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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两个数,凑够了就走。”曹秋红说。
曹亦成用餐巾纸抹了抹嘴,“可通,你快点吃,我上楼等你呀。你整天价像个兔子,跳两跳就不见人影了。他妈的。”曹亦成骂了一句就走了。
曹秋红要了半斤酱牛肉,两片面包,还有一杯咖啡
车可通要一只德州扒鸡。可通说:“表妹,你来个鸡大腿,我一个人吃不了。”
“还是夫妻呀,知冷知热,互相关心。”
曹秋红摁了一下蓝梦醒的肩膀。“一会儿我送你回家。我好久没跟你谈谈了。我求你,再坚持最后五分钟。”
蓝梦醒抽出一支烟沉默了。蓝梦醒想,当人不曾拥有的时候,总是竭尽全力不择手段煞费苦心地想拥有,当人拥有了一切,唯一的心病就是想保护这种不应拥有的拥有。曹亦成被他自己额外的贪欲压得喘不过气来。车可通仍向着个人最终目的的进攻着。他虽然很害怕曹亦成,怕他责骂,但他比老黑灵活,为了得到即得利益,他可以不顾及一切。哪怕丧失人格。不知为什么,曹亦成一见他那么粗鲁、暴怒,显得很不耐烦。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种念头,蓝梦醒该和车可通表哥了却恩恩怨怨了。
“表哥,今天晚上回家不?你不想回去,我不勉强你。”
“好,好好,我回去。你们吃吧,我得走了。不然曹主任又要骂我了。”说着他就匆匆地上了楼。
“蓝姐,你再喝一杯?”曹秋红说。
“不,刚才我跟你爸爸一起喝了。现在光等你了,你快点。”
“你又没事,急什么。不是我说你,总跟我爸玩有啥意思?他那么老了,你不觉得这是很恼人的吗?”曹秋红说。
“不,我跟他谈的是正事,你不懂。”蓝梦醒说,但说的有气无力。
“别瞒我了,啥正事?我还不了解你,不了解我爸?”曹秋红说。
“那么你呢?你跟可通还不是不清不白的,你打算长期这样生活了?你不为将来着想,你让我咋说你哩?”
曹秋红直愣愣地注视着蓝梦醒,血立刻涌上她的脸。她努力地镇定之后说:“放心,我一点也没有和他结婚的意思,我的目的很明确,我也跟你说过,你也不反对是吗?”
“说心里话,你打算这样放荡下去,你还年轻,老了呢?”蓝梦醒语重心长地说。
曹秋红说:“找一个爱我的做丈夫。挎一个有钱的当情人。”
“将来呢?”
“不到四十五岁不结婚,结了婚,再找一个我爱的作性伙伴。”
“为什么不把爱钱的换成我爱的呢?”
“因为不需要钱了,钱,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在我身上已经不重要了,我需要精神和肉体的互补性。蓝姐,不要为我担心,我现在已长成人了,虽然为金钱甘心堕落,也使别人受到刺激,但我这样做,是在不伤害第三者的情况下进行的,我首先感谢你,你使我加速了堕落。”
“曹秋红,我对不起你,但我并不负主要责任,是你,是你……”
“不要说对不起了,我说过,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保持一种心理平衡。走吧,我送你回家,有话我们路上说。”
蓝梦醒坐在车上,曹秋红启动了车子。蓝梦醒依在后面靠背上,目光斜视着窗外。
冬天的环海市缺乏生机盎然的景象,光秃秃的树在风中顽强地抵抗着寒风,蓝梦醒的心就像飘在了高高的天空中。
“蓝姐,想什么呢?”曹秋红说。
蓝梦醒说:“什么也不愿想,就是感到累。”
“人生就是个误会,往往让你感到阴差阳错,你爱着的,你却得不到,你不爱的却推也推不开。失去的总是宝贵的,得到的又是那么让人伤心。蓝姐,我说话直来直去,你说我表姐李小燕幸福吗?她得到了薛牧青,你却失去了薛牧青,相比较而言,我看不出她有多么幸福。你在这一点上不如我表姐勇敢,她很有心计,她采取的手段并不高明。”曹秋红说。
“你爱上了薛牧青吧,说心里话是不是?”
