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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青转过头,看看琉璃子,不动声色地问道:“话说回来,这个伤是蒙一个叫川上淳的人所赐,他与琉璃子同姓,不知道琉璃子认不认识呢?”
琉璃子咬咬牙,狠狠地答道:“你不是知道他是我哥哥才来找我的吗?想报仇就直接说好了。”
“想报仇刚见面就一剑劈过来了,也用不着在前面等你们许久。”秦海青不在意琉璃子的怒色,和颜悦色的回答。
“我说,你别逼她,琉璃子和她哥是两码事。”六槐沉着脸插嘴道,“她家的事我大体上知道些,有什么你问我好了,反正我不喜欢她哥,不会为他说好话。”
“大小姐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我们早上见到了些不好的事,想来问问你们是否知道一点消息。”池玉亭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听得人没火。
“什么事?”六槐的语气里也没有什么戒备的意思。
“往安海县北去八里有个叫茅家村的地方,六槐可知道?”秦海青脸上没了笑,放下筷子问道。
“知道,茅家村每隔几日会有人来福兴楼送鸡,原是我们的熟客。”六槐答道,“如果要找这村子的人今日恐怕不行,原本今早该送鸡来,不过没到,想必是不来了。”
“以后也不会来,”秦海青摇摇头,“到这里前我们与官衙核过,茅家村死者七十三人,一个不剩,死绝了。”
“你说……什么?!”六槐将手中的酒碗重重地扔在桌上,琉璃子手的筷子落下了来。
“是计划周详的屠村,看情形若非是组织严密的强盗集团,只怕难以做得这样干净利落。”秦海青以掌代刀,在自己脖项处轻轻划过示意,“从死者伤痕看来,估计是被倭刀一类的武器砍死,所有年青人的头颅都被摘走。”
六槐的眼睛瞪大了。
“我们两个,是因为割人头的案子认识的,你想想,有没可能与那个案子有关呢?”秦海青问道,“总觉得,你知道那个袭击你的人是东瀛人后,想到了点什么。你那时不想说,我也没问,如今还是不想告诉我吗?”
“就算……就算是东瀛人做的,也不一定和我哥哥有关呀!”琉璃子急急地争辩,但那底气明显的不足。
“琉璃子!”六槐沉声叫了一声琉璃子的名字,琉璃子把头扭开。
“难怪你们要问川上淳的事,确实,他有做这种事的可能。”六槐脸色阴沉得怕人,“不过,你们为什么头一个就想到他?”
“我们到衙里查过,这附近地域,只有海上那股势力是东瀛的。”秦海青回答,“如果你对这件事还有什么疑虑的话,安海县正在处理茅家村的善后事宜,可以去核证。”
“你们在茅家村,有没有见过一个左手缺三个指头的人?”六槐突然问。
“没有,你呢?”秦海青问池玉亭。
“死了,在村里的路上。”池玉亭回答。
“那就是今天该来送鸡的人,他的手指头是十几年前和我打架时被我砍的。”六槐苦笑了一声,“好容易不找我麻烦了,这小子竟死了吗?”
忽然,六槐站起来,一把抓住琉璃子的胳膊,怒吼道:“我以为那个混蛋已经不做这种事了,你不是也这么说的吗!”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琉璃子带着哭腔甩开六槐的手,瞪着一双害怕的眼睛看着愤怒的六槐,背靠墙边瑟瑟发抖,“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六槐怒目圆瞪,盯着琉璃子,忽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坐下来,是池玉亭。
“六槐,刚才你自己也说过,琉璃子和她哥哥是两码事。”池玉亭和声说道。
秦海青起身走到琉璃子身边,拉住她的手:“琉璃子,我们没有要逼你的意思,不要怕。”
六槐似乎回过神来,“对,我是刚说过。”他向琉璃子招招手,“是我不对,你回来坐下吧。”
琉璃子犹豫着,脚动了动。
这时,窗口扑楞楞一响,一只白色的鸽子从窗口飞进来。琉璃子与六槐见了这鸽子,脸色俱是大变!
