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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香:鹿家传后的女人-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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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恩正不无伤心地想,母亲把那些每天叫醒自己早起的燕子给吃了。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了对母亲的失望。他孤零零地站在桃树旁的空地上。他能听见徐徐的风声,也能听见外面街巷里过往人畜的脚步声,他甚至能听到屋檐之外鸟雀的叫声,可是他却再也听不到屋檐下的那窝燕子的叫声了。在没有钢琴相伴的时间里,那窝燕子已经成了他难以割舍的好朋友。
  这时候老糊涂的冯姨却对他说:“小少爷别难过,不就是一窝燕子吗?太太也是为了你好,燕子要是知道吃它的人是小少爷,也不会觉得冤枉。”鹿恩正的脸色倏地变了,而冯姨却若无其事地走了,边走边喃喃自语:“不就是一窝燕子吗?神鸟保佑不了鹿家,就应该被吃掉。”
  一连几天鹿恩正都沉浸在极度的伤心之中,他后来终于明白那些燕子其实是被自己吃了,他这才意识到先前几天他的饭盒里的肉就是燕子肉,想起这些他的胃里一阵阵抽搐不安。如今他的饭盒里也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肉了,不过,福太太还是让厨子每天给他做一个蒸蛋放在饭盒里。福太太总在对鹿侯爷抱怨说:“我年龄大了,不吃肉可以,可是恩正是鹿家的未来,你要是舍得的话就让他每天吃青菜和土豆吧。”于是鹿侯爷不得不决定,每个星期买一次肉吃。
  这年冬天,整个水果街的所有住户都在为吃饭的事情烦恼,他们不得不时时考虑米袋子里的米是否够翌日食用,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灰蒙蒙的,中间透出隐约的绿色,人们戏称那是土豆绿。更为叫人彷徨的是,水果街供销社对大米和蔬菜售量的限制越来越严格。
  就在这个时候,水果街上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天下午放学后,鹿恩正刚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就看到水果街的街口围了一大圈人,人群中不时传出激烈的争吵声。鹿恩正背着书包和饭盒走过去,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他看到宋家惠站在人群中间,一名中年妇女正泪流满面地指着她的父亲宋火龙谩骂。妇女叫喊的语调尖厉而含混,在她旁边两个红袖章老太太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而宋火龙却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他青灰色的脸上挂着正在受辱的无奈之色。只有家惠在仰着头对那妇女不停地申辩着:“没有,我就是没有,你冤枉人。”
  鹿恩正从旁边看热闹的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缘由。原来中年妇女家的狗不见了,有人在水果街上看见她的狗跟着家惠进了宋家的门,所以她强烈地怀疑宋家把她的狗藏了起来。中年妇女捶着丰满的胸部高呼:“宋家肯定把我的狗吃了,我孤儿寡母的,就靠那条狗看家护院,现在它却被没有良心的人吃了。”妇女的指头首先指向了家惠,她以一个深谙水果街往事者的身份大揭家惠弑兄以及那次想戳掉同桌男孩眼睛的事情之后断定,家惠完全有可能引诱她的狗,水果街也就只有宋家惠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而又心狠手辣的事情。她涕泪滂沱地哭诉着:“狗也是命呀,你怎么可以吃掉它呢?你就不怕来生投胎成狗被人吃吗?”
  家惠无助地辩解着。可是妇女根本不听她的辩解,最后,她从对家惠的指责变成了对宋火龙乃至宋家的指责。她奋力地向围观的人喊道:“宋家从旧社会就不是好人家,宋家祖上没有积下德呀,宋火龙的老子败光了家产后才干起了卖水果粗活,而宋火龙干脆不要脸到娶了个婊子做婆娘。”
  “娶婊子做老婆的,宋家是水果街上的第一家。”妇女喊道。
  争吵的声音一直持续到路灯亮起的时候。在逐渐散去的人中,鹿恩正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看见家惠木然地站在自家的台阶前抹眼泪,在她身后,宋家的堂屋一片漆黑,垂头丧气的宋火龙蹲在门槛上抽烟,手里的烟头一明一灭的。
  鹿恩正走过空荡荡的街道,他本想靠近到宋家惠身边和她说句话,可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冯姨呼唤他的声音,与此同时他还看见家惠的母亲从宋家的屋门后闪了出来,她在屋檐下喊家惠回家。家惠转身回屋去了。
  冯姨拖着缓慢的脚步从水果街深处走来,她从恩正身上卸下书包自己背着。她说:“小少爷也看见了,水果街上尽是些泼妇,天天吵架,这些人活着就是为了吵架。”
  冯姨又开始叫鹿恩正小少爷了,鹿恩正知道再去提醒已经没什么用了,所以他也就任凭冯姨这样称呼了。他说:“他们冤枉家惠,家惠怎么可能煮了她的狗呢?”
