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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一路小跑,向莞落接近,“可把我给急坏了,我还以为姑娘”
“以为我逃跑了?”
莞落没有抬眼,淡淡接下话,“我至于么?不过是卖身而已,算得了什么?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是场交易
一切都是交易
她仰头,将最后几口酒液饮尽,轻轻将酒壶放下。
她已经能够释怀,但她绝对不可以饶恕。
赫子际。
他放出她死于非命这个消息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她得知之后,会更加确定,安然带给她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安然说,皇上,宠爱莞慕是假,牵挂莞颜,才是真。
如果子际不是害怕了,不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何必做出如此不必要的准备?
何必担心与镶亲王联姻的人,是她?
想到这里,莞落露出些许轻蔑的笑意。
眼里也染上一层戏虐之色。
一股力道在她肩上轻轻摇动一下,陈妈妈满脸诧异的推了推她,“诗儿姑娘,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你没事吧?”你可别再因为今晚的事,想不开啊
莞落抬眼,平静地看着她:
“我还能有什么事儿?”
我已经支离破碎,还有什么,能让我当回事?
“可是姑娘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陈妈妈关切地问。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累了”
“累了?”
陈妈妈挑眉,有些为难地说:“姑娘如果真的累了,不如回房歇息吧,今晚花魁竟价的事,我再去与凤姐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
“不必。”
莞落抬手揉着眉心,“妈妈不必为此事费心,一切都按凤鸣楼从前的规矩来吧!等一会开始竟价,我就出去”
陈妈妈蹙眉,缓缓道:“诗儿姑娘,你不要怪我多事,你和公子唉其实,你们两个,干吗非要闹成这样呢?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么?”
“有些话,就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莞落理了理头发,微笑道:“既然不能说,到不如通过行动来证明。”
不是为证明我对你是否有意,而是想证明你对我是否有心。
陈妈妈张了张口,半响没再说出话。
“好了,陈妈妈,不要再计较这件事了!”
莞落站起,随意拂了下衣衫,“你先去前厅吧!我这就去取琴,随后就到!”
“也好”
陈妈妈望着她转身就走的背影,有些发怔。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其实,这个女人,只要选择稍微糊涂一点,就可以生活的很幸福,很完满,可以得到世间所有的美好,想要的一切。
可惜庞莞落,太聪明,太清醒
太执着
另一边,刚刚踏上楼梯的莞落,被大厅传来的丝竹欢闹之声所扰。
鬼使神差般,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听起那些歌舞吵闹。
恍惚间,她又回到那个夜晚。
回到那个她与他恩断义绝的夜晚。
她看见,一滴眼泪,从他眸中滑落。
那一把琴,十七根弦,被她亲手一根一根的挑断。
“我不可能再相信你,也不会再去想那些往事和一些自以为是的悲伤。我早已经忘记和你之间的感情,我已经不在乎。”
“只要我清醒,只要我还有理智,我就会时刻铭记,一早便荒芜了的,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情分,而是你那颗深不可测冷如寒潭的心。”
“我终究拒绝不了命运给我们安排的结局,在宿命的轨道,沉沦注定,往生劫复。”
子际,子际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今晚以后,我再不会想你,再不会,让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因为我,永远都还是那句话——
若是真爱,何惧刻骨仇恨?
如若你确实真真切切的爱过我,怎会因世事百转而放弃,又怎会改变初哀无所顾及的伤我?
我已懂爱,我已找到那个和我一样懂爱的人。
我爱他。
凤鸣楼大堂。
莺歌艳舞。
台上,四位美人正在动情地跳着**的舞蹈。
四人衣着打扮皆是一模一样,粉脸含春,杏眼微眯,几乎透明的薄纱裙半遮半掩地套在身上,香肩**,散发赤足,对台下的客人堪称是十足地**。
但是——
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因为台下的宾客,大多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象是强忍着耐性,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陈妈妈望着大厅里那些男人们急不可待的脸,翻起白眼。
“一群色胚!”
她低声怨道:“男人,多少个都是一个样!亏得老娘看破的早,不然就得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骗了”
边说边走,越接近灯火明亮处,她表情的变化越是明显,最后,笑颜如花。
“哎呦呦呦呦!关爷,董爷,你们都来啦!”
“哎呦呦呦呦!这不是泰公子吗!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怎么,您也听说我们凤鸣楼的新花魁啦?”
“哎呦呦呦呦!见笑见笑,诗儿姑娘马上就出来啦,大家稍安勿躁啊”
九重宫阙 第156章 齐聚(二)
铮!
响亮的琴音突然从天而降,喧闹的大堂骤然安静下来
众人皆是一怔,齐刷刷地将视线转移到抚琴之人的身上。
邪美一魅!
这是用来形容莞落,最贴切的词语。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无骨,入艳三分,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面似芙蓉眉如柳,肤如雪,发如瀑
堂内的宾客已经望得痴了。
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绝美女子,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心中的痴迷仰慕。
理智二字与头脑分离而去,只要望着她,就再也找不回来
一声亮音过后,琴声转为低沉,恍如一叶扁舟经历过风吹雨打后,乘风破浪,漂流于茫茫大海之中。
以为无处可停靠,却忽然见到一座小岛。
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竟不自觉地随着那琴音站起,目光被那一抹妖娆深深吸引,一刻也无法挪开。
莞落抬头,环视一周,淡淡一笑。
致命的**
风华绝代!
