用我的生命。”薛牧青一本正经地说。
“牧青,别为我的儿子担心,我比你更能保护他。”她安慰着薛牧青。
“但愿如此。”
蓝梦醒说:“我不值得你爱了,只要不忘记过去的爱……我有了儿子,让我共同延续这个爱吧。好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心里特空虚,特乱,特……”
“特矛盾是吧?我也是。”
“哦,牧青,你不是想请我吃饭吗?”
“不,哪儿也不去,你不说清楚,我心里难受呀,告诉我为什么?”
“别问了牧青,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成,为什么说不值得我爱了,我要知道。”薛牧青急切地问道。
“牧青,不要总问为什么,总好问为什么的人,生活一般很不愉快,有时候你得学会超脱,超脱是福。的确,这个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
薛牧青笑了笑,“就让我无奈下去?”
“不,当然不。”
夜色正浓,夜色如此温柔,他们走到了西丽湖又折了回来,她带着薛牧青直奔环海宾馆,路过一个食品摊,又买了一些零食,还去了服装店,她要了一件皮夹克,牧青,我想送给你。
薛牧青不肯接受。见她很固执,他只好放弃了他的想法。
走进酒吧的雅间,要了一杯王朝,“你呢?你要什么?”她问薛牧青。
薛牧青说:“我也要王朝,再来一杯白兰地。”
服务小姐端来了一瓶王朝和一瓶白兰地,然后轻盈地退下。
薛牧青望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梦醒,听我说,用不着自己折磨自己,自己对自己耿耿于怀。生活总是往前流动的,人也是一样,总要在流动中或多或少地得以改变。”
蓝梦醒说:“我无所谓,命运出乎意料地改变了我渴望已久的生活,我永远不放弃爱与被爱,有了爱我才能活。”
“来,干一杯。”薛牧青说。
“为了什么?”
“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共同的爱。”
“爱是什么?”她心里一阵酸涩。
“爱就是成为一个人,一个不畏生活磨难自强不息的人。”薛牧青举起酒杯,默默地向她笑着,她会心地望着他也举起了杯子。
“哦,生活,是一杯咖啡还是一杯酒呢?有苦有涩也有甜吗?”
七
人格是一种力量/
道德是一种声誉/
金钱与道德/
有时挺矛盾/
蓝梦醒觉得薛牧青就了,两个人毕竟分别的太久太久了。
薛牧青说:“挫折和打击对一个人相应地多了,可能会导致这个人自暴自弃,甚至甘于堕落。我……别怪我我,我仍思考着这次有预谋的幽会,你不觉得你成了一个神秘的女人了吗?岁月把人们揉得变了形,失去了本来面目,这下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蓝梦醒默默地听他说着,心里沸腾着一种辛酸一种激动。本来她是想质问他的,可她一见到他就没有那种情绪了,她怕时间流失得太快……
“你是有点变了,请原谅我,我没有故意伤害你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缺乏一种真情,一种温暖,更有何人不变呢?”薛牧青说。
蓝梦醒说:“我……变了吗?”她努力保持着镇静,掩饰着一种慌乱,避开了薛牧青那火辣辣的目光,她感到了畏缩,她在他面前从容镇静不起来,犹如被他剥光了衣服一样,脸上发烧,好像也渗出了汗珠儿。
薛牧青说:“梦醒,有时爱真的是一种伤害!”
为了稳定她的情绪,她有意识地说:“你不用说了,我……渴望你的伤害。”
薛牧青摇摇头,“我觉得你有点玩世不恭了,是不是?也许我是被误会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