  “水果街上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冯姨说,“别说一条狗,就是人他们也敢吃。”
  “你和母亲一样看不起水果街的人。”鹿恩正说。
  冯姨没有辩解,她对着深邃而灰暗的水果街艰难地吐了口气说:“小少爷还不知道人性险恶的道理,水果街自古以来就没好人,也不会有好人。”
  “我们现在也是水果街人。”恩正说。
  “我们不是,我们是鹿侯府的人。”
  3
  这年冬天水果街同时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宋火龙卧床多年的老母亲,另一个是冯姨。
  宋母的死是人们预料之中的,这年冬天的寒冷和饥饿使得人们对宋母的死亡早就做出了预言,先后曾有多人听说红香在减少宋母的食量,人们说红香端给宋母的中餐先是从米饭变成了粥,后来的粥越来越稀,最后就几乎完全忘记了给她送饭。冬天的午后,两个红袖章老太太总是被宋母拍打床板的声音所吸引,她们敲着宋家的门想要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们从来没有敲开过那扇门。有一次她们看见家惠背着书包走出来,刚想趁此机会进去,红香却用力地把门从里面关上了,红香对两位老太太说道:“他妈的都是搬弄是非的贱种。”红袖章老太太吃了闭门羹,悻悻地离去,逢人便说宋母真是可怜,遇上了葛惠珍这样歹毒的女人,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与宋母不同,冯姨的死出乎水果街人的意料。在人们眼中,冯姨是神秘的鹿家小院里最为贴近水果街的人,鹿家只有冯姨和水果街的原住户有些交往,她把水果街的消息带进鹿家,同时把鹿家的信息谨慎地带出来。冯姨死于一个安静的夜晚,第二天有人看见殡仪馆的灵车从鹿家的院子开出来,懵头懵脑地说:“鹿家死人了。”
  “谁死了?”有人问。
  “是冯姨。”红袖章老太太回答。
  人们私下里纷纷念叨和评价着冯姨,因为水果街上没人了解冯姨的生平,所以他们得出的结论很笼统:“冯姨是个命好的人,一辈子在鹿家吃穿不愁,而且也死得如此安宁。”


第九章 不可理喻的女人(5)


  大家唏嘘感叹着生命的无常,他们乐于拿冯姨和宋母做比较。在冬天的凛冽寒风里,人们不无感伤地悻悻说道:“一样地活在世上,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鹿恩正觉得没有了冯姨的鹿家变得空落了许多。傍晚时候,整个小院子安静无比,只有桃树的枝丫偶尔发出吱吱、沙沙的声音。鹿恩正对声音的本能敏感叫他夜夜难眠,他的耳朵里总回荡着冯姨穿着棉拖鞋从桃树下经过的踢踏声,他还能听见冯姨停在他门前呼唤他起床的声音,他隐约听到冯姨对他说:“小少爷,你该去练琴了。”有天夜里鹿恩正做了许多梦,那些梦既支离破碎而又混沌一片,充斥着钢琴声、燕子叫以及脚步声,它们像吸饱了水的湿毛巾一样捂在他的口鼻之上,一次次叫他窒息而醒。
  翌日,鹿恩正的脸色苍白无比,黑眼圈浓墨重彩地罩在眼睛上,在桃树下刷牙的福太太看出了儿子的异常,她问:“你病了吗?”鹿恩正摆着手说:“没有。”福太太不放心,放下牙缸后追到了饭厅,她摸了摸恩正的额头,然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说:“你昨晚肯定没睡好。”
  等恩正吃完了早餐,福太太对他说:“今天就别上学了,在家休息,看你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于是恩正又回到床上补了一觉。厨子早早做好了中饭,恩正起床后吃完饭后还能赶上下午的课。
  鹿恩正背着书包走出小院子的时候,冬天的阳光刚好把水果街照得一半阴一半阳,一半是惨白的阳光而另一半是灰色的阴影。鹿恩正沿着有阳光的一边往街口走,可是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他只觉得青石板路面反射到他眼睛的光芒比平时更加刺眼,那惨白几乎逼得他睁不开眼睛。鹿恩正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他把这归结为上午的睡眠,睡眠混乱了他的生物钟,使得他的身体和眼睛都表现出少有的不舒服。
  鹿恩正走到街口的时候,他看见宋家惠正坐在自家屋前的台阶上吃饭。宋母死的时候宋家门框上贴着的两副白色挽联被风刮得只剩下了一部分,残破的纸张像旌旗一样微微豁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看见他走过来,宋家惠端着碗向他扬了扬手说:“我很久都没看见你了,你住校了吗?”
