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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将你抱在我怀里,那才是上天对我最残忍的惩罚。
“你为什么苦恼?”
楼林看着邵峥,忽然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不通,有什么需要用跳崖自尽来解决?”
“我想不通”
邵峥被他这样一问,一时语塞:
“我想不通,母后为何要这样做”
“她已经做完了,不是么?”
楼林淡淡道:“一切已成定局,你再去纠结,事实也是你改变不了的,既然如此,你何必再去顾虑这些?”
“可我怎么能放下顾虑?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对人对事除了防范小新,就是栽赃加害,我为了保护自己,不折手段,无恶不作。因为我是皇子,并且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养在深宫中有人照料的幌子,我是镶亲王,我是高旋的主,我手握三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好听些,是父皇偏爱我。说的难听些,我就是赵邵凌眼中的刺!我连我自己的亲生兄长都不能相信,我经历过多少艰难,有谁知道?”
他说起从前的凄凉,心中戚焉,又悲又痛:
“只有颜颜,只有颜颜真心待我她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是我倾尽所有,也要留在身边的宝贝。她带给我光芒,带给我希望,让我不再孤单寂寞。她不管我是善是恶,不管我是对是错,从来都是一如既往的爱我我也爱她,一心一意,从无一丝虚假地真心爱她你明白么?你能明白我的感受么?”
邵峥胡乱说了一通,又靠回树干上,满面怅然。
“我自然明白,因为我也是这样的,在爱着一个人”
楼林语调悲伤,停了一停,却忽然换了一种质问的口气问道:
“既然如此,你还在这傻坐着干什么?”
邵峥睁开眼,瞳孔比先前更加深沉:“那你说,我除了在这傻坐着,还能干什么?”
“起来,去找颜颜,然后带她走。”
楼林断然道:“你们明明相爱,为何要因为上一辈人留下的罪孽而分开?”
“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邵峥瞪大双眼:“她是我的妹妹呀!”
“是你妹妹又如何?是你妹妹你就不再爱她?”
邵峥浑身一震,张了张口,未能说出话。
楼林注意到他的反应,继续道: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人生在世,理应活的轰轰烈烈,淋漓尽致,你心比苍穹,竟没有勇气打破俗世伦理?”
“可是我和颜颜我们”
“你们什么?”
楼林定定看他,正色道:
“赵邵峥,我告诉你,如果是我,爱了便是爱了,还管他什么血缘身份,道德人伦。你爱的只是一个女人,她的身份,她的背景,根本不该是你的阻碍。你都已经爱了,何必再顾虑那么多?”
邵峥愣愣看他,双手无意识地垂下,所剩无多的酒水洒在地上,留下一摊水迹。
都已经爱了
何必再顾虑那么多
爱一个人,是不是,就该如此
不要再对我说什么,不要妄想改变我的决心。
告诉我,你爱我吗?
你还能爱我吗?
只要你还爱,我就会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就会放弃一切,只要你。
楼林道:“邵峥,你可能多多少少也听过你父皇母后的往事,今时今日,我可以这样告诉你,以赵轩对吟婉的感情,无论当日的吟婉是什么身份,赵轩都会排除万难不顾一切的跟她在一起,哪怕是放弃皇位,放弃江山,甚至放弃生命。今日的你,所付出的爱并不比当年的赵轩少,逝去的人尚有如此勇气,你还有生命,还有希望,你所爱之人还在,你有什么可顾虑,有什么可犹豫?”
“若我与她结为夫妻,岂不是天理不容”黑暗中,邵峥小声地说。
“你怕吗?”
楼林抬手指天,潇洒一笑:
“天理不容?若上天当真有眼,怎会将她生成你的亲生妹妹?既然苍天无眼,你又何惧逆天而为?”
他的话,让邵峥已是一片死灰的心,猛地点燃一簇火焰。
“你爱一个人的勇气,仅仅是这样吗?”