“又是这鬼东西!”六槐骂道,手一抬,一只筷子直向鸽子飞去,池玉亭眼疾手快,手中筷也已飞出,半空中筷头直撞六槐所甩筷子尾部,将其撞得变了方向,“啪!”地插入后面的楼板。
“勿杀生。”池玉亭对怒气未消的六槐摇摇头。
鸽子飞入琉璃子手中,秦海青看到琉璃子的手指在鸽腹动了动,没吱声。
琉璃子捧着鸽子,眼中有泪:“六槐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鸽子不是我哥哥放来与我联络的,不信你可以看看。”她走过来将鸽子递到六槐手中,果然鸽腿上虽有红色脚环,却没有夹带什么信件之类的东西。
六槐手指在鸽毛中拨动两下,叹了口气。
“秦姐姐,你们为什么要来?我们过得很开心,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来说这些事情?”琉璃子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秦海青沉默了半晌,走过来轻轻地抚了抚琉璃子的头,“对不起,琉璃子,可是,我有必须要问的理由。我是公门人。”
“我知道你的理由很多,好吧,我告诉你。”六槐看也不看琉璃子,将面前的酒碗倒满,端起来喝了一口,“川上一族在被夺去藩地前,也是望族,这一族的守护神,是传说中的赤睛白虎天神,如果真是川上淳在收集人头,大概是要唤出那个嗜血的虎神吧。”
听到这出意料之外的回答,秦海青和池玉亭都是楞了一楞。“赤睛白虎天神,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秦海青迟疑地问。
“这就很难说了,反正川上一族是很相信这个神灵的。”六槐回答。
“虎神真的存在,若非它的守护,我们一族人早就被灭了门……”伏在桌上抽泣的琉璃子稍稍停了哭声,抬起头小声地说。
“琉璃子,我们暂时先不说你哥哥的事了,谈点别的好不好?”秦海青和颜悦色地弯下腰,轻轻地拍拍琉璃子的肩膀,小心地劝慰她,“给姐姐讲讲白虎神行吗?”
琉璃子没回答,抽噎着去身上摸帕子擦眼泪,一摸二摸没摸着,便直瞅六槐。六槐见她一张挂满眼泪的猫儿脸上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望得他浑身不自在,忙丢了酒碗,掏出自己的大帕子递给琉璃子。琉璃子接过来举到眼前,见上面几个油油的黑手印儿扎眼至极,“呸”了一声,将帕子扔还给六槐,顺手把他袖子扯过来在脸上擦了几下。六槐咧了咧嘴,也不在意。
六槐在琉璃子身边,看着她从小孩到出落成亭亭少女。琉璃子的亲人常年不在身边,六槐如兄长般一直照顾着她,那小性子也只有六槐忍得。琉璃子被六槐让得惯了,即使是处于现在这种刚刚被六槐吼过的情况下,她仍是哭归哭,闹归闹,过后想干啥照干不误。秦海青与池玉亭虽说也算得青梅竹马,大小姐也没少对老头儿使过性子,可总归还守着诸般礼数,绝没有拉他袖子撸鼻涕的事儿,见六槐和琉璃子二人的随便样子,秦海青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又不好催促什么,只有坐回自己位上等琉璃子平静下来。
“四代以前,川上一族曾是一个小藩的藩主,只是国小势弱,邻近的几个藩又常年争斗不断,后来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藩与藩之间的争斗,最后战败,落了个削藩灭门的结果。”六槐看来对川上一家的历史的确是非常熟悉,见琉璃子仍不作声,便代她开了腔,“当时川上家的主公被杀,两个儿子一个出了家,另一个,也就是琉璃子的曾祖父逃到了附近供奉赤晴白虎神的神社。那个神社的神官对围住神社的追兵说,如果再进攻的话,将招致川上族的守护神赤睛白虎的血腥报复。追兵没有听他的,攻了进去。谁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包括声称要唤出虎神的神官都被很残忍地杀死,场面非常血腥。琉璃子的曾祖父因为被神官事先藏在地下而免了一死,据他回忆说,当时听到上面有一声象虎啸的怒吼,似乎真的是赤睛白虎出现一样。”
“就是说没人真正看到过白虎神了?”池玉亭问。
“传说中川上一族的保护神赤睛白虎可不是一般的乖宝宝,”六槐瘪瘪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拥有惊人的神力,脾气却很暴戾,出必见血。”
“那样可怕的东西,川上淳为什么要唤它出来?”秦海青吃惊地问。
六槐沉默了一阵,然后,慢慢地说:“那家伙……走火入魔了。”
“不是的!哥哥他只是想让大家都过好日子而已!”一直默不作声的琉璃子突然拉住六槐的手臂,大声的争辩道。
“别忘了他为此连你都拿去送死,你还帮他说话?”六槐望着琉璃子,眼光里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琉璃子,就算他怎么辛苦把你养大,也不能因此认为他做的事都是对的吧?”
