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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笑道:“清儿,荀兄的定力,真是一流水准,可以跟你自检的时候一较高下了吧!”
小清娇嗔道:“贫嘴。我那时知道身边的事情,只是无法动作罢了。”
我凑到她的耳边,道:“要真是这样,那我就在你自检的时候欺负你,这样你就没法还手了。”亲了亲她的耳朵,心满意足,任凭她羞红了脸不依的娇媚模样。
此时城外的声响也越来越大,甚至军队冲锋时的喊叫以及不知哪一方面人的惨叫声。我面色一沉,道:“司马恭也该罢手了,打得如此激烈,还不赶快撤退,难道还真想攻破洛阳城?如此打下去,只怕我的人一个也剩不下来。”
小清安慰道:“司马恭又不是呆子,怎会视夫君军令而不顾呢?只不过若是刚刚交上手,便撤了下来,岂不是让人心中起疑么?许司马、高司马都是聪明人,有他们在,你就放心好了。”
攻防战足足进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偃旗息鼓,我忍不住打开小窗往东头望去,只见那片天上无数密密麻麻的箭镞,拖曳着一条长长火尾,往来穿梭。心里大喜,暗道:司马恭竟还懂得虚张声势,真是不简单。但愿这一次让汉军真吃了些苦头,以后我们打仗,他便只有噤若寒蝉乖乖守城的份儿了。
听得洛阳城逐渐安静了下来,却暗想此中必是酝酿着更强烈的不安定呢!见荀攸仍在闭目苦思,仍不住小声叫道:
“荀兄、荀兄!”
荀攸肩头一震,睁开眼道:“什么?”
我笑道:“荀兄受累了,若是一时想不出什么主意,便再作打算罢。你还是先睡一会儿,不然的话今天就没劲去工作了。”
荀攸见我,颇有些讷讷的样子,笑道:“我都想人了神,却把颜兄和嫂夫人忘记了。颜兄且坐下,我想出点办法来,却不知管不管用……呦,天都快亮了。”
我心中暗喜,却不露声色地坐了下来,道:“荀兄之计,一定是管用的。”
荀攸道:“依公达看来,刘焉此人决不能够成就大业。
上个月,同僚季丰秘密知会我,朝廷宗亲们大都害怕京里再乱下去,都想趁早找一个安稳所在。刘焉此人,素有往交趾避害的意思,因曾得罪过宦官夏恽,所以一上表便被驳回。
蹇硕是夏恽的狗友,自然也是刘焉笼络舶目标。嘿嘿,他派遣董侍中来探望颜兄,实则早有出卖你的意思,只不过借机看一看颜兄的实力罢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刘焉没有收容我的意思,反而是在逼我不要答应他的要求!不是吗,他一方面要我绝了宦官的关系,害怕张让与我藕断丝连;另一方面,又要我赴荆州任职,远远地将我遣开,便好下手。这小子,为了自己避离洛阳,竟如此手段卑劣,简直是没有人性。再想起会宾楼那一仗,若不是王越的众手下视死如归,引开了敌人围捕,只怕小清也难免不受点轻伤,更别说我了。怒道:“原来是这样,他以为这些人便杀得了我吗?”
荀攸道:“蹇硕知道你是张让一手提拔的。因此得了刘焉的密报,岂能不喜?这件事若捅了出去,皇帝即便不罢张让,也会对他信任大减,而蹇硕知会何进,调集兵马将颜兄一举擒获,更是功劳卓著。于权于利,都是大有好处的事·。”
我点点头,这些我都想过,只是苟攸讲出来,更能引我深思。
他接着道:“张让、蹇硕争宠,对卖官西园的便利之权,还有诸如什么进贡、朝贺、通使之类的优差,都暗自争夺。现在曹节病亡,其权尚未着落,张、蹇等人岂能甘心把美差双手拱送给对方呢?你若上朝看看,那些个中常侍,哪个不是贪图享乐之辈,要他们不理朝政,退避田乡,真可谓之无稽之谈。”
我哼了一声,道:“真该使点手段,让他们知道:与我对抗,决没有什么便宜可捞,说不定还会把老命赔了进去,那他们应该就会安稳些了。”
荀攸笑道:“正是。颜兄可遗书张让、蹇硕、赵忠,陈述利害,一面将三路汉军击退,最好能予以重创,那样无论是谁,便都不得不重新审视颜兄的本事了。”
我哈哈大笑,道:“我的利用价值大了,他们便会放弃消灭我的念头,改成利诱了。那时我便正中下怀,毫不客气……哈哈,不过那三路汉军,光是重创还不够罢,能歼则歼,能收则收,决不要姑息养奸哪,哈哈!”