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琴声优雅缓慢,入耳之后,原本激荡的心情平复如静湖,原本浮躁的心绪沉淀如细沙。
琴音中似乎充满了安慰,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一切哀伤寂寞刹那远离,感激之情盈满心怀。
一直在角落里观望着莞落的凤姐,亦震撼到说不出话。
落落,她终于长大
她就像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任凭天地变迁也无法遮挡她万丈光芒
那眉宇间的光华和妖异,那种催人泪下的美丽,简直撕心裂肺。
恍惚间,十凤终于明白,楼林为何会对她动心。
对她动心,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甚至由不得自己。
不可收拾的心动。
引人沉醉的美呵
十凤不自觉地漾起浅笑,抬眼间,正好与莞落探来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莞落眼色微微一恍,立刻淡定如常。
十凤装作没有看见。
但凭姚十凤观察人的敏捷,即便是比这更微妙的变化,也逃不过她双眼。
更何况,十凤知道,莞落是在找楼林。
莞落
她到底还是逃不开宿命的追寻,周周转转,终究将一切归于原点。
十凤轻叹,再看莞落——
她已是手指在弦上随意带过,片刻便止了琴声。
十凤不知莞落是不是因为没找到楼林而感到失望,但在她举手投足之间,台下人已经痴了大片。
一曲终毕。
莞落收回双手,缓缓向椅背上靠去。
没力气了
没力气再伪装下去
他,没有来。
而她,已是骑虎难下。
“哎呦呦呦呦!各位爷,不要再看啦!瞧你们,都把咱们诗儿姑娘看的不好意思啦!”
陈妈妈站在莞落身边,嚷嚷道:“各位爷都知道哈!咱们诗儿姑娘今晚竟价,谁出的银子多,诗儿明个儿一早就能跟谁走,各位爷这会儿着个什么急,等投到了花魁,领回家里,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
“诗姑娘,在下泰宁远!”
一个一身官贾之气的华服男子率先开口道:“如果姑娘愿意随在下回府,在下愿为姑娘散尽家财,绝不言悔。”
还文绉绉的呢!
陈妈妈非常不爽地白他一眼。
莞落闲闲端坐,微微垂下目光,“公子姓泰?令尊可是户部泰衡泰尚书?”
“诗姑娘见多识广!正是家父。”
泰宁远眼中现出得意之色,“在下听说姑娘一首曲子曾叫出黄金十万两的天价,故而慕名而来,想要见识一下姑娘的庐山真面目。今日一见,果然国色天香,不可方物,在下愿出黄金二十万两,只要姑娘”
“哪来的毛头小子,闪一边去!”
“就是,二十万两也敢和老子争,老子出三十万两”
“我出四十万两”
大厅内再次沸腾起来。
泰宁远这一步算是跨大了,不但跨大了,还收不回去了呢!
所有人都在用鄙视的目光瞄着他。
莞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亦是。
户部尚书的儿子,居然公然用二十万两黄金到青楼里面买人!
看来这泰尚书,是个不小的贪官啊!
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贪财,又身处要位。
莞落勾起一丝戏虐的笑。
这又是一个,子际的党羽!
正如是想,在莞落第一次见客时就对她迷恋不已的董修忽然窜到她面前:
“诗儿姑娘,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愿出黄金五十两!”
语音一落,大厅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五十万两!
董修居然不惜倾家荡产!
下一秒,台下另一边又有人喊道:“我出五十五万两!”
“五十六万两!”
“五十八万”
已是极限了!
陈妈妈与凤姐远远对望一眼。
双方心知肚明。
莞落的价钱,应该就在这个数目左右了!
那么,已到了该出手的时候。
十凤冲陈妈妈点头示意,随即转过身,向身后丫鬟吩咐了几句话。
丫鬟边听点头,十凤交代完后,她刚要转身离开,大厅内突然响起一个清亮沉稳的声音:
“一百万两!”
九重宫阙 第157章 齐聚(三)
不,不会吧!
众人循声望去。
一百万两!
这也太夸张了!
陈妈妈瞪大双眼,十凤偏头注视。
莞落亦蹙起眉头。
一百万两黄金,足是嘉运王朝整整十年的税收。
谁能,富贵至此?
“大家不要误会,我是替我家主人前来竟价。”
说话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站在一旁,坦然迎上所有人或惊或疑的目光,朗声道:
“我家主人出一百万两黄金,买下凤鸣楼花魁,请问,还有哪位贵人能出更高的价钱吗?”
当然没有!
众人唏嘘不已。
如果他们有一百万两黄金,还有什么是他们买不到的?
财富美女,呼之则来!
他们会用大把大把的黄金去换很多很多的美人,绝不会只是换一个。
唉
众人再次唏嘘。
果然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京城之中,竟还有如此财大气粗之人,并且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将别人的念想彻底断绝!
不可能再有更高的价钱了。
陈妈妈连忙向十凤看去。
这可怎么办?
把价钱抬到这种地步,让她们如何收场?
凤姐皱眉,还未作出反应,莞落却抢前一步道:“既然没有人比这位公子的主人出的价高,陈妈妈,”她转过头,“按规矩,我以后就是他家主人的人了,对吗?”
陈妈妈一怔,“对”
“那好!”
莞落从容站起,笑如临风,“那位公子,今晚就请你家主人到我房里一聚。”
众人哗然
她居然都不问那主人是谁!
她居然卖身都买的如此坦然!
好戏落幕,凤鸣楼的花魁找到了归宿。
真正投得花魁的人,没有出现在大厅内,没有出现在人前。
而厅内,有些人的脑袋有点晕。
有些人的耳际在嗡嗡作响。
有些人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正在发愣。
还有些人,满脸莫名其妙的失落和可惜。
替得主前来的那位年轻侍从,听到莞落的话后,似乎并不感到惊奇。
他根本没有理会四面八方逼视而来的怨毒目光,只是望一眼台上的人,点下头,轻声道:“诗姑娘请回房等候,我家主人不久便到。”
一壶酒。
一壶茶。
对坐的两人,气宇轩昂的饮茶,淡然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