“好吧,既然一定要说哥哥的事,那就由我来说。虽然哥哥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可是我不想你们误解他。”琉璃子放开六槐的手,定定神,转头对秦海青说,“秦姐姐,我的哥哥,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秦海青没有接口,点了点头。
琉璃子一扫刚才娇弱使小性子的模样,正色说道:“秦姐姐见我的时候就知道川上一族现在的家境很不好了,不过哥哥告诉过我,我们是不可以这样认命的。因为害怕虎神的报复,我们没有被仇人赶尽杀绝,可是,从小我和哥哥受尽了别人的欺负。没认识六槐君以前,每次受欺负,都是哥哥保护我,他告诉过我,要不被欺负,一定要成为强者,所以,哥哥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为了保护所有受欺负的人。”
“为了保护受欺负的人?”秦海青和池玉亭面有诧异。
“几年前在家乡,哥哥带着很多人进行过一场反对藩主争战的暴动,可是被镇压了。哥哥虽然被打败,甚至带着被打败的大家逃到海上当了海盗,可是……可是他一天也没有放弃过努力呀!”琉璃子渐渐激动了起来,“哥哥之所以想变得更强,想得到虎神的力量是希望能够回去打败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天到晚争斗不休的大人物,保护那些和我们一样因为争战而失去幸福的生活,被他们欺负的百姓啊!”
突然间,琉璃子站起来跪到秦海青和池玉亭面前,一头叩到地上,“姐姐,姐姐!请你体谅我的哥哥,虽然他做事的手段不好,可是,那只是一时糊涂,他真的不是坏人啊!”
屋中一时间一片沉默,过了一阵子,秦海青扶起琉璃子,问道:“琉璃子,暂且不说你哥哥是否真的能得到虎神的佑护,只说这种以杀人得来力量,你相信它会给人带来幸福吗?”
“哥哥说过,做大事有时候要忍受疯狂。”琉璃子望着秦海青的眼睛回答。
“我问的是你,琉璃子,你相信吗?”秦海青与她对视着,执着地问。
“我……不知道……”琉璃子把眼光移开了。
“琉璃子被她哥害惨了。”六槐把酒枕碗推到一边,郁郁地说,“知道川上淳那混蛋为什么那么恨我吗?其实在平户的时候,他已经试着召唤过一次白虎神,被我坏了事。那家伙!自己想喂老虎也就罢了,可是,他竟让琉璃子在白虎祭中扮神官跳祭神舞,把自己的妹妹也献给白虎!”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破坏相亲的事呢。”秦海青看了琉璃子一眼,应声道。
“那是后来的事,应该说是生气吧,想把琉璃子嫁给一个有军权的家伙,也不过为了自己打算罢了。”
“若秦姐姐你们一定要向哥哥讨个公道的话,琉璃子愿代哥哥受罚,把我命拿去也没有关系,因为,哥哥要割人头,一定也是因为我从祭典上逃走的缘故!”琉璃子声音不大,但语调坚决。
“这又是什么典故?”秦海青问道。
“还不是那个鬼传说,”六槐阴沉着脸回答,“想让那个嗜血的虎神满足,如果不是献上川上一族的少女,那就要献上一百个人头了。”他一拳锤在桌上,击得桌上碗筷跳了起来,“是混蛋还是白痴?他还真信啊!”
“琉璃子,我们要找的,是你哥哥,虽然你这么说了,可是,还有些事情我们要向他问个清楚,尽管现在不能认定茅家村的事就是他做的,不过,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你有没有你哥哥最近的消息呢?”秦海青问道。
“哥哥在海上,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琉璃子嘴紧得很。
“那么,还有没有什么关于你哥哥的其他事情可以告诉我们?”
琉璃子摇摇头。
“六槐你呢?”
六槐亦是摇摇头。
“如是这样,我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