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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的气早散了,又是一脸的慈祥笑意:“难得娃儿你有心,买的不是小鸡,要不要倒是不打紧,让它认个家就行了。”言罢走到堂屋,捉着小草鸡绕着桌子脚顺转三圈,又倒转三圈。
席方南在一边看着,只是笑。
秦海青见席方南憨憨的笑脸,拉了拉杨小姣的衣角:“小姣,席公子原来是个很细心的人呢。”
小姣“嗯”了一声,点点头,“他是很靠得住的……”
肖赤雷在院外站了好一阵子,犹豫了半天,终于没有走进马老太太的院子里去。总觉得里面的热闹好象与自己有些格格不入,那末,还是过两天再来看秦小姐吧。
“肖将军,不进去吗?”贾秀姑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他身后。
肖赤雷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说起来,让两位朝廷命官在我这里受了伤,实在是让秀姑担当不起。”贾秀姑有些发愁地摇了摇头,“肖将军此时若是没什么事,可愿意跟我走一趟吗?”
“去哪里?”
“来这里几日,肖将军也在岛上走了几圈,不过似乎没有去后面的山顶吧?”
肖赤雷犹豫了一下。
“不敢去吗?”贾秀姑嘴角带着挑衅的笑。
“在你的手上,敢与不敢又有什么不同。”肖赤雷一伸手,“请!”
贾秀姑点点头:“肖将军稍等片刻。”一边进了院子,少顷出来,手上多了个篮子,肖赤雷见里面有香烛纸钱,心中“格登”一下:这个女人,莫非要引自己去上坟吗?
既已应允,肖赤雷便不会退缩,跟着贾秀姑往后面岛上小山的山顶走去。在这岛上的几日中,肖赤雷四处转悠,已知此处为岛上渔民的埋棺之地,总认为不祥,不想去看,但贾秀姑提起,自然是有她的用意,不妨跟去看看有何机巧。
不多时已到山顶一处面对大海的墓地,只见绿草之中有一修葺得十分讲究的坟墓,肖赤雷见那墓地颇不同周围一般渔民之墓,知道埋骨于此的必是岛上极有地位之人,待走近看清的墓碑,如五雷轰顶般僵住了。
贾秀姑将香点好供上,在碑前烧起纸钱。
“肖世瑾将军是这个岛的恩人,若不是他对我们照顾有加,这里已是满地尸骨的荒岛。听到他仙逝的消息,大家都很难过,便立了这个衣冠冢,只望世瑾将军能受些我们的烟火供奉。”
贾秀姑将香燃着了,递到肖赤雷手中:“肖将军……”
肖赤雷一步步走到墓前,然后,铁塔般的身形折了下来,“咚!”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墓前。
“兄长……”
“听世瑾将军提过,肖将军从小父母双亡,是由兄长教养长大,故而感情非同寻常。世瑾将军在这里的时候,也是一直都很牵挂赤雷将军的情况。”
肖赤雷将香插到墓碑前的香炉中,扯过纸钱来烧。
“兄长似乎很相信你。”
“知道并不是海盗后,他和我们成了朋友。”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被调到北边,结果……”
贾秀姑跪到肖赤雷身边,与他一起烧纸。
“的确,是我们连累了世瑾将军。其实世瑾将军那时已作了诸般布置,准备将真正的海盗倾巢剿灭,谁知还未出师便被朝廷召回,这剿盗一事也成了最终未能完成的憾事。”
肖赤雷看着纸钱在火中化为纸灰,面上的表情好生复杂。他虽然性情梗直,也有些暴躁,但心路却甚细,在岛上几日,四处探访,自己的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多少也算是明白了贾秀姑一再否认自己是海盗的原因。
大明天朝沿海受海盗侵袭是事实,但在这海中活动的人成份却十分的复杂。这附近海面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各分有十几股势力,贾秀姑的人马是其中较有影响的两股力量之一。这十几股势力中,大部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盗,其中有的是靠海吃海,聚居的是远海渔民,有的是一方海域的地主,靠抽头过日。贾秀姑这一股人马是渔商混杂,部分居于岛上做正规的渔民,大部分却是在刀剑的保护下往来于各省海路,与沿海各地甚至东瀛人作生意,靠贩卖物品为生,故而较有钱,装备也较精良,势力也是越来越大。虽然不喜欢,肖赤雷不得不承认这些人似乎对于打家劫舍并没有什么兴趣。
也许,当年兄长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放过他们的。
“你所指真正的海盗,是不是伤了秦姑娘的那个倭人?”