荀攸喜道:“原来颜兄更有妙策。”又啧啧地道,“正中下怀,姑息养奸!真是精妙绝伦。颜兄文藻奇才,乃典章堆彻句高手,随口道来之辞,比之我朝文人所做诗赋,还更深一层哩。”
我摇摇头,支吾过去,荀攸称赞了一番,这才道:“公达料想张让等人见颜兄如此高超,必定纷纷招徕。他时如能得见皇帝,又能让他亲口御封官职,嘿嘿,便是刘焉等辈,又能奈颜兄何?”
我大喜道:“荀兄这一招高深莫测,却是十分易行。只要对各方加以利益引诱、武力威慑,很快便能让他们全面瓦解,至于刘焉那方面,更是容易对付啦。朝廷招降,我便投降,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在这种事情上钻牛角尖?”
荀攸也是喜滋滋的,但仍是慎重道:“此计行使的关键,就在于颜兄能否击退汉军围攻,若颜兄一战建威。朝廷震惊,而此时京畿四面,又再无重兵可以层层围堵。那时颜兄及时上表请降,再利诱张让等人为你说话,皇帝必可改变主意,说不定还会因得到颜兄这样的人才而大喜若狂呢!”
我禁不住大笑起来。
小清走过来,道:“门外有人来了,你小声点儿!”
荀攸猜出是下人听见房内响动,因此来查看的。提高了声音,意气风发地叫道:“来人,速速预备一桌好菜,府上有贵客来了!”
用过早饭,荀攸便吩咐备车。他已知洛阳城昨晚鏖战了一场,迫不及待地要到府外观一观汉军动向。
当下由荀攸亲信赶驾车马,向城西赶去。快要到城门时,荀攸吩咐停下车来,叫来一名司马,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似是认得荀攸,先恭声问了好,才道:“原来荀大人还不知道。昨晚羌寇之首颜鹰,挥军万余,趁夜进攻洛阳,从四更时直打到将近天明,好不容易才被我们击退了……”
荀攸接口道:“怎么会有万余呢?我听说只有三千而已。”
那司马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大人昨晚没来城上,才出此大言吧。颜贼的军队,攻势猛烈,城外合围之人,以擂木轰城,火把密密麻麻地,放眼看去,像鬼火一般,到处都是。”
荀攸咳嗽了一声,似是对那人骂我“颜贼”有所抱歉,却接着道:“颜鹰来势汹汹,怎地又会攻不进洛阳城了呢?”
那司马道:“我看是这贼子害怕了。我们还有三路人马数万之众,正准备围击。颜贼恐是得了消息,这才有所顾忌,主动撤兵了。不过他虽没攻进来,我们西头守城的部队,却也被打得焦头烂额,现在方知年初时,颜贼在凉州树立的威名,真是当得!”
荀攸听他懊丧的口气,忍不住笑道:“你们能和颜鹰交手,还竟然未败,应是件该高兴的事才对,怎么如此惶惶丧气呢?”
我心中大喜,知荀攸在拍我的马屁,心道:荀兄表面上看来真是愚昧,可骨子里精细得很哩!凝神听去,那司马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有所不知,此仗并非颜鹰亲来,实是其属将司马恭率兵来攻,已威势如此了!颜贼退去之前,还往城内射了万余封文告,现在兵卒们无不议论纷纷。此事报知大将军,他已命众军司马立刻收缴文告销毁,敢于藏匿者杀无赦。可是直到早晨我们才收了几百封文告,恐怕此事闹将下去,还要对朝廷不利呢!”
荀攸知道是我的计谋,仍是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文告?可否讲来听听。”
那司马压低了嗓门,道:“若被将军听到,是要杀头的。好在大人与我是朋友,便告诉你也无妨。”
我心下暗笑,偷眼往外望去。小清待要阻止,我另一手已轻轻握住了她。只见那司马皱着眉,低低地道:“……颜贼声称,他早已投了朝廷,而且本在袁绍府上和张常侍府上做过事,而且是因功升迁为偏将军,奉旨招兵买马,赴屯长安的。”
荀攸微微一笑,颔首道:“确有此事。”
那司马大惊,道:“真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颜贼故意抬出张常侍的牌头吓唬军卒呢。”眼珠一转,笑道,“看来这又是一条惊人的消息,待会儿我便要和兄弟们商量商量。”
荀攸哈地一乐,示意他继续讲。那司马道:“颜贼还称朝廷里有人抬出这事,公然和张常侍作对,是有意挑起事端。还骂那人偷偷摸摸,在暗处调兵遣将,要对付他。他还请求朝廷下旨,平息这次争端,他甘愿领受重罚。荀大人,你一向消息灵通,可否告诉末将,那‘在暗处偷偷摸摸’之人,到底是谁?”
