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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书架、新书撷英、买书人语、中外名著插图选、新书简介等栏目。作
者来自大陆和港台等地,我于80 年代末至90 年代初,曾为之撰稿十余篇,
其见报速度胜本地报纸多倍矣,可惜这个专版于1996 年停办了。
香港《文汇报》于1948 年9 月9 日创刊。在1985 年12 月6 日,将原来
的“文化之窗”改为“图书”专版,先后设有书田拾穗、青年书屋、爱书人
周记、新书速递、作家与作品、书海拾贝、书市巡礼、书饭斋、香港出版业
拾英等栏目。尤其是该版开展的读者服务工作,即每周图书推荐栏目中所涉
及的新书,均可为读者办理邮购业务,受人称道。
香港《新晚报》于1950 年10 月5 日创刊。在1981 年开设“书话”专版,
出版至500 余期以后,于1992 年初改名为“开卷”。辟有书林穿梭、书人书
事、书评书讯、随想、图书圈等栏目,其中“纸上宝石”栏,为各式藏书票
的鉴赏栏目。现由作家胡少璋先生主编。
香港《星岛日报》办有“书局街”,由李绮年先生主编,于每周周一、
周六刊出。设有书品、书评、世界书窗、贪书手录和读书个体户等,系彩色
套印版,每期文章占用版面甚为广大。
此外,香港还有其它一些值得浏览的读书园地。如三联书店于 1987 年
创刊的对开四版的《爱书人月报》,就刊出过大量书目、书介和书评,还办
有“爱书人天地”,作为专门的书评园地。其它一些报刊的读书版(栏)如
《香港文学》杂志的“书评”专栏、香港《明报周刊》的“书话”专栏、香
港财经报《信报》的“怀书”副刊等,都办得很有些书卷气。四年前,由我
总策划的《中国读书大辞典》(南京大学出版社1993 年初版)发行后,台湾
著名的读书人、尔雅出版社发行人隐地先生就在台北《中国时报》的“开卷”
专刊上发表署名文章给予好评,没想到,三天后的香港《信报》“怀书”副
刊就转载了它。今年4 月,由香港艺术发展局资助,胡志伟先生主编了《开
卷有益》专刊,系彩色印刷的双月刊,很是精美。设有“香港书市”、“羊
城书市”、“香港文学”、“香港觅书”、“文坛忆旧”和“文史殿堂”等
栏目。
香港资深出版家陈不讳先生曾就香港的书文化建设问题发表看法,他认
为:“如果要研究香港这‘文化沙漠’是怎样过渡到‘非文化沙漠’甚至‘文
化绿洲’的,我相信,报纸的图书版是要记上一功的。”他还坚持认为:“报
纸如果要提高自己格调,增强文化气息,那么,图书版就是一道桥梁。”(《香
港出版业·报纸设立图书版的意义》)我们从香港书文化发生、发展的历史
路径中,是不难找到建设一个城市、一个区域的书文化所可供借鉴的东西的。
(1997 年春)
藏书随香港而回归的叶灵凤
在香港素有“真正的爱书家和藏书家”之称的叶灵凤先生(1905—1975),
大陆的人士知道他的并不很多。原因可能是因为他青年时代的活动舞台主要
是在上海,中年以后则一直在香港生活。
但叶灵凤对于故乡南京的深情实在令人感动,“我的家乡南京”这样的
说法,在他的文章中就常常不止一次地重复出现。有材料证实,叶氏对藏书
的爱好,可能就是得益于他小时候在南京曾经贪图过的祖传藏书,以及同他
们家有着亲戚关系的“金陵书香世家”甘氏和濮氏。“甘氏是有名的津逮楼
主人,家中富有藏书”这一点,给他儿时留下的印象就相当深刻。
据说,早年叶灵凤在上海的时候就已经藏书万卷,可惜在日寇侵沪的战