“爱,很爱。可我有自知之明,我努力过,但我失败了。像薛牧青这么优秀的男人,又有风度,人又精神,所有的女人都可能爱上他。时至今日,你也不知道怎么会失去他的,别看我比你小,但男女之间的事并不比你懂得少。”曹秋红有点儿自视得意地说。
“不知道,也想不出真正的原因。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你的顾虑太多,你总觉得薛牧青属于你,不会属于别人,恰恰是你的自信把你推进了痛苦的深渊。爱就爱他个痛痛快快吗,前怕狼,后怕虎的注定你的命运坎坷。”曹秋红说。
“不说他了,都过去了,这很没意思。说说你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蓝梦醒说。她想让曹秋红差开话题。
“走,去哪儿,去美国?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我哪儿也不去了,攒够了钱我到南方去,买幢别墅,我喜欢四季花开,气候宜人的江南。不过我有一种预感,反正有一天我会离开环海市的,这一天不会有多么遥远。”
“为什么这样想?”
“不是想,而是预感。预感,懂吗?”
蓝梦醒一时被曹秋红问愣了。她有点虚张声势吧,这个小丫头懂得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细想想也没什么。谁比谁傻多少?后天环境也不容忽视。
六
爱让人流浪/
爱给是不熄的火焰/
爱总是默默地寻觅/
爱辐射了人的命运旅程/
春天的时候,蓝梦醒的失眠症愈来愈厉害。蓝梦醒并没有随着天气转暖而改变忧郁的情绪。
蓝梦醒不敢看太阳,总是眯缝着眼,给人一种永远也睡不醒的感觉。宛如一个梦游人,浑身疲倦,恍恍惚惚的,不祥的征兆已经占据了蓝梦醒的空空荡荡的心野。有时觉得自己睡去了,却又突然惊醒,胡思乱想直至金鸡破晓。白天比黑夜似乎更加残酷。
当一个人无可奈何而又必须耐心等待什么的时候,仿佛这个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幸福与痛苦,希冀与绝望,生存与死亡,全部纷纷纭纭地涌来,蓝梦醒缺乏一种安全感,心儿在离夜色和城市很远的地方飘游。蓝梦醒听见蓝梦醒的心呼唤着那种疼痛的声音,刺激着蓝梦醒的神经,蓝梦醒是飞还是坠落?
感情深厚而又无爱的男人。痴情依依心理脆弱的女人。
蓝梦醒喃喃自语,如今,我一无所有,这个女人和她的爱还在,总有一天会化作云烟。
薛牧青,我的爱人。
蓝梦醒为自己的一片痴情大为感动。以身相许,永不分离,今天看来成了一个遥遥无期的梦,一个很圆很圆的大圆圈圈呀!
走进去,什么也没有,周而复始的日子闲挂着忧愁。走进网里,无助的心绪不宁心疼欲裂。
蓝梦醒满心焦虑、痛苦。然而,蓝梦醒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局。薛牧青和李小燕的结婚,设置了蓝梦醒追求的障碍,令人迷恋的心理历程上,那颗痴情的心又开始滴血了,蓝梦醒不想一辈子和他偷情。
蓝梦醒想,我注定有一天要分手,就像瓜熟蒂落,树叶凋零,尽管你我不愿意,那是一种不能改变的客观事实。
一河秋水漂着多情的花瓣,那叫花自飘零、水自流。尽管蓝梦醒不愿爱滑入悲剧的轨道,但是悲剧总纠缠着你蓝梦醒不期而至。
蓝梦醒的手臂划向天空,那是一个遗憾的动作。蓝梦醒再也不是一块冰,再也没有在早春爆裂的欲望了,经历过后,一切都很模糊了。
蓝梦醒伫立在荒野之夜,蓝梦醒很累,但强迫自己不能倒下去,前面有一只狼,身后还有一只狼,前后不能走,只有侧着身子胆颤心惊地移动。狼是可爱的,狼在夜色中的目光绿得很浪漫,让人想到天边坠落的流星。蓝梦醒很恐惧,当两只狼向蓝梦醒扑来的时候,蓝梦醒的恐惧也随即消失了。她说:“我要与狼共舞。”
男女之爱不是凭感觉,而是一刹那的气味感染了对方。眼睛对这种气味最为敏锐,即使擦肩而过那种气味会久久不肯飘散,诱发人的冲动和痴情。
爱让我流浪,爱给了蓝梦醒不息的火焰,爱的渲泄辐射了蓝梦醒命运的全部过程。蓝梦醒总是与爱进行无声的较量。蓝梦醒疲惫了,歇斯底里的瘫在了地上。
好梦伴着蓝梦醒,恶梦频仍而来。
李小燕来了,李小燕穿一件猩红的呢子大衣,应该说李小燕是蓝梦醒的情敌,她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得意,像个女皇。蓝梦醒沉默无语却嫉恨油然而生。彼此相对一笑了之。
谁也没有力量穿透这种遥远相隔的心灵距离,蓝梦醒不能跟这个红衣女人做任何交易。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阳光下的一根鸡毛,有风你飞飘而已。李小燕的到来像个痛苦的音符,让蓝梦醒悲喜交加。
“梦醒,你听我说?”