荀攸笑道:“我告诉你,你得发誓不要提起是我说的。”
那司马喜出望外,赶紧发了个毒誓,荀攸这才附在他耳上轻轻说了个名字。那门尉惊道:“哦,原来是他!这可有点儿棘手,只不知张常侍大人能不能对付得了。嘿,不管怎么说,都有一场好戏看了。”
荀攸不再理他,跳上车来,留下那人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荀攸朝我笑道:“颜兄这条计策乃公达闻所未闻,但细细想来,却是大有道理。夫战,在乎军心。此时洛阳军众,恐无人不知颜兄所言,而见朝政混乱,争端数起,却是宦官弄权小计,还不心思大寒么?”
我颔首道:“正是。谁无父母,谁无家庭?士兵们也是人,谁愿意当炮灰,甘心不顾一切为别人卖命呢?现在流言蜚语,恐怕已经传遍了京畿。但我的用意不光在乎此,其中隐隐有为张让开脱之辞。你想,这事即使闹到皇帝那里,张让也可转个脑筋,对他说我早就投降朝廷了。那蹇硕还有什么话好说?哼哼,即使追究张让不报之罪,也比‘窝藏重犯’的大帽子好戴得多。”
荀攸细细咀嚼着我的用意,拊掌道:“真是好计。若公达所料不差,张让见到那些掷进城来的文告,便会立即派人大造声势,定会在此节骨眼上,重重对蹇硕一击……”
我接口道:“蹇硕此时恐怕是骑虎难下了,事情经我们这般推波助澜,已完全超乎了他们两人间的勾心斗角,而变成政治斗争成败与否的大战役了!”
张让府。
荀攸是大将军何进征召的“天下名士”之一,通名报姓之后,张府家丁自也不敢怠慢。尤其是一封银子递上去后,办事的效率更见提高。不过片刻,便有人出来道:“张大人刚从宫中回来。请荀侍郎在厅上稍候。”
荀攸拱拱手道:“有劳。此次下官来见张大人,实因还有一位张大人的故友随我一同前来,他不想公开身份,请烦通报你家大人。”
那人看来是以为荀攸车中尽是贿赂了,当下眉开眼笑地道:“知道了。”转头朝仆役道:“带几位贵客到厅上。”
一边早有人巴结地开了偏门,荀攸便指挥车驾,直到府中才停了下来。当下掀帘道:“颜兄,人心莫测呀,此时事态尚不明朗,你贸然来见张让,恐怕会遭到灾祸呢。”
我下了车,伸了个懒腰,道:“我有什么灾?倒是你,擅带重犯,私闯常侍府,才是大罪!还是留心点儿自己的脑袋吧。”
荀攸坦然道:“公达无虑。颜兄,若是觉得前道危险,回头还来得及。”
我哈哈大笑,小清也跳下车来,笑道:“放心好啦,有我在,颜鹰不会掉了半根汗毛,你就快点回去吧,若你也留在此拼命,才真是拖我的后腿呢。”
我斥道:“清儿!”
荀攸怔了一怔,朗笑道:“原来嫂夫人自有过人之术,公达倒是多虑了。颜兄,今次一别,后会之期便不远了罢?”
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相视大笑。我望着虽品貌文弱,却是神采超然的荀攸,猛然间脱口道:“对了,在下还有一件重托,就看荀兄能不能首肯了。”
荀攸见我说得郑重,正色道:“公达愿为颜兄分忧。”
我笑道:“军中久无主将,必生异心。荀兄若能暗中出城,持我令牌、代我统军击贼,不知可否?”
荀攸吓了一跳,道:“颜兄真可惊煞公达!让我……统领颜兄的军队和朝廷动手吗?”
我笑道:“正是。莫非荀兄以为,颜某人乃贼羌之首,所战非义吗?”
荀攸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公达只是想,只是想说,这事,是不是……公达年纪轻轻,毫无御兵之术,论资排辈,也决轮不到我来担当主将呀。颜兄手下猛将如云,又有良谋以辅之,应该无所阻碍的罢。”
我笑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战场上千变万化,情况随时都会更改的。我定下的只是大方向,具体指挥起来,还是要靠将领来实现。司马恭勇则勇矣,却不善御谋,而荀兄是我见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