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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斋书灯录-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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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还聚而为群,联手办过一些影响社会的事。以泰戈尔的《新月集》
为号召,在北平组“新月社”,在上海办《新月》杂志,又有《新月诗选》
为之张目,更有声名溢乎外的“新月书店”为之殿军,所谓的“新月派”在
文学研究者的心目中,无论当事人怎样争辩论说,自是如山的“铁案”了。

立案不要紧,关键是如何办“案”和判“案”。去年6 月6 日,得到南
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朱寿桐兄所著的《新月派的绅士风情》一书,洋洋34 万字,
感到对于客观认识所谓的“新月派”大有帮助。


《新月派的绅士风情》(江苏文艺出版社1995 年9 月版,大32 开平装,
455 页,定价16 元),系“八五”期间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之一,
列入《跨世纪文论丛书》之中。著作者认为,“新月派”是中国现代文化史
上最典型的文化社团,他们是一个典型的绅士群体,而“绅士文化”则是介
于“精英文化”和“平民文化”之间的一个层次。

这个结论,同梁实秋先生自己对北平的“新月社”所留下的“绅士趣味
重些”的早年印象是吻合的。据他说:“一多是比较的富于‘拉丁区’趣味
的文人,而新月社的绅士趣味重些。”(《〈新月〉》)从而为我们提供了
闻一多“后来的转变”的另说。它表明闻氏的走向统治者的对立面,未必就
同所谓的“‘醇正’的底子”有必然的关系。

有资料表明, 1930 年夏,闻一多应聘为国立青岛大学院长兼国文系主
任后的两年,即1932 年,青大爆发了全校学生罢课运动,此次闻氏是学生攻
击的对象之一。当政府教育行政部门要求处理为首的罢课学生时,闻一多在
校务会上表示了自己愿以“挥泪斩马谡”的心境,同意开除弄潮学生的方案。
消息传出,引起大学生们更加强烈的不满。当年夏天,闻氏被迫作别青岛。
14 年过去,闻一多终于在昆明为当局镇压学生运动拍案而起,惨遭枪杀,从
而以“民主斗士”的光辉形象,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亮点。至于当年青
大学潮对于闻先生“后来的转变”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无人再予提起了。

《新月派的绅士风情》共四编,依次为《总论:中国现代文化史上最典
型的绅士化群体》、《新月派绅士化的观念体系》、《新月派绅士化的文化
风情》和《“新月”绅士的文学世界》,凡12 章。该书作者从“新月派”的
形成,探讨到其文化倾向及其价值定位、政治和文学观念、人生态度、生活
情趣和文人风情,以及他们所赖以依托的文学世界,认为“新月派”所具有
的是“同一的志趣和相近的精神,这种志趣和精神支配着新月派同人的文学
趣味和政治、文化、生活观念,发挥着使他们在不断的变衍动荡中能长期聚
合的深刻作用”(第1 章第1 节《自许与嘲讽中的“新月”绅士》),而“新
月”作家们所力图表现出来的,就是人类普遍的心灵的共鸣,因此其作品往
往也就可能具有“最一般也最长久的美学魅力”。

有关“新月派”的书籍,我的雁斋中还存有一册作品选:《新月的升起》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 年7 月版,大32 开平装本,302 页,定价 11。45
元)。这部27 万字的“新月派”作品集,是该社出版的《中国新文学社团、
流派丛书》中的一种。初印才2000 册,却已乏人问津,令我在出版四年之后
尚能轻巧淘到。
《新月的升起》的编选者方仁念先生认为:“从创作整体来看,新月派以诗
创作的成就为最高,新月诗派是促使新诗由衰败走向中兴的中坚力量”(《前
言》),因此,选入的诗作也最多,几乎占了本书一半的篇幅,其他三个小
辑则依次为剧本、小说和散文,所入选的作品大多在1923—1933 这10 年间。
欲知其详,请读是书。

(1997 年8 月11 日)


《回忆台静农》

记得我是于8 年前,在原金陵大学农学院遗留下来的那座飞檐大屋顶、
青砖提拉窗的旧楼(俗称“桃园南楼”)的斗室里,读到沪上陈子善先生编
选的《台静农散文选》的。书为淡蓝色封面、小32 开的薄薄一册,由人民日
报出版社在1990 年9 月出版。接触台先生的文字,此为平生首次。