“世瑾将军在时首领还不是川上淳,不过他当首领之后,这群人倒是更为厉害了。”贾秀姑回答,“如今要憾动他们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困难。”
肖赤雷狐疑地抬头看贾秀姑:“贾秀姑,这是你们之间的地盘之争吧?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贾秀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信不信由你,但这并不仅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吃的是海饭,不能和海上人作对,即使是世瑾将军在时,也不过是让我们帮他探听情况而已,而且,这种拜托也不是公开的。”
“那么,你是希望继续和官兵联手剿灭对手了?”
“我对于地盘的争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若这方海盗一日不除,我们再怎么安分守已,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吧。”贾秀姑回答,“昨天是世瑾将军,今天是赤雷将军,明天又会是谁呢?将来这一岛人的性命还能保住吗?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呢。”
肖赤雷站了起来,拍拍膝上的尘土,问道:“贾秀姑,兄长当年拜托你做什么呢?”
“打探倭盗的情况。”
“那末,把你探到的消息给我吧。”肖赤雷说,“虽然我并不喜欢被人利用,可是,兄长的遗愿只有我来完成了。”
贾秀姑也站了起来,“我并没有利用你的意思,两年来我也的确一直在等待完成世瑾将军遗愿的人,可是,能不能把消息给你我却不能肯定。”
“为什么?”
“如果把消息给你,你必然不顾一切去攻打川上淳。相信这几天肖将军四处探访,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海上的生活并非如陆上那般轻易,一直以来,海上各岛各派为生存下去互相联系,形成相互制衡的关系。虽然川上淳对这个岛存有野心,尚不敢破坏海上的规矩强取。如果肖将军一击不成,川上淳早有查觉,必会指责是我们提供的情报,那么这里不免会有一场血战。再者,赤雷将军是世瑾将军唯一的兄弟,若因秀姑不顾后果将情况给你便你身处险境,秀姑也无法向世瑾将军这个逝去的朋友交代。”
肖赤雷的眼睛瞪圆了,吼道:“说来说去,你是我说本事不够罢!”
“的确,与当年的世瑾将军比起来,肖将军似乎对眼前的事情没有足够的准备。”贾秀姑不急不躁地回答。
“那么,你认为怎样才是准备充足了呢?”
“肖将军要对付的是倭人,那么对倭人的本事又了解多少?”贾秀姑问。
“正是因为不知,才要你告诉我。”肖赤雷回答。
“这样啊……就是说你完全没有准备了?”贾秀姑仰天长叹,“看来,现在是怎样也不能与你联手了,还是等你准备好了再说吧。”
肖赤雷一甩袖子:“贾秀姑,我很尊重你与兄长的联合,可是,我并不强求你的帮助。”
“你认为没有帮助也可以成功是吗?”贾秀姑冷笑道,“好吧,我便告诉你一点东西。”
她伸出手来,“肖将军,刀借给我。”
肖赤雷迟疑了一下,将刀解下递了过去。上岛后,贾秀姑只是扣下了水卒们的武器,并没有强令收缴他的刀,故而他随身仍带着自己的长刀。
“这两年里,我稍稍探知了川上淳的一些刀法,你不想了解一下吗?”贾秀姑慢慢拔出了刀。
肖赤雷脸色沉了下来。
“川上淳用的是倭刀,招式并不复杂,可是却强调力量和速度。我的力量和速度只及他的三分,但大致也可比划出来。”贾秀姑道,一边开始慢慢地比划,“川上淳的刀法大致有九种斩击法,由从上至下的‘唐门’开始,然后是由肩部左方往右斜斩的‘袈裟斩’、肩部右方往左斜斩的‘逆袈裟’、由左而右向腹部横斩的‘左雉’、由右而左向腹部横斩的‘右雉’,以及从左向右上斩的‘左切上’、从右向左上斩的‘右切上’,还有由下向上斩的‘逆风’。”
突然,贾秀姑逼近肖赤雷,以疾风之势一刀刺向肖赤雷胸口,肖赤雷要反应已是来不及,长刀点在肖赤雷胸口停了下来。
“最后是‘刺突’,即在最短距离瞄准一点作刺击。”贾秀姑将刀放了下来,“肖将军,川上淳的‘刺突’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比秀姑使来不知又要快上几分,你连秀姑的都躲不过,如何与川上淳相较呢?”