李小燕显得心平气和,话语很温柔,人也很温柔。她走近蓝梦醒。
蓝梦醒眼前幻化出许多景物,她仿佛是一只刺猬,令蓝梦醒作呕。
李小燕说:“梦醒,你发什么神经呀?”
“别靠近我,蓝梦醒不需要你的假慈悲,假……”蓝梦醒声音嘶哑地吼着。
“梦醒,请相信我。”李小燕加重了乞求友谊的语气,渴望蓝梦醒理解她的呼唤。
“不!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我没有理由相信你,你太可怕了,你比慈禧太后都可怕。”
蓝梦醒没有勇气抬头看她,蓝梦醒曾背着她跟薛牧青偷偷做爱。她以为车小燕知道而是不说,蓝梦醒并不感到有什么过错。然而心里不安。
蓝梦醒为李小燕的固执和讪笑感到震惊和惊慌,心灵颤栗,她毕竟得到了薛牧青,她才乔装改扮向蓝梦醒来示威,兴师问罪,刺痛蓝梦醒的心。
“蓝姐——”
李小燕在呼唤蓝梦醒。李小燕叫了蓝梦醒一声声便掩面而泣,泪花灿烂。
“蓝梦醒——”
蓝梦醒纵有千言万语的仇恨又从何说起?命运,不可改变的命运,蓝梦醒还能说什么呢?不知道是她安慰蓝梦醒,还是蓝梦醒安慰她。
“别哭,我都是自作自受。祝福你,你总算如愿以偿了,一旦获得幸福又怀疑它的真实性?这是一种什么心理,你得到了薛牧青,你……”
李小燕扬起脸,抹去泪花。“梦醒,原谅我,我想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得到了他这个人,可我拥有不了他的思想,他的爱,你们才是真正相亲相爱的人。梦醒——当初真不该痴心妄想地纠缠他,你的痛苦也有责任。梦醒我错了——”
李小燕说不下去了,话语被汹涌的泪水冲击着。
蓝梦醒想,你领悟得太迟了。但我不能顺着她的话语走,她往往表里不一。
蓝梦醒总觉得她有一种潜在的危险,一股愁绪袭上心头,还有一种不吉祥的神色在蓝梦醒的脑海里腾散飘浮。隐隐约约且又清清楚楚,反复无常又莫名其妙。
蓝梦醒拍了拍李小燕的脸,“放心吧,我会说服他的,我尽力而为,你拿出勇气来生活,你们会幸福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但愿如此。李小燕扎进了蓝梦醒怀里,这次是真诚的哭泣。
七
轻轻地捧着你的脸/
为你把眼泪擦干/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
告诉我不再孤单/
有人敲门,而且声响急促。蓝梦醒浑身潮湿,好像出了汗,梦在此中断了。
蓝梦醒躺了一会儿,穿着睡衣去开门。原来是薛牧青,他很狼狈地走了进来,一脸的倦容,胡子也没刮,一扫往日潇洒的风采,落魄地伫在蓝梦醒面前。她非常吃惊。
“哦,你还没起床,我呆一会儿再进来。”薛牧青的声音懦弱了,不集中精力听不清楚。人好像苍老了一个世纪。
“没关系的,你坐吧!”蓝梦醒说。
薛牧青坐下后双手搭在膝盖上,开始传来他的忧郁气息,像个刚刚平反昭雪后的右派,缺乏一种心理准备。他这个样子让蓝梦醒看了揪心,很不踏实。他用手掐进自己的头发里,那情景又像一个越狱而逃的罪犯,被恐惧压迫得无路可走了。蓝梦醒审视着他。
门外传来儿子的声音。“妈妈,妈——”儿子冬阳扶住了门框,探着头,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举着手中的玩具,目光从蓝梦醒身上转到薛牧青那儿。
“儿子!”薛牧青凝视着冬阳,薛牧青站了起来,伸开双臂搂住冬阳,满脸地吻了起来。吻儿子的眼,儿子的嘴,吻儿子的额头和黑发,吻得很疯狂,简直像冰雹似的亲吻。儿子惊慌地喊着妈妈,极力地想挣脱他。
蓝梦醒护住了儿子,薛牧青笑了,从兜里掏出一支笔,攥住儿子的胳膊放在了手里,“送给你,我的儿子。”
薛牧青再也忍不住了,热泪汹涌地滚落下来。他望儿子望着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