其时,我于北方携妇将雏回到虽为家乡省府、但举目无亲的南京,才逾
一年。家住此楼的209 室,油漆脱尽的老式地板已尽现原木质地,而当时所
谓的“雁斋”,还不到十个平方,仅置一床一桌一立柜两书橱而已。因此,
当我读到书中所收《〈龙坡杂文〉序》中起首的那一段文字时,心中也就感
慨无端了:

台北市龙坡里九邻的台大宿舍,我于1946 年就住进来了。当时我的书斋名之为歇脚

庵,既名歇脚,当然没有久居之意。身为北方人,于海上气候,往往感到不适宜,有时烦

躁,不能自已,曾有诗云:“丹心白发萧条甚,板屋楹书未是家。”然忧乐歌哭于斯者四

十余年,能说不是家吗?于是请大千居士为我写一“龙坡丈室”小匾挂起来。这是大学宿

舍,不能说落户于此,反正不再歇脚就是了。落户与歇脚不过是时间的久暂之别,可是人

的死生契阔皆寄寓于其间,能说不是大事?

显然,我当日在南京的“歇脚”处,是多少有助于我这个晚生达半个世
纪之多的后辈,来跨越时空地理解台静农这位学府前贤的生活场景的。然而,
读其书要想见其为人,终是有所不逮。

也因此,当我于1995 年冬日见到篇幅多达26 万余字的《回忆台静农》
(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 年8 月版,定价13 元,359 页)一书时,便知道身
为现代文学文献专家的陈子善先生,又为我们提供了一部全面解析和深入探
究作为知名文学家、教育家和书法家的台静农先生的优秀文本。该书系大32
开本,共选入大陆港台等地学人怀念台氏的散文52 篇,所以,本文以下所引
的文字片断大抵都出自本书。

众所周知,台先生本人于文事书艺并未刻意追求过,他在早年颇为致力
过的倒是小说创作,《地之子》和《建塔者》两部短篇小说集,就早早地奠
定了他在中国现代文坛上的地位。如果袭用美国纽约大学助理教授李渝的评
论,那么,他“在小说方面如果说还不及鲁迅和沈从文,却要比茅盾、巴金
等人都更具独创的气质。这种潜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不得不归之于政治长
期加于先生的迫害”。(《台静农先生,父亲和温州街》)因此,在台氏盖
棺论定的三项桂冠中,我认为倒有两项是属于无意得之的,一是所谓的“教
育家”,一是所谓的“书法家”。

至于文学家,虽然堪称当之无愧,但是台氏留下的文学作品的数量实际
上也并不多,检查《回忆台静农》卷末的《台静农编著书目》(共收入12
种),显然还够不上“作品等身”。就其散文而言,一部尽心搜集成册的《台
静农散文选》,也仅仅只有14 万余字,如果加上《回忆台静农》一书之后编
者特意附录进来的《台静农佚文》(凡19 篇),大概其总字数不会超过20
万字。

然则这部《回忆台静农》的纪念文集的字数,粗粗算来,就同台氏的散
文作品相当了,何况集中所收均为情感真挚的忆念文字,而其作者又多为业
已成名的海内外学人!所以,恐怕仅此一点,就足以坐实台先生作为“桃李
满天下”的“教育家”的称号。据林文月在《台先生写字》一文中说,“台


先生教书多年,桃李满天下,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老师最钟爱的学生”。至
于“书法家”之称,则更毋需后生在此空费笔墨了。我们从《回忆台静农》
书首所冠的,他老人家生前所作的《牵手梅》、《双清图》、《红梅扇面》
和立轴、对联、篆刻等手迹,足可领略台氏“书艺所表达的气韵”,以及此
间所体现出来的“静农的品格”(香港中文大学历史系讲座教授牟润孙先生
语)之大略。

据说,台静农先生的课堂讲授并不是最精彩的,多半时间是用自己优美
遒劲的板书,把备课笔记转抄到黑板上;然而在课余,尤其是在他的书房里,
他的道德学问的神采才能横溢如流,润物无声。果然,在我展读怀念台氏的
文章中,他的书房最是被提及的去处:

台先生的客厅就是书房,原先是铺着八张榻榻米的纯日本式房间。一张大书桌靠窗
放置,占去大部分空间,他的藤椅座位之后有一大排拉门式的书橱,数张较小的藤椅与矮
几围置其余两边。有限的墙上经常换挂着书画,最常见到的是沈尹默先生的字和张大千先
生的画。学生们常去聊天的,便是那间书房。

。。


台先生那间书房,是许多去过的人难忘的地方。说不清楚那简单平凡的房间里到底
有什么因素,可以让我们如此放心与敬爱的长者古往今来、天南地北地畅谈;有时并不一
定刻意去谈什么主题,也同样令人感觉十分安详温馨。
这是台湾大学中文系林文月教授在《台先生和他的书房》这篇文章里写

下的话。有意思的是,文作者那言犹未尽的书房的魅力,却由蒋勋先生在《夕
阳无语》一文中尽情地抒写了出来——
有几位朋友随我去过台先生住处,在他简陋朴素的书房坐过,都惊讶于他在40 余年

中如此读书、写字、做研究,大家都不必再随便抱怨自己书房不够大云云了。
。。 
走在噪杂混乱的街市中,很想绕到温州街18 巷的旧书房再坐一坐。看院中阳光斜照

在他简陋朴素的书桌一角,看他宽坦平和的神情,听他口中叙述的光风霁月的人物,没有
特别的愤怒,也没有特别的忧伤。历史战乱过后,还要有对生命圆满的期望;南朝的困顿
沮郁中,也要有一部《世说新语》记录着光风霁月的品貌人物罢。然而,温州街18 巷的
旧居已夷为一片平地,只剩下一些残瓦碎砖了!
我虽然不敢肯定地说在台先生仙逝以后,去到温州街18 巷6 号的老房子

凭吊的故旧弟子一定不绝于途,但至少在蒋氏之后,还有人重访过此地。可
是他看到的遗址,却已经是另外一番的场景了:“‘歇脚庵’已经拆了,但
是那一整片地也打成了新楼的地基,只见一丛丛的钢筋如竹笋一般的在往上
冒,那将是几层高楼我不知道,只是我知道曾经进过‘歇脚庵’的我们是幸
福的,我们曾经亲炙过那古典的辉光,中国文化所孕育的无尽慧命。。”(柯
庆明《那古典的辉光》)

实际上,对于这处最后竟是台先生定居地的场所,台静农先生自己后来
也是颇为在意的。也许当他于1990 年11 月9 日在台北去世之前的两年,便
在《〈龙坡杂文〉序》中特意宣称对于这座一住40 余年的大学宿舍,不再作
“歇脚”之想时,他已经在意识的潜底,默然承认了定居于此的生命真实,
而想要对于这一方他乡水土所曾给予他的养育担承有所交待?

假如你就此认为台静农先生在书斋中,一直是雍容危坐、循循诲人的,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台老的真实心境很难说是心如止水的。“有时
烦躁,不能自已”(《龙坡杂文·序》),固然是他真实心性的流露;而“战


后来台北,教学读书之余,每感郁结,意不能静,惟时弄毫墨以自排遣,但
不愿人知”(见《台静农书艺集·序》),更是他的夫子自道。“荷尽已无
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赠梁永),“老人无计酬清丽,犹就寒光读楚
辞”(赠陈漱渝),从这些赠送友人的条幅中,我们能看到读出老人几多未
酬志和忧患心呵!至于他在临终前几年,最爱书赠他人的一首诗:“老去空
余渡海心,磋跎一世更何云?无穷天地无穷感,坐对斜阳看浮云。”其意味
则犹为深长悲凉。以致于在《回忆台静农》一书中,至少有两位作者在忆文
中截取了诗中的成句,来寄托自己对台氏的心念。

可是不可抗拒的现实人生,偏偏又在他晚年同他老人家开了一个莫大的
玩笑。台静农先生所在的地段要被拆迁重建的消息,大概也是嚷嚷有多年的
事,可就是似乎拖延不到他的身后。据接近这位老人的李渝说,台先生生前
“颇为迁居的事而烦”(《台静农先生,父亲和温州街》)。大概是在他去
世前一年的12 月12 日,台静农还在致女弟子程明琤的信中,为自己这个“住
了42 年的老窝”要被搬迁而流露出极大的忧心,因而可以见出这位八旬老人
晚来对此屋的看重。这种心态,比较之当年结束四川白沙的国立女师学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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