楼林意味深长地道:“你不要告诉我,让我爱了二十几年的赫吟婉,所生出的儿子,就是你这般懦弱的模样!”
邵峥蓦地抬起头,一双玄黑眼睛炯炯有神,在漆黑中地闪烁着星光。
“去找颜颜,告诉她,你要和她在一起。”
楼林长叹一声,沉着气道:
“记住,你是一个男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站在你心爱之人身前,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我相信,颜颜对你的爱,丝毫不比你对她的少。同样,她对你们这份感情的执着,要超出她对任何事的真诚。她和你一眼个,只是茫然,所以才无措。只要你给她一条道路,坚定地和她一起走下去,我想,她会牵住你的手,直到生命的尽头。”
深夜,瑞阳王府。
静夜如水,明月当空,小院内,池水旁,有人柔声清唱。
“怜幽怨,心难怨,悬梦遥寄彩云边。彩云边,韶光见,是非堪能辩?莫再辩”
莞落独坐池边,抬眼望月,不经意地,右手轻轻抚上小腹,唇角已然含着微笑。
孩子,这是她和楼林的孩子。
她的身体里,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这是生命,是她的延续,她的希望。
“烦扰连,夜夜深深难入眠,风尘间,把酒欢歌作消遣,便只能,只能消遣”
莞落满足地抿起唇角,伸手轻轻拨动着池塘中的水,水面微微泛起涟漪,映照着她此刻的心情。
她心里无怨,无恨,只有一点点担忧,和确定下来的爱。
她爱楼林,很爱很爱。
“前世欠,今生缘,今生今世,谁为债,债主留人便,留人便”
歌声柔和温婉,动人心怀,偶尔路过的侍卫丫鬟听到了,都会情不自禁地吸引,想要再听一会儿。
可惜,一曲才尽,子际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里,他身后跟着一个端着药碗的丫鬟,走过来,将托盘放下,便匆匆离去了。
莞落用余光瞥到他过来,再见到丫鬟放在石桌上的药碗,不用想,也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子际冷着脸,站在莞落身后,看着她坐在池边的背影,一言不发。
莞落继续用手指绕着水面玩儿,像感觉不到他来一样,仍然自顾自地唱着歌:
“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手执着饯行杯,眼阁着别离泪。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前程万里。”
她唱着唱着,忽然提高声调:
“忧则忧鸾孤凤单,愁则愁月缺花残,为则为俏冤家,害则害谁曾惯,瘦则瘦不似今番,恨则恨孤帏衾寒,怕则怕黄昏到晚”
半晌,莞落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忽然转过头,看向子际:
“我新学的,好听么?”
子际吃了一惊,下意识道:“好听”
“呵”
莞落摇了摇头,轻声笑道:“你没有认真听,你在敷衍我。”
子际习惯性地回她一笑,但笑容转瞬即逝,下一刻,他又恢复成冷淡的样子:
“那你到是说说,我为什么敷衍你?”
“因为你有心事。”
莞落不假思索地回道:“你站在我身后这么久,又不出声,在想什么?”
“没什么”
子际被她柔和的目光一扫,神情立即温和起来:
“离夏天还远着呢,不要坐在地上,小心着凉。”说着,就去伸手扶她起来。
“抱抱,”莞落忽然仰起头看他,伸手撒娇道:“抱我去坐,好不好?”
子际哪里会说不好,脑袋还没消化掉这句话的意思,手已经顺从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将莞落打横抱了起来。
“你好像是重了,落落”子际看着她侧脸,温柔地笑道。
“不许说我重!”莞落偏过头,不甚乐意地瞪他一眼。
子际立即顺从道:“好,好,不说。”
他轻轻将她放在石凳上,直到看着她坐的舒服,才放开手,绕到她对面坐下。
“落落”
子际像是怕吓到她一样,语气极轻地唤她:
“落落,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么?”