争发生以后都散失了。当他来到香港定居之后,重新从无到有,建立起了个
人的藏书,尤以西洋画册秘本、西方文学版本和有关香港的书刊文献为特色,
并很快就成为了香港当地有数的私人藏书家之一。这些珍贵藏书在他去世以
后,便由他的家人整理后,捐送给了香港中文大学,其数量多达6000 多册。
关于叶灵凤生前藏书的情况,他在自己的文章中曾经有过一些片断的记
述,但总不如他的朋友们观察得仔细,记录得真切。
叶灵凤虽然以藏书富、读书多、写作勤著称,也曾写过《书斋之成长》
一类的文章,可是他自己却并没有专用的“书房”。根据他的朋友们的回忆,
在他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不少书,大厅就更是书的天下,他就整天人在书
中”(见沈慰《凤兮,凤兮》);“他的住所不窄,厅里是书,一间两间房
里也是书,到了晚年,坐在厅里,就像是人在书中,不仅四壁图书,连中央
之地也受到书的侵略,被书籍发展了一些占领区了。他自己估计,藏书将近
万册”。(见宗兰《叶灵凤的后半生》)
叶灵凤先生留下的读书随笔的数量很多,后人有“遗书未上万,遗文却
过百万”之说(见丝韦《读书随笔·前记》)。由于对藏书活动有着亲身的
体验,所以叶灵凤写出的一些关于书人书事的随笔就很有独到的韵致和心
得:
每一个爱书的人,总有爱跑旧书店的习惯。因为在旧书店里,你不仅可以买到早些
时在新书店里错过了机会,或者因为价钱太贵不曾买的新书,而且更会有许多意外的发
现:一册你搜寻了好久的好书,一部你闻名已久的名著,一部你从不曾想到世间会有这样
一部书存在的僻书。。。对于爱书家,旧书店的巡礼,不仅可以使你在消费上获得便宜,
买到意外的好书,而且可以从饱经风霜的书页中,体验着人生,沉静得正如在你自己的书
斋中一样。
(《旧书房》)
对于我,书的钟爱,与其说由于知识的渴慕,不如说由于精神上的安慰。
因为摊开了每一册书,我不仅能忘去了我自己,而且更能获得了我自己。在这冬季
的深夜,放下了窗帘,封了炉火,在沉静的灯光下,靠在椅上翻着白天买来的新书的心情,
我是在寂寞的人生旅途上为自己搜寻着新的旅伴。
(《书斋趣味》)
叶灵凤在文坛上不仅以“爱书家”闻名,他的作家名声也很盛。他的文
学创作活动,开始于20 年代初在上海艺术大学就学时。1925 年,他就加入
了创造社,是该社后期的重要成员之一,先后主编过多种文艺刊物。他写作
的短篇和长篇小说作品约有十余种,取材以性爱情爱为多,颇具浪漫新奇情
调。他也有翻译文学作品问世,晚年则主要从事文史小品的写作。
如今在大陆的书市上,叶氏的作品集《读书随笔》(三联书店1988 年版,
以上引文均出自该书)和《未完的忏悔录》(花城出版社1996 年版)乃至《花
木虫鱼丛谈》(香港南粤出版社1989 年版),均还不难买到;倒是整整10
年前,由上海书店影印的《灵凤小品集》,以及由江苏古籍出版社仅印行了
3000 册的《能不忆江南》一书(虽然仅是160 余页的窄幅小32 开平装本),
现在倒是可遇不可求,不容易再“淘”得到了。
早在12 年前,叶氏的友人沈慰就发表过这样的议论,说是叶灵凤生前就
曾不止一次地表示,他的“书要送给国家”,后来因为清点整理不及,便由
香港中文大学“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以致于不少人为之惋惜。但到1997
年以后,随着整个香港的回归,这些图书不也是自然回归祖国的怀抱了么?