肖赤雷额头沁出汗来。
“即使是最终攻破倭盗的巢穴,攻到川上淳面前,以现在的状况还是免不了落败。”贾秀姑长叹了一口气,“肖将军,回去准备吧,等准备好了,再与秀姑联络不迟。”
肖赤雷默默地收回刀。
“真不愧是兄长拜托的人,”肖赤雷探道,“对川上淳的刀法了解得如此透彻。”
“知道也没有办法对付,”贾秀姑转过身望着大海郁郁的答道,“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也对不起为探这刀法而死去的三个兄弟……”
412007年10月28日 星期日 2:01:20 PM《香蝶作品集》 2007。8烟波江南系列·第九章
香蝶作品全集·烟波江南系列烟波江南之水流星第十章
“沙……沙……”不发怒的海是温柔的,低呤声声。
秦海青在沙滩上坐下来。阳光也是温柔的,秋日已不那么燥人,在这微凉的午后,更多的是让人感觉到它的舒适。“小姣,在那儿磨蹭什么呢?快说吧,我可是病人,吹多了风是会着凉的。”她对杨小姣嘻嘻地笑着。
“哼,你会着凉才怪呢!”杨小姣不急不躁。
“你呀,啥厉害都没有,就是嘴紧。”秦海青抓起一把沙,让沙粒细细地从指缝中流下去。
“要不,也活不到今天了。”小姣在她身边坐下,“青儿,听完了我说的事,你只怕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好心情了。”
“说吧,这样老吊着我的味口,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姣低着头,用纤纤的指尖儿在沙滩上画着道道。“青儿,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别藏着掖着什么了,你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海青用手轻轻堆起面前的沙子,沉呤了片刻开了口。“你在皇上身边,他的烦恼该是知道一二的,而且应该比我更清楚。”
杨小姣也加入了堆沙的游戏,一边将沙堆一点点拍实。“皇上不和我多说这方面的事。”她说。
“就算是这样,如今朝廷里有些人蠢蠢欲动的事你也该有耳闻。”
杨小姣知道秦海青的意思。景泰三年,皇上将先皇英宗的太子朱见深贬为沂王,立自己的独子朱见济为太子,并立太子之母杭妃为皇后,原本是要确保王位不再回到英宗的手中,可是,太子却于一年后驾轰。皇上再无后,太子之位一直虚空,便有人提起重立沂王为太子的事,皇上盛怒之下将进谏之人收监,其中几人因此被鞭笞致死。这以后虽说表面上官员们服服帖帖,可是暗地里却越发的不安分起来。
其实,自打把英宗皇帝从北方接回来后,朝中对于谁该做当朝天子的争议在私下就从没停止过。原本这只是对于正统问题的争执,只是,这两年渐渐变了味道。当年的土木堡之灾对于整个大明天朝到底是个塌了天的大事儿,当时朝臣的不同态度直接决定了他们在现今朝廷中的宦途。既使是当年对抗敌和立新君表现得坚决,如今因此得了高官的朝臣,日子久了关系也不再是铁板一块。那时朝中最亲密与最重要的合作者莫过于兵部尚书于谦和大将军石亨,可是懂得一点朝政的人也明白,没了外敌会内斗。英宗居于南宫是个不可回避的话题,在这事上,于、石二人发生了一系列的争吵,如今已是绝对的冤家,在朝中各成一派。
“打去年于大人生病后,朝中就一直不太稳。”秦海青漫不经心地捏着沙子说,“怎么说呢,似乎有人想翻天呢。”
“指的是石亨将军吧?”杨小姣嘴角挂着笑,也不知她在想些啥。
“没有明白的证据说明该指向谁,不过有这样的人是确定了。”秦海青回答,忽然一笑,“如果问我,我倒是可能会这样想。”
“皇上可不能随便判定重臣是否有异心。”
“是啊,对于我们捕人的人,直觉是很重要的,可是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