莞落点头:“你说。”
“你”
子际沉吟一声,有些犹豫地问:“你能原谅我,回到我身边么?”
莞落眸光一闪。
子际隔桌握住她手,继续道:
“落落,对不起,从前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不那样做,你原谅我。我不能没有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抱在怀里,我接受不了,落落,我真的做不到。”
莞落看着他,一脸不敢置信:“你成了亲,有了妻子,害了我父母姐妹,然后对我说,让我原谅你,回到你身边?”
“我错了落落,我真的知道错了。”
子际脸色稍显焦急,低沉却急切地说: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你和楼林的一切,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我们忘了所有不开心的事,我们重头来过。”
“当作没发生过?”
“是,所有的一切,我全都不再追究。”
“你不追究?”
莞落反问一句,好笑地看着他:“你可以,但我不可以,我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做不到不追究!”
“那你想怎么样?”
子际忽然拔高声调:“你说,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
“我要离开你!”
莞落丝毫不退让,直直回视他:“我要彻彻底底的离开你,我要和楼林,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
“做梦!”
子际自唇间吐出两个字,咬牙道:“你永远都别有这种妄想,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绝对不放!”
终此一生 第233章 回京(一)
“你凭什么不放?你以为你是谁?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是走是留,与你何干?”
莞落一连几问,问的子际哑口无言,脸色越来越难看。
良久,子际松动下死盯着她看的眼神,终是长长一叹:
“我从小失去父亲,由母亲带着我,在杀父仇人身边长大”
他异常平静地道:
“我立志一定要为父报仇,为家族血耻,所以我加倍的努力读书,希望有一天可以高中状元,进入朝堂之中,费尽心机也好,巧取豪夺也罢,我只想拿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一切。落落,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兄妹相称,日日相伴,感情深厚。你姐妹四人,每一个都与我青梅竹马,可我惟独最喜欢你,最在意你。我知道,你们姐妹一向情深, 如果有一天被你发现我身负血海深仇,你一定会为了你的家人,与我反目为敌,但是,我依然爱你,依然任由自己越陷越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子际低沉的话语,停了下来。
莞落一阵沉默,感觉往事如烟浮现眼前,感觉自己无情地挥挥手,消散了那烟,不见了曾经的情感,不见了曾经的傲气风华,而那个曾于与她一同风花雪月的人,近在咫尺,却已经远在天边。
好一会儿,静谧一片的小院里,响起值夜侍卫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子际听到院外的声响,脸色变了一变,似乎更加柔和,又怀念又叹息地道:
“其实直到此刻,我都很执拗的不想去管结果。因为我早已猜到结局,但无论如何,我都还会这样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我不能期盼你的原谅,便只好期盼上天垂帘,看到我的真心,给我一个奇迹。”
他咬字极清楚,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对从前的怀念,对从前的不舍,和对从前的不甘心。
“我无力阻止你不爱我这件事情的发生,我不允许,可它一旦发生,便是我做出多少努力都阻止不到的。”
他背过身,端起石桌上的药碗,递到莞落面前:
“但我要告诉你,即使你不再爱我,我仍会使尽浑身解数将你留在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让你一辈子怨我,恨我,我都不会放过你。因为我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和你各自高飞,从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他手上托着这碗又浓又黑的汤药,脸色有一瞬间的复杂,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落落。”
他柔声道:“这是我特意为你煎的药,你你这便服下吧!”
莞落见他态度,情知不好,微微颤声问:
“是什么药?你拿来给我补身体的么?”
“不是。”
子际回的干脆:
“这药喝下去只会伤身体,但却不会伤心。我特意给你拿过来,你原该顺从些服下才是。落落,你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人,又何必装糊涂,无谓地拖延时间?”
莞落不语,心中猛地一跳,冷冷看他,不肯接药。
子际也在紧张,眸光轻恍,上前一步,紧逼道:
“落落,你不要让我为难。你和楼林有了夫妻之事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绝不能允许他的孽种活下来,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