岁月如逝水,而今叶氏藏书的回归大陆,正可屈指以待了。
(1997 年2 月)
香港知名爱书家剪影
香港从素有“文化沙漠”陋称之地,演变成为眼下人文色彩斑斓的“世
界文化之窗”,其中一些知名“爱书家”所起的领导潮流、表率风气的作用,
尤其不可小视。所谓“爱书家”之说,并不是笔者的发明,而是叶灵凤先生
在其读书随笔中的创造。
然而,香港当代小说家、剧作家吴其敏先生却在题为《读书的风气》(见
《坐井集》,香港三联书店1987 年版)的文章中说:
陆游好学,读书一生,贯彻始终。晚年开卷尤勤,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一流
人物。他的《剑南诗稿》85 卷中,以《读书》为题之作,多凡数十见。。。总的归结,
他认为读书不惟是修身治世千古之大业,也是人生百年无可比拟的赏心乐事。
。。
关于读书、买书,近人袖海楼诗也作过妙语:“有钱只买书,不买一餐鱼。鱼味与
书味,清浊不相如。”又:“时还读我书,岂谓食无鱼?鱼虽我所爱,有书鱼不如。”这
是昔日勤朴持身的读书人的见地,拿这个话来对今天习惯于向商业社会认同的港人谈之,
将会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今天不计在学学生,一百个港人中,难得有一人养成读书的习惯。
读书风气之浇薄,已到令人堪惊的地步。
话虽然这样说,但在香港半个世纪多的历史上,还是有若干著名的“爱
书家”,眷恋书香,亲近书卷,为人们所乐道的。其中1935 年举家南迁,担
任香港大学中文学院主任的原燕京大学教授许地山(1893—1941),便是这
样的一位。
许地山到港后,住家在香港岛北坡半山腰的罗便臣道125 号的两层楼房
的第二层。其约有25 平方米的客厅东墙正中,悬挂着由沈尹默所书的“面壁
斋”的横额镜框,另设有书房。许氏当年在牛津大学攻读的时候,喜欢整日
整日地泡在图书馆看书,因而得到过“牛津书虫”的雅号。其时,许地山已
经是成名的作家。据说,他一到港执教,即成为香港文化史上的大事,“全
港学界都很兴奋,可知他的为人是不无若干魔力的。他在港大除了教书以外,
也以读书做文为活,他成日与书打成一片,由‘牛津书虫’演进为‘港大书
虫’。香港之有新式书虫,就是自许教授开始的”。(罗香林《许地山与香
港的读书风气》,载《许地山研究集》,南京大学出版社1989 年版)
许地山自己也在《东归闲话·牛津的书虫》一篇中自述道:“我在幼时
已决心为书虫而生活。自破笔受业直到如今,25 年间未尝变志”,“书虫诚
然是无用的东西,但读书读到死,是我所乐为”(见《许地山散文全编》,
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 年版)。据罗香林在文章中披露:“许教授这位书虫,
虽然在香港的时间不久,但他将‘牛津书虫’的精神带来了香港,高风所召,
使香港朝野人士,也知道书虫的可贵。可能的香港的书虫,也就要接踵起来。”
他还说:“一个国家的学术思想,要想有新的发展,各种科学要想有新的发
明,总得有几个书虫埋头的工作。”
实际上,我们从卢玮銮所编《许地山在香港的活动纪程》(1935 年7 月
至1941 年8 月4 日)中可以看出,岂止是“书虫的精神”,甚至连同“香港
文学的发展”(王剑丛《20 世纪香港文学》第3 章,山东教育出版社 1996
年版),乃至香港社会的“纯文化”风气,也“可说是许先生一手开拓出来
的”(柳亚子《我和许地山先生的因缘》,载《追悼特刊》)。
香港著名导演胡金铨先生在《书累》(见陈子善编《学人书话》,上海
文汇出版社1995 年版)一文中回忆道:“香港大学的冯平山图书馆里,新文
学方面的藏书很丰富,大概在许地山先生主持中文系时代收集了不少。”同
许地山一样是在中年以后移居香港的,并为香港书文化建设作出重大贡献
的,是后来在香港文化界素有“真正的爱书家和藏书家”之称的叶灵凤先生
(1905—1975)。关于他的情况,已详前文《藏书随香港而回归的叶灵凤》。
这儿需要补充的是黄蒙田先生在《小记叶灵凤先生》这篇文章中所说的情况:
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对于他拥有的藏书之多和方面之广表示很羡慕。我相信,灵凤毕
生劳动所得,除了家庭的必要开支以外,全部都“投资”到书籍上,甚至在他来说,家庭
和书籍二者更重要的是后者。这种习惯是自少年时代开始就养成的。
。。
虽然说灵凤的藏书很杂,但杂中总有一个大致的范围,一般说是属于中西美术、西
洋文学、史地文物、古典笔记、地方志、民族和民俗风土等,每一类中的方面很广,有些
很冷门,。。他的家是书城,卧室、餐厅、走廊和士多房排满了书架,很大的客厅其实等
于他的书房,地上像山一样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而他那张巨型的写字台U字型的排满了
较近时期要用的书,像围墙那样包围着自己。正确地说,他的书房应该说是书的堆栈。
叶灵凤的藏书和写作,对香港书