  鹿恩正在台阶前停下来说:“没有。”
  “那我很久都没看见你了。”家惠说。
  “我中午在学校吃饭。”恩正说。
  比起街道里面,街口的阳光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白色的阳光像漾动的流水一样铺满在街口的丁字街,不远处的公共汽车站牌闪耀着耀眼的光,那强光刺激得鹿恩正不得不再次揉了揉眼睛。家惠就说:“你的眼睛红红的,你病了吗?”
  鹿恩正说:“没有,我刚睡醒。”
  “我说你病了嘛,要不你大白天怎么睡觉?”家惠吃完了碗里的土豆糍粑,咂吧着嘴巴站起来说:“我也得去上学了。”
  这天中午鹿恩正和家惠一起走了两站路,他们说着可有可无的话一直走到厚德门小学前的那个公共汽车站。阳光把整条街道照得光辉一片。在公共汽车站台边,恩正揉着眼睛对家惠说:“今天的阳光真刺眼。”家惠看看天,不以为然地说:“我没觉得,你肯定是病了。”
  下午放学后,鹿恩正在水果街口的公共汽车站刚一下车就看见了家惠,他看见家惠喜洋洋地向他跑来,把一个白色的盒子递给他说:“这是眼药。”
  鹿恩正接过盒子,迷惑地说:“你给我眼药做什么?”
  “你的眼睛不是病了吗?”家惠扬着头仔细地观察恩正的眼睛,不过恩正随即就看见她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失望表情,他听见她小声说:“原来你已经好了。”
  恩正握着眼药说:“我的眼睛没病,只是昨天不舒服。”
  家惠看看恩正,想要把药拿回去,她说:“既然你都好了,那就用不着眼药了。”恩正没能绕开家惠,手里的眼药被她抢了回去。恩正虎着脸说:“送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去,你们水果街的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
  家惠争辩说:“你也是水果街的。”
  恩正则说:“我才不是水果街的,我只是住在水果街而已。”
  家惠低下头想了会儿什么,然后把药又交到了恩正手里,她嘟着嘴巴说:“这是我从我妈那儿偷来的药,也不能带回去了,还是送给你吧。”
  恩正回到家的时候,福太太一眼就发现了他手里的盒子,她平淡地问他:“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恩正说:“眼药。”“你的眼睛又没病,要眼药干什么?”福太太说。福太太坐在饭厅的角落里烤火,她的表情迅速地从慵懒变成了疑惑。恩正知道母亲是个敏感的女人,她细心而敏锐的眼神叫他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撒了平生的第一个谎:“我的眼睛疼,我就去买了眼药。”过了一会儿福太太就笑了,她说:“你不用骗我了,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恩正隔着火炉远远地坐下,脸上火辣辣的沉默不语。他的沉默暴露了自己的隐秘,他的隐秘闪着小翅膀飞翔在微暗的火光中,但很迅速地被母亲捕捉到了。福太太打着哈欠说:“儿子,是不是有女孩子给你送东西了?你得注意了,这世上好人不多,那些庸俗的人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攀附鹿家。”恩正能从母亲的谈话中感到某种高贵的愤怒,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听母亲说过类似的话:“鹿家虽然住在水果街,可是鹿家的魂不在这里。